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袁世凯筒布撤销帝制的那天,在北京西山发生了一件十分离奇的故事:
西山,处在北京西郊翠微、平坡、卢师三山之间,三面青峰环抱.南面敞向平原,是一片林术茂密,野草清香,奇石嶙峋,泉水清清的美丽地方,自山麓而上,密林问藏有长安寺、灵光寺、三山庵、大悲寺、龙王堂、香界寺、宝珠洞和证果寺八大处。那一天,在大悲寺后山腰掘山开石的人们,竟然开出一个古洞,宛为一问客厅,四璧空空。唯厅中央地面上,参差不整的堆放着10个兽雕,刻工到还精巧。文物家疑为是珍宝,经认真考证,原来是熊、獾、鹗、鸟、狼、驴、猪、蟒、猴、狐和癞哈蟆等10种动物。既不像陪葬品,又不像单葬。正是专家们琢磨难定时,忽然发现兽身下有字,模糊不清。再经涤洗,竟然发现是10个人的名字:那熊下是多尔衮,獾下是洪成畴,鹦鸟下是吴三桂,狼下是和坤,驴下是海兰察,猪下是年羹尧,蟒下足曾闻藩,猴下是张之洞,狐下是慈禧,癞哈蟆下是袁世凯。、有见过袁世凯的人笑着说:"像,像极了。袁世凯走起路来,总足迈开八字步,颈短腿粗,真像个不紧不忙的癞蛤蟆。"还有人说:"袁毗凯有意当皇帝的时候,陶然亭癞蛤蟆翻坑,从早到晚叫个不停,"更有人说:"当初小丫环见袁世凯金龙盘身,吓摔玉茶杯时,怕就是看见蛤蟆吓的吧?"这件事是真是假?没人考证,反正是京城中传了许久。
传占是在外边传的,袁世凯住在中南海,中南海戒备森严,他听不到,他电没有心肠去打听。皇帝不当了,他还要当大总统。因而,袁世凯还是最忙的人。
陆征祥的国务卿没当好,袁世凯把他头上的这顶纱帽收回了,收回之后交给了徐世昌。徐世昌重又登上国务卿宝座。陆仍当外交总长。
段祺瑞乐意出山了,袁世凯想复他的职,叫他仍当陆军部总长。可是不行,冯国璋拒领参谋总长这角,这一角比陆军总长还重要,由段去做参谋总长吧。
帝制取消了,护国军自然不会再成立了,袁又想拉拢蔡锷。所以放出风来:只要蔡归归顺北京,便让他当陆军部总长。这只是袁一厢情愿,还不知蔡锷干不干?
袁世凯心里一直很焦急,帝制给他造成的局面,他自知不是一纸宣卤可以安定的;众叛亲离,皇帝不能当了,大总统还有人拥护吗?无论是护国军的蔡锷还是复还官位的徐世昌、段祺瑞,袁世凯都觉得他们之间形成了一条深深的鸿沟;而众多的将军、巡按使,也不是他袁世凯休戚与共的关系了。他感到了孤独,感到了冷落,心里郁郁沉沉闷着一股气,十分压抑。
然而,怕发生的事情,却偏偏接连发生了。
袁世凯在宣布取消帝制后,即让四川前线北洋将领向护国军蔡锷要求停战议和,并且提出了和谈条件:
一、滇、黔、桂三省取消独立:
二、三省治安由省军民长官负责维持;
三、三省所招新兵一律解散;
四、三省派往战地的兵士一律撤同;
五、三省自即日起,不准与官军交战;
六、三省各派代表一人来京筹商善后。
这6条件,仿佛是袁世凯"讨逆"取得全胜了,他只是要求"败
军"顺降。可见他仍以总统自居。护国军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于是,他们也以胜利者姿态,同样提出6条谈判条件:
一、袁退位后贷其一死,但须逐出国外;
二、诛帝制祸首杨度等3人以谢天下;
