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鲍比很生气,“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明天要干吗!”
“我跟你说了,”杜纳平静地说,“如果你知道了,会有危险,因为——”他停了下来,一脸沮丧,表情复杂。两个人朝品德勒先生的商店走去,快到跟前时,杜纳看到里面黑乎乎的,没有灯光。
“我忘了,品德勒先生周三中午总会关门,一般到第二天早晨才营业。”他一边说,一边抬起了头,发现店面楼上品德勒先生的家里也没有任何灯光,“他们一定是去里弗顿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了。”杜纳悻悻地说。
“我们为什么不骑车到布鲁克维尔,在多克·佩里店里打电话呢?”鲍比问,“我看到那儿有电话亭,这样我也不用特地碰倒牛奶瓶,防止别人偷听你打电话了。”
“我觉得现在咱们只能这么做了,”杜纳说,“走,去推自行车,跟安妮姑妈说想骑车溜达一下,因为走路的话,回到家天就黑了。”
他们把想法跟安妮姑妈说完之后,安妮姑妈看上去有些怀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记得哟,九点钟得上床睡觉。”
“哦,好的,姑妈!”杜纳说。
他们把自行车停靠在多克·佩里药店门口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夜色渐浓,这是一天之内他们第二次到这儿来了。走进店里,他们发现一个客人也没有。当时,多克·佩里正站在药店后面,一脸愁容地盯着一个货架。他抬起头,看到杜纳和鲍比时,一丝怀疑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不过,他很快就伪装成了一副愉快的样子,并说:“哎呀,再次见到你们很高兴啊,孩子们。你们有什么需要吗?”
“我们只是想用一下您的电话,”杜纳说,“可以吗?”
“长途。”鲍比给出了很重要的补充。
“请自便。”多克·佩里挥了挥手。
电话亭是分隔墙的一部分,分隔墙把整个药店分成了两间小屋,另一间小屋摆放的是处方药。
杜纳走进了电话亭,没有投币就拿起了电话,因为按照使用说明指示,听到话务员提示才需投币。他没有关门,把头一天晚上给胖坨弗隆打电话的程序又重复了一遍。他把三枚二十五分的硬币、三枚五分的镍币以及一枚一角的硬币放在了电话下面的小架子上,准备等话务员提醒的时候直接投放。
几分钟后,声音就传了过来:“晚上好!这里是《晨报》。”
“伊登伯勒来电,请接通胖坨弗隆先生。”杜纳对长途话务员说。
“请稍等。”
接着,“我是弗隆!”的隆隆嗓音就传到了杜纳的耳朵里。
“请投币八十五分。”话务员说。
“嘿!稍等!”胖坨大声说,“你是谁?”
“我是杜纳啊,胖坨!”杜纳说。
“请投币八十五分!”话务员语气更加严厉了一些。
“八十五分,岂有此理!”胖坨咆哮起来,“嘿,萨拉!”他继续说。
“您好,胖坨。”《晨报》的话务员应答道。
“让伊登伯勒的接线员接通另一条线,告诉她,这次电话由《晨报》付费。”胖坨说。
“好的,胖坨,”萨拉说,“我马上照做!”
“你好,杜纳,”胖坨的嗓音依旧隆隆作响,“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杜纳回答之前,小心翼翼地把电话亭的门关上了。关门的时候,他看到科鲁普教授从药店的前门走了进来,然后停下来和鲍比聊了几句。
“嘿,胖坨!”杜纳用手捂在唇边,罩住了电话的话筒,“我现在在布鲁克维尔的药店给你打电话,我昨天向你打听的那个人——我是说,昨天晚上——刚刚从门口进来了。”
“他长什么样?”胖坨问。
“哦,”杜纳一边说,一边转过头看着科鲁普,“又高又瘦,红头发,有些乱,我猜是从来不戴帽子的缘故。淡蓝色的眼睛,看上去冷冰冰的,衣服也总是皱巴巴的。脸色有些苍白,右边太阳穴下方有一颗小痣。”
“他走路的时候是不是有些弓腰?”胖坨问。
“没错!”杜纳说。
“好的!”胖坨说,“可能我真的认识他呢,不过,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他不叫卡尔·科鲁普。杜纳,听着,他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可你要小心他。他可是个非常老练的家伙!”胖坨似乎失去了耐心,接着大声喊道:“我的天,你到底又掺和什么事儿啦,杜纳?”
