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神堂发现的第三具无头尸疑为二守家纮弍。
昨晚和一枝夫人与双亲一起从长寿郎的守夜式回来,直到众人就寝的期间,二守家的人都见过纮弍。然而今天早上迟迟不见他起床,所以母亲笛子遣女佣去叫他。不一会儿女佣就慌忙回来报告说“房里没人,被褥也不像有人睡过。”纮弍就此踪迹皆无,就在家人开始有点担心时,警方刚巧来问是否有人失踪,于是二守家顿时一片哗然。
伊势桥推断,无头尸的大致死亡推定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换言之,假如被害者是纮弍,那就说明他在家人和佣人们入睡后,溜出家门去了媛神堂。
“罪犯是那女人!”
竹子当即嚷嚷着,认准了江川兰子。高屋敷追问理由,她就说出了前天上午看见两人在媛守神社密会的事。她坚称昨晚两人肯定也有密会,密会时发生争执,兰子就把纮弍杀了。
高屋敷立刻奔赴一守家,打算追问兰子口供,却被告知兰子和斧高出门在外。
“现状如此,只好姑且先让二守家的人来确认一下无头尸究竟是不是纮弍了。”
大江田刚下判断,绕着媛神堂进行搜索的搜查组,就突然传来了发现人头的报告。
高屋敷随同大江田队长来到发现人头的现场。原来地点就是境内通往东守的参道左侧,也就是通往那座马头观音祠途中的左侧森林里。长寿郎和毬子的衬裤、草鞋以及侦探小说也是在那里找到的。据说纮弍的头包在衣物里,被随意丢弃在地上。还有人说那衣物看起来像是长寿郎的外褂。此外,周围还散乱着不少东西,从上衣到衬裤什么都有,估计属纮弍所有——
“你们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在昏暗迅速扩展开来的森林中,后脑好似石榴一般破裂的人头滚在皱巴巴的外褂上。岩槻低头看着头颅,“罪犯拿着用外褂包好的长寿郎的人头来到媛神堂。在那里杀死纮弍砍下了人头。然后罪犯把长寿郎的头留在现场,把纮弍的头包进外褂。再把纮弍的衣服全部扒下来,和人头一起遗弃在这一带。”
“从御堂和森林的情形来看,是这么回事。”
大江田回应道。岩槻立刻接了下去:
“罪犯特意把长寿郎的头带走,为什么又还回来呢?还有,罪犯特意砍下了纮弍的头,又为什么轻易丢弃呢?”
“要说长寿郎的头——”
高屋敷小心地插嘴。他看到大江田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扼要报告了前天在一守家亲族会议上发生的风波。
“只要长寿郎的头没被发现,就决不承认他的死——原来二守家的一枝说过这样的话啊。”
“所以凶手就把长寿郎的头……”
岩槻接下大江田的话头,但话至中途,就立刻流露了不解之色,“但那样的话,为什么一开始要砍下头带走?而且罪犯处理纮弍人头的方式可谓草率,这种突然的变化又是何故?”
“就像为了导演一出把长寿郎的头再度送回世间的戏,才需要一具无头尸一样啊。”
高屋敷脱口而出的话,让大江田和岩槻情不自禁地浑身发僵。
“也就是说,只要是男性,被害者是谁都无所谓?”
“不、不……我只是看了御堂和现场,突然冒出了这种念头……但、但是,这也太荒唐了,真抱歉。”
“嗯……”
大江田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垂下头去的高屋敷。从这眼神来看,他不像是在责怪他胡乱发言,倒像是正在玩味话里的内容。
“好了,这方面以后再讨论吧。御堂里的是长寿郎,这里则是纮弍的头,虽然高屋敷巡警确认过了,但还是需要询问各自的家人进行核实。另外纮弍这里,慎重起见,还是要把他在二守家的私人物品上粘附的指纹和尸体核对一下。然后我们继续以媛神堂为中心,对周边地区进行搜索吧。”
根据大江田的指示,搜查组众人迅速出动完成各自的任务去了。
“我和岩槻去问江川兰子的口供,不是说我相信竹子的话,但她掩人耳目和纮弍见面的事让我有点怀疑。至于高屋敷巡警,我希望你去试试看,能不能从那个叫斧高的少年那里问出什么来。”
“啊,是说……斧高吗?”
