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哲从技术科出来就往石星仁办公室走去。刚才石星仁电话叫他过去,他下楼来顺便先到技术科交待一下就急着赶过去。
局领导的办公室都很宽敞,近三十平米的办公室,里面还有十多平米的休息间,室内需要的家俱电器之类的都有后勤装备科的安排得妥妥贴贴的。领导们在民警面前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教育民警要爱警队如同爱自己的家,这是有切身的感受后才发出来的肺腑之言。不过对于石星仁来说,这种感受还是不很深。上任没有多久,也很少在办公室里呆,不是去看现场,就是基层所队去了解情况,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再就是开会。会议特别多,占了大量的时间,这也重要,那也紧急,没有不重要不紧急的会议,搞得业务工作也没时间去认真抓了。他火急火燎地把滕哲叫来,也是一件紧迫的事情要急着解决。
江平要被释放出来,是无罪释放,这就牵扯到了刑侦大队领导班子的调配问题。因为上面的领导已经交待了,要江平继续担任刑侦大队长。教导员牟思其听到这个消息后找到局里领导说如果江平继续到刑侦大队担任大队长的话他就要离开刑侦大队。而滕哲是副大队长,在江平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代理大队长职务,江平继续任职的话,滕哲也就得调整,如何调整,局里几个主要领导私下里已经交换了意见,赵为民局长的意见是为了有利于工作,想让他到其他部门去,石星仁不同意,他说滕哲是技术专家,如果离开刑侦对分局的刑侦工作不利,最后的意见是先征求滕哲的意见再说。
滕哲进到办公室来时石星仁坐在老板桌前的转椅上的,看到滕哲进来,石星仁离位去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走到靠窗处的一对单人沙发处,把茶水放在茶几上后坐下,并示意滕哲也坐在旁边。
“石局,找我来有什么事?”看到石星仁一直没开口说话,滕哲憋不住问到。
“江平要放出来了。”石星仁说。
“好事啊!没事就好!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当初一听说他犯了事,还一直想不通呢。这下好了,没事就好!”滕哲说。
“你是装傻嘛还是本身就傻呀?”石星仁没好气地说到。
“怎么啦?”滕哲问。
“唉,你真是与尸体打交道多了,对活人还没琢磨透啊!”石星仁叹了一口气说到:“江平出来你就得从大队长位置下来!”
“那我协助他把大队的工作搞好不就行了吗?也不就是个代理嘛!”滕哲嘿嘿的笑到。
其实滕哲是真的装傻,刚代理大队长没几天,好多想法都还没有落实,他很想把刑侦大队打造成一支过硬的队伍,在全省乃至全国都叫得响的队伍,可既然上面不要你继续干下去也总得认了吧,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想过要调离刑侦吗?”石星仁问。
“为什么?离开刑侦干其他的?我可没有想过。”滕哲这句话到是真实的。现在任何单位在人事上的安排都已经再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滕哲也风言风语地听到了要调他到其他部门去,但没有人找他谈话之前他是不愿意去过问的,他觉得这样去跑太累了。其实现在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苦衷,想当官也累,想当官也苦,你得去跑,去找人,说不定还得意思意思,低三下四,阿谀奉承,如果你想偷懒,想就凭自己的业绩去赢得组织上的认可,那除非你的祖坟真的埋的是地方了。不过有些人在这方面生性懒惰,就象滕哲这样的人。其实严格地说在这滕哲也并不是懒惰,他只是有一些相信宿命,他有些相信人在社会上该担当什么角色是命中注定的,他曾经鼓捣过一阵算命术,但自己的命却总也算不清楚,越算也迷糊,也就真正的听天由命了。
“你真的就乐意从代理大队长的位置上下来?”石星仁的这句话问得纯属多余,但看到滕哲的态度他感到有些不死心。
“我不下来江平又如何安排?”滕哲说。
“碎尸块的检验情况如何?”石星仁只得转移了话题,人事安排上他也只能建议,最后拍板的还是局长,但局长也得受掣于人。
“还没处理完,我已经安排技术科的在抓紧处理了。”
在尸检所里,延清与杨曦检验完尸块,把该提取的检材也提取完毕。这是一具无头无四肢的躯干,胸壁、腹壁、阴部的软组织已经被罪犯剔了下来,腹腔、盆腔的大部分脏器也都不见了,延清他们现在检验的其实就是带着肌肉组织的躯干骨架。
延清对杨曦与鄢仁说:“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处理尸骨,这处理尸骨要处理好几个小时哩。”又对技术员王明理说:“你先送他们回去,四小时以后再来接我。”
“算啦吧,还是鄢仁先回去吧,我留下来与你一起处理尸骨。”杨曦说。
“那我也留下来,给你们拍几张工作照。”鄢仁说,这让他一个人先回去休息,感觉很过意不去的。
“得了吧,这种工作照就不要拍了,一边是美女,一边是尸块,这不让人恶心啊?”延清笑到。
这时延清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张行打来的,问到:“你小子又有什么事啊?”
