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派出所,田所长已经回来了,听说小鹿打了人,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对萧兰草说这件事不用他管了,自己会处理。萧兰草听了,直接回绝了。
“那怎么行?家属朋友犯案,为了避嫌,相关人士不能插手,田所长你在这个岛上做了十几年,王小鹿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来处理,难免会法外开恩,所以还是让我来做吧。”
他说得合情合理,田所长没办法坚持,只好问:“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他打了人,还把人丢在海边不管,假如不是当事人及时清醒过来,可能就淹死了,这是严重的刑事案件,所以我们要依法处理。”
“可法理不外乎人情,他也是一时冲动做错事,而且他主动投案,可以从轻……”
“怎么定罪由法官决定,我先审问。”
萧兰草寸步不让,田所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把特意买给他的伴手礼都丢去了垃圾桶,但萧兰草坚持要这么做,他也没法子,丢下一句不管了,就气冲冲地出了派出所。
萧兰草给小鹿录完笔录,把他关在了派出所的小拘留室里。
岛上没发生过大案件,拘留室只是个摆设,平时都用来装杂物,傍晚他锁了门下班,走在路上,跟田所长碰了个对头。
田所长堆起笑脸跟萧兰草打招呼,又说请他吃饭,拉着他热情得不得了,萧兰草知道所长的心思,微笑说:“贿赂我没用的,我们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
田所长变了脸,指着他叫道:“你跟我谈法?我当警察时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那也不能因为你是老资格就听你的啊,所长,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不能因此就徇私情,这样对被害人也不公平啊。”
萧兰草语重心长地说完,转身离开,田所长气得不得了,背着手往派出所走,萧兰草叫住他,提醒道:“别放人啊,这件事闹大了,反而害了他。”
“萧兰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找机会立功,调出这个小岛,算我看走眼了,以前没发现你的心这么黑!”
身后一连串的骂声传来,萧兰草置若罔闻,踱步离开。
路上,萧兰草去了一家平时常去的海鲜瘫,换了平时,店家早就把他喜欢的菜端上来了,今天却是一脸的厌恶,他还没靠近,一盆水便泼到了他面前的地上,店家赶苍蝇似的冲他摆手。
“走走走,这里没东西卖你!”
“有啊,那不就是……”
萧兰草指指水箱里的大虾,还没等他说完,老板就吼道:“有也不卖你,知道小鹿是谁吗?我发小,他绝对不会偷人家东西的,你要是不放人,今后别想进我的店!”
“偷东西?”
又一盆水泼过来,算是对萧兰草的响应,他只好耸耸肩,去了其他的店。
没想到其他店的店老板反应也大同小异,就差没橹袖子揍人了,大家的说辞都是小鹿没有偷游客的东西,是萧兰草想立功,所以藉游客撞头的事诬陷他。
这肯定是田所长杜撰出来的,他既想藉大家的力量让萧兰草屈服,又不想拖累小美,所以找了这么个借口,萧兰草很无奈,又试着去别的店碰运气,结果也是一样。
最后他饥肠辘辘的回了饭店,老板娘在招呼客人,看到他,迎上前来,说:“我们都听说小鹿的事了,他还好吧?”
“他不好,劫财伤人,还差点致死,判刑会很重的,”顿了顿,萧兰草又说:“我也不太好,到现在都没吃饭,去哪都被赶出来,妳不会也赶我吧?”
“不会不会,开门是客,再说你也是做分内的工作啊,跟我来,我帮你准备晚饭。”
老板娘带萧兰草去了一楼的小餐厅,不一会儿,她把晚饭送了过来,萧兰草吃饭的时候,她坐去对面,小声问:“都是街坊邻居,能不能从宽处理啊?”