“这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杜纳说,“我——我想问问你明天是否可以过来。这次又被你言中了——我已经抓住熊的尾巴了,怎么能让它跑掉呢!”
“好吧,那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管好自己的事儿!”胖坨吼着,“那个自称科鲁普的家伙知道你要干吗吗?”
“不,我猜他不知道。”杜纳说。
“他现在在你旁边吗?”胖坨问。
“天哪,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杜纳有些哀怨,“所以我想让你明天过来啊。”杜纳又把手罩在了嘴边,放低了声音,几乎是在耳语了,“我觉得如果你过来,咱们一起就能把问题解决掉。”
“解决?”胖坨又一次大声吼起来,“这么说,你已经掺和到那些事情当中啦?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呢?”
“电话里没办法说啊,胖坨。真的!”杜纳说,“话务员总是在一旁,会听到的,而且电话亭外还有人,他们也可能会听到。如果他们听到了,一切就都泡汤了。”
“好吧,孩子,”胖坨说,“明天早晨我得先睡几个小时,下午会乘火车去里弗顿。现在我就给加农炮麦克哈切特打电话,看看他是否能送我去伊登伯勒。”
“不对,”杜纳说,“你最好让他把你送到斯巴斯克吉尔的捕捞地点。沿着联邦大道走,在布鲁克维尔北边三公里左右的地方。在布鲁克维尔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他就会告诉你具体地点。不过,前提是布鲁克维尔还有人。明天就是捕捞日了。”
“嗯,我听说了,”胖坨说,“好啦,你听着,杜纳,”他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有些冷冰冰的,“一定要小心那个名叫科鲁普的家伙。他可是一个非常圆滑的老手了。”
“好,我会的,胖坨,”杜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会尽快赶过来的吧?”
“会尽快赶过去,”胖坨说,“再见,孩子。”
“再见,胖坨。”杜纳说。接着,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了差不多三十秒钟,然后才把头顶的灯关掉,打开了电话亭的门。
杜纳从电话亭里走出来之后,并没有看到科鲁普教授,唯一看到的是鲍比,他正在观察展示柜里摆放的商品。过了一会儿,多克·佩里从摆放处方药的小房间里一路小跑地出来了,看到他脸上那副凶狠又充满怀疑的神情,杜纳很担心刚才和胖坨在电话亭里的对话被他偷听了去。
“你已经打好电话啦?”多克·佩里尽量挤了点微笑。
“是的,”杜纳说,“谢谢您让我使用电话。”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电话公司吧,”多克·佩里说,“我猜你们俩应该已经为明天的捕捞做好准备了吧?”
“没错,准备好啦!”鲍比说,“布茨先生给我们做了一个特殊的四角渔网,很适合我们使用。那张渔网真的很棒!”
“他真是个好人哪,”多克·佩里说,“嗯,看起来他确实是一位不错的老伙计。”
“嗯,的确如此!”杜纳说。
“好吧,我希望你们明天过得愉快,”多克·佩里说,“我听说,捕捞的场面很是壮观呢。”
“我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捕捞日,”杜纳说,“您明天去吗?”
“当然了,”多克·佩里说,“怎么也不能错过的。”
“我猜科鲁普教授会替您照看店面。”杜纳说。
“不会!”多克·佩里说,“他刚才跟我说,恐怕一整天都要待在捕捞地点呢,准备为实——实景——该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实景模型,”鲍比说,“他跟我们说他会做一个捕捞日的实景模型。”
“就是那个,”多克·佩里说,“不过,我找了一位高中生——本·亚瑟的儿子赫伯特——他来帮我照看店面。我知道,真正的好戏得到五点钟左右才开始呢,那个时候满潮,然后活动会一直持续到夜里。”
“布茨先生也是这么说的,”杜纳对他说。他看了看手表,说,“天哪,我们得回去了,鲍比。天已经黑了,安妮姑妈会担心我们的。”
“对了!”鲍比说着,脸上露出了喜色,“你吃不吃巧克力坚果圣代?”
