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了灵武,消灭了李继迁,臣服了李继迁的儿子李德明,大宋皇帝应该可以松一口气了。其实则不然,刚刚搞定了西夏,另一个邻居又来找麻烦了。不用说,这个老添乱的邻居就是契丹。
契丹自莫州战败之后,老实了两年,大宋的边境也安静了两年。
两年里,契丹人虽然没有到大宋境内来抢劫,但并不说明以后再也不来抢劫。大宋是他们的仓库、粮食和人口的供应地,不到这个仓库里来拿点什么,总是觉得心挂挂的。因此,不来是暂时的,他们要在不来的时间内操练一下军队,筹措一些粮草,同时,也在等待最佳的时机出击。
李继迁攻陷清远军,大宋的边境又在到处冒烟,契丹人认为这是到大宋抢劫的最好时机,兵法上说,这就是乘虚而入。
宋军虽然在西夏与李继迁作战,但大宋皇帝赵恒也在密切注视着北方的另一个邻居契丹,并且安排了很多间谍搞情报工作,密切地注视着契丹的一举一动,契丹有什么风吹草动,身在汴梁的赵恒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
契丹人欲乘虚而入、偷袭宋朝边境,赵恒在二十天前就接到了契丹人要入侵的情报。为防患于未然,他派遣王显为镇定、高阳关都部署,王超做他的助手,在契丹兵可能入侵的地方,驻扎军队,严阵以待。河北一带,几乎成了军营。
狼吃羊,最有效的办法是偷吃,乘猎人、牧羊人不备的时候,突然钻进羊圈里,就能饱餐一顿。如果猎人有了防备,狼是不容易得手的,即使有所斩获,也要付出一些代价。宋辽两国此时,就是这样的情况。狼还没有来,猎人已经子弹上膛,磨刀霍霍了。
契丹兵果然来了,他们这一次将抢劫地点选在遂城。
契丹人万万没有想到,宋军已经采取了严密的防范措施,他们刚刚进入遂城境内,宋军就出来迎接他们了。不过,迎接的方式特别了一点,不是奉茶,更不是吃饭、喝酒,而是手中的刀和箭。
契丹的士兵们在出发的时候都在做一个相同的梦,这次出征,就是到大宋境内去出差,出差的任务是搬运粮食物资,再就是找女人快活一番。他们好久没有出这样的美差了,一想到到达目的地后的那种快活,人人心里都美滋滋的。可是,当他们到达遂城的时候,却发现现实与他们想象的有很大差别,全副武装的宋军,早就在那里严阵以待,还没等他们列好阵势,宋军就如猛虎般扑了过来。契丹兵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遭到如此猛烈的攻击,一下子就被打蒙了,仓促之间,胡乱地招架了几下,就从原路溃逃而去。
王显得理不让人,率领宋军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一路狂追猛打,砍下了契丹兵两万余颗血淋淋的人头,一直将契丹兵驱逐出境,才收兵回城。契丹人这次吃了大亏,又老实了两年。
转眼到了咸平六年(1003年)四月,契丹主再次派遣南府宰相耶律诺衮、南京统军萧达兰率领五万兵马进攻定州。
高阳关副都部署王继忠与大将王超、桑赞分兵两路支援定州。
王超率领的一千五百人马为西路军,王继忠率领的两千兵马为东路军。
王超的西路军,在望都县与一小股契丹兵相遇,一番交战,宋军杀敌甚多,小胜一场。
王继忠的东路军就不那么幸运了,他们走到一个叫康村的地方,与大队契丹兵相遇,王继忠一马当先,率兵与敌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从上午战到天黑,双方互有伤亡。天黑不能再战,双方各自收兵,约定来日再战。
次日天明,两军再战,王继忠指望西路军会来支援他们,谁知王超、桑赞见契丹兵声势浩大,不敢增援,带着他们的部队做了缩头乌龟,悄悄地溜走了。剩下王继忠的东路军在那里孤军作战。
王继忠率军孤军奋战,无奈敌众我寡,只得且战且走,退到白城的时候,天色已晚,将士们激战了一整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已经是精疲力竭,不能再战。恰在此时,契丹大队兵马追杀过来,四下里喊声震天,地动山摇。
王继忠仰天长叹道:“我与王超、桑赞合兵到此,满望杀敌报功,哪知他两军不战而去,单剩我孤军抵敌,为虏所乘,真正可恨!”
