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5日,星期五,19:10
C市佳汇私立外国语学校。
一个身穿白色半袖衫、花格短裙的女孩儿走在紧邻学校围墙的小路上,她专心地打着手机,时不时咯咯地笑出声。
“我都已经出校门了,用不上十分钟就能走到……你可不要让我走得太久哦。”女孩娇嗔,故意嘟起了嘴巴,尽管听筒那边的人看不到。
手机上悬挂着一大串可爱的卡通装饰,随着女孩轻柔的步态来回晃动。
“我可是趁着门卫老师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要是被发现了,我妈妈会骂死我的……”女孩嘟着嘴说。
不知道听筒那边的人说着什么,女孩安静地听,忽又“扑哧”一声笑了,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前面忽然分出了一条岔路,一条僻静的小巷。白天它很普通,在夜晚却很少有人走。小巷里没有路灯,只是借着远处照过来的灯光,朦朦胧胧地静谧在那里。
女孩停下脚步,朝巷口张望,有点紧张,又有点犹豫。
这是一条近路,可以节省五分钟的路程。这条小巷其实也不是很长,对面巷口依然是灯火通明的街道。况且,她曾经两三次走过这里,尽管都是在白天。想来晚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女孩忽然鼓起了勇气跑进小巷。恐惧的同时,她更加激动,她对脑海中那种朦胧的“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佳佳,我听你在呼哧呼哧喘粗气,你是在跑步吗?”听筒那头问。
“你要大声对我说话,知道吗?”女孩顾不上回答问题。
“哦?”听筒那头懵懵懂懂。
“你要时时刻刻保护我!”
女孩儿纤弱的脚步急促地敲打在水泥地面上,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巷口越来越近……商场、茶座、酒吧……绚烂的灯光就在前方,刺得眼睛发痛。
恐惧感越来越弱,胜利在望,女孩兴奋地对着手机里的人说:“你知道吗?为了你,我……”
她耳朵贴在手机上,只顾着说话,根本没听见背后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
声音不大,因为穿着旅游鞋,而且速度很快。“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她说出这句话时,那条黑色的身影已经从黑暗中浮现,笼罩住了她瘦小的身子。
就在那一瞬,女孩还不知道大祸临头。她还在对着手机柔声细语,她的微笑还很甜,她的声音还稚嫩……
紧接着,黑暗的小巷里传出了类似惊叫的呜咽,但声音立刻就被什么掐断了。
小巷里出现了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一条从黑暗中探出的胳膊缠住女孩儿的脖子……她的手机掉到地上,樱桃小丸子的卡通头像依然咧着嘴巴,露出搞怪的笑容。
女孩被拖进黑暗中,两只鞋子徒劳地蹬踹着地面。她不知道背后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根本不是一个人。她不知道将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她真的很害怕,她很希望此时此刻妈妈就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很听话……
那黑影把女孩拖到角落里,用一只手夹住女孩细弱的脖颈,像夹起一只小动物。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慢慢地抽出一件东西……高高举起,挥落,举起,挥落……黑暗中有节奏地响起一种声音,很难形容,就是在餐厅厨房的案板上常常听到的那种声音。
女孩之后再也没有发出过一声喊叫。她的嘴巴被一只手紧紧捂住,只是露出两只惊恐无助的大眼睛。
带着腥味的液体迅速浸透了她乳白色的半截袖上衣,一直向下流,透过短裙沿着白皙的两条腿向下流……
掉在地上的手机还保持着通话状态,话筒那边传来焦急的呼唤。“喂喂,佳佳,你怎么了?又生气了吗?喂喂,你在听吗……”
8月6日,星期六,晴,05:15
乔凯半蹲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只乳胶手套,缓缓套上。
武彪掐着腰站在两米远的地方一脸阴沉。一张四方大脸像是被砂纸用力打磨过一遍,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即便用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脸色也不会比现在难看多少。
他的目光在尸体和乔凯之间来回移动,带着疑问。
乔凯从头到脚,从外到内,按照顺序逐次检查尸体。
“她是被刀子扎死的吗?”武彪等得不耐烦,问道。
“是军用三棱锥之类的凶器。”
死者趴在已经干涸的血泊中,脸朝下,背部血肉模糊的伤口呈现出黑紫色。
乔凯把手指按在死者的伤口处,破裂的皮肤仿佛受到了惊吓似的动了动。乔凯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被刺了不下20刀,背部有十几刀,腰部3刀,大腿上两刀,没有固定部位,每一刀都十分用力,伤口直达胸腔,我估计她的肺叶已经千疮百孔了。毫无疑问,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性死亡。”
他翻开死者的头发,露出了半边脸。他扳住死者的脸,轻轻转动,朝向自己。
那是一张很干净的脸,很稚气,还未成年。长长的睫毛敛阖,像是在娇憨地熟睡,只有眉梢微微皱起,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好像那张脸并没有死,好像随时都能够睁开眼睛,可爱地冲他微笑。
乔凯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
“死者死亡时间?”武彪不耐烦地追问。
“死者腹部的紫色尸斑已经呈现稳定,用手指按压也不易改变。同时死者的眼角膜成轻度混浊,尚可透视瞳孔。因此估计死亡时间不超过15个小时。具体估算应该在昨天傍晚……6点到8点钟之间。”
“嗯。”武彪原地转了一圈打量着四周环境,“现在还是夏天,至少得等到晚上7点之后天才开始黑,我估计就算凶手胆大妄为,也不敢光天化日行凶,何况他扎了死者那么多刀,肯定当时的作案条件很充分。再根据你说的,凶手作案时间可以缩减到大概在7点到8点之间。”
乔凯点点头,目光下移,捏着死者的裙角慢慢掀开。粉色带着花瓣图案的内裤完好地穿在死者臀部,很干净。他仔细检查大腿内侧,皱起了眉头,又轻轻拉开死者的内裤观察了一会儿,拿出一支体温计插进肛门。
“现在室外平均温度21摄氏度,死者直肠温度28摄氏度,推测出的死亡时间与方才吻合。不过有一点让人奇怪。”
“哪一点?”
