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之前的那些时间发生了什么,在新闻上没有发现任何的特殊性,但是我知道,最后的这个日期,一定有所不同。因为他离之前的所有日期,差不多分隔了30年。”
小张哥推测,这件被标明时间的事情,是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小到就算同一天发生几次也不会有人在意,而且,没有坐标信息只有时间信息留存,代表它们发生的地点应该完全相同。
天真不耐烦听更长的推论:“直接说找到没?”
“找到了。”
小张哥将喝空的易拉罐捏瘪,随手一个投掷,空罐精准砸进垃圾桶。
“不过你们想知道更多,得带我去见他。”小张哥停下来开始谈条件,“我已经把计划需要的所有条件都完成了,只要他点个头,张家立即就会回到最强大的时候,结果我等他点那个头,等了几十年。”
天真眯起眼睛,重新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他:“张家有那么好?你纹的穷奇,你是外家,你和我一样怕蚊子。”
小张哥的眼神有一丝没落,猛灌一大口啤酒,才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张家是怎么对他的,我只想让他这个张起灵,实至名归。”
我听到这里,终于耐不住性子,不顾胖子的阻拦,“唰”一下站起来,望向小张哥的目光森森发冷。
“这是你想要的,不是他想要的,他是生于张家养于张家,张家有恩于他,但他为张家做过的事情同样不少,哪怕一笔一笔账算清楚,张家对他那点少的可怜的恩情,他也早就还干净了,况且,我们都不希望他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所谓的张家族长,过去和现在,都不过是一个粉饰精致的傀儡罢了,你想看到的,只是你理想中的张家和张起灵,这并非他的意愿,他是叫张起灵,这是他的名字,名字是什么,是一个代号,一个符号,人人都可以叫张起灵,与你们张家无关。”
气氛寂静,几双眼光齐聚在身上,我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生硬,停顿半秒,稍微放柔声线道:“当然,只要你愿意,你们永远都是他的族人,也是他的家人,欢迎你们来看他,但复辟这事,大清都亡这么久了,你们开心自己整着玩儿就好,请不要算上他。”
我说完,小张哥莫名其妙的看天真一眼,指着我问道:“这姐们到底谁啊,说话还挺拽,族长的小跟班?——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族长收的外姓徒弟吧?我之前听他们说起过你,没想到你是吴家人。”
这绝对是我近两年见过最吊的小张,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一长串话他一句重点都没抓住,我感觉我说了个寂寞。
天真动动喉咙,望着他道
“那个,小张哥,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有多久没跟其他族人联系过了?”
“没多久,四五年吧,怎么了?”
“没事,我欣赏你,像你这样有勇有谋的壮士不多了,张家光复就需要你这种的人才。”天真说着心生一计:“哎,不如你当张起灵算了,你们保皇党几个人,回去包剪锤,谁赢了谁是张起灵,成全张家大业,他现在就改名叫张狗蛋,怎么样?”
小张哥看着他:“张狗蛋?”脸色涨成猪肝。
我心说他和胖子,取名用的都是同一个数据库?不土不开心,不难听不个性?
小张哥嘴下眼见着蠕动不止,刀片正在蓄势待发,天真立刻用手挡在身前做个防御姿势:“哥们,冷静一点,名字不行我们可以再做商量。”
小张哥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在自我催眠不要跟我们一般计较,他勉强镇定下神色,见我们态度坚定,摆摆手表示先不说这些,然后就将话题转移到他们当年寻找毕摩的后续。
在彝语中“毕”为举行宗教活动时祝赞诵经之意,“摩”意为长老或老师。
因此毕摩就是彝族的巫师,毕摩发展到现在仍旧有7个派别,毕摩的法术为毕术,十分复杂,体系完善且信奉多神论,此外,毕摩还是彝族奴隶贵族的家庭老师,负责所有知识的记录和流传。
当时毕摩最大的作用是消息,以彝族寨子为边界,无法进入汉区的猎人会往深山老林探索,如果他们在森林里遇到未被解释的自然现象,或者没有见过的东西,他们回来后就会第一时间告诉毕摩。
小张哥说道:“那个彝族的猎人,很奇怪,他被人称呼为支格阿龙,这个名字在彝族非常神圣,是不可以随便使用的,我不知道原委,但能推测,这个人每次都能进入一些其它人进不去的地方狩猎,这一次,他走出了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他回不来了。”
支格阿龙又称支格阿鲁,彝语中鲁就是龙,在文献《勒俄特依》中,记载着一个“支格阿龙射日月”的典故。
他母亲受孕于龙鹰的三滴鲜血,生下支格阿龙,他长大后,用四张神弓射掉天上的五个太阳和六个月亮,只留月亮和太阳各一个正常升落,有点古代神话中后羿的意思,是彝族人最崇敬的一位创世英雄。
主题回到猎人支格阿龙。
小张哥说他在林中行进整整一年,最后他在林子里摸到了一面看不见的墙,这面墙无法通过,立在丛林间,支格阿龙顺着墙走了很久,他发现墙两遍似乎是无限的,于是,他坚信自己到了这个世界的“边缘”。
天真一听小张哥故弄玄虚的说法,立马就不惯着他了,径直戳穿道这看不见并非是广义上的看不见,最起码这墙肯定不是透明状态的墙体,否则就算支格阿龙看不到墙的本身,也可以看到墙后的世界。
天真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不管如何,别尝试骗我,打开天窗说亮话,那片森林里有什么?”
小张哥惊讶的看了看天真,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抓住问题的关键,他沉默片刻,手里罐子捏的噼里啪啦作响。
“我没骗你,只是没说一个细节,这个猎人在遇到这面墙的时候,是在一片黑暗中,他看不见那面墙,不是因为墙看不见,而是他看不见,那是一个区域,进入那个区域的人,眼睛会失明。”
支格阿龙摸着墙穿行的过程中,还能嗅到空气里漂浮的铁锈味,靠触觉,他摸到许多半截入土的鸟形铁器,后来,直到他探索着走出那片区域,眼盲的状态才慢慢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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