他见敌兵越来越多,便命令残兵赶快逃走,他率兵亲自断后。一部分部队突出重围,王继忠却被敌兵缠住脱不得身,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孤身一人,眼看突围无望,回转手中剑,正想抹向自己的脖子,谁知一支流箭射中马眼,坐骑一个踉跄便轰然倒地,王继忠坠落镫下,被敌兵活捉。
契丹兵将王继忠押解到炭山见契丹主耶律隆绪。
耶律隆绪知王继忠是一条好汉,命人劝他投降辽邦。起初,王继忠不肯相从。萧太后得知王继忠是一员勇将,命令将他软禁起来,每天大鱼大肉地款待他,派几个能说善辩的人陪着他,王继忠经不住诱惑,终于变节投降了契丹人,改姓名为耶律显忠。耶律隆绪封他为户部使,并赐给他妻室。
宋廷这边,以为王继忠战死沙场,又是抚恤他的家人,又是追赠他为高官,他们哪里知道,王继忠已是契丹人的座上宾,享受着契丹人的高官厚禄。
咸平六年岁末,赵恒下诏改元,次年元旦,称为景德元年(1004年)。
国家改元,当然要庆贺一番。谁知庆祝活动刚刚结束,京师一带就发生了地震,京城虽然不是地震中心,但发生地震的时候,房屋都在晃动,有些不结实的房子经过这一震,也就变成了危房,再也不能住人了。地震持续十多天,此后一段时间内,朝廷上下为了救灾,忙乎了好一阵,才算平息下来。
三月底,后宫来报,说太后病了,病情似乎还不轻。
赵恒得知母后身体不豫,即与郭皇后同到慈寿宫看望,并召太医入诊。
太医诊断说,太后的症状是阴阳有些失调,无大碍,进几服药调理一下,很快就会好起来。说毕,开了药方,便去安排煎药了。
李太后对自己的病情很清楚,知道太医的话是在安慰自己,她对赵恒说:“这病究竟能好不能好,不要太医说,我自己清楚得很。”
赵恒连忙安慰皇太后,叫她不要担心,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后继续说道:“你靠近些,趁我还清醒,有几句话要嘱咐,皇儿你听好。”
赵恒连忙到床前跪下,郭皇后也跟着跪下,宫人内监见了,一齐跟着跪下。
李太后继续道:“皇儿做皇帝已经六年有余,国家的用人和行政,总算没有大的过失,我很欢慰。不过,做好事千日不足,做坏事一日有余。皇儿要永远保持现在的态度,不要突然改变,把以前的好名声、好政绩一股脑儿抛弃了。”
“这个儿臣知道。”赵恒跪在床前,恭恭敬敬地回答。
“国家的根本就是庶民,所以孟子说‘民为贵,君为轻’,皇儿施政,就要以民生为本,发一项政令,建一项事业,要求有利于民、有益于民,最低限度,也要不损民、不扰民。”
“儿臣知道!”赵恒依然恭恭敬敬地回答。
“至于用人方面,皇儿一定要亲贤良,远奸佞。如果任用小人,他们便会一手遮天,蒙蔽于上,诛求于下,搞得民不聊生,皇帝还认为是天下大治,等到发觉就来不及了。历朝历代之所以亡国,大多数是这个缘故。皇儿本贤明,其他的事,我也就不多嘱咐了。”说罢,猛烈地咳了起来。
赵恒恭顺地说:“儿臣一定会谨记母后的懿旨。”
李太后不胜喜悦,吩咐赵恒、郭皇后和宫人太监们都起来。
赵恒、郭皇后侍候李太后服了药,安睡后,才退出慈寿宫。旬日过后,太后的病情突然加重,虽经太医诊治,仍无力回天,竟然崩逝。
皇太后的后事办完之后,尊諡明德。
皇太后去世不久,宰相李沆病逝。
李沆字太初,洺州人,太宗皇帝称他风度端凝,不愧正士,提拔他为参知政事。
赵恒即位之初,李沆为右相,他每天将全国各地的水、旱、盗贼等事情奏明赵恒,参知政事王旦以为这些细事不必麻烦圣上,李沆却说,皇上还是个少年,应当使他知道一些民间疾苦,不然的话,怎么能治理好国政?