三、大典筹备费及用兵费6千万元,应以查抄袁及帝制祸首的
财产赔赏之;
四、袁氏子孙三代均应剥夺公权;
五、依照民元约法,推黎副总统继任大总统;
六、除国务员外,所有文武官吏一律照旧供职,但关于军队驻地,须受护国军的命令。
针锋相对,旗鼓相当。和谈谈不下去了。
袁世凯依然总统自居,国人忿怒极大,各地军民纷纷揭竿而起,讨袁声势波及全国,连一些帝制派也纷纷调头转项,成了反袁派:
广东独立了;
浙江独立了;
山东酝酿独立未决时,陕西独立了;
更有些人趁火打劫,利用独立争夺权力:张作霖以准备独立的姿态,取得了盛武将军、督理奉天军务大权;许兰洲以独立为要。芝取得了黑龙江军务帮办之权;就连张勋也乘机取得了督理安徽军务大权,倪嗣冲取得长江巡阅副使兼署安徽巡阅使职......烽火四起,战乱
就在居仁堂乱成一团乱麻之际,黎元洪气冲冲地来了。这位和袁世凯久不照面的黄陂人,一见面便说:"帝制不制了,你得有一道正儿八经地命令取消我的王位。我不能作你洪宪的殉葬品。"
袁世凯对他苦笑笑,正想解释,黎元洪又说:"我在你的《政府公报》上看见有人上的一道奏折,保举某人作什么官,说此人曾由参谋总长臣黎元洪保举字样。你得追查追查,此话依据是何?我在何时愿意称臣了?不弄个水落突出,我可是不答应!"
袁世凯还是苦笑,未及解释,黎元洪已匆匆离去。正是袁世凯呆不知措时,有人送来一封上海来电,他接过一看,是老友唐绍仪的--又是一位久不晤面的朋友。他打开一看,光是"抬头"便令他一惊,他既不称"总统",又不叫"执事"而是称"先生"!电文说道:
白宫睽隔,瞬已二载。先生撤销承认帝制之令,而居总统之职,在先生之意,以为自是可敷衍了事,第在天下人视之,成以为廉耻道丧,为自来中外历史所无......
袁世凯不曾看完,便把电报扔在地上。因而,和这封电报一起来的还康有为一电,袁世凯连看的勇气也没有了。
二
杨度的身影在居仁堂消失了。消失的还有孙毓筠、严复、刘师培、李燮和和胡瑛。据说,他们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该他们做的事,他们都做到了。不该他们做的事,他们想做,电无能为力。连袁世凯也这么想。想当初,紧罗密鼓"筹安"的时候,袁世凯一分一秒也离不开他们。今天,他竟不想见他们了。
"筹安六君了"之外,还有一群人也不多见了,那就是被称为袁氏门下"卜三太保的,如朱启钤、段芝贵、周自齐、梁士诒等等。阮忠枢是尾打不掉的,但是,也大大地失宠了。真奇怪,为什么越亲越疏呢?
不知道。
1916年,袁世凯总觉得流年不利:他决定元旦改元登极,5天前,瑞蚨祥把龙袍就送来了,让他试穿,他觉得不是他的,硬是不穿;筹安会里的礼仪官让他审视大典仪程,他眼角儿也不瞥。这好,果然元旦这...天一切都没有做。接下来,就是从南到北的中国大乱,袁世凯便忙中再无主张了。在各省先后独立的时候,袁世凯已经焦头烂额,力不从心了。他拉出黎元洪,黎元洪跟他貌合神离;他让徐世昌再任国务卿,可徐世昌在南北和谈中又一筹不展;唯有段祺瑞,还算一个有用的人。于是,在4月21日,袁任命段祺瑞为国务卿,代替了徐世昌。段祺瑞是坚持责任内阁制的,袁不得已于5月8日正式公布政事堂改为国务院,称为责任内阁。再经过努力,最后终于达成举行一个有广泛代表性的南京会议,来认真研究包括袁世凯退位、各派团结、国体问题等紧迫国事。会议是5月15日召开的。会议一开始就陷入了马拉松状态、争争吵吵、各执己说。袁世凯坐在北京,坐在他的居仁堂,想摇控会议,以达至于稳住大总统地位的目的。谁知,他的算盘就是无法如意地打下去一一有三个人使他失魂落魄:
