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池之会后,吴国迅速衰落,多年来一直受到吴国控制的鲁国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公元前481年春天,鲁哀公带领群臣狩猎大野(今山东省巨野境内),叔孙州仇的家臣子鉏商在巨野泽中猎获一头奇怪的动物,体型像鹿,尾型像牛,全身鳞甲,头上独角。这怪物把大伙都吓坏了,以为是不祥之物,但又不敢妄下结论,不知如何处理。有人突然想起,孔丘博古通今,无所不知,连防风氏的骨头都认得,想必也能认得出这头怪兽。人们于是将怪兽送到孔丘家里。孔丘看了之后,很肯定地说:“这是麒麟。”至于麒麟究竟是什么动物,后人一直争论不休,现代生物学也给不出一个结论,有人认为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神兽,有人认为就是非洲来的长颈鹿,本书作者学识有限,在此不进行讨论。
这一年,孔丘七十一岁。两年前,他才结束了十余年的流浪生活,回到曲阜。
孔丘从大司寇任上离开鲁国,是公元前495年的事。据《史记》记载,当时齐景公对孔丘十分忌惮,曾问自己的大臣:“孔丘在鲁国为政,鲁国必然强大,对齐国大大的不利,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离开?”有人建议说,最好的办法是让他感到沮丧,心灰意懒而自动离开。于是齐景公在国内精选美女八十人,让她们穿着性感的衣服跳舞;又挑选了一百二十匹好马,训练成舞马,可以随着音乐的节拍而翩翩起舞。这两百人马杀到曲阜,立刻引起了轰动,季孙斯微服前往观看了三次,仍然觉得不过瘾,干脆向鲁定公请了假,成天泡在戏园子里观看演出,不理政事。季孙斯的家臣,孔子的学生仲由都看不下去,对孔丘说:“先生可以走了。”孔丘闭着眼睛,思索了半天,说:“今天国家要举行郊祭,如果大夫们还能分到祭肉的话,我就留下。”在孔丘看来,所谓国家大事,无非“祀与戎”,就算鲁哀公和季孙斯不理朝政,只要在祭祀的时候表现得像个样子,也就可以了。没想到季孙斯接受了齐国送来的美女和舞马,连续三日没有上朝,祭祀的时候也没给大伙儿分肉。孔丘万念俱灰,果断地带着学生离开了曲阜。
大夫师己听到消息,跑出城去送行,说:“这实在不是老师您的过错啊!”言下之意,错不在你,你又何必走呢?孔丘的回答是:“我可以唱首歌吗?”没等师己反应过来,孔丘已经扯着嗓门唱开了:“那妇人的口啊,可以让人出走;那妇人的话啊,可以叫人身败名裂。悠闲自在啊,聊以消磨时光!”师己回去后,季孙斯问他孔丘说了什么,师己如实相告。季孙斯喟然长叹,说:“他这是为了那些女人的事在怪我啊!”不过叹归叹,曲阜城内舞照跳,马照跑,仍然是一片歌舞升平。
孔丘师徒离开鲁国,第一站来到卫国的首都帝丘,开始寄居在仲由的大舅子家里。卫灵公听说孔丘来了,马上召见他,问道:“您在鲁国拿多少年薪?”孔丘说:“六万。”六万不是人民币也不是美金,而是粮食六万,具体是什么单位,史料上没有明说,有可能是六万斤,这在当时足以支撑起一个家庭的体面生活了。卫灵公马上开给孔丘六万斤粮食,让他安心在卫国生活。然而不久之后,有人向卫灵公说孔丘的坏话。卫灵公耳朵软,派大夫公孙余假出入孔丘的住处,明为探访,实为监视。孔丘也是个政坛老鸟了,怎么会看不穿这等把戏?于是只在帝丘居住了十个月,便主动离开了。
孔丘打算前往陈国,经过匡地(今河南省境内)。弟子颜高为他驾车,进入匡城的时候,拿着马鞭指给孔丘看,说:“我曾经到过这里,当年就是从这个缺口进城的。”这个动作让城墙上的守卫看到了,他们仔细一辨认,咦,坐在车上那个人,不是鲁国的阳虎吗?原来孔丘长得和阳虎有几分神似,而阳虎曾经迫害过匡人。这个误会差点要了孔丘的命。匡人马上一拥而上,将孔丘师徒团团围住,不由分说,先囚禁在一所房子里。颜回走得慢,落在后面,五天之后才赶到匡地。孔丘见到颜回,又惊又喜,骂道:“我以为你死了呢!”颜回笑嘻嘻地说:“您还活着,我怎么敢死?”师徒俩握手而笑。
然而形势并未因颜回的到来而好转。无论孔丘怎么解释,匡人就是不相信他不是阳虎,但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确认他就是阳虎。学生们都感到很害怕,生怕匡人不理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孔丘却很淡定,安慰学生说:“自从周文王死后,周礼不就掌握在我手里吗?如果上天打算毁灭周礼,我这个后人便不应该掌握它。既然上天不想毁灭周礼,匡人又能把我怎么样!”