赵恒很敬重李沆,常向他请教一些治国之道,有一次他问李沆,治国之道,什么是第一要务。
“用人!”李沆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要用浮薄、好大喜功、阿谀奉承的奸佞小人。”
赵恒问朝中哪些人是这样的人。
这句话问得太厉害,不回答吧,那就是隐瞒皇上,犯了欺君之罪;回答吧,相当于是告御状。
李沆似乎没有这么多的顾虑,直截了当地说:“梅询、曾致尧、李夷庚等,就是这样的人。”
赵恒记住了李沆这句话,一直到死,他都没有重用这几个人。
李沆的住宅很窄小,门前连个出场也没有,而他办公的地方,门前的场子大得可以跑马。有人在他面前说起这件事。
李沆回答说:“住宅能容身即可,无碍大局,办公的地方,要处理国事,不能太拥挤。”
李沆喜读《论语》,赵恒也知道这件事。有一次,赵恒问李沆读《论语》有什么心得,李沆回答说:“臣为宰相,如《论语》中‘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两句,还没有做好。圣人之言,要终生诵读啊!”
“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意思是节省开支,爱护人民,征用民工,只在农闲之时。
李沆的话,对赵恒的影响很大。因此,赵恒在做皇帝的初期能够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李沆是有一定的功劳的。
李沆称得上良相。
李沆去世后,赵恒非常痛惜,亲自到他的灵前吊奠,痛哭失声地对左右说:“李沆忠良淳厚,始终如一,谁知天不假年啊!”
赵恒下诏,追赠李沆为太尉中书令,予谥文靖,算是对良相的奖赏。
李沆走了,宰相的位子不能空着,一个重要的历史人物适时登台,他就是寇准。
寇准是华州下邽人,在很多文学作品中,常被戏称为“寇老西儿”。寇准十九岁考中进士,仕途比较顺利,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太宗朝,有一次在大殿奏事,寇准的话很不合太宗的心意,太宗愤然而起,欲离去,寇准竟不顾君臣礼仪,扯住太宗的衣服不让走,当着群臣之面,搞得非常尴尬。也许正是寇准的直率,使太宗比较信任他,在立太子等重大问题上,也征求他的意见。寇准支持太宗立襄王元侃为太子,又打消了对太宗的疑虑。所以说起来,赵恒能顺利地登上皇位,也有寇准的一份功劳。
赵恒这次任命的宰相有两人,一个是毕士安,一个就是寇准。
毕士安此前拜为参知政事,升职了,照例要入朝谢恩,当他入朝谢恩的时候,赵恒微笑着说:“别忙着谢恩啊!真正谢的时候未到咧!过段时间后,朕还要提拔你做宰相呢!”
毕士安听了心里当然高兴,但表面上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一个劲地谢恩。
赵恒接着问道:“你做宰相时,谁可以与你一同为相?”
毕士安奏答道:“寇准,寇准兼资忠义,能断大事,臣实不及他。”
赵恒说道:“朕听得一些议论,说寇准这个人好刚使气,恐怕不好任用吧?”
毕士安又奏答道:“人们的议论是靠不住的。寇准是个忘身殉国、秉道嫉邪的人,所以平常一班人便不喜欢他。现在,内地的人民虽然蒙圣德涵养,成为顺民,但是北方的胡虏还是不曾服王化,屡屡侵扰边境。像寇准这样的人,正该任用!”