陕军旅长陈树藩,是协助陕西将军陆建章追击白狼叛乱时有功的人,袁世凯特别器重他,升任他为陕西镇守使。云南独立后,陕北民军揭竿而起,陆建章调陈去镇压,那知陈与各路民军暗中联系,竟于5月9日在蒲城宣布独立,自称陕西护国军总司令。陆建章派儿子、陕西第一旅旅长陆承武去截堵,结果竞成了俘虏,成了陈的人质,逼得陆建章自动离开陕西,下台而去。陈树藩18日去西安,当即宣布陕西独立。
陕西独立了,西南大门敞开了,袁世凯感到半璧江山都动摇了。
就在袁世凯为陈树藩背叛气恼的时候,陈宦在四川宣布独立。陈宦虽非北洋嫡系,却是袁世凯的心腹。云南紧张之后,袁世凯才把他放到四川,想让他为他把住西南大门,阻止蔡锷北上。帝制取消之后,袁命陈宦与蔡锷接洽,商淡四川停战事。四川战事暂停了,陈宦竞步着南京冯国璋的后尘,率先发出通电,劝袁退位。袁世凯不理他,9天之后,他又发出劝袁退位的第二次通电。这个通电的措辞十分激烈,连称谓都换成了"项城",甚至直呼"袁氏",并且表明自己出于公心,已有电劝其退位,项城"则以妥筹善后之言,为因循延宕之地";二次通电忠告,项城则"谓已交由冯华甫在南京会议时提出。是项城所谓退位云者,决非出于诚意。"接下来便表明:"项城先自绝于川,宦不能不代表川人与项城告绝。自今日始,四川省与袁氏个人断绝关系。"
袁世凯这一气,几乎昏了过去。屋漏偏逢连阴雨!
"二陈"的气恼尚未消,湖南又出来个汤芗铭,继陈宦之后,成%独立的第8个省。
汤芗铭在湖南,原本是决心为袁把好南大门的,袁也寄予厚望。可是湖南人民却不答应,他们一方面形成反袁怒潮,一方面开展驱汤。湖南各地,各种武装暴动先后发生,中华革命党人公然组织敢死队冲进将军署。汤芗铭吓破了胆,他不敢出来了。
湖南内部的乱起,广西、四川的先后独立,更加上全国反袁怒潮兴起,汤芗铭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前途,他通过国民党人谭延阎的关系与国民党军入建立了联系,国民党人以"承认汤为湖南都督,保证不算旧账"为条件,要求他脱离袁独立。汤芗铭于5月29日宣布湖南独立。宣言说:"......公(袁世凯)即取消帝制,不免为国法之罪人,芗铭虽有知遇私情,不能忘国家之大义。
三
袁世凯病了,病得很重。
三中南海迎来一个旺盛的夏。然而,中南海却依然冰封雪蒙、沉沉死气。
袁世凯病情日日加重。4月以前,他还按时批阅文件,照常接待客人和下属。那时候,他不承认自己患有什么病,他的体质很好,当年摄政王载沣把他罢职时说他"患足疾",那是妄加的,他连足疾也没有;戎马倥偬几十年,几乎连头疼脑热也不曾患过。他在中南海有中西医医官4人,这4人几乎终日清闲无事。现在,他病了,真的病了,连下楼也困难了。
一天,他把中医刘鼎臣叫到面前,呼着他的雅号问:"绍业,我到底有没有病?病情是轻还是重?"