萧兰草抬头看她,老板娘说:“我看王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小鹿在我这里做很久了,是个挺好的孩子,我也不希望他留案底啊。”
“嗯,那我想一想吧,最后还是看当事人的想法,就怕王伟他老婆……”
说到朱珍珍,萧兰草面露难色,老板娘也叹了口气,说:“那我想办法劝劝她,大家都是女人,其实我明白她的心思。”
老板娘离开了,萧兰草继续低头吃饭,可是还没等他吃完,服务生就来收盘子,萧兰草说了句再等等,对方根本没理会,直接把盘子撒走了,留他一个人拿着筷子发呆。
大家的反应都好明显啊,他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只好起身回客房。
萧兰草拿钥匙开了房门,里面有动静,他提起警觉走进去,却发现是萧燃和甘凤池,他问:“这好像是我的房间吧?你们怎么进来的?”
甘凤池指指萧燃,做了个撬锁的动作。
“我头次发现没有监视器的地方是多么的方便。”
“喔,刑侦科科长你也做这种事?”
萧兰草看萧燃,萧燃完全没有抱歉的表示,说:“我们不想象你那样到处吃闭门羹。”
“你们都知道了?”
“小岛就这么大,一点事顺着风就传开了,真没想到万人迷的科长你也有被嫌弃的一天啊。”
甘凤池惩着笑说,萧兰草的手往外一指。
“菠萝仔,在我想报复你之前,你最好消失。”
“菠萝仔问到新情报了,你等他报告完毕再让他消失。”
“什么情报?”
“是小薇告诉我的,原来常安这次回来是想带她走的。”
甘凤池被小薇缠了好久,不得不陪她玩,总算陪玩有所收获,小薇和他混熟了,便将常安的事都告诉了他。
常安对小薇很好,她也喜欢常安,想陪常安去小岛以外的地方看看,但她从来没出去过,心里没底,后来母亲问起,她就说了,母亲支持她离开,还答应她向父亲保密,但常安却不辞而别了,她很伤心。
萧兰草心想常安不是不辞而别,而是小岛居民共同向小薇隐瞒他的死讯而已。
“还有啊,原来常安临死前喝的酒是老板娘给小薇的,小薇知道常安喜欢喝酒,就送给他了,我怀疑那酒里是不是有问题。”
“如果酒有问题,法医在验尸时会发现的,所以很可能只是一些后劲比较大的酒,常安戒酒一阵子了,突然有美酒送到眼前,对他来说就像是吸毒者看到毒品一样,怎么可能忍得住?凶手应该就是利用了这个心理,他是外地人,不知道一些看起来很安全的地方涨潮后会变得多么的可怕。”
“我猜是皇耀不希望女儿被带走,才会这么做,看他对妻子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个占有欲和控制欲多么强的人了,啊对了,刚才我和小薇回来时还碰到了他,你们没看到他当时的脸色啊,就差给我一拳头了,他把小薇带走了,还警告我说,要是我再靠近他女儿,他就报警抓我,科长,我可不想每天和你铐一起。”
萧燃把头撇去一边,看他的肩膀颤抖就知道他在忍笑,萧兰草没好气地瞪了甘凤池一眼。
“放心,你没那个机会的,还有那位萧先生,别笑了,你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说到正事,萧燃恢复了扑克脸,说:“我和菠萝仔相反,毫无收获巫婆看了照片,她说里面的人是她,但她完全不记得拍照片时是什么情况了,那些和她一起拍照的人现在也都不在岛上,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看她看照片时的表情和反应,我感觉她其实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却故意不说,所以我套了好久的话,可惜她没上钩,后来我就想碰碰运气好了,就拿着照片去附近的住户那里询问,遇到了几位老人家,他们也说照片里的人都去岛外工作了,要不就是已经过世了,所以这一天没收获。”
“也不算是没收获,至少我们知道岛上居民有多齐心,也许他们知道照片里透露的讯息,只是不说而已。”
萧兰草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甘凤池说:“听起来小鹿是替人顶罪。”
“是啊。不过为了让真凶放松警惕,我就将计就计了,幸运的话,今晚还能看场好戏呢。”
萧兰草给甘凤池布置了晚上的工作,甘凤池答应了,看看萧燃,问:“我们来岛上后,就一直在查科长的案子,那我们负责的珠宝案呢?”