“哦,当然可以,”杜纳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我随时都可以吃得下去。”
“我来请客!”鲍比说,“时间还够,对吧?”
“当然,”杜纳又重复了一遍,“不过,你不用请客,我们AA制吧。”
“不用!”鲍比说,“我提议的,那就我来请客吧。”
“你们想要两份巧克力坚果圣代是吗?”多克·佩里问。
“拜托您啦。”鲍比说。
多克·佩里做圣代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刚才你们往费城打电话,是打给谁啊?”
杜纳想也没想,甚至也没有怀疑多克·佩里是怎么知道他往费城打电话的,就说:“给胖坨弗隆,我的一位记者朋友。”
“胖坨弗隆,嗯?”多克·佩里的声音一下子引起了杜纳的注意,他迅速抬起头来,“你帮助特工抓造假币的坏人时,他也是和你一起工作的人员之一,对吧?”
“没错。”杜纳说着又不好意思地扭动起来。
“嗯,那些恶棍确实应该都抓起来,”多克·佩里说,“我觉得把他们送入监狱你也尽了一份力啊。他们真是罪有应得。”
“说不定这两天就会又有一个恶棍进监狱了,”鲍比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地瞟了一眼杜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什么?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多克·佩里问道。他一手拿着圣代的餐具,一手舀着一勺巧克力冰激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鲍比。杜纳看着他,发现他的手在发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什么。”杜纳一边说一边踢了踢鲍比的脚踝。他又看了看手表,说道:“哎呀,咱们得抓紧了!”
“稍等片刻。”多克·佩里一边说一边又继续做起了圣代。不一会儿,他就把两份圣代推到了杜纳和佩里的面前,谁也不会想到,这俩男孩晚饭才吃了没多久,一个小时还不到呢,就又开吃了。
看起来多克·佩里并没打算再把刚才关于恶棍的对话捡起来。他站在柜台后面,忧郁地盯着前方,时不时瞟一眼正在吃圣代的两个男孩。等他们吃完,匆匆从高脚凳上滑下来时,他抬了抬手,说:“回头见啦,孩子们。”
“再见!”他们一边说一边匆匆走出了药店。
他们刚刚沿着人行道走了两步,一辆旧轿车就出现在了路边,科鲁普教授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你们好,孩子们,”他说,“走,一起到店里去,我请你们喝饮料或吃圣代。”
“哦,天哪,我们不去了,科鲁普教授,”杜纳说,“我们得赶紧回伊登伯勒,九点钟就得睡觉。还有,我们刚才已经吃了圣代。不过,还是谢谢您。”
“很遗憾你们不能和我一起。”科鲁普教授说。他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打开了车头灯,在路边骑上了自行车。
“明天岸边见啦。”看到他们朝着东边伊登伯勒的方向骑去,他大声说着,杜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科鲁普仍然站在那儿看着他们,这时,他们俩已经骑出去一个街区的路程了。
“哎呀!”两个人并排稳稳地向前,鲍比突然感慨起来,“我刚才说一两天之内还会有恶棍进监狱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多克·佩里的表现?”
“看到了,我当然看到了!”杜纳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他会像安妮姑妈说的那样,突然发疯呢。”
“你觉得会不会因为他就是那个恶棍?”鲍比的声音中满是兴奋。
“不,”杜纳坚定地说,“我感觉他只是有些紧张,所以表现得不太正常而已。”
“他也真是个笨蛋,”鲍比说,“多少让我想起了那种一次要朝三四个方向行走的家伙。”
杜纳又笑了起来:“听起来确实像他。”
接下来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骑车,听着路两边沼泽地里断断续续的吱吱声,还有牛蛙很恐怖的咕咕声。北边是磨坊主小溪较高水域的水流声,轰隆隆地从巴特米尔克瀑布那儿飞流直下,这些声音让他们忍不住幻想着上床睡觉该有多美好——就在那时,一辆汽车突然从后面奔驰而来,车前灯一下子照在了他们身上。
灯光把他们从一片黑暗中抓了出来,杜纳赶紧放慢了速度,和鲍比错开了,他们一前一后骑着车。他们都在碎石路面的最右边,黑漆漆的碎石路的边缘是大约一米宽的泥土路肩,旁边就是一条小溪,此刻正汩汩流淌着。
身后那辆车正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向他们逼近,他们左边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让汽车驶过。可是,杜纳觉得灯光并没有对准他们左边,他赶紧回头瞟了一眼。
他看到现在车子离他们只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了,而且也在碎石路的最右边,就像一列快车一样离他们越来越近!