“什么事?哈,好事啊!盛大制药厂后山处发现了尸块了,你们直接到那里去吧。”张行说。
“不会又是标本吧?”
“谁知道啊,还不是要等你去看了后才能定夺呀!”
“是什么尸块?”
“说是人腿。”
放下电话后,延清说:“走吧,盛大制药园后山那里发现了一只人腿,也不知道与这个是不是同一个案件哩,唉,看来今天晚上又得熬夜了。”
延清等人赶到现场,大案中队的探长李吉已经带着几个侦查员在现场了解情况了。
发现尸块的地方是青山区城郊的一个青山绿水之处,碧绿的清江河水在这里打了个转,又潇洒地向前流去。
沿河边住着十来户村民。今天上午,一村民家的一条大黄狗从通往盛大制药园的小路的坡坎下的茅草丛里拖出来了一只人腿,这个小小的村寨轰动了起来,现在全都围在了现场周围看热闹。
探长李吉在询问情况的时候,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全都在那里说了起来,有的说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村寨的狗一直在狂吠不停。旁边有的村民立即补充到:“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其他的村民也附和着:“对!是晚上十点钟,我们还在看电视哩。”
李吉问:“是哪一天?”
有的说是已经有三天了,有的说是已经有四五天了,还有的说:“不对,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李吉一看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名堂来,就把侦查员分开,带着这些村民到他们各自的家里去再仔细地询问。
石星仁副局长与滕哲大队长到了现场来的时候,警犬中队长王良信和几个训犬员也带了几条警犬赶了来,于是石星仁副局长就把在场的民警分组,以发现人腿的地方为中心向周围作放射状的搜索。
滕哲盯着旁边的清江河,给石星仁说:“石局,这里应该是发现躯干那个地方的上游吧?”
石星仁说:“是那个地方的上游,大概有四公里远。”
石星仁想了一会,对滕哲说:“这样,我把附近三个派出所的民警全调过来,加上你们大队的民警,从这个地方向下游搜索。”
滕哲回答到:“好!”
“另外,现在已经发现的尸块,你安排法医抓紧检验,务必早点把尸源特征明确下来。”石星仁吩咐到。
“是!”
“唉,这真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要不,我得叫你们走一个人了。嘻嘻。”
“那你说说,要我们谁走开?”
“这很简单的道理啊!不是你走,就是鄢仁走啊!”
“鄢仁,我们俩,谁离开啊?”
“这个嘛,嘿,我是不会离开的!”
“哈,我也不会离开的!”
“那都留下吧。唉,今天的月亮还算圆啊!”
“咋能不圆呀?今天你与我们在一起的嘛!”鄢仁说到,头又往杨曦面前凑拢:“喂,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我没男朋友!”
“不会吧?这么一个美人儿!”
“我真的没有男朋友!”
“哈哈,那好啊!你看看我和延清谁适合做你的男朋友?”