萧燃不说话,看萧兰草,萧兰草冲他们微微一笑。
“那件事交给我,我心里有数了。”
“是什么?”
“暂时不能说,等有了确凿的证据后再告诉你们。”
甘凤池见萧燃没有追问的意思,只好抱着疑惑离开了,他走后,萧兰草问:“你吃饭了?”
“在居民家吃的,他们很热情的,我要付钱他们也没收。”
“我是掏钱人家都不给做,”看看裤腿上沾的泥巴,萧兰草叹了口气,“我换件衣服,我们出门。”
“去监视小美吗?”
“是,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尤钱的工作室逛逛。”
萧兰草的衣服没带过来,他打开萧燃的行李箱,找出一套休闲装换上了,T恤加宽腿七分裤,他穿上后对着镜子来回照了照,说:“不太符合我的审美观,不过非常时期就勉为其难吧,反正我帅,穿什么都好看。”
萧兰草平时都是西装,萧燃难得看他穿休闲装,本来还觉得挺有味道的,没想到衣服被他一通贬嘲,他淡淡道:“如果这是你想让我帮你脱掉的借口,我很乐意效劳。”
萧兰草一听,开心地转过身来。
“好啊好啊,反正时间还早,要来一发吗?”
“你想榨干我吗?别忘了我们还有事要做。”
萧燃说完走出去,萧兰草耸耸肩跟上,两人去了顶楼,尤钱的工作室就在顶楼的某个房间。
他们顺着楼梯刚上去,就听到一阵吵嚷声传来,两人对望一眼,萧兰草小声嘟嚷道:“又有案子发生了?不是吧?”
他刚来这个岛上时,本来是抱着换个工作环境散心的目的,谁知道没多久萧燃也来了,还带来了珠宝案,再接着游客被打,要是再出什么事,他真怀疑自己有没有精力处理了。
老板娘迎面跑过来,看到萧兰草,惊喜地叫:“萧警官你来得正巧,快去阻止一下,他们打起来了。”
萧兰草跟着她跑过去,就见一个男人和尤钱在相互推揉,杨先生在旁边劝解,他问:“怎么回事?”尤钱一看到萧兰草,马上来精神了,跑到他面前,指着那男人,叫道:“我偷了他钱包!”
萧兰草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尤钱用错主语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偷东西还叫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谁偷了钱包?”
“我!我偷了他的钱包,所以你抓我吧,快,给我铐手铐!”
尤钱把双手伸到萧兰草面前,萧兰草又看看被偷钱包的男人,还有一脸窘相的杨先生,他品过味了——尤钱这是看到萧燃这两天整天跟自己铐在一起,他也想如法炮制啊,这傻逼!
他把尤钱推开了,男人的脸色很难看,说:“算了,反正钱包也找回来了。”
尤钱一听就急了,叫道:“我偷了钱包,怎么能算了呢,我犯了错,一定会坦白从宽的……”
“你闭嘴!”
萧兰草心想这家伙还嫌自己不够忙吗?真是没事找事,他喝斥了尤钱,对杨先生和那个男人说:“你们说说情况。”尤钱被骂了,耷拉着脑袋靠去墙角,杨先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我们在看尤先生的画时,尤先生觉得陈先生的钱包挺有特色的,就跟他开了个小玩笑,把他的钱包偷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陈先生找不到钱包,有点急,说话声音大了点,服务生就叫来了老板娘,其实只是开玩笑了,尤先生这么有钱有才华,怎么会偷人家东西呢。”
萧兰草觉得杨先生说话太含蓄了,实际情况多半是某人明目张胆的偷东西。
尤钱反驳道:“不不不,我没赚多少的,而且有才华也不妨碍我偷钱包啊,我是真的……”
“你、闭、嘴!”