“死者没有遭受性侵犯的痕迹。”
“没有?”武彪环视着四周,“把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女孩弄到这里,只是为了杀她?”
“这儿!武头儿!”乔凯在死者的身上摸出了一张塑料卡片,他把近视眼镜向鼻梁上推了推,念了起来,“佳汇私立外国语言学校,初中部11年级5班,宋佳,16岁。”
武彪沉吟了一会儿。
“的确有点儿意思。这个家伙能穷凶极恶到残杀一个16岁的小女孩,绝对是一个极端的疯子。那他为什么不强奸她呢?我接触过那些被害者为未成年幼女的恶性案件,凶手的主要目的就是满足畸形的性欲望。这个家伙却为什么例外?”
“也许他丧失了性功能,压抑造成了心理变态。”
“他还可以用手,用嘴。”
“或者凶手是一个女人?”
“女人?!这个我倒不敢想……算了,别在这儿胡猜了。”武彪敲了敲脑袋,“先把尸体带回去。既然能够确认死者的身份就好办,围绕她的学校、家庭逐一排查。还有那个手机,看看女孩子平时与什么人来往,她临死不是通过一个电话吗,查一查对方是谁。”
旁边协同办案的民警唯命是从地点头,认真地在记事本上记录。其他的人忙于拍照、取证。
慕容雨川揉着乱蓬蓬的头发,没精打采地看着桌子上厚厚一摞用麻线穿钉的复印材料。
“回去认真读,不懂的地方来问我。其他的书不用看。这些都是我几十年来的工作纪录,都读懂了我就给你硕士学位。”
那个胖墩墩的自负老头子打发完慕容雨川,就坐回到他的摇摇椅上,拿起了一本漫画书《名侦探柯南》。他打算看完之后给上幼儿园的孙子讲故事,说是从小培养下一代敏锐的洞察力。
慕容雨川也不知道这老头儿当真要给孙子讲故事,还是他自己想看。
他现在有点儿后悔,还不如大学四年毕业以后直接回京让父亲为他找份工作呢。慕容家族一脉单传,传说祖上可追溯到五胡十六国的大燕皇族,也出现过慕容复这样鼎鼎有名的“历史人物”。慕容雨川的父亲秉承家族优良传统,成为国内心脏病临床治疗领域的权威,下到平民百姓,上到达官贵人,各种各样心脏有毛病的患者,在慕容教授的高超医术之下,又多给地球制造了几十年的二氧化碳。
尽管自己所学和父亲的专业略有差别,一个对活人开刀,一个对死人开刀,但凭着自己富二代的身份,混一个丰衣足食的差事,出入于上流社会的交际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最初慕容教授很反对儿子选择法医专业,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儿子生性一贯散漫,不负责任,对死人开刀的确不会有任何风险,于是才勉强同意。
在C市上学和在北京几乎没有区别,银行卡里的钱永远是工薪阶层艳羡的数字。吃住在舅舅家。慕容雨川还有一个发小在C市公安局当刑警。所以,无论慕容雨川怎么折腾,怎么炫富,至少有人随时能够给慕容老爷子通风报信,而且不会有人胆敢绑架他的儿子。
慕容雨川没有继承祖辈的远大抱负,对政治深恶痛疾,喜好吃喝玩乐。他生平有两大嗜好:
第一,和美女待在一起。
第二,第二,和尸体待在一起。
喜欢美女,因为本能;喜欢尸体,因为它们从来不说谎。
“哎,新来个妞儿,长得真不赖。”周志鹏用胳膊捅了慕容雨川一下。
慕容雨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手支着腮帮,口水在一张高度腐烂的尸体照片上集了一摊。周志鹏人高马大,体壮如牛,这一下子差点把慕容雨川捅到阶梯教室的过道上。
慕容雨川惊醒,从长凳上爬起来,正想发作。只见教室讲台前站着一个面孔陌生的女孩儿,正在自我介绍。
女孩脸颊泛红,很拘谨,说一句话鞠一躬。
“大家好,我叫濑户美奈子。我就读于东京医科大学法医学院,目前是二年级学生,我是作为交流生到贵校学习一年,请各位学长多多关照。”女孩的汉语不错,就是发音“r”和“e”不分。
在座的学长学姐们交头接耳,特别是男性,雄性荷尔蒙同一时间分泌异常。
“这个东洋小妞儿已经被寡人我看中了。明儿,我把她约出来,给你养养眼。”周志鹏这家伙是名副其实的花里魔王,仪表堂堂,高大健壮,如果不考虑他“阴暗”的内心,也算是一个有男子气概的大丈夫。
这种人每逢春秋两季,体内的巴多胺会分泌出一种独有的气味吸引异性,于是女孩们趋之若鹜。相比之下,慕容雨川就要寒酸多了。
“小白脸只能看不能用,关键还要看这个。”周志鹏绷起鼓鼓的肱二头肌。