“你们看,天上的月亮好圆啊!”杨曦答非所问地又说到。
“还不是冷飕飕的!”鄢仁说。
三个人坐在车里没有再说话。死一样的沉寂。一轮冷月和着远处山顶还未融化的积雪,惨白惨白的。这火化场的停车坪在这个小山丘的顶上,夜晚冷清异常,车停处不远的地方是尸检室,正在处理尸骨,是这漆黑的地方唯一亮着灯的场所。
“我今天晚上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杨曦突然抽泣起来。
“怎么啦?”延清与鄢仁几乎是同时在问。
“鄢仁,你先开车送杨曦回去吧!”
“不用啦!我们都留下来吧,只是一时心情不好,现在没事啦!”杨曦说:“这火化场怎么这样阴森呢?阴森得让人心里发怵!”
“鄢仁,你发动一下车吧,有点冷了!”
“好的!”
车发动一阵后,把空调打开,车内温度起来了。
“杨曦啊,你在学校当老师好好的,真不该来与我们一起受罪!”延清说。
“哪你们呢?也是受罪?”
“我们习惯了啊!”延清说。
“你能习惯,我就不能习惯?”
“你是女孩子嘛!”
“算啦,换点其他的说吧。延清,你们经常这样处理尸块吗?”
“也不,一般这种碎尸案一年难得遇到一次,但也有年头凶的时候,那一发就发它两三起,不过我没有遇到过,我才工作两年,这是我遇到的第二起碎尸案。”延清说。
“那尸源的鉴定是谁在作?”
“都是滕大呀!在这方面他是专家,其他的人作的鉴定少有准确的。”
“滕大对尸源的鉴定用的什么方法?”
“我看他每次鉴定都是对着贾静涛的那本《法医人类学》在看。”
“准吗?”
“性别鉴定上没错过,年龄鉴定上误差不会超过左右两岁,身高鉴定上误差没有超过左右两厘米的。”
“这么准呀?”
“是啊!”
“怎么我看着贾静涛的那本法医人类学象看天书一样啊。”
“滕大鉴定的时候他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会拿着尺子量,一会拿着笔来算,一会又对着书看,不琢磨上一个通宵他是不会下结论的。”
“那尸骨是由谁来处理?”
“以前都是他在处理,不过现在当大队领导了,没时间啦。”
“你窗子关好了吗,怎么一股臭味飘进来了?”杨曦朝坐在驾驶座位上的鄢仁问到。
“关好了的啊!”鄢仁说。
“鄢仁,把车开到背风的地方去吧!”延清说。
“好的!”
车离远了点,又换了个方位,臭气没有再袭过来。鄢仁手把在方向盘上,问到:“喂,你们两个大法医说说,这人是男还是女?”
“谁知道啊?胸部、腹部和阴部的软组织连同腹腔、盆腔的脏器全都割扔了,没有性征呀,还不得等把尸骨处理完了再来看啊。”延清说。
“他妈的,这杂种也太残忍了!”鄢仁骂到。
“我去看一下处理得怎么样了。”延清说着就下车去了。处理尸骨是用一口大锅放上些生石灰或者大碱,煮到能把附着在骨骼上的肌肉、筋膜等软组织用镊子很轻易就剥离得下来才行,如果强硬地把软组织从骨骼上剔下来的话会损坏骨质,影响对尸骨的检验。处理尸骨的整个过程奇臭无比,如果是热天的话更是一种煎熬。
“我也去吧。”杨曦也跟着下车去了。
看到滕哲呆在那里几个小时都在翻动那些尸骨,一会测量一会计算的,杨曦忍不住说了一句:“滕大,先吃了再看吧,饭都凉啦。”
“没事,一会就好了。”滕哲说。
乔小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把桌上的盒饭端到了铁炉上。
杨曦与延清,一左一右,站在滕哲的旁边,跟随着滕哲的动作也在再次研究着面前的尸骨。在滕哲未看之前,他们两个已经琢磨了一遍的。
“你们看的死者性别是男还是女?”滕哲终于抬起了头来问到。
“男。”延清说。
“身高呢?”