又被骂了,尤钱重新低下头不说话了。
萧兰草问陈先生。
“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陈先生绷着脸,嗯,遇到这种白痴,心情能好得起来那才叫奇怪呢,总算他有风度。
硬是在脸上扯出一个笑,说:“就是杨先生说的那样了,只是开玩笑,算了算了。”
尤钱一听又急了,想开口反驳,萧燃走去他身旁,提醒道:“萧警官让你闭嘴。”
尤钱瞪他,萧燃慢悠悠地说:“追求人最重要的是别惹他生气,你要是连这个都想不通,就算戴脚缭也没用。”
这话挺好使的,尤钱老实不说话了,萧兰草向陈先生提议录口供,他拒绝了,叫着杨先生离开,杨先生临走时小声埋怨尤钱。
“你说你开玩笑怎么分不清轻重呢,人家要买你的画,这么一闹,他还买吗?”
“我又不差那几幅画的钱。”
尤钱小声嘟嚷,萧兰草的目光横过来,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老板娘见没事了,松了口气,跟着杨先生一起走了。
等大家都离开了,萧兰草对尤钱说:“我现在很忙,你再给我制造麻烦,小心我削你。”
他口气很重,尤钱不敢反驳,看看他又看看萧燃,小声说了句回画室就要离开,萧兰草叫住他,放缓语气,说:“如果你老实说明刚才发生的事,我考虑让你帮我画肖像。”
“真的啊,我说我说!”
尤钱重新精神焕发起来,萧兰草进了工作室,他也跟进去了,说:“刚才杨先生都说了,我就是把陈先生的钱包从A处栘到了B 处,就是为了……开个玩笑,没想真要他的钱。”
“就算你想找机会被扣留也没戏,我就一副手铐,现在用在王小鹿身上了。”
尤钱一脸的失望,说:“所以就当是玩笑吧,刚才陈先生发现钱包不见了,大发脾气,差点揍我,还好杨先生拦住了,真是看不出,昨天聊的时候很稳重的一个人,突然间就像是狂犬病发作,其实他钱包里真没钱,就几张卡。”
“里面还有身分证吧?”
“有吧,我没注意,我被吓到了,没仔细看。”
“幸好对方没说要告你,否则这种事可大可小……”
萧兰草也是第一次来尤钱的工作室,他打量着房问,里面摆放着画板画架,一些画笔落在地上,应该是刚才争吵时碰翻的,他问:“陈先生想买哪幅画啊?”
“他对这两幅感兴趣,正在杀价,本来都谈得差不多了。”
尤钱指着面前的两幅画说,一幅是海景,一辐是岛屿风景,萧兰草在心里接下去——本来都谈得差不多了,却被你的傻逼给搞砸了。
“杨先生选的画还在吗?”
“都已经镶好框,送去他的客房了,你要看吗?我带你去。”
“不用,我就随便问问。”
萧兰草在画室里转了一圈,看了油画又看了架子上的镶框,没发现奇怪的东西,便告辞离开,尤钱恋恋不舍送他出去,问:“不再看看了?你想要哪幅,我免费送你。”
“不用,你好好作画吧。”
萧兰草随口说道,往前走了几步,尤钱突然叫住他。
“萧警官,我不介意留案底的,其实像我们这种创作者,越是独立特行就越受欢迎,有案底反而是炒作的噱头,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无关,你不用内疚。”
——谁内疚了?神经病!
任萧兰草八面玲珑,遇到这样的人,他也是哭笑不得,生怕再被纠缠,快步走下楼梯,萧燃跟在后面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饭店,外面夜色沉沉,远处偶尔传来游客的欢声笑语。
他们走出不久就遇到了张婆婆,她提着放毛衣针的小袋子,和团友从海边散步回来。
看到他们,她跑了过来,开玩笑说:“你们还铐在一起呢。”
“没有,他洗脱罪名了,我送他去派出所销案。”
萧兰草心里有事,随口回答完就想走,张婆婆却拉着他聊天,说岛上的风景多美多美,还可以坐船去海上钓鱼什么的,最后又说到了王伟和朱珍珍,说他们和好了,上午一起去看了医生,下午还和他们坐小船钓鱼。
萧燃问:“王伟的伤没事吧?”