“一方面是因为他新近成了一守家的继承人,是当事人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秘守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是面对你,一些不方便对警察讲的话他也可能会说出来啊。”
“明白了。”
然而,无论是从兰子还是斧高那儿,都没有获得纮弍被害案的有用信息。媛守神社前兰子和纮弍的可疑密会,也不过是竹子毫无根据的臆测,多亏了斧高当时的冷静观察,警方才明白此事和案件无关。
百姬庄的某室中,大江田、岩槻和高屋敷再度陷入了困境。
“从动机来看,斧高难道不是第一嫌疑人?”
岩槻的这一见解,正是高屋敷暗自害怕、最想回避的论题。
“有了那张按过手印的证书,就能证明他是一守家的继承人。不过从高屋敷巡警的话来看,我觉得二守家的一枝不会轻易承认。她会坚称纮弍是正当的继承人,怎么也不可能让步。事实上她存心给对手出了个难题,说如果找不到长寿郎的头就如何如何。换言之,亮出长寿郎的头杀死纮弍,从中最能受益的人就是斧高。”
“但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斧高还杀了毬子和长寿郎。他没有杀死他俩的动机吧。”
大江田指出的问题,让岩槻显现了沉思之色:
“也许他其实以前就知道,自己是兵堂和家庭教师生下的孩子?不管怎么说佥鸟郁子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和他接触时,不经意的言行中流露了母性的一面,而斧高也察觉了这一点。于是他自然对自己在一守家遭受的待遇感到愤怒,就打算夺取一守家的继承权。他先杀了长寿郎。至于毬子嘛,可能是为了掩饰动机,才把她也牵连进去的。”
“原来如此。但这样一来,砍下长寿郎的头并特地带走这一行为本身就和杀人动机矛盾啦。让大家都认识到长寿郎已死是最重要的,否则就没有杀他的意义。”
“这个么……”
岩槻支支吾吾的时候,高屋敷表情凝重地开了口:
“关于佥鸟郁子……她好像不是兵堂的小妾,和我们常说的那种人不一样。”
“怎么讲?”
“这是从她本人和藏田甲子那里问出来的,唔……似乎一开始兵堂是用暴力、强迫她……”
“是被强奸的吗?”
大江田回应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惋惜,但岩槻好像不能接受:
“开头也许是,但后来她还不是两次怀上了兵堂的孩子?不就和小妾一样吗?因为她并没有逃离一守家,一直生活到现在。”
“似乎其中另有隐情。据说她在从前任教的私立学校里出了点问题,被开除了,这件事也传到了别的学校,导致她生活没有着落,可以说她是被一守家捡去的。除了当教师没有其它谋生手段的她如果被赶出来,就再也无处容身了吧。”
“那都是借口——”
“在一守家,她和斧高的关系如何?”
大江田打断岩槻的话,提了个很现实的问题。
“据说前一秒还对斧高很温柔,后一秒就会冷冰冰地一把推开……根据日期、时刻的不同,她的态度也瞬息万变。藏田甲子一口咬定,佥鸟郁子绝对没自称过和斧高是母子,斧高也绝对不会在之前就发现这一点。”
“那个婆婆向着斧高不是吗?”