“一米七一左右。”
“年龄?”
“三十八岁左右”
“在年龄上我的看法与你们有些出入。”滕哲说。
“滕大认为呢?”杨曦问到。
“三十岁左右。”滕哲把尸骨块拿在手上,说:“你们来看这个特征。”
“乔小丽,有人找!”张行在外面喊到。
乔小丽走了出去,问:“哪个?”
张行站在走廊上说:“在你办公室的。”
乔小丽走进办公室一看,是焦小彬来了。
“你来做什么?”乔小丽没好气地问到。
“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焦小彬说。
焦小彬的父亲是副市长,与乔小丽的母亲是同学。焦小彬比乔小丽早两年从大学毕业,读的是法律系,在法院工作,现在已经是民庭的副庭长了。乔小丽与焦小彬以前很熟悉,那时两家经常走动。两家老辈经常创造机会让他们见面。只是有一次乔小丽跟着母亲去参加母亲的同学聚会,在那次聚会中听到母亲的同学们开玩笑说她母亲与焦小彬的父亲以前曾经恋爱过,心里就特别别扭,所以有一次母亲慎重地向她提出要她与焦小彬明确关系时她当即就顶撞到:“你是要把你们以前没有圆的梦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圆了吧?”从那次以后乔小丽就再不愿意与焦小彬往来。后来乔小丽一位同学的男朋友酒后与人打架把别人打伤了,案件到焦小彬手里时,焦小彬叫他拿了两千元钱来后案件才审结,乔小丽就更把焦小彬看轻了。近段时间来,焦小彬经常往乔小丽家跑,乔小丽的母亲也仍然在不停地劝说,焦小彬又找到乔小丽的同学刑燕来说和,乔小丽只得应付着。
“我还有事。”乔小丽说。
“你先忙你的,我在你办公室等你。”
乔小丽转身就出来了。到延清这个办公室来时,几个人已经把检验搞完了。滕哲坐在铁炉边吃起饭来了。杨曦拿着一个方便面盒在一边摆弄着。
乔小丽一看,是自己前两天给杨曦买的,“喂,叫我给你把方便面买来你又不吃,拿着在那里耍呀?”
杨曦嘻嘻的笑了起来:“我在搞试验。”
“你是在琢磨看守所的那个案件吧?”滕哲问到。
“呀!滕大不愧是神探啊!怎么会知道我是在琢磨那个案件呢?”杨曦惊奇地问到。
“先就别夸了,你琢磨出名堂来没有。”
“我看把这盒盖的粘胶捂热后就可以轻易地扯开了,把它稍微扯开一道缝再把毒物放进去,然后再给粘上,不去特别地留意是不会发现的。”
“你的意思假如有人借杨六顺之手?”延清问。
“有这可能,要不他放着氰化钠不用,为什么还要去用毒鼠强呢?”杨曦说到。
“有道理!”滕哲赞赏到。
“滕大,这个碎尸块会不会是杨六顺的呀?”延清问到。
“杨六顺多大年龄?”滕哲反问到。
“三十八,噢,这个是三十岁,嘿嘿,那就不是了。”延清说。
“如果你们刚才的检验结果准确的话,也就有可能是杨六顺。这样吧,我们不管这个尸骨检验的结果如何,还是送个DNA检验吧。”滕哲说。这也是为了慎重从事,在尸源鉴定上虽然一般如此,但万一判断失误呢?把能用的方法都用上,方能保证万无一失。
滕哲走了后,乔小丽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来,看到焦小彬还在,问:“怎么你还没有走呀?”
“等你呗!”焦小彬把叼在嘴里的烟用手指夹着,边说边从口鼻中喷出了一团烟雾。
乔小丽冷着脸埋怨到:“你真的好烦!把我这办公室整得一屋子的臭味!”边说边用手把飘过来的烟雾挥了挥。
焦小彬赶紧把烟杵灭,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说吧,什么事?”