慕容雨川既羡慕又忌妒地看着他得意扬扬的表情,很想拿一把解剖刀把他身上的腱子肉都剔下来。
第二天,在医学心理学课上,濑户美奈子一进教室,周志鹏隔着老远向她招手。
美奈子看到了,冲他露出微笑。
慕容雨川看在眼里,心里可真是对这头种马肃然起敬。
“怎么样哥们儿,我周某人绝不无的放矢。你看着吧!”
“唉!”慕容雨川把脑袋埋在书里,不忍再看。
“你好,打搅了,周……”略带嗲气的女孩声音响起。
“周——志——鹏。”周志鹏友好地解释道。
谁能想到就是这种充满了正气的声音刚才说出那样的话。
慕容雨川干脆把书本扣在脑袋上。
“周——志——盆。”女孩模仿着周志鹏的发音认真地说。
“不是周志盆,是周志鹏。”
“周志盆。”
“鹏!”
“盆!”
“算了,算了,没关系。”再教下去周志鹏就崩溃了。
“你到这里坐吧。”周志鹏推了推趴在桌上的慕容雨川,让他挪到别处去。重色轻友的家伙!
“不好意思,志盆君,想向您问一个人,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里。”美奈子说。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美奈子的眼睛盯在手里的书本上,努力地想。“好像是叫慕容……”
“慕容愚蠢?”
“哦,好像差不多,学长您认识他吗?”
慕容雨川把盖在头上的书本拿掉,坐了起来:“对不起小姐,更正一下,是慕容雨川。”
美奈子眼睛瞪得圆圆的。
“哦,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学法医的。”周志鹏拍了拍慕容雨川,对美奈子说,“喏,这就是那位愚蠢学长。”
美奈子露出喜悦的表情,给慕容雨川鞠了一个躬:“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慕容雨川问:“你怎么知道我?”
“是陈明轩教授告诉我的,他说让我跟着你一起实习。”
见女孩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慕容雨川赶紧在乱蓬蓬的头发上抓挠两下,弄平整一些,脸上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8月15日,星期一,10:11
C市广播学院校门。
赵大成坐在门卫室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窗外是人行道和马路。行人车辆与往常一样,只不过显得有些倦怠,这就是星期一综合症。
只有一个地方有点特别。人行道的路灯柱下面多了一个东西,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一个崭新的登山包,看样式价格不菲。他记得早上来上班的时候还没有呢!
大概一个月前,晚报上报道了一则消息:南方某地一个私营业主去银行提取80万元现金,装在了一个阿迪牌子的登山包里。离开银行刚走过两条街,就被两个尾随在身后的男子打劫了,抢走了登山包,临逃走时还捅了他一刀。歹徒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伤者仍然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
想到这儿,赵大成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很想出门走过去,打开那个登山包,解开心里的疑惑。可是他又不太敢,他一向做人很老实,就是有点儿不甘心。
每当有路过的行人把头转向路边,好奇地看一眼那个孤零零放在路边的包,他就会一阵紧张。最后,他喝了一大口茶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从屋里走出,他的心怦怦直跳,感觉好像是在做贼……
两分钟后,红色的登山包放在了门卫室的桌底下,他没敢放在桌上。疑神疑鬼地坐了一会儿,他慢慢镇定下来,他也记不清楚刚才是怎么把包拎进屋里的,只是感觉不太沉。
他也不知道满满一袋子钱拎起来到底沉不沉,反正他从来都没有过那么多钱。
他先用脚踢了踢,里面好像有纸,很多纸。钱不也是纸做的?