颜回听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色顿时变得轻松。其他人却似懂非懂。这就好比一个人带着珠宝被强盗绑架了,却自我安慰说:“别怕,如果上天要我死,就不会让这些珠宝落在我手里了!”孔夫子的逻辑,委实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后来匡人果然把孔丘他们放了,不是因为孔丘知道周礼,而是因为他派几个学生回到帝丘去找了大夫宁俞。宁俞派人出面澄清,才得以真相大白。顺便说一下,宁俞是个有名的聪明角色,《论语》里,孔丘曾这样评价他:“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国家政治清明的时候,宁俞就聪明;国家混乱腐败的时候,宁俞就装疯卖傻。孔丘认为自己能够做到像宁俞那样聪明,却不能够做到像宁俞那样装疯卖傻。后人将“愚不可及”作为一句成语,形容愚蠢到了极限,其实它的本意是:更高层次的聪明,是难以企及的。
经此劫难后,孔丘师徒又返回了帝丘,住在蘧(qú)伯玉家里。卫灵公的夫人南子听说孔丘身长九尺玉树临风,又学识渊博无所不知,不免动了凡心,便跟卫灵公提出要见孔丘。
前面说过,南子是个极其风骚的女人,而卫灵公是个不怕戴绿帽子的男人,甚至曾经派人到宋国接南子的情人前来相会。现在南子要见孔丘,卫灵公怎么会不答应呢?他马上派人对孔丘说:“四方来的君子,如果看得起寡人,将寡人视为兄弟的,寡人都会让他见见夫人。”
孔丘心里犯了一个嘀咕,见卫灵公便也罢了,见他老婆,这都啥事啊?推脱道:“孔丘不敢。”
使者说:“什么敢不敢,实话告诉您,就是南子夫人亲自提出要见您,别不识抬举。”
孔丘跟着使者来到后宫,进门之后,面朝北行稽首之礼。南子从帷帐中行拜礼两次,身上的佩玉叮当作响——这就是关于这次会见的全部记载,至于是否发生了其他事情,任由读者发挥想象。
回来之后,学生们都围着孔丘问这问那。孔丘面色潮红,只是说:“我原本不想见她,既然见了便以礼相答。”仲由很不高兴,认为老师不老实,没有如实交代全部情况,孔丘急了,对天起誓说:“我如果不是所说的那样,就让上天厌弃我!”
这样在帝丘住了一个多月,有一天卫灵公邀请孔丘出游,孔丘去了。卫灵公和南子同乘一辆车,宦官雍渠为车右护卫,让孔丘乘第二辆车,招摇过市。南子还不时回过头来,朝着孔丘妩媚一笑。满街的百姓都指指点点,搞得孔丘面红耳赤,于是说了一句很有名的话:“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经过这件事后,孔丘下定决心离开卫国,带着弟子来到曹国,又从曹国出发前往宋国。
宋国司马桓魋(tuí)恃宠骄横,听说孔丘来到了宋国,怕他为宋景公所用,派人跟踪孔丘。见到孔丘和学生坐在一棵树下讲学,桓魋的人便砍倒那棵树。学生们一看来者不善,心里已经猜着了七八分,对孔丘说:“咱们还是快走吧。”孔丘不以为然地说:“上天让德行降临在我身上,桓魋又能把我怎么样呢?”这一年,孔丘五十九岁,按他自己的说法,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因此对于种种困苦,他总是安之若素,表现得极为淡定。
话虽如此,宋国是呆不下去了,孔丘只好又来到郑国。在新郑城外,孔丘和学生们走丢了,一个人又冷又饿,身上又没钱,只能倚着东门外的城墙发呆。学生们四处找他,有个郑国人对端木赐说:“我在东门看见有个人,他的额头像唐尧,他的脖子像皋陶,他的肩膀像我们郑国的子产,自腰以下比夏禹差三寸,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不过虚弱疲惫的样子,就好像一条丧家之犬。”端木赐一听,连忙让他带着去找,果然找到了孔丘。端木赐将那人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孔丘,孔丘欣然笑道:“他形容我的长相,未必准确,但是说我像条丧家之犬,还真是很形象啊!”
