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犯人又跟塔台通话。
也是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已经过了三十分钟。”
“我知道。”站长日下回答道。
“已通知传播媒体的记者吗?”
“不用通知,就已经有电视台的转播车赶来了,不久,新闻记者也会陆续赶过来。”
日下的话不是谎话。
多半是前来接机的人知道飞机被挟持,于是通知电视台吧。
晚间十一时,北海地道区的传播媒体记者有一大半聚集在机场,电视也开始实况转播。日下和浅井、君岛一起在贵宾室跟记者见面,说明直到目前的经过。
“劫机犯说你们全都到达后,将发表声明,因此,请你们推派三名代表,跟我们一起去塔台。”
“他们要提出什么声明呢?”
“这要问他们才知道。”
记者选出三名代表后,一起前往塔台。
日下再度呼叫五三七班机的犯人。
“我们已照你的要求,把记者的代表带来这里,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我们,”那个男子说。“为了实现如下的要求,才挟持这班月光班机。”
犯人的讲话声很镇定。
“那个要求是什么?”
“中南半岛的难民问题,目前已成为世界的问题,特别是亚洲的重大问题。目前在东南亚,为无处可去而大伤脑筋的难民人数据说已多达三十万到四十万,身为亚洲一员的日本非得正视这个问题不可,可是,日本政府和国民全都无视于这个问题,在备受世界的批评后,日本政府才提出接受难民、提供援助资金的声明,可是,有没有确实执行,就没有人知道。
“就连面积才只有一百平方公里的香港,目前都收容二万八千名难民,也为了难民提供几个小岛。
“可是,反过来想想日本,直到目前,允许在日本定居的难民数才只有十三人。
“很显然的,这是日本政府的怠慢,何况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曾占领越南,这是造成越南内战的主因,在责任上,日本不是应该接受越南难民吗?
“我们日本政府提出下列的要求。
“发表最少要收容五万难民。
“如果这是不可行的,那就除了目前的救济金外,还要提供五万人所需要的经费,例如印度尼西亚目前在无人岛兴建难民营的经费,全部由日本政府负担,因为自认是亚洲领导者的日本,本来就该这样做。
“如果日本政府接受这项要求,我们立刻释放人质。”
正在做记录的一个记者向对方问道:“可以问你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问题?”
“如果政府拒绝你们的要求,将会怎样?”
“我们就继续挟持这架飞机。”
“可是,机内的三百余名人质跟越南难民不是毫无关系吗?”
“你的意思是说机上的人质很可怜吗?”
“不是吗?”
“好奇怪呀!”
“什么事让你感到奇怪?”
“这架飞机内才只有三百余名人质,这对目前搭乘货船在香港海域和菲律宾海域漂流的难民,实在是不成比例,因为这些难民多达好几千人,他们全都无处可去,只好困在船上,在炎热的天气下,全都挤在甲板上,粮食和医药也很缺乏。你们不同情这几千名难民,却担心这三百名乘客和机员的安危,不是太过分了吗?”
“那不一样。”
“不,完全一样。就是因为你们认为不一样,才不会把难民问题视为自己的问题,也难怪日本对难民问题会那么冷漠,以至于受到世界各国的批评。”
“我想请问你们的事情。”另一个记者揷嘴道。
“什么事情?”
“你们有多少人?”
“这跟人数无关。”
“可以请教你们的尊姓大名吗?”
“也跟名字无关。”
“听说你们在飞机上放置塑料炸弹?”
“是的,我们在三个地方放置塑料炸弹,一旦引爆的话,这架飞机将会被炸成碎片,也会有很多人被炸死。”
“你不能把人质中的老弱妇孺释放掉吗?”
“在货船上等待救援的难民中,有一大半是妇女和小孩,也有病人,他们也没有被特别收容。”对方好像有点生气地说道。
“你们跟在北海道发生的新婚夫妇绑架事件有关吗?”第三个记者这么问道。
“无法奉吿。”对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