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和宋以国土相比,一个是水塘,一个是大河;以国力相比,一个是猫,一个是老虎。从理论上讲,是没法相提并论的。然而,理论和现实是不能画等号的,比如说猫和老虎,假如虎是一只病虎,毫无斗志,猫是一只疯猫,充满了杀气,当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就有可能出现猫调戏老虎的怪事,甚至于还会骑在老虎头上撒尿。
西夏是只疯猫,宋朝也是只病虎,历史上果然出现了猫戏老虎、猫骑在老虎头上撒尿的怪事。
元昊经过多次试探性的进攻和侦探,摸清了宋西北边防的情况。他认为,延州地势平坦,便于骑兵作战,决定将突破口选在延州(今陕西延安市)。
康定元年(1040年)正月,宋、夏之间的第一场大战爆发了。
延州北面有个地方叫金明寨,进攻延州,这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关口。为了麻痹宋军,元昊派了一支部队,大张旗鼓地去攻打保安军,接着又派人给延州安抚使范雍送去一封信,说夏军与延州是兄弟,两军各守疆界,互不侵犯,井水不犯河水。范雍完全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战场上的一封信,他也当真,以为延州从此无兵患,可以高枕无忧了,就放宽心地躲在延州城花天酒地,逍遥快活,在军事上没有做任何有效的防备。
元昊的一封信,似乎成了一道命令。
这一天,范雍正在延州城饮酒作乐,突然听到城外炮声震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惊慌之际,突然有探子来报,说西夏军已经杀到城下,包围了延州城。
原来,元昊送给范雍的信是一颗烟幕弹,他乘范雍放松了警惕、金明寨也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率军偷袭了金明寨。金明寨宋军守将李士彬父子仓促应战,被西夏打了个措手不及,仅一个冲锋,西夏军就攻破了金明寨,砸开了延州的北大门。
元昊攻克了金明寨,并没有给宋军喘息的机会,率大军迅速东进,包围了延州城,等到范雍从梦中惊醒,已经是大兵压境了。
范雍得知敌人踏平了金明寨,大军已攻到城下,几乎吓晕了,他知道自己中了元昊的声东击西之计,因为他收到元昊互不侵犯的信,便将部队派去支援保安军了,延州只剩下二三千守军,面对数万西夏虎狼之师,延州等于就是一座空城。
范雍立即飞檄各路将士,火速回援延州城。
范雍的副将刘平、石元孙在庆州接到檄文,立即驰援延州,都监黄德和,巡检万俟政、郭遵等也由外地飞驰延州。行进中途,宋军各路将士合兵一处,风风火火地驰往延州。
战争,拼不仅是实力,还有指挥员的智慧。元昊虽然生长在西陲,却是一位枭雄,他不仅对汉文化有很深的研究,对《孙子兵法》也下了一番工夫,他虽然围住了延州城,但不急于攻城,用起了围点打援的战术,在延川、宜川、洛川三条河流汇合的三川口布下埋伏,等着驰援延州的宋军朝里钻。
驰援延州的刘平万万没有想到,前面等待着他的竟是一场灾难。当他率领的前队刚刚进入三川口西夏军的伏击圈时,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出了无数的敌人,首先迎上来的是盾阵,只见西夏军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结成排向宋军压过来。刘平见状,忙将钩枪手调到前面,钩枪对付盾阵,正是一物降一物,西夏的盾阵顿时被攻破。刘平一马当先,冲入敌阵,突然,一支飞箭射中了刘平的面颊,刘平忍痛拔出箭头,连伤都不包扎,继续率军杀敌。
元昊没有料到,一向被他瞧不起的宋军居然还有这样不要命的将领,他见宋军在那个不要命的将领的带领下,眼看就要突破重围,连忙传下军令,挡住这股宋军,有退后者,杀无赦。元昊的军令果然奏效,无数的西夏军波浪式的向宋军压了过去。
刘平虽然骁勇,手下的士兵也很拼命,但毕竟敌我力量悬殊。他见实在是难以突出重围,忙令众军结成方阵,以待后军支援。