孔丘终于来到了陈国,寄居在公孙贞子(也就是后来出访吴国时死去的那位)家里。在陈国,孔丘再一次展现了他渊博的知识。
有一天,一只隼落在陈闵公的庭院中死去,身上插着一支奇怪的箭,箭杆是楛(kǔ)木做的,箭镞是石制的,箭长一尺八寸。谁都不认识这新石器时代的武器,陈闵公早闻孔丘大名,于是将他请去辨认。
孔丘看了之后说:“隼飞来的地方很远啊,这是肃慎部落的箭。从前周武王攻灭商朝,打通四方道路,让蛮夷部落各自进贡那里的地方特产。肃慎部落进贡了这种箭。先王为了昭彰美德,把肃慎进贡的箭分赐给长女大姬,又将大姬许配给胡公,让胡公建立了陈国。将珍宝玉器赏赐给同姓诸侯,是要加深亲族的关系;将远方献纳的贡品分赐给异姓诸侯,是让他们不忘记义务,所以把肃慎的箭分赐给陈国。”陈闵公试着派人到旧仓库中寻找,果真找到了这种箭。
孔丘在陈国一住就是三年。三年间,陈国一直处于动荡之中,吴国和楚国交替入侵陈国,日子过得很不太平。终于有一天,孔丘对弟子说:“回去吧,回去吧,我家乡那些小子志大才疏,不过好在没有放弃追求。”
一行人于是收拾行李北上,但又没有直接回鲁国,而是返回了卫国。经过蒲地的时候,不巧当地正发生叛乱,叛军封锁了道路,不让孔丘通过。孔丘的学生中有个叫公良孺的,长得人高马大,素有勇力,见到这种情况便挺身而出,说:“当年我追随老师在匡地遇难,现在又在蒲地遇险,看来这也是我的命运啊!如果再被人囚禁起来的话,我还不如去死。”带着自己的几名随从主动出击,所向无敌。叛军害怕了,派人交涉说:“只要孔丘不去卫国,我们就让你们通过。”
孔丘听到了,马上回答:“好。”
叛军不放心,要求双方举行盟誓才放他们走。孔丘也一口应承。离开蒲地后,孔丘便命学生:“选准道路,直奔帝丘。”
学生们大吃一惊,都说:“老师您总是教导我们做人要守信用,刚刚和人家宣誓不去卫国,怎么就不遵守了呢?”
端木赐更是直接质问:“盟约难道可以撕毁吗?”
孔丘用手戳了戳端木赐的胸口,说:“笨蛋,我是受到威胁才跟他们签订盟约,我自己都不相信,神怎么会相信?”
“老师您实在是太坏了!”
卫灵公听说孔丘又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亲自跑到郊外迎接,至于南子有没有跟着去,就不得而知了。
卫灵公问孔丘:“您刚从蒲地过来,对那儿的情况想必有所了解,您看我们现在出兵讨伐叛军行吗?”
孔丘说:“行。”
卫灵公说:“可是我的大夫们都说不行。他们的意思是,留着蒲邑,日后可以对付晋国和楚国,如果我们现在就讨伐它,恐怕不好吧?”
孔丘说:“那里的男人不跟叛乱分子合作,宁死不屈,那里的女人都想往西边的黄河上逃跑,真正需要我们去讨伐的不过四五个人罢了,为什么不去进攻?”
卫灵公说:“您说得对。”虽然他这么说,可是始终不见动静,这事最终不了了之。孔丘也看出来了,卫灵公已经老了,无心于政治,更不想有所作为。他不胜落寞地说:“只要有人肯用我,给我一年时间就会见到效果,给我三年时间必大有收获,可惜……”
这时候,晋国正值中行氏、范氏之乱。赵鞅率军东下,进攻中牟。中牟地方长官佛(bì)肸率领部下背叛晋国,派人请孔丘去中牟共举大事,孔丘不禁有点动心。仲由说:“以前您教导我们,凡是亲手干过坏事的人,君子是不会与之同流合污的。现在佛肸在中牟反叛晋国,您却还想去,是怎么回事?”
孔丘说:“我是那么说过。但我也说过,真正坚硬的东西是怎么也磨不坏的,真正洁白的东西是怎么也染不黑的。只要我去到那里,那里就是会是王道乐土。子路,我可不是一个葫芦啊,怎么能够只挂在墙上中看不中吃呢?”
