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津川一回到警视厅,立刻打开电视来看。虽然他想立刻飞往札幌,可是,目前还是交由道警君岛去处理比较好。
电视荧光幕出现从三星客机撤退的两辆卡车的画面。
“三百二十九人份的早餐和报纸已运送完毕,接下来事态会怎样演变,难以预料。”电视播音员这么说道。
“去把村田带来。”十津川向龟井刑警说。
“带来这里吗?”
“是的。我想让那个男子看电视。”
“你是想看他的反应?”
“我是想知道何以会发生这次的劫机事件,是因为新婚夫妇的绑架事件失败,才不得不进行劫机呢,或是事先就已计划好要劫机呢?”
“这有什么不一样呢?”
“如果是后者,我想他应该知道他们会以何种方式结束这次的劫机事件。”
龟井刑警立刻把村田拓二带来。由于自从村田被逮捕后,福冈F大就撤销他的教职,所以应该用前副教授称他吧。
村田注视着电视画面,可是,脸上毫无惊讶和狼狈的神色。
(劫机果然是早就计划好的行动。)
十津川一面这么想,一面向村田说:“据说劫机犯有三人,多半是摄影员坪井保夫、作家一条清和空中小姐一条佳枝,是吗?”
村田注视着电视画面说:“是他们自报的姓名吗?”
“不是,不过,我们不作他想。他们向传播媒体发表声明,向政府要求要收容五万名越南难民,今天的报纸有刊登,你看吧!”
十津川说罢,把今天的报纸交给村田,村田很用心地看着报上的记载。
不久,村田放下报纸,说:“我们只是想尽我们的义务而已。”
“是对十年前,在西贡解救你们生命的回馈义务?”
“也是身为亚洲一员对难民的义务,特别是硏究战后史的我,发现日本对中南半岛的问题要负一点责任,友人一条也曾这么说过,如果不采取任何行动,就没有任何发言的资格。”
“可是,你们为此犯下绑架和劫机的罪行,不是错了吗?”
“你在说教吗?”村田微笑道。
十津川一沉默下来,村田又抬眼注视着电视。
“远离权力圈的我们,不管再多大声的呼吁,都只是空谷回音而已,因为难民问题不会影响到选票,纵使有人同情难民,可是,光是同情没有实际行动,对难民一点帮助也没有。十年前,我们在西贡被鲁翁夫妇解救时,那对夫妇说这是他们该做的事情,不足挂齿,或许他们说的很轻松,可是,他俩却因为救我们而被杀害,他俩冒险救我们,所以我们也冒险采取行动,事情只是这样子而已。”
“就算绑架成功,你们也会劫机吗?”
“不,鲁翁夫妇的孩子说,只要一年就可以,为了同胞,在这一年之内,他们必须要能自由行动。”
“他也向我这么说过,他说不在于时间的长短,那只是一种希望而已。”
“是的。我们认为有义务保障他们一年的自由,于是我们照约定给他们弄到护照,可是,我们也想到会被发现,因此,我们约定一年,虽然一年不算长,不过,对他们是一个希望,而我们非信守约定不可。所以,如果失败的话,必须要有替代方案才行。”
“劫机就是替代方案?”
“本来我们想代替他们去东南亚为难民工作,可是,绑架失败时,我们会以共犯被追缉、被逮捕。何况到了东南亚,也不见得真能了解难民的心情,因此,我们才想以劫机来引起人们关心难民问题。”
“如果你们早就计划劫机,那应该有想到如何收拾残局吧?”
“那当然。”
“如果政府答应你们的要求,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政府拒绝你们的要求时,该怎么办呢?因为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当然想过了。”
“打算怎么做?杀害人质吗?”
“你不知道吗?”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问你呀!”
十津川以有点强硬的语气说,可是,村田没有回答。
(这该怎么办?)
龟井刑警以征询的表情注视着十津川。
“把他带回拘留所吗?”龟井刑警这么问道。
十津川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