再说后军黄德和,见前军中了埋伏,两军展开血战,已经是杀得血肉横飞,他虽带兵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斗,被眼前的一切吓破了胆,顾不上前军的安危,竟勒转马头逃命去了。后军见将官都跑了,群龙无首,顿时军心溃散,纷纷夺路而逃,宋军整个阵势彻底崩溃。
万俟政、郭遵率领的部队见黄德和率军溃退,也跟着扭头就跑了。可怜刘平和石元孙率军在那里孤军作战,终因寡不敌众,双双被俘。
刘平被俘之后,拒不进食,痛骂元昊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元昊一怒之下,杀了刘平、石元孙。
三川口之战,以宋军大败而告终。
元昊围城打援歼灭了宋军的援军,将主力齐聚延州城下。
范雍已经得到援军覆灭的消息,夏军兵临城下,忙将城中军民驱赶上城墙守城。延州的城依山而筑,易守难攻,宋军虽然兵力不足,夏军想破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仿佛是老天要帮助范雍,恰在此时,天降大雪,两军不能再战,元昊这才撤军。延州之围自解。
三川口之战影响深远,它是西夏建国后取得的第一场大胜仗,这次胜利,更加刺激起元昊的欲望,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他在心里想,别看赵宋那么大,不过是一只病虎而已,西夏虽是一只猫,照样可以调戏一下老虎,甚至在老虎头上撒尿。
赵祯得知延州战败,气得暴跳如雷,立即派殿中侍御史文彦博赶往河中,调查战败的原因。
处理结果很快就下达了,先把打了败仗、使大宋丧尽颜面的西北主将范雍降职使用,贬为安州知州。那个带头当逃兵的黄德和,为了摆脱自己的罪名,反而诬陷刘平勾结西夏,才致使宋军大败。但这个小人的伎俩很快被拆穿,被处以腰斩之刑。宋朝一贯以仁厚自诩,对犯罪的人很少采用这种极刑的,这一次却大开杀戒,看来,赵祯真的是气坏了。
赵祯罢免了范雍西北主将之职后,任命户部尚书夏竦为陕西都部署兼经略安抚使,还给他配了两名助手韩琦、范仲淹,其中,范仲淹具体负责主持鄜延路,韩琦主持泾原路。
范仲淹的起用,是因为韩琦的举荐。
韩琦接到任命后,进宫陛辞,并乘机保荐范仲淹出守西北边关。
赵祯犹豫不决,没有马上表态。
韩琦说,范仲淹以前因为不满意宰相吕夷简的行为,被贬知越州。朝廷有人怀疑他结朋党,他说自己知道这件事。见皇上被西北战事搞得寝食不安,自己如果为了避嫌而不举荐,便是埋没人才而误国家大事,这样罪过就大了。如果因为举荐而被认为是亲近朋党,或者所举非人,他愿承受灭九族之罪,绝无怨言。
赵祯见韩琦言词恳切,而且他对范仲淹的印象也不错,便答应了韩琦的举荐,命范仲淹同韩琦一起出任西北副将。
范仲淹本是知开封府。景祐三年(1036年),由于身为宰相的吕夷简排除异己,滥用私权,范仲淹上疏指陈时弊,隐射吕夷简执掌中枢任人唯亲。吕夷简便说范仲淹越职言事,不关他的事也要乱说话,是故意离间他与皇上君臣之间的关系,当面弹劾范仲淹。范仲淹落了个贬知越州的处罚。当时的集贤院校理余靖,馆阁校勘尹洙、欧阳修,先后上表,都说范仲淹无罪,不应该受到贬知越州的处罚。赵祯不但不理会他们的意见,反而连他们三人也一同处罚了,罪名是四人结为朋党。当时,朝野称他们四人为四贤。
范雍在军事上虽然是一个庸才,但他毕竟还是忠于职守。新上任的夏竦,不但在军事上无所作为,而且还是一个奸佞,他从京师出发至西北战场赴任时,带上一群美女,把京城的佳酿美食装了几大车,仿佛他不是去前方打仗,而是出门旅游。
主帅不怎么样,两个助手还是很有能力的。
先说范仲淹,他在出京赴任途中,听说延州的很多地方失守了,于是上奏朝廷,请求去镇守延州。批文很快就下来了,命范仲淹兼任延州政务。
范仲淹日夜兼程赶往延州。
范仲淹到达延州之后,招兵一万八千人,分成六队,选六个将领分别率领,日夜操练,根据来敌的多少,轮班出守城池,又修筑承平、永平等寨,号召流民回家,羌、汉百姓陆续回归,边防迅速得到了巩固。
夏兵数次进犯延州都没有占到便宜,于是,他们相互告诫,说这次来的小范老子,胸藏数万甲兵,不比从前那个大范老子好骗,在延州恐怕再也捞不到油水了。
大范就是范雍,小范指的是范仲淹。看来,并不是西夏兵有多么厉害,实在是宋朝无将啊!
