洗完澡哼着歌享受惬意生活的萧亦，悠闲地从浴室里走出来，下面只裹了个浴巾。
他照例从旁边拿个杯子，去冰箱那接红色饮品。
“咕噜咕噜……”
萧亦接了大半杯饮品，喃喃道：“还是加点冰块比较好喝。”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他顺手拿起来放在脖子那，歪着脑袋夹手机接电话，手上不停往杯子里加冰块。
“喂？”
“你好，这里是A市南街派出所……”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警察叔叔，正是萧亦前不久刚去过的派出所。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旁边多了几个看起来十分像“受害者”的人。
“不好意思，我来接人。”萧亦笑着冲几个人打招呼，感觉他这辈子的道歉，都用在了丧柠身上。
别问，问就是心累。
只见丧柠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乖乖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没什么精神。
她听见萧亦的声音，抬起头看过去。
“……”
“……”
四目相对，只有惊恐。
在萧亦想要后退之前，丧柠率先起身冲了过去。
好在，她没有对他做什么，而是停在了萧亦半米外的地方，看着他，吸了吸鼻子，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死鬼，你怎么才来呜呜……”
她在游戏里让人杀了哇，简直是奇耻大辱。
丧尸这辈子都没受过这委屈。
派出所除了丧柠以外，都很安静，萧亦脑瓜子嗡嗡响。
他一头雾水，求助地看向另一边的几人。
警察叔叔递了包纸过来，表情复杂，简单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她好像是打游戏输了生气，把网吧的电脑砸了，老板报的警，那边是网吧老板和员工，还有一个目击者。”
闻言，萧亦看过去，一个女生，一个少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想必那个男人就是老板了。
男人身板挺壮，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和丧柠。
也是，换了谁，有人在自己家店里闹事，能笑出来才有鬼了。
女生看起来有些不安，似乎受到了些惊吓，站在她边上的少年则比较淡定，没表情地打量着他们。
萧亦歉意地笑笑，俊美的面庞上带着几分疲惫，拽着丧柠的手腕拉着她走过去，“真的很抱歉，她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我替她和您说声对不起，赔偿方面我也会全部负责的……”
“你当然要赔！”
不等萧亦说完，男人忽然指着丧柠怒骂，“有病就别到处乱跑啊，你知道吗？她还拔了我们自助机器的电线，妈的精神病一个！”
萧亦没说话，低头听着对方的斥责。
有多久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了？不记得了，好像很久了。
一米八多的男人，被另外一个人指着骂，说实话，是有些难堪和不舒服的。
但没办法，犯错道歉，挨打立正的道理萧亦还是知道的。
丧柠却不知道，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是非善恶的观念，也不在乎。
她又不是人，不需要和人类抱团取暖。每个种族都是排外的，人类不会接受她，她也不会加入人类，仅此而已。
按照她的能力，想要杀在场的所有人。
用不上两秒。
同样的，吸血鬼对于人类来说，亦是闻风丧胆的生物，漫长的生命，以鲜血为食，足以让人类害怕。
萧亦虽然打不过丧柠，却不代表，他杀不了人。
丧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比自己弱小的人类，低下高傲的头颅。
一时间，无端的怒火涌上来。
她眼睛还湿着，细而密的眼睫上挂着水珠，眼神却异常凶狠，似野兽般望向骂萧亦的男人。
下一秒，萧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丧柠拉到身后。
“别动。”
已经有了杀意的丧柠：“……”
萧亦不放心，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不要杀人。”
丧柠沉着脸看他，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懂。
同类不相食，是一种默认的规则。她不吃人类，不过是因为外形相似性，但不代表人类可以欺负到她头上。
想到这，丧柠转头看向男人。
男人对上丧柠空洞幽深的眼睛时，莫名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脊背发冷，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不过很快，他又想起来，这件事他占理，再次挺起胸膛。
最后，萧亦赔了一大笔钱，男人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丧柠还穿着那件脏兮兮的衣服，用湿漉漉的眼睛看萧亦，丝毫没有犯错后的悔悟，且不知道错。
萧亦抽纸帮她擦眼泪。
大概是血中贵族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事，他动作很不熟练，加上丧柠不晓得闭眼，差点把纸塞她眼睛里。
萧亦尴尬地收了手，“别哭了，再哭美瞳就掉下来了。”
在场的人：“……”
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就是听着不太对劲。
丧柠掏出美瞳盒子，用小镜子照照脸，“没掉。”
萧亦给她的美瞳质量不错，连着戴好几天不摘，都没有掉色，丧柠很满意。
这时，警察叔叔发现了什么，疑惑道：“她怎么还穿着之前的衣服？”
丧柠身上的衣服明显是一周前的，离得近了，甚至能闻到些怪味。
反观萧亦就不一样了，全身上下都是牌子，脖子上戴了个银链，留着长发扎成马尾，却不显柔美，有种别样的帅气。
一直没发过言的目击证人闻先乐，漫不经心开口道：“虐//待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闻先乐听了半天，萧亦从进门以后，就没有关心过丧柠一句。
别的人找到走失的人，第一反应要么是气愤的教育几句打两下，要么是失而复得后的紧张。
而萧亦，不训斥，不担心，就好像压根不在意这个走失的人。
话落，空气瞬间僵住了。
警察叔叔眉头蹙起，上次丧柠出现在派出所，是差点被车撞，身上摔得不轻，这次是在网吧，没人看管。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的人，他见过不少。
倘若真是虐//待这小姑娘……
“你上次和我说是她朋友，那你今天刚进来的时候，她叫你死鬼是怎么个意思？”
要知道，“死鬼”算是一种情侣关系里的“爱称”，有撒娇害羞的感觉在。
但看丧柠那副样子，像是明白恋爱是什么吗？
不排除有哄骗智力障碍者的可能，而且小姑娘长相确实惹眼。
警察叔叔的神色逐渐凝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聊一聊？”
萧亦猜到警察叔叔是什么意思，伸手捂眼。
这是他头一次不敢抬头见人。
太丢鬼了。
好半晌，萧亦才开口：“警察叔叔，商量一下。”
“嗯？”
“能去单间说吗？”
警察叔叔：“……？”
众所周知，在派出所都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单间，无论是嚷嚷着要打架的人，亦或者撒泼打滚耍脾气的人，从里边出来以后，都会变得“心平气和”。
警察叔叔狐疑地看着萧亦，纠结道：“……自首？”
萧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