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在莫瑞士·阿尔伯格餐厅同一区内的一座公用电话打电话给刑事组的崔格警官。
“我是派瑞·梅森,警官。为我办件事好吗?”
“去你的,不好。”崔格说。
“为什么不好?”
“因为会为我惹上麻烦。”
“你甚至都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不知道才有鬼。要不是什么烫手的事你才不会打电话……”
“等一等,”梅森说。“不要冲动。这是为了帮一个女孩,一个被可能是无心之过的人开车撞上的女孩。女孩当时正逃离一个要逼她上车的男人。目击者说他有一把枪,而且……”
“在阿尔伯格餐厅外头的那个?”
“就是那个。”
“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能毫无关系,”梅森说,“不过我有个感觉,那个女孩可能有危险。我要的是这样我来告诉你。她可能在医院急诊处。我不知道她的伤有多重,不过我愿意付钱让她住特别病房还有请特别护士。”
“你他妈的愿意?”
“不错。”
“为什么干起慈善事业来了?”
“我想让这女孩走一下运。”
“为什么?”
“因为我有个感觉如果她住进普通病房她可能会被杀害。”
“噢,得了吧,梅森。病人一旦住进医院……”
“我知道,”梅森打断他的话说,“纯粹是我个人的奇思怪想。我笨。我对发生的事有个歪曲的想法。我见过太多演变成诉讼的契约。我见过太多闹上法庭离婚的婚姻。我见过太多演变成谋杀的纷歧意见……律师从没机会听到美满的婚姻生活细节。他从没见过一份自始至终没有纷歧意见、双方都完全满意的契约。结果怎么样?他变得愤世嫉俗……现在,问题是,你愿不愿意想办法让这女孩从医院急诊处迁到一间没有人,除了主治医生外完全没有人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的病房里去?”
“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崔格问道。
“就这件事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为她感到不安。”
“你知道她是谁?”
“我这辈子从没见过她。也就是说,不认识她。我可能进莫瑞士·阿尔伯格的餐厅时看过她一眼。事情发生时我正好在那里。”
“她不是你的委托人?你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完全没有。我是告诉过莫瑞士·阿尔伯格我会处理任何可能发生的有关她的事,同时告诉他要任何对她的事感兴趣的人来找我……”
“好,”崔格说。“成。我会私下处理然后把账单寄给你。”
“多谢。”梅森告诉他,然后挂断。
回到车上,梅森说,“现在,狄拉,如果你能脱下那件貂皮大衣,我想探索一下里衬有新缝线的地方。我觉得那里面有东西。”
“我确信那只是块小垫料,”狄拉·史翠特笑起来。“裁缝师有时候得帮女孩的身材一点忙。”
“我觉得这不像是帮身材的忙而加的垫料,”梅森告诉她。“脱下来,我们来探探莫瑞士·阿尔伯格貂皮大衣的秘密。”
她扭动身子把大衣脱下。
梅森停好车,打开顶灯,用小刀片割开大衣的缝线,翻开里衬的一处折缝。
梅森食指和中指插进去,夹出一小片厚纸。
“这是什么玩意儿?”狄拉·史翠特问道。
“这,”梅森说,“看起来是一张西雅图当铺的当票,号码是6384—J,九十天之内随时可以去赎回,本金十八美元,手续费、保管费,再加每个月百分之一的利息。”
“真是太没意思了,”狄拉·史翠特说。“这可怜的女孩不得不当掉她的家传珠宝离开西雅图,而她选择这种方法来确保她的当票不会丢掉。”
梅森说:“价值十八美元的珠宝吗,狄拉?你看扁了她的家人了。我们开车到狄瑞克侦探社去,问问保罗·狄瑞克他在西雅图的联络员名字。我们尽速把当票寄过去赎回典当的东西。那至少给了我们某样值十八美元的东西还有值几百美元的情报。然后即使我们无法卖情报也可以卖掉那样东西。”
“假使那项情报结果不是你想要的呢?”狄拉·史翠特问道。
“那么我就被卡住了,”梅森说,“不过到时候我们就比较了解莫瑞士·阿尔伯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