他左右看了看,窗外没有人,现在正是上课时间。
他强抑心里的激动与好奇,伸手把红色的登山包从桌子底下拽出。
拉开拉锁,里面果然是纸,但不是钱。
他稍微感到失望,但并不死心。有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往一个高档登山包里塞废纸?
他已经顾不上别的,把手伸进去摸。里面果然有东西,硬邦邦,圆溜溜。他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于是拨开了废纸,伸长脖子探过去看。
今天是阴天,透过蓝宝石玻璃,传达室里光线暗淡,桌子下面更暗,登山包张着嘴巴,里面的东西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赵大成仔细一看——一张模糊的人脸正对着他!
慕容雨川坐在宿舍床上,把U盘插进苹果笔记本USB接口,点开一个视频文件,里面的人物“嗯嗯呀呀”演绎得声情并茂。慕容雨川使劲嚼着苹果。
要不是周志鹏那家伙把美奈子约到校外吃午餐,他也用不着一个人躲在宿舍里“精神自慰”。
音乐铃声响了半天,他在视频里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哪里有手机,然后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喂,你是死了吗,嗯?”陆小棠震耳欲聋的大嗓门盖过了视频里的声音。
一想到陆小棠张牙舞爪的模样,慕容雨川头皮发炸,他赶忙暂停了视频播放:“我在吃苹果。”
“喔,别噎着!”陆小棠冷冷地说。
慕容雨川立刻就噎着了,咳咳了半天。
“你下午有课吗?”陆小棠问。
“有啊,两节。”慕容雨川好容易喘上一口气。
“翘课吧,到我这里来。”
“喂,不太好吧。我可是法医系唯一的硕士研究生,总得给师弟师妹们作出榜样。”
“没关系,你也不是翘一回两回了。”
“下午有一节课是系主任的,要是不上期末就死定了。”
“你要是不来,我明儿个就弄死你。你看着办吧。”
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嗷——母夜叉!
慕容雨川气得在头发上一顿乱抓。母夜叉其实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母夜叉,一条马尾辫,两条修长的腿,柳眉如黛,眸若春水。看上去的确赏心悦目,然而仅仅是看上去。
下午,1点30分。解剖学开始上课的时候,慕容雨川准时出现在了公安局刑警队重案组的办公室里。
陆小棠跷着二郎腿,指指身边的椅子说:“先找把椅子坐下喘口气。法医科的吃午饭去了,还没来。”
慕容雨川可不是一个懦弱可欺的人,事实上他欺负过的人远远多于欺负他的。不过,世间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道理,自从慕容雨川在幼儿园里遇见这个跟他同岁的小魔头时起,他就没在她面前抬起过头。不管是眼神、言语,她都要占上风,实在不行还有拳头说话。
从小他就打不过她,上了高中以后终于分道扬镳,听说陆小棠后来考上了警校,功夫精益求精。慕容雨川当时并不担心,偶尔跟父亲一起去陆伯父家做客,才能见到儿时的伙伴。陆小棠出落得越发标志,人也变得懂事亲切。
两年前,陆小棠从省公安局调到C市任刑警队重案组组长,跟慕容雨川有了近距离接触,他才真正看清楚了这位大美女狰狞的本来面目。
“你可不要以为是你自己了不起,警队里实在是没有专业人手了,我才给你这个机会。”陆小棠眼皮也不抬地说。
“不是有乔凯吗?”
“他现在手里有案子。上礼拜,佳汇私立外国语学校初中部一个女生,傍晚在校外被人乱刀捅死了。武队长带着大部分人马去处理那个案子了,留下来我值班,结果又出事了。”
“难道这次是小女孩被分尸了?”
“你怎么这么歹毒啊!”陆小棠长腿一伸,差点把慕容雨川坐的凳子踢飞。
“这件事发生在广播学院,也说不准,可能并不是刑事案件,不过事情有点离奇。”陆小棠看着慕容雨川把凳子挪出超过自己美腿长度的距离。
“死人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师大的门卫赵凯报的案。他发现不知道是谁把一个登山包丢在了校门前。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人的头骨。”
“头骨?只有头骨?”慕容雨川惊讶地指了指脑袋。
“对,只有头骨,表面很干净。我不知道死者是自然死亡,还是被谋杀。如果是自然死亡,那就是有人存心恶作剧,就好处理了,所以把你找来为我解释。”
“只有一个骷髅头,不太好办。”慕容雨川直咂舌。
“哦,丁兰回来了,我带你去法医室。”陆小棠从椅子上站起身,拍了拍慕容雨川的肩膀,“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这句话鼓舞了慕容雨川,他抬起头看见陆小棠正露出温和的笑容。
她下一句话说:“除非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