元昊听说范仲淹善守,又故伎重演,假装和范仲淹议和,暗中却带兵攻打三川各寨。
韩琦派任福带领七千人,连夜急行军七十里,偷袭了白豹城,在西夏人的基地上放了一把火,将西夏人的粮草付之一炬。
手中无粮,心里发慌,元昊知道韩琦是一个狠角色,立即向他发出求和信号。
韩琦的观点是,对待疯子的最好办法就是废掉他,让他以后连疯的机会都没有。元昊就是这样的疯子,他是不会同疯子讲和的。因此,他一口拒绝了元昊的请求。
范仲淹似乎很仁慈,他给元昊复了一封信,让他除去帝号,遵守臣规,报答朝廷对他的恩德,如果能够答应这几个条件,求和的大门是向他敞开的。
正在这时,朝廷派翰林学士晁宗悫到陕西前线视察,并询问前线总指挥的攻守方略。
夏竦是个庸人,他除了在美女们陪同下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外,就是打猎,游览一下西陲的风光。对于这个仗怎么打,他压根就没有一个成熟的方案。犹豫了半天,模棱两可地说,有人主守,有人主战,他自己还没有拿定主意。其实,这是他的两个助手的意见,韩琦主攻,范仲淹主守。
晁宗悫见前方的主帅还没有制订统一的战略方针,就直接传达了赵祯的旨意,命他们在庆历元年(1041年)正月之前,对西夏人发动进攻。
原来,这几年国运不佳,赵祯以为是年号不好,数次改元,先是景祐改宝元、再由宝元改康定,而后又由康定改庆历,好像改了年号就能改国运似的。此时,刚刚由康定二年改为庆历年。
宋廷的君臣、将帅还在为战、守争持不下,元昊对宋新一轮的打击开始了。
庆历元年正月,元昊准备攻打渭州,他亲自率领十万大军自天都山出发,旋风般扑向宋夏交界处的怀远城。
韩琦正在高平视察,得知夏军向怀远城发起了进攻,急忙赶到镇戎军,集合数万大军,命任福为前敌总指挥,桑怿为先锋,耿傅、朱观、武英、王珪为后应,前往怀远御敌。
韩琦的作战计划是迂回到西夏军的侧后伺机出击,大军临出发时,韩琦一再叮嘱任福,说元昊这个人很狡猾,此次前去,一定要小心,不要孤军深入。绕过羊牧隆城,去攻击敌人的背后,如果形势不利,就不要硬打,在敌兵归路上找个险要的地方埋伏起来,等敌人撤兵的时候伏击他们,打他一个出其不意。如果违犯了军令,即使有功,也要斩首。
任福求战心切,没有把韩琦的叮嘱当一回事,他在行军途中,遇上了镇戎军西路巡检常鼎、刘肃等人,听他们说,夏军就在张家堡以南,距他们只有数里之遥。任福立即与常鼎、刘肃合兵一处,改变行军路线,向张家堡以南进军。途中果然与夏军相遇,立即挥师杀了上去。夏军似乎很不经打,丢下数百具尸体和无数的马、羊、骆驼、粮草,仓皇而逃。
打了胜仗,缴获了无数的战利品,任福高兴了,以为夏军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把临行时韩琦的嘱咐彻底地丢到脑后,命先锋桑怿率兵跟在夏军屁股后面追杀,他自己也随之跟进。
任福率领前军唏里哗啦地打了一场胜仗后,参军耿傅才赶到,他见任福率前军追击敌人去了,忙派人将刚刚收到的韩琦手令送给任福,叫他遵从韩帅的命令,不可贸然轻进。任福杀得兴起,哪里听得进劝告,接信后略看了一眼后便塞进怀里,趾高气扬地说:“韩招讨太过迂腐,耿参军畏首畏尾,你们就看我杀敌立功吧!”并派送信的人传令,命耿傅、朱观、武英、王珪随后跟进,不得有误。
任福是主帅,耿傅等人除了服从命令,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当他们走到笼洛川时,探子来报,说前军已到达好水川,与笼洛川相隔只有五里,此时天色已晚,各军择地安营。