赵恒点点头,表示同意毕士安的意见。于是下诏,寇准与毕士安同时提拔为宰相。
随着天气的转凉,北方也是草肥马壮,正是用兵的好时机,契丹主耶律隆绪与他的母亲萧太后亲自率三十万兵马,南下攻打大宋。
外敌入侵,北方的战火又在熊熊燃烧,边廷的告急文书再次如雪片般飞往京师。
契丹人大举来犯,大宋举国震惊,一片恐慌。
赵恒召开御前紧急会议,讨论御敌之策,会上出现了几种不同的意见,寇准主张宣战,毕士安赞成议和,参政以下王钦若等人,有的主守,有的言和,众说不一,会上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赵恒也是犹豫不决。
是战是和,后方还在举棋不定,而前方的战火已熊熊燃烧,契丹兵攻威虏、顺安军,都被宋军击退,转攻北平寨、保州,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赵恒听到前方捷报频传,这才稍稍放宽了心。
定州军传来捷报,王超在唐河击退虏兵;岢岚军传来捷报,高继勋力战却敌;瀛洲传来捷报,李延渥接仗获胜。
面对如此大好形势,有一个人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个人就是寇准,他认为,契丹兵东侵西扰,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并不是真败,而是在搞武装侦察,恐吓宋廷。他建议朝廷迅速训练军队,命将领扼守要塞,与契丹决一雌雄。
赵恒口里虽然答应了,心中却是迟疑不决。
寇准退出之后,又接莫州都部署石普奏章,报称契丹主派使臣前来议和,并且还带来了王继忠的一份密表。
王继忠,就是前面说的朝廷以为他战死沙场,而他却被俘降敌的那个人。直到这时,宋朝君臣才知道王继忠没有死。
王继忠在密表中说,当年他孤军奋战,没有援兵,兵败被虏,即使死了也于事无补,故此苟且偷生。如今劝契丹主和萧太后与宋廷议和修好,各息兵争,以报皇恩。
赵恒阅罢密奏,召问宰相毕士安。毕士安本来就是议和派,当然建议赵恒同契丹人议和。赵恒认为敌人来势凶猛,凶悍无比,担心他们不同意议和。
毕士安说,过去也有契丹人降宋,据这些人说,契丹人虽然屡次入侵,但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背地里想退兵,又觉得很没有面子,这次他们倾全国之兵南侵,又恐人乘虚袭入他们的本土。因此,他认为,这次求和可能是实情。
赵恒下诏给石普,叫他告诉王继忠,就说宋朝同意议和。
王继忠又请求石普转奏皇上,请宋廷先派使臣到契丹。
赵恒命门祗侯使曹利用为使臣,前往契丹军议和。曹利用临行前,赵恒对他说:“契丹南来,不是求地,就是索贿,朕想关南之地久归中国,如果契丹人提出土地要求,坚决不答应,如果提出金钱的要求,可以酌量应允,汉朝时,曾用玉帛赐单于,这是有先例的。”
曹利用说:“臣此去,务求不辱君命,他们如果妄有所求,臣也不望生还。”
赵恒说:“你既然如此竭诚报国,朕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曹利用衔命即行。到契丹营,入见萧太后母子,他们果然向宋朝索求关南地区。
曹利用心中有底,说关南地区是大宋疆土,不能给契丹。
萧太后说,关南是晋和周时从辽国那里夺去的,理当归还契丹。
曹利用则说,晋、周故事,与宋朝无关。贵国如欲议和,请不要再说索地的事情,就是想求索一些金帛,还不知宋皇帝意下如何呢!
萧太后不待曹利用说完,顿时柳眉倒竖,指着曹利用的鼻子说:“不割地,不赔款,还议什么和?你难道不怕死吗?”