“快从路上下去,鲍比!”杜纳尽可能大声地尖叫着,同时使劲儿把自行车往右边急转,他跳入了水沟,身体从车把上方飞了出去。
那一瞬间,他看到鲍比也迅速转头瞟了一眼,顿时一脸惊恐,本能地学着杜纳跳了下去。鲍比刚刚离开路面,自行车的车轮刚触碰到路肩,那辆汽车就嗖的一声飞驰了过去,挡泥板差一点儿就撞到鲍比了。此刻,鲍比也已经跳进水沟,身体也从车把上方飞了出去。
他们俩上气不接下气,使劲儿地大口呼吸着空气。那辆试图谋杀他们的车辆已经慢慢开远了,红色的尾灯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
“嘿,杜纳!你还好吗?”鲍比终于能喘过气来了。
“没事,我觉得还好。”杜纳也慢慢恢复了一些。两辆自行车的车灯此刻还亮着,过了一会儿,杜纳已经能慢慢爬起来了,他扶起自行车,掉转过来,这样,灯光刚好照到了鲍比,此刻,鲍比依然趴着。
“你确定自己没事?”杜纳紧张地问。
“我,我觉得没事,”鲍比说,“不过,刚才确实差点儿吓死。那个司机是怎么回事啊?你觉得他是喝醉了吗?”
“不,”杜纳浑身依然在发抖,“他一直在路的右边,不可能看不到我们的。他就是想撞我们。”
“想撞我们!”鲍比大口喘着气,“为什么?我们做什么了?你有没有看到那辆车?或者是车牌号?”
“我当时多紧张啊,根本没顾上看这个。”杜纳开着玩笑,鲍比听了偷偷笑了起来,杜纳也跟着偷偷笑了起来,“不过,这辆车和昨天早晨科鲁普教授开着去坎迪阿姨家的那辆是一样的。这一点我很确定。”
“那就是说,和十几分钟前他开到药店门口的那辆也是一样的了!”鲍比惊呼,“一定是科鲁普教授驾驶的!”
“我觉得就是他,”杜纳尽可能保持平静,“不过,我没看到他,也没看到开车的是谁,但我能确定就是同一辆车。”
“我的天哪,”鲍比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他翻了个身,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是要谋杀我们啊!”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杜纳说,“他差一点儿就做到了。如果刚才我没看到车前灯就在咱们身后,而不在路的左边,他真的就得逞了。”
“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鲍比的声音依然有些发抖,“难道我们不应该去报警吗?”
“布鲁克维尔只有一名警察,”杜纳说,“而且胖坨弗隆还说,他块头很大,笨头笨脑的。我猜也是,从他的举动就能看得出。这个时间他很可能已经睡觉了。如果我们把他吵醒,他肯定会生气,根本不会理睬我们的。再说了,采取行动之前我们还是先想清楚比较好。”
他们俩把自行车从水沟里拉出来,然后活动了一下手指、脚趾,又伸展了一下四肢,以确定自己没事儿。
“我肩膀好疼,刚才摔出去时,是肩膀着地的!”鲍比说。杜纳看了看他,除了鼻子擦破了一点儿皮,整张脸都是黑乎乎的,就像个泥人儿。
杜纳忍不住笑了,瞬间,他们俩又吵吵闹闹地大笑起来,或许这对于缓解刚才的紧张情绪有一定的好处吧。
平静下来之后,他们开始检查自行车,好在自行车似乎没什么大碍,所以,他们赶紧骑着自行车朝伊登伯勒赶去。
两个人在碎石路上并排骑着车子。“不行,”杜纳说,“咱们还不能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别人。明天胖坨就来了,我们可以跟他说说,问问他该怎么做。”
“可是,万一科鲁普再跟踪咱们呢?”鲍比的声音里满是焦虑。
“我觉得他不会,至少现在不会,”杜纳按照逻辑分析着,“今晚咱们在安妮姑妈家会比较安全。然后,明天呢,捕捞地点会有很多人和咱们一起,所以,他在那儿也不敢轻举妄动的。还有,胖坨明天就到了,他会知道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的。”
“可是,万一他不知怎么知道了咱们明天会从那条土路去捕捞地点呢,”鲍比说,“或许他还会再次尝试谋杀的!我感觉那条路挺偏僻的,真的是没什么人啊。”
“是磨坊路,”杜纳若有所思地说,“除了布茨先生知道我们会走那条路,根本没其他人知道,而且他也不会对别人说的。”
“那是当然。”鲍比说。过了一会儿,他们俩又都陷入了沉思,各自想着心事。接着,鲍比问:“你真的觉得是科鲁普教授吗,杜纳?其实他的行为确实有些古怪,不过,看上去并不像是会杀人的啊!”