第二天,任福、桑怿沿着好水川西行,走到六盘山脚下的时候,见前进的路上摆放很多封闭的泥盒,桑怿命人取来察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轻轻地拍一拍,泥盒里面传出奇怪的跳动声,心有疑惑,不敢贸然打开,正好任福赶到,便把泥盒递给了他。
任福是个粗人,接过泥盒,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就砸开了,一只信鸽冲天而起,任福又命士兵打开所有的泥盒子,里面装的全是信鸽,随着泥盒的打开,泥盒里的信鸽全都飞向蓝天,阵阵鸽哨在山谷中回荡。
任福、桑怿和他的士兵们全都惊呆了,翘首望天,不知道是谁将信鸽装在盒子里、丢在大路上。
正当宋军将士翘首蓝天的时候,突然,四周的山谷中响起了号角声,无数西夏骑兵从山谷中冲杀出来。
原来,泥盒是西夏人摆放在这里的,他们料定宋军走到这里,出于好奇,一定会打开泥盒,泥盒一旦打开,装在泥盒中的信鸽便会飞向天空。夏军约定,以信鸽为号,只要鸽哨响起,四面伏兵一齐杀出。因此,任福砸开了泥盒,就是启动了夏人的情报机关,向埋伏在山谷里、树林中的夏军发出了出兵的信号。
伏兵一出,宋军的丧钟敲响了。
任福、桑怿见伏兵从四周冲出来,慌忙命宋军抢占有利地形,据险而守。然而,话未说完,敌人已杀到面前,本来就未列阵的宋军顿时被冲得七零八落,任福立即率军向外突围,这时,不远处的半山坡上竖起了一杆大旗,宋军向东,大旗指向东,宋军向西,大旗便指向西,无论宋军冲向哪里,都逃不出夏军的包围圈。一阵激战,桑怿、刘肃死在乱军之中,任福身中数十枪,自知难以活命,拔剑自刎而亡。所率万余名宋军全军覆没。
元昊消灭了任福的先头部队,转攻笼洛川,途中正好与朱英军相遇,两军展开了激烈交战,除朱观率千余残兵突出重围外,其余众将士全部战死。
好水川一战,宋军死亡将士一万多人。这是元昊立国以后的第二场胜仗。此战,使元昊的野心更加暴涨。
好水川一战,是由于任福自作主张,违背了韩琦的作战计划而造成的惨剧。但所任非人,韩琦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夏竦向朝廷上书,说战败是任福违命所致,罪不在韩琦,并以从任福身上找到的韩琦的手令和耿傅的书信为证。但韩琦还是上表自劾,赵祯仍然贬韩琦至秦州任知州。
元昊连胜宋军两仗,气焰更加嚣张,更不把宋放在眼里,作书回答范仲淹,态度极端傲慢,范仲淹气极了,将信撕碎,丢到火盆里烧了。
前线战败,京城就有人说事儿了。
宰相吕夷简和参知政事宋庠弹劾范仲淹,说人臣无外交,范仲淹与元昊私通书信,有通敌之嫌,其罪当斩。
枢密副使杜衍极力为范仲淹辩护,说范仲淹给元昊去信,是招降,这是替朝廷办事,通敌是无中生有,不能因此而加罪于范仲淹。
赵祯见两种意见相持不下,一时没了主意,干脆命令范仲淹自己来解释这件事情。
范仲淹立即上表,说刚开始元昊来书求和,有悔过之意,便复信向他宣示朝廷的恩威,后来好水川宋军战败,元昊气焰嚣张,又来信百般羞辱,因信中言辞带有极大的侮辱性,便当场撕毁了来信。他认为,如果将原信上奏朝廷,会使皇上受辱。撕毁来信,只他一人受辱。
赵祯收到范仲淹的申诉后,又将中书省、枢密院的负责人召集在一起研究。
宋庠、杜衍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各执一词。赵祯叫吕夷简发表意见。