曹利用面无惧色,抗争道:“怕死我就不来了,大宋皇帝不忍劳民,所以许贵国议和,如果仍要索地索金,这样的议和,不谈也罢。”说毕,拱手欲辞。
正在这时,帐下闪出耶律显忠(即王继忠),劝住曹利用,将他拉到别帐去。
萧太后见索地不成,索金未果,便下令进军。当下炮声三响,拔寨再进,攻陷德清军,进逼冀州,直抵澶州。
前线战事日趋紧急,急报一封接着一封发往朝廷,一天之内,竟然连送五封急报。
为了使赵恒有一种紧迫感,寇准故意将这些告急文书扣留下来,先不让他知道,等积多了,一并送呈御览。
赵恒见一次送来这么多急报,心里顿生惧意,召集群臣紧急会商。
王钦若是临江人,他主张御驾巡幸自己的家乡金陵。陈尧叟是阆州人,他建议御驾巡幸自己的家乡成都。
南巡金陵,西幸成都,实际上就是迁都,这是好听的说法,实质就是逃跑。
赵恒没有回答,左右四顾,不见寇准,便问群臣:“寇相怎么没有来?”
王钦若说:“他还在家中饮酒博戏呢!”
“大敌当前,他还有这般闲心吗?”赵恒不觉一怔,连忙叫人去传召寇准入朝。
寇准刚到,赵恒劈头盖脸地问道:“契丹兵已经到了澶州,朕忧心如焚,听说你还有心在家里饮酒博戏,是不是有好的对策呀?”
寇准不紧不慢地说:“陛下是想尽快解决此事呢,还是想慢慢来?”
“朕当然想尽快解决问题。”
寇准趁势说道:“只要陛下御驾亲征,这件事情五日之内就能解决。”
赵恒不想打仗,更不想御驾亲征,他倒是倾向于找个地方避一避,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于是,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寇准的问题,而是说道:“敌人来势太猛,朕御驾亲征也未必能胜,现有人奏请南巡金陵,也有人奏请西幸成都。”赵恒看了寇准一眼,问道,“你认为这两个建议可行吗?”
“是什么人替陛下出这样的歪点子?”寇准由于心情激动,说话的声音似乎大了些,且还带有质问的语气,依常理,在朝堂上以这种语气同皇上说话,是大不敬。群臣睁大眼睛看着皇上,担心他发脾气。
赵恒似乎不计较这些,语气平和地说:“你替朕决断,哪一个计策可行,至于是谁出的计策,你就不要问了。”
“臣所以要问这出点子之人,是要先把他杀了,取他的血来祭鼓,然后再商议北伐的事情。”寇准振振有词地说,“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军队将帅团结,如果陛下御驾亲征,敌军必然闻风丧胆,不战而遁。即使辽兵不退,我军可以坚守以消耗敌兵的士气,敌疲我逸,然后出奇兵,可一战而定,怎么能够丢下江山社稷,躲到遥远的楚、蜀之地去呢?陛下是万民之主,一旦移徙,则举国震动,人心动摇。那时敌军乘势长驱深入,天下还能保得住吗?”
赵恒闻言,沉思了半天,没有答复。
此时,毕士安也站出来支持寇准的意见。
“既然两位宰相都是这个意见,朕决定御驾亲征!”赵恒接着问道,“今敌军内侵,天雄军是个重镇,万一陷落敌手,广袤的河朔将会尽归敌军的势力范围。必须派一个大臣前去镇守,才是上策,朝中大臣,谁能担当此任?”
寇准最不放心的就是副宰相王钦若,他知道南巡金陵是他的歪点子,有心想支开他,不假思索地说:“参政王钦若可当此任。”
赵恒即传召王钦若,命他为判天雄军兼都部署,即日启行,前往天雄军。
王钦若面有难色,可又不敢推辞不去。
寇准在一旁说道:“主上亲征,臣子难道还要讲条件吗?参政是国家重臣,要深体此意。”一句话便将王钦若逼到墙角去了。
王钦若似乎还是不甘心,不服气地说:“寇相做什么呢?难道在京城享福吗?”
寇准回答说:“老臣要为圣驾为前驱,绝不会独享其安。”
赵恒也开口道:“王卿要善体朕意,朕命你判天雄军兼都部署,不要推辞了!”
王钦若不敢再说,只得叩首受敕,辞行而去。
赵恒虽然不情愿,但总算还是决定了御驾亲征。安排雍王赵元份留守京城,处理朝政大事。元份是太祖的第四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