“没有没有,我问过了,就是小伤,起了个包而已,可他老婆担心得不得了,夫妻这种关系真难说啊,好起来时简直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反目的话就像是仇人,恨不得杀了彼此,更有趣的是这些外人可都看不出来。”
“婆婆,听起来妳很有经验啊。”
“那当然,我跟我老伴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他在世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吵过多少次,离婚也不知道想了多少次,现在他走了,我却有点想他了。”
张婆婆说着话,转头看远方大海,萧兰草感觉她眼睛里好像有泪花,但她很快就调整情绪,摆摆手和两人道了别,追着同伴回饭店了。
萧兰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萧燃往前走去,萧兰草回过神,追上他,笑问:“一直不说话,是在吃醋吗?”
“不,我在想婆婆说的话,王伟夫妇也好,皇耀夫妇也好,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是啊,就像我们的关系,就连菠萝仔也没看出来,亏他还是警察。”萧兰草随口吐槽,突然脚下一顿,一个奇怪的想法闪过脑海,萧燃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婆婆的话让我想到了某个可能性。”
萧兰草沉吟道,萧燃还在注视他,他笑了,说:“也许是我想多了,反正不急,慢慢查吧。”
时间挺晚了,萧兰草选的又是小路,棕榈树的叶子遮住了月光,四下里很暗,他突发奇想,和萧燃在一起这么久了,好像还没打过野战,这里挺不错的啊。
想到这里,他看看萧燃,萧燃没像他有那么多心思,表情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萧兰草用手肘拐拐他,问:“在想案子?”
“没有,在想尤钱。”
“呵,你肯定觉得那家伙很讨厌吧?”
“没有,本来觉得他有点烦,还神经兮兮的,不过看他主动当小偷,反而觉得他挺真实的。”
“你还好吧警官?他那可是犯罪行为。”
“我知道,法理上他的行为是错的,但人情上可以理解,喜欢就是那种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不计代价的心态,也许在外人看来很傻,但本人却甘之如饴。”
“那你呢?你会为我做到什么程度?”
萧燃停下脚步,握住萧兰草的手,说:“我以为你都知道的。”
“我知道,但还是希望你说出来。”
萧燃不说话,靠近萧兰草,将他压在树上亲了过去。
周围漆黑,给情人的亲密接触提供了最好的场所,两人热切地亲吻,萧兰草心里蠢蠢欲动,正想做更深的交流,萧燃忽然问:“你说常安会不会也是这样?”
萧兰草的表情图了,明明很温馨的气氛,萧燃却在想案子,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不够大,同时又更加迷恋萧燃,因为这也是他最喜欢萧燃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萧燃不明白他笑什么,奇怪地看他,萧兰草拉着萧燃往前走,说:“很有可能,热恋中的人智商会降低,就像你刚才说的,也许在外人看来很蠢的行为,当事人却觉得很正常。”
“常安喜欢上了小薇,想带她走,但是以皇耀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常安用他发现的一些事情威胁皇耀,明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他还是做了,某种意义上,他的行为和尤钱是一样的。”
“嗯,有道理,但那些事情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常安抽走的照片大概也被皇耀毁掉了,常安的死因又没有问题,现在没有证据,很难让皇耀夫妇露马脚。”
“所以你把小鹿关起来,就是想刺激皇耀夫妇?”
“嗯,我怀疑小美看到了他们打晕王伟,她被威胁了,所以才那么害怕,我希望能利用这点让他们上钩,他们应该也怕小美忍不住把真相说出来。”
“如果真害怕小美会说出来,那为什么他们一开始没有杀人灭口?”
这也是萧兰草觉得奇怪的地方,凶手第一次行凶时有着充分的计划性和凶残性,然而昨晚却更像是突发状况,这其中的违和感让他无法忽视。
“也许人性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