这个曾经做过郦县知县,因为两件铜敦得罪了顶头上司--陕西巡抚端方而丢了官的祖传中医,一直对袁世凯怀着知遇之恩。现在,恩公病了,真的病了,病得不轻,他不能隐瞒病情,他得坦诚对他讲。然而,袁世凯毕竟心火太盛了,自信又那么强,怎么说呢?要以宽心为主。刘鼎臣轻轻地摇着头,说:"大总统,人食五谷。谁能无病!大总统近来国事太繁,心情不畅,多半是因忧郁而到胸塞,因胸塞而影响着寝食。大总统若是把心放宽些,自然会畅快而心舒。病自然也就轻了。"
袁世凯点头微笑了。"我相信自己没有病,更不会死。老天不许我死。我死了,这个烂摊摊子谁去收拾呢?你说是呀不是?"刘鼎臣点点头。随后给他开了一剂人参、白术、党参、黄芪之类的补气药物加以调补。最后说:"人都是这样,正气强盛,疾病就不容易发生。这就是《内经》上说的: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大总统振作起来,会很快好的。"说罢,便退了出去。
袁世凯是只相信中医或说只相信刘鼎臣的,"中医的望闻问切就是比洋人用洋玩艺强!脉是人的魂,什么都在脉上。"所以,袁世凯不相信西医。刘医生的话他深信不疑。
袁世凯真的病了,真的是打气字上引发的病--一张假的《顺天时报》,气得他半死;妻妾们为妃、嫔之争,又气得他半死;打从那之后,内内外外,几乎没有一天不发生让他气怒的事;现在好了,连他的亲信陈树藩、陈宦和汤芗铭也站到他对立面去了,并且还大骂一场。"你们不要我当皇帝,我不当;我那总统却是你们选的呀!我不当皇还当总统总可以吧?我竞成了国法之罪人。"袁世凯思想不通,虽有中药吃着,病情却不见好转。
袁世凯瘦了,体质明显得弱了,58岁的人该是虎气不消。可他,却一脸土色了;眼神也明显得灰暗,常常闭目;言谈也大大地减少了。躺在床上,似睡非睡。这几天,小便感到特别困难--他的明显病症是膀胱结石。小便来了,常常憋得头脸发青。
袁克定一直在袁世凯身旁,表现得十分孝顺,殷勤。不知是忏悔的表示,还是别有所盼(老爹不当皇帝了,老爹还是总统,总统选举法规定,"继承人由现任总统推荐。传子传贤,全由现任总统定。"袁克定想:老爹在最后弥留时刻,说不定会说一句"传子"的话,有这句话,我便可以周旋一切了。有本领的老二克文,早已宣布不争权位了,老爹一死,我袁克定是正出、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从家到国,谁能争了去?!)只有他袁克定心里明。
"大爷,这样下去不行。中药药效太小了,请西医吧。"克定几乎是以不用商量口吻,只要老爹同意。
袁世凯已经多经折腾,疼痛难忍了。水不能断,不断水,就得排尿。排尿就要经历痛苦。痛苦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是好事,袁世凯不能不改变不信西医的初衷,他点头答应了。
一位叫贝熙叶的法国医生走进居仁堂。在袁世凯病床前,他立起高高的身材,用蓝色的眼睛打量许久,又用听诊器听了许久,才说:"需要住医院,手术,取石。"
"老人家体弱呀!"袁克定说:"只怕经不起手术了。"
蓝眼睛摇摇头。"没有办法。尿会憋死人的。"大约是法国人也看到袁世凯经不起刀了,又变了变口气说:"那就只好先导尿。导尿解除痛苦。"
法国医生按照他们的老师教授的办法,先在袁世凯脊梁扎了一针,送进相当容量的麻醉剂,待了片刻,便用5只玻璃火罐在袁的后腰部位往外导尿。可是,从玻璃火罐中导出来的,竟是夹杂着m水的液体,只是没有拿给袁世凯看罢了。他只不住地呻吟,额上冒着汗珠。
导尿总算解除了暂时的痛苦,袁世凯面上略现了平静。到了黄昏,他对儿子说:"你把徐菊人和段芝泉叫来,我有事向他们说。"袁克定说:"大爹,你太疲劳了,改灭再说吧。"
袁世凯摇摇头。"现在,我现在见他们。"
袁克定出去了。工夫不大,徐世昌和段祺瑞便来到居仁堂。袁世凯握着他们的手,却闭着眼睛只摇头。徐、段二人也只握手,不言语。半天,袁世凯才把放在身边的大总统印交给徐世昌,然后,少气无力地说:"你们记着,总统应该是黎宋卿的。我不行了。就是病好了,也不能干了,我准备回彰德去,还住洹上。"说罢,便闭上眼睛。
徐、段站起身,说:"大总统好好休着,病会好的。"又站片刻,这才退了出去。
这是6月5日的晚上。从此之后,袁世凯便昏迷不醒人事了。法国医生的导尿,徐、段二人从中南海抱走了总统印,中南海一下子塌了天:一生默默无闻的于氏夫人先是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像是一生中闷在胸中的话只有此刻才能吐尽。"你要去了,你先去了!你辈子对不起我,弄了这么多姨太太,又养了这么多孩子,你死了都丢给我,叫我怎么办哪?"
