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你啥意思?”
胖磊把刚点燃的烟卷掐灭,掰着手指说道:“咱们现在调查的结果很明显了:第一,死者在被害前并没有任何可疑的通话;第二,她在云汐市也几乎不和外界接触;第三,当晚被死者陪酒的客人被排除嫌疑;第四,老鸨的熟客也全部被排除在外;第五,嫌疑人杀人之后并未毁容,他并不担心我们会通过死者的生活圈找到他。这一切似乎都在证明,嫌疑人和死者没有交集。本案有可能不是熟人作案。”
“但按照小龙所说,嫌疑人和死者是一同进入室内的,而且凶手在作案之后,还很淡定地在屋里玩起了音乐盒,如果他对死者的生活环境不够了解,怎么可能会这么悠然自得?单看这一点,似乎嫌疑人又和死者有些交集。而且最令我疑惑的还是在视频上。”胖磊说完打开了投影仪,接着把处理好的那一段录像拉进了播放器。
“虽然视频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分辨出个体特征,根据录像显示,死者是在7月9日凌晨1点40分出现在黎明村南侧巷口的城市监控画面里,就是我现在截取的这一段。”胖磊言毕,直接点击了播放键。
视频只有十几秒,播放条很快结束。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看完视频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妙。
胖磊见我们鸦雀无声,直接说道:“虽然视频很短,但是不难判断,死者下班之后是独自一人回到住处,身后并没有人跟随。而且从她走路的步态来看,她神志清晰,并没有像小龙说的那样迷迷糊糊。”
“视频只有十来秒,万一她酒劲儿还没上来呢?”阿乐提出了一个假设。
“得,咱们就算她酒劲儿没有上来,但嫌疑人从哪里来的?前后一个小时的录像我都看了,死者就是独自一人回的家,后面没有人尾随。而且最让我想不通的还是嫌疑人的作案时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皱起眉头:“作案时间又怎么说?”
胖磊翻开笔记本看了一眼写得密密麻麻的数字:“去现场调取监控时,我做了一个测算。
“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从黎明村的南侧巷口步行到中心现场6楼,一步不停地走,需要近10分钟,死者是凌晨1点40分出现在巷口,用最快的速度到家,也应该是在1点50分左右,而明哥推断的死亡时间在凌晨2点前后,也就是说,嫌疑人必须在10分钟之内,完成第一次强奸。死者身上的那个绳结,没有5分钟捆绑不完,就算脱衣服的时间忽略不计,留给嫌疑人实施侵害的时间也不足5分钟。
“徐大队已经给了明确的调查结果,死者的下班时间是根据包间客人的心情而定,每天都很随机,案发当晚如果不是那个点钟的吴老板临时有事儿,或许死者还会晚半个小时回家。
“死者下班后也没有跟任何人有过约定和通话,就连社交软件我们都查了一遍,嫌疑人是如何把握如此精准的作案时间的?”
胖磊没有停歇,接着说:
“从监控上不难判断,嫌疑人肯定是事先埋伏在巷子里,在死者回家的路上实施的作案。明哥刚才也说了,嫌疑人在作案时准备了棉绳,说明其有作案的计划,而且他或许还对死者的一些生活环境有所了解,否则不可能知道死者的住处……”
“我们好像都钻进了一个误区。”我突然灵光一现。
“误区?什么误区?”
“现在手机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在案件调查时也先入为主地认为,和死者熟识就必须有通话,其实这么想很片面。往前推个几十年,那时候都没有手机,人与人之间不也相处得很融洽?如果我们抛开这个误区,一切就变得好理解了。”
可能是想通了其中的前因后果,我点了一支烟卷,惬意地吸了两口,接着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嫌疑人和死者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两人之间没有联系方式,但是相互之间很熟悉。我们假设这个人为A某。
“A某早就对死者图谋不轨,心里早就计划着对死者实施性侵害,A某想知道死者的职业并不困难,虽然死者的下班时间不固定,但其每天都会回到租住处休息。A某或许通过长期观察,知道了死者的生活习惯,最终选择在7月9日死者下班时作案。”
“小龙,你是说嫌疑人有可能是死者的邻居?”
“极有可能。会不会是这样一种情况,死者喝多了回家,邻居上前帮着开门,借故把死者扶到床上,趁死者昏迷不醒时,实施作案,这样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邻居这个假设太片面,和死者打过照面或者有过寒暄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嫌疑人对死者来说,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熟悉的陌生人’。”
“也就是说,嫌疑人很有可能就居住在黎明村里,咱们只要以中心现场为圆心,挨家挨户地排查,嫌疑人或许就在其中。”胖磊总结性的发言,给这次专案会画上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