“不,她的脑子里只有长寿郎一人,换句话说,是只有一守家的安泰吧。至于斧高,终究不过是把他视为佣人,而且——”
因为岩槻怎么也不接受,所以高屋敷试图从别的方面来表明斧高的清白。
“目前认定的纮弍遇害时段内,斧高正在睡觉,看起来并无不在场证明。不过,他在亲族会议上昏倒了,所以心里牵挂的兰子频繁地过去探视他,确证他一直在屋里。”
“这个报告我听过,但她不是整晚都在他身边,只是隔一段时间去看看他而已。”
“确实如此,但站在斧高的立场来考虑,他又不知道兰子会什么时候出现。前往媛神堂杀害纮弍、砍下头、脱掉他的衣服,把这些东西扔进森林再赶回来,如果期间兰子到过他的房间那就全完了。我问兰子有没有因为上厕所所以人不在的时候,她作证说每次去探视都看见斧高在被窝里好好地熟睡着。”
“同谋的可能性呢?今天下午他俩也一起出去过不是吗?他们可能是这么约定的,等斧高继承了一守家,就付兰子相应的钱财。”
高屋敷摇摇头,把兰子在得知斧高身世之谜前就请他做自己秘书的事说了出来。另外也没忘提一句,兰子自己就拥有资产,很难想象她会产生金钱方面的动机。然后高屋敷想要再加几分保险似地说道:
“岩槻刑警说到了证书的可靠性,下官也觉得确实如此。二守婆婆很难对付,但只要有那张证书,也许会等上一段时间,但总有一天她得承认其中的内容,对吧。而且斧高只有十六岁,我不认为他已被逼到必须马上杀掉纮弍的地步。”
“嗯……”
发出一阵意兴阑珊的低语声后,岩槻请求大江田下判断似地看着他,“但是,还会有谁是嫌疑人呢?”
“现在只能说所有相关人员都是。正因为作案时间在深夜,所以谁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您说的对。”
高屋敷像赞同大江田的岩槻一样点点头,“罪犯预见了这种情况,所以才会在深夜把纮弍叫出来吗?当然,媛神堂也不是那种深更半夜有人去的地方。”
“不会错吧,叫他出来的托辞恐怕也是‘关于一守家继承人的事,我知道很重要的秘密’之类的。”
“这么一来,最容易把被害者叫出来的不就是——”
“就是一守家的人。”
高屋敷接住了岩槻的话头。不过,赶在对方贸然下结论前他又续道,“但是,就以两家的现状来看,如果在那样的深夜约人出去,地点偏偏还是媛神堂,纮弍会没有戒心吗?”
“有一定的道理。”
大江田似乎也认可这种说法,随即陷入了沉思。岩槻也效仿上司闭上了嘴。
“对了……其实我从斧高那里还打听出了几件怪事。”
在两人默然的期间,高屋敷决心说一件先前就在犹豫该不该报告的事。他个人认为这是未经核实的不确切信息,但此刻转念一想,感到还是应该交给大江田判断。
那是十三夜参礼的前一天,被铃江叫到别栋仓库的斧高听到的那些奇妙无比的事。
把从斧高处听来的话向两人大致说了一遍后,高屋敷又补充道:
“当时的他对铃江的话理解了多少呢?还有,那些话不过是出自一个即将离开一守家的姑娘之口,有鉴于此,我认为不必认真考虑……”
“但如果是真的,那么围绕一守家继承人的杀人这条思路,就完全成了错误。”
岩槻把脸转向大江田,说道。他好像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大江田则慢条斯理地问高屋敷:
“假如一守家只有女孩,或者长寿郎死了但妃女子活着,那么秘守家的继承状况会怎样变化?”
“通常认为二守家的纮弍会继承大业。同时,如今的一守家和二守家地位将会对换。”
“那么妃女子和纮弍结婚的可能性呢?”
“怎么说好呢……富堂翁无疑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但二守婆婆和纮弍自己会怎么想?还有,如果铃江的话是真的,那么兵堂也许在考虑让纮弌而非纮弍做继承人,再把妃女子嫁给因此被淘汰的纮弍就行了——”
这时岩槻插嘴道:
“但、但是……假如兵堂和二守家的笛子确实勾搭过,纮弍是他俩的孩子,那他和妃女子不就是异母兄妹吗?再怎么说这也……”
“没错,其实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报告铃江说的那些话,理由就是——”
“你是说不可信?”
大江田探身向前发问,“说谎倒未必,但可能是她的胡思乱想,是吗?”
