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死了“猫头鹰”这个字——在黑夜中猎食的猛禽。它锐利的钩爪、柔软的羽毛,总在漆黑闇夜中无声的飞行。
这一切,彷佛也生动描述了夜行者的习性。
“我是一只住在树上的猫头鹰,”
每当他锁定新的猎物时,总这般喃喃自语。
“我是属于夜晚的。”
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来洛杉矶观察她的生活作息。“我对你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他在游泳池畔喃喃自语。七点零一分。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梢,在游泳池出水的喷泉上闪闪发光。
不知道亚丽森·坎德尔有没有预感,知不知道自己只剩下一分钟的生命。潜意识里会不会有某种不安,提醒她今天早上不要去晨泳?即使如此也没有用。来不及了。
通往游泳池的玻璃门滑开。她站在阳台上。三十八岁的她,远比二十年前漂亮。比基尼下是保养得宜的身材和古铜色的肌肤。一头染成暖金色的发丝使她下巴尖锐的线条显得柔和许多。
她随手把手上的大浴巾丢到池畔的躺椅上。原本在他内心燃烧的熊熊怒火突然引爆,但一想到他即将采取的行动,旋即又被心满意足的感觉取代。他曾经在电视上看过一段访谈,有名替身潜水员说,在下水前的那一刻,一想到自己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做这件事,就会带给他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让他无法戒除。
我不一样。现身在她们面前的那一刻是最刺激的时候。我知道她们就快要失去性命。她们一看到我就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知道我就要下手夺走她们的生命。
亚丽森踏上跳板,弓起身子。他看着她轻轻地在跳板上弹跳几下,双臂伸直。
他在她双腿离开踏板的那一刻,打开通往游泳池的门。他要她在半空中,在下水前的那一瞬间看见他。他要让她意识到自己有多脆弱。
他们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交会。他看到她落水前惊恐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她还来不及浮出水面就陷入他的掌控,身体紧靠着他的胸膛。他冷笑着,看着她挥舞着手脚。真愚蠢。她应该直接接受现实的。“你就要死了。”他语气冷静的说。
他的视线被她的头发挡住。他不耐烦地拨开她的头发,不想中断看着她挣扎的乐趣。
她的死期就要到了。她张开嘴巴想要呼吸,却吞下更多水。她挣扎着,试图脱离他的掌控,身体却微微地颤抖,逐渐失去力气。他紧紧抱着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是在祷告吗?还是在拜托神来救她?她有没有看到许多濒临死亡的人所说的那道光芒?
他足足等了三分钟才放开她,满意地看着她的身体沉到游泳池底。
他爬出游泳池,套上运动衫、短裤,穿上球鞋,戴上运动帽和太阳眼镜。七点零五分。象征他曾经造访过的纪念物,那个从来都没有人发现的小玩意儿,早已放在事先选好的角落。
七点零六分。他在清晨宁静的街道上慢跑,没入城市里早起运动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