于夫人这么一哭一闹,姨太太,孩子们惊觉了,:二子克文领着他们一起跪倒面前,口口声声"请娘赐死!"
长子克定一见这局面,忙出来向姨太太、弟弟、妹妹们赔好话:"娘是急疯了,大家务必体谅,家中一切事全由我承担,都怪我:"他又对娘说:"娘,不要再闹了,大爷还没有断气。你领头闹,怎么得了呀!"
家乱总算暂停了。
夜深了,天空张满了浓云,星星都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无风,夜很静。
大约是有人招呼,午夜时,徐世昌、段祺瑞、王士珍、张镇芳等四人来到居仁堂。但袁世凯已经几度昏迷,不能说话了。徐世昌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总统有话,请早点安排。"袁世凯微微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几下,竟是一字也没说出,又昏迷过去。
有人在居仁堂客厅外窃窃私语,仿佛又是湖南传来的消息,说是袁派往湖南的援湘军副司令唐天喜叛变了--唐天喜原本是一个梨园角色,袁世凯喜欢他一表清雅人才,才拉到身边作随身侍从。他白幼跟袁,参加过朝鲜中日战争。此次滇乱无亲信可派,才命他任湘军副司令。唐天喜叛变了,对中南海确是一大震惊。偏偏在这时袁世凯清醒了。微风把私语吹到他耳中,他听得明明白白。于是,翻过身来,拼力大叫:"唐天喜反了!唐天喜反了!"喊过,又闭上眼睛。直到东方泛出鱼肚白,才又见他面上颇显红光,眼睛睁开,嘘着口,动动嘴唇,好大了阵,才说:"是......是他......误我!"一声喊过,痰又拥上。只见他把嘴巴张呛了两次,便撒下手。时为916年6月6 日上午,袁世凯享寿58岁。
四
袁世凯死了,世界上少了一个活人,地面上多了一座坟茔。
据说,葬在河南彰德的袁世凯墓,是用混凝土修成一个类似城门洞样子的"穹室",另外还有隧道、石门和石墙。放在这里的,是一口"12辰"的阴沉木棺材;躺在里边的袁世凯,身穿祭天礼服,头戴平天冠,脚穿朱履。有人说身上还披一件想在登报时穿而未穿的龙袍,不知真假?墓地占地40余亩。埋在地下的东西都看不见了,只有地面上,却留下一座绿色琉璃瓦顶的石碑楼,左右对称的石柱、石马、石虎、石狮、石人;还有一座"飨堂院",叫景仁堂,里边供奉着袁世凯的"神位",还陈列着他生时常用的东西;墓口一层,是洋灰铁筋套墙,第一层南北长28丈,东西宽22丈25尺,墓高9尺。墓地四周种植了许多松、柏、梅、槐,能见着郁郁葱葱。为葬袁世凯,政府拨款50万元,从总理到督军、镇守使、师长们又解囊相助25万元,可渭轰轰烈烈,隆重之极!
不过,宇宙并没有因为袁世凯死而有丝毫变化,老天爷该刮风的时候还是刮风;该下雨的时候照常下雨;每过去120天便更换一个季节;天冷了,人们添衣服;天热了,再减下来;饿了吃,困了睡!一切都那么按部就班,平平静静。只是:袁世凯留下的这一群从小站练兵起的英雄豪杰们,从此之后却不是兄兄弟弟、亲亲热热了,一场混战揭开了,一战就是十几年。国苦了,民苦了;天昏昏,地暗暗,日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