“嗯,兵堂在家里,面对富贵抬不起头、对实权由富堂翁掌控心中不快,这些都确凿无疑。和笛子之间的关系恐怕也……不过,纮弍是两人所生,这一点该怎么说好呢?我总觉得这种含有恶意的揣测,很像是厌恶兵堂好色成性的铃江会有的观点。”
“原来如此,不过看看兵堂的言行吧,他好像真的盼望一守家倾覆、也就是让二守家升级,不是吗?”
“也许这是他个人的复仇方式,针对傲慢的父亲和冷若冰霜的妻子。”
高屋敷对岩槻指出的这一点表示赞同,又续道:
“但他也希望秘守一族能够繁荣,所以有可能原先是想让战死的纮弌当一守家继承人。”
“这么说,其实那个纮弌才是兵堂和笛子的孩子吧?”
岩槻的敏锐见解,让高屋敷不由自主地低叫了一声。因为他自愧自己竟然完全不曾意识到,铃江的疑问可以从别的角度来考虑。而一旦重新审视,她当时的想法也就历历在目地清晰起来。
“铃江猜测兵堂的孩子是纮弍而非纮弌,恐怕是因为纮弍素行不端的形象和兵堂重叠在一起了吧。”
“纮弍也好色吗——对啊,江川兰子就是一例。”
“嗯,而纮弌对待佣人也和蔼可亲,实在是个好小伙,外表也比弟弟强得多。”
“铃江也许迷上了纮弌。但话虽如此,长寿郎不也是兵堂的孩子?”
没等高屋敷回答,岩槻随即又道,“这是年轻姑娘常有的思路。长寿郎是兵堂生下的亲儿子,因此相较而言纮弌更可能是兵堂之子,这种事冷眼一看就一清二楚。然而,铃江压根就不愿去想,她所迷恋的男人也许和一守家的色老头血脉相连。她准是无意识地在排斥这一点。”
“如果妃女子没死在井里,纮弌也没战死,只有长寿郎一个人死了,结果会怎样?”
大江田看了看高屋敷。
“秘守家的族长由纮弌继任,现在的二守家升级为一守家。我总觉得那样的话,妃女子和纮弍可能会结婚。”
“为什么?”
“最大的理由就是这两位是各自家庭的累赘。不管嫁人还是娶媳妇,恐怕都很难。”
“但是一守家和二守家之间,有一些无法轻松解决的过节存在吧?”
“是,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妃女子和纮弍的婚事不会对两家的大势造成什么影响。方便地结下一门亲事也不错。富堂翁和一枝夫人完全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即使夫妇两人中的某一个惹事生非,来一句彼此彼此也就万事大吉了。我估计他们都预想到了。”
“啊,多么可怕的一家人啊。”
和岩槻感慨万千的语气相对,大江田的发言有点生硬。
“继承人问题,也许毕竟还是一个重要的动机。”
他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不过,像是要暂时中止这个话题似地,他又问道:
“对了,纮弍的死因什么的,现场调查的结果怎样?”
“噢,对,唔……”
岩槻急忙取出笔记本翻阅起来,“纮弍的后脑被供奉在祭坛上的铁锤重击,我们认为这是致命伤。切断人头用的也是放在祭坛上的柴刀,似乎是死后进行的。从尸体的状态来看,要比处理毬子和长寿郎的态度草率得多——”
“的确,毬子那时是被好好地摆成仰卧的姿势后砍了头。长寿郎也一样,虽然和毬子比起来稍微马虎了点。然而对纮弍,罪犯硬扯去他的衣服后好像也没收拾,立刻就着手砍头了。”
“不断地重复作案,罪犯也渐渐开始懈怠了么?”
“也可以认为是对被害者杀意的程度深浅有差异……”
“从被害者的死亡推定时间来看,没有充足的时间这条理由至少没法用在纮弍被害案上。”
“没错,那么砍头的手法呢?”
“根据伊势桥医生的判断,和前两位一样。不同的只有凶器。换言之,把纮弍遇害视为同一个罪犯的第三次杀人不会有错。”
“杀了两个人罪犯还不满意吗?”