回想起来,这已经是孔丘第二次动这样的念头了。前一次公山不狃请他出山,由于学生的劝阻而没有去成;这一次佛肸向他招手,还是被学生劝住了。从这两件事不难看出,孔丘始终还是抱有理想主义的态度,认为只要给他机会,他就能改变世界。
自此之后,孔丘在卫国过得郁郁寡欢。有一天他在屋里敲磬(一种石制乐器),有个打猪草的农夫从门口经过,听到磬声就感慨地说:“这是心里有苦闷啊,而且还很固执,没有人理解就算了,何必那么放不下呢?”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孔丘找到卫国的宫廷乐师师襄学习弹琴。师襄教了他一个曲子,他一连练了十天还不肯罢手。师襄说:“你已经弹得很不错了,可以练新的曲子了。”孔丘说:“我现在只是学会了这首曲子的弹奏方法,还谈不上熟练。”又过了些日子,师襄说:“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可以练点新的了。”孔丘头也不抬,说:“不行,我还没有体会到乐曲表现的思想意境。”又过了几天,师襄说:“你已经进入乐曲所表现的意境,可以了,真的可以了。”孔丘说:“不行,我的眼前还没有出现乐曲中所表现的人物形象,还要继续努力。”又过了些天,孔丘弹着琴,突然停下来,默然有所思,接着又抬起头似乎在登高望远,说:“我已经看到乐曲所歌颂的那个人了,他黝黑的脸膛,高高的个子,眼睛炯炯有神,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这个人如果不是周文王,还能有谁呢?”师襄一听,立刻站起来向孔丘行礼,说:“你弹的就是传说中的《文王操》啊!”
孔丘长叹一声。他本来想寄情于音乐,忘掉怀才不遇的烦恼,没想到钻研进去,反倒是更让他滋生了难以舍弃的情愫。他再也按捺不住,准备西行到晋国,去找赵鞅谋一份差事。刚刚走到黄河边,听到赵鞅杀死晋国大夫窦鸣犊和舜华的消息。孔丘立刻停步不前,对着奔流不息的河水说:“多么壮美的黄河啊,浩浩荡荡,无边无际!我这一辈子恐怕不能渡过去了,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吧!”学生听了,走过来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走到了这里,您都不打算过河吗?”
孔丘说:“窦鸣犊和舜华,都是晋国的贤大夫。赵鞅未得志的时候,这两个人给了他很多指导和帮助;等到他一旦得势,就将他们杀掉。我听说,哪里有人涸泽而渔,蛟龙就不去降水;哪里有人为了鸟蛋而毁掉鸟巢,凤凰就不去那里飞翔。这是为什么?因为君子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同类受到伤害。鸟兽对于不仁不义的事,尚且知道躲避,何况是我孔丘呢?”于是退回去,写了一曲《陬操》来哀悼窦鸣犊、舜华二人。不久之后,又来到卫国,继续住在蘧伯玉家里。
有一天,卫灵公又将孔丘召了去,询问行兵布阵的事。孔丘说:“祭祀方面的事情,我曾经学过,军旅方面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卫灵公不置可否,也不再说什么,抬着眼睛看着天上飞过的鸿雁。孔丘看着他花白的胡子迎风颤抖,不觉悲从中来,没有再说什么,悄然退下。
这年夏天,卫灵公去世了。孔丘也离开卫国,又来到了陈国。大约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迷上了《周易》,为周易写了《系辞》《彖》《象》《文言》等诸多著作,成为后世研究《周易》的重要文献。据说,他因为不停地翻读《周易》,以至于“韦编三绝”,也就是串竹简的皮条都断了三次。
同年五月,曲阜的官署发生火灾。火苗越过公宫,烧毁了鲁桓公、鲁僖公的庙。孔丘在陈国听到火灾的消息,通过《周易》推演,准确地判断出了受灾的房屋,“其桓、僖乎?”
同年秋天,季孙斯病倒。他让人抬着自己出来巡视曲阜的城墙,感慨地说:“这个国家曾经一度几乎兴旺起来,就是因为我得罪了孔丘,使得他离开,所以就没能振兴。”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季孙肥:“我死之后,你将执掌国政,一定要将孔丘叫回来帮你。”
没过几天,季孙斯便死了。季孙肥安葬了季孙斯后,就准备派人去陈国宣召孔丘。大夫公之鱼劝道:“当初您父亲就是因为对待孔丘没能善始善终,遭到诸侯耻笑。今天您要用他,如果再不能善始善终,只怕又要惹得诸侯们耻笑了。”季孙肥说:“那怎么办?”公之鱼说:“可以考虑让他的学生冉求回来。”
于是季孙肥就派人去叫冉求。
冉求准备动身前,孔丘对他说:“鲁国派人召你,不是小用,而是大用,你可要努力!”也就在同一天,孔丘感慨地说:“回去吧,回去吧,我家乡那些小子虽然志大才疏,文章却是斐然成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引导他们了。”冉求听了,心头一热。端木赐心里明白,孔丘也想落叶归根了,给冉求送行的时候,再三交代:“回国一旦获得任用,别忘了想办法将先生也接回去。”
冉求回国的第二年,孔丘从陈国又来到蔡国。这时蔡昭侯正准备去吴国访问。因为此前蔡昭侯未经与大臣商议便和夫差同谋将蔡都迁到州来,大臣们担心这次他又有什么阴谋,所以在大夫公孙翩的带领下,将蔡昭侯杀死了。在这种情况下,蔡国也不宜久居,孔丘只好继续流浪,来到了楚国的叶邑(今河南省平顶山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