吕夷简是最先主张惩罚范仲淹的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杜衍说得有道理,只需对范仲淹略加惩戒即可。
杜衍知道吕夷简奸诈,且惩处范仲淹的主意也是他出的,尽管他不知道他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但对他放了范仲淹一马还是表示欢迎的。
宋庠就不同了,他与吕夷简本是同一战线的人,吕夷简的突然反水使他空做了一回恶人。因此,他气得要命,气归气,事实还得接受。
处理结果很快下达了,范仲淹降职处分,知耀州,但不久又改为知庆州,大概赵祯知道,前线少不了范仲淹这样的人。
赵祯又命工部侍郎陈执中任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同夏竦同判永兴军。
陈执中、夏竦两人过去关系就不好,经常磕磕碰碰,这次同判永兴军,两人是你打你的鼓,我敲我的锣,尽搞窝里斗,根本谈不到一块儿去。为了调解这个矛盾,赵祯改命夏竦屯居鄜州,陈执中屯居泾州。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难道赵祯安排陈执中任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时,就不考虑这些因素吗?
夏竦在西北守边二年,除了带着侍妾,整日里流连酒色之外,再就是出去打猎散散心外,根本就是无所事事。
在这期间,元昊又导演的一场恶作剧,他在边境贴了一个告示,悬赏夏竦的人头,说有人砍下夏竦的人头,他出钱三千文以资奖励。
一个堂堂的宋军前线主帅的人头仅值三千文钱。这道悬赏告示,在边境传为笑话。元昊是借此羞辱宋廷,羞辱夏竦。因为当年大宋皇帝也曾悬赏取他的人头,赏赐的是授予定难军节度使的高官。言下之意,宋军守边主帅仅值三千文钱,不值钱。
好水川之战以后,元昊把部队驻扎在天都山休整了一段时间,几个月以后,又带领着机动性极强的骑兵,攻打麟州,破宁远寨,陷丰州,把宋的边境搅闹得烽烟四起、鸡犬不宁。
宋军除非不出师,出师必败;夏军除非不来,来必满载而归。
朝廷以张方平为首的一批谏官联名弹劾夏竦,说这样一个庸才,不能担当边关御敌的重任,建议赵祯另择他人前去巩固边防。
赵祯采纳了这些人的建议,将夏竦调离边关,另行安排工作。并重新把陕西划分为鄜延、环庆、泾原、秦凤四路。四个战区的长官分别是韩琦知秦州,王沿知渭州,范仲淹知庆州,庞籍知延州。各兼本路马步军都部署经略安抚边缘招讨使,分区防守,各司其职,负责各路军事。
这四个人除王沿外,打防御战都很有经验,他们到任后,修城筑寨,招藩抚民。特别是范仲淹,深得羌人的爱戴,他们亲切地称呼范仲淹为龙图老子。因为范仲淹曾任龙图阁待制,故有此称呼。
正是由于这一改变,使宋朝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盲目自大滑向畏敌如虎,从此,完全丧失了进攻的勇气,采取了退缩防守的策略,走上了消极防守的道路。
西夏骑兵在旷野上打仗,纵横驰骋,机动灵活,具有很大的优势,打攻坚战不是他们的强项,面对躲在坚固的城堡里的宋军,他们无可奈何。元昊知难而退,稍稍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