“难不成还要杀第四个人……”
岩槻被自己油然而生的想法震得大惊失色,看在眼里的大江田摇摇头,既像是在否定部下的忧虑,又像是在说目前不必考虑这种事。
“那么长寿郎的头呢?”
“啊,是……长寿郎头颅的切断面被按在一种叫蚕箔的器具上,罪犯事先搞了点手脚没让头滚下来。所谓的蚕箔据说是一种用竹子编成的网眼框架,是养蚕专用框笼的总称,用的时候好像要放在蚕架上。罪犯用小型蚕箔当底座,把人头立在了祭坛上。伊势桥医生谈了一下他的观点,他说这么做是为了让打开媛神堂格子门进来的人,正好和长寿郎脸对脸……”
“真是低级趣味啊。”
“我们检查了头颅,结果在后脑勺发现了击打的痕迹。看起来是生前受的伤,可能就是这一击让长寿郎失去了知觉。”
“医生认为是用什么打的?”
“医生说暂时就外观来看,应该是棒状物。”
“那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
“用来砍头的斧子就是绝好的凶器,还有必要特意用别的东西击打吗?”
“这个嘛……恐怕是因为罪犯不想在砍头之前被喷出的血溅到吧。”
“嗯……不过呢,如果是这样,别用斧刃,用斧背来击打不就行了?这么做按理更轻松,也不费什么工夫,何必找别的工具来作案呢。”
“确实……是这样呢。如果罪犯认为用斧背也会弄出血,也可以用斧柄部分,那里拿来打人也够啦。”
“但是,和伤痕比斧柄显得太细对吧?”
“是,我们认为是用了更粗的东西。”
“这么说,当时斧子不在手边?”
高屋敷把突如其来的设想说出了口,“斧子还不在现场,不在那个马头观音祠里,所以……”
然而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最终没能说到底。但大江田承接了他的思路,整理归纳似地说道:
“罪犯在中婚舍杀害毬子,砍下她的头带出了媛神堂。而长寿郎也许在马头观音祠,也许正在前往祠堂的路上。罪犯和他会合后,用棒状物击打了他的后脑。说不定就是一根掉在参道边的粗木柴。也许罪犯是这么盘算的,即便沾到了一点血,只要扔进森林就很难找出来。”
“那么罪犯是把斧子留在了中婚舍,不,应该说是直接丢在了现场?”
大江田向发问的岩槻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就出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罪犯真正想砍的不过是毬子的头。换言之,砍长寿郎的头只是一种伪装,是打昏他后即兴想到的,所以才会急忙回去拿斧子。正是因此,罪犯才毫不犹豫地归还了他的头。也可以这样想,归还人头决不是由于二守家的一枝说的那些话,而是罪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因为罪犯没有必要把一开始就不想要的头一直带在身边。既然砍长寿郎的头就是为了伪装,于是把纮弍的头也一并砍了。因为罪犯同样不需要纮弍的头,所以也就扔了个干脆。”
“很符合逻辑啊。”
岩槻附和着,语声中透着喜悦。但他的表情很快就黯淡了下来,“但罪犯为什么要砍下毬子的头呢?这一点可越来越不明白了。”
“总觉得和妃女子那时很像……”
高屋敷心里突然涌起了这样的感觉,“那时也是,明明知道被害者就是她,但流言却说尸体好像没有头。”
大江田听着两人的对话,又开了口。
“就算把以前的事件和砍头动机先放一边——”
他指着高屋敷制作的“婚舍集会中相关人员行动”表,“看到没有?问题在这里。先前我们一直以为罪犯拿着斧子从御堂去了祠堂。但是,从这张时间表来看,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一点。如果是岩槻提出的非连环杀人案倒还有可能,然而验尸结果也证明,砍下两人头颅显然是同一个人所为。扼要地说这就是一桩地地道道的连环杀人案。”
岩槻和高屋敷用力点头,而大江田正相反,他直摇头,“然而现在又出现了罪犯在御堂和祠堂之间有过往返的可能性。但这种事又绝对不可能。我们究竟该如何思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