杜纳活跃的大脑中闪现出一个个身影,一张张脸,他们看上去都很和蔼,举动也很讨人喜欢,根本不像会杀人的人,可是,实际上却都杀了人,有时候,最不可能的“嫌疑人”往往是最危险的!
“没错,我确实觉得是科鲁普,”杜纳缓缓地说道,“可是,有一点我不太清楚——我弄明白了乔纳斯·比克曼船长藏珍珠的事儿,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说什么?”鲍比气喘吁吁,然后,他几乎和杜纳耳语起来,“你知道珍珠在哪儿?真的吗?”
“我觉得差不多吧,”杜纳说,“而且科鲁普教授一定也知道,否则他就不会想要把咱们杀了,因为他怕咱们碍事!”
“今天早晨你还说,如果我知道了你在图书馆弄清楚的是什么,会很危险,”鲍比说,“现在你总算可以跟我说了,科鲁普教授一定觉得我也知道珍珠的事儿,否则他就不会想要把我也杀了。”
“可能他并没打算伤害你,”杜纳说,“只是想着撞到我之后就急转弯。我跟你说过我知道珍珠在哪儿,可是,具体位置我现在还不能透露,因为我觉得这个真的太危险了。”
“嗯,如果科鲁普也知道地点,如果他一直在找的就是珍珠,那他为什么不去把珍珠拿走呢?”鲍比问。
“天哪,我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这么做,”杜纳低声叹息,“实际上,整件事都已经在我脑袋里混成一团了。”
“你既然知道珍珠在哪儿,那咱们为什么不去把珍珠拿走呢?”鲍比呼吸急促。
“因为要是咱们俩去拿,很可能会被人杀掉。”杜纳冷冷地说。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安妮姑妈的房子前面,于是下了车。
他们推着自行车穿过安妮姑妈门前的草坪,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车子停在柴棚里,这样,安妮姑妈看到车子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跟我来,”杜纳小声说,“说不定咱们可以直接进屋,不让安妮姑妈发现呢。”
“好的。”鲍比说。
厨房里没有灯光,杜纳也没有开灯。他看到安妮姑妈正坐在客厅台灯旁边呢,于是大声说道:“我们累了,安妮姑妈,我们现在直接去睡觉啦!”然后,他便朝楼梯口挪去。
“谢天谢地!”安妮姑妈听到后也大声说道,“你们比原计划还提前了十五分钟,不用说,肯定玩累了。”
“哎呀,是的!”鲍比一边说一边紧跟着杜纳,“晚安啦。”他补充道。
“晚安,孩子们。睡个好觉。明天是捕捞日呢!”安妮姑妈说。
“晚安,安妮姑妈!”他们俩齐声说道。
杜纳和鲍比把一身泥巴擦掉之后,换上了睡衣,然后疲倦地爬上了床。两个人刚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熟睡中他们依然有些不安,时不时会呻吟几下,甚至小声说着什么。傍晚差一点儿降临的悲剧确实让两个孩子很是不安,希望睡眠能帮助他们慢慢缓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