“请你出去吃饭。”焦小彬说。
“我有事,去不了!”
“我刚刚已经给刑燕说好了的,把张行一起叫去。”
“要去你们去吧,我另外有了安排。”乔小丽仍然是一副冷面孔。
“哈,是小丽的男朋友吧?好帅啊!”杨曦闯了进来,故意做出一股很吃惊的模样。
乔小丽看到杨曦进来,象找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听到杨曦这一问,赶紧说到:“我哪有什么男朋友,你觉得帅的话就介绍给你吧!”转过身来又对焦小彬说:“怎么样?这位美女觉得你很帅的,给你俩介绍介绍?”
刚才杨曦一进来,焦小彬的眼睛就一亮,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表示就遭到了乔小丽的一阵戗白,顿时有点挂不住脸的感觉,但又不敢发泄,硬把不快忍了下去,说:“还是走吧!小丽!”
“对不起,我去不了,我与杨老师还有事要出去。”乔小丽说。
“那好吧,我走啦。”焦小彬转身走了出去。
“真不是你男朋友啊?”杨曦看到焦小彬走了后问到,然后摇了摇脑袋:“唉,可惜呀,这么帅的一个小伙!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你是不是看中啦?吱一声吧,马上给你介绍。”
“呵呵,乔小丽你可真够朋友!自己不要的往我面前推呀?”
“是你在不停地夸他长得帅吧?我可是成人之美啊!”乔小丽把外衣穿上,说:“走吧。”
乔小丽与杨曦两人已经约好了要去做面膜、洗头的。
“等着。”杨曦说完就把白大褂脱下来挂到门后面,又把外衣取了下来穿上。
两人走到楼下时,门前站着刑燕、张行和焦小彬。
“怎么啦?一点面子都不给呀?”刑燕冲乔小丽说到。刑燕娇小的身材,一副长不大的女生面孔,两道睫毛很长。
乔小丽下楼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这三个人站在那里的,但她装着没有看见,只顾与杨曦说话。听到刑燕开腔了,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说:“给什么面子呀?”
“叫你一起去吃饭你怎么不愿意?”
“你什么时候叫我的?”乔小丽装傻到。
“人家小彬不是给你说清楚了吗?”
“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的?我本来就有事嘛!”
“你说有什么事吧?”
“我与杨曦要去做面膜。”
“做面膜哪天不行,非要今天去?”刑燕看了杨曦一下,对乔小丽说:“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杨曦杨老师吧?”
“对!杨曦,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张行的夫人,刑燕。”
刑燕恼到:“什么夫人不夫人的?那你老公是谁?”接着又对杨曦说:“杨老师长得可真漂亮呀!哈哈,早就听说了,技术科来了个美女法医,我可是每天都在向张行打招呼的哦,要他得时刻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美女迷住了啊!”
“我就这么可怕吧?哈哈!”杨曦本来不想多说话的,看到刑燕拿她开玩笑,也就应了一句,然后爽朗地笑了起来。
“走吧,一起去吃饭吧!明天我请你俩去做面膜。”刑燕对杨曦说。
滕哲从技术科出来后就到了大案队去,想看一下指导员钟明、探长李吉等人是否在,他想问一下目前案件的侦查进展。
刚刚跨进大案中队的门,就听到一声喊:“滕大来啦?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说话的是大案中队的中队长齐友安。自从江平被检察院抓了后,齐友安也被晾了起来,刑侦大队的领导们安排工作时也再不管他,基本上都是一杆子插到底,直接给下面的民警安排了,原因也就是齐友安曾经帮着江平写了一封匿名信告石星仁,害得石星仁的副局长任命迟了几个月才下来。所以这一阵齐友安整日里无所事事,但又不敢不到办公室来。
“什么事?”滕哲冷淡地看着他问到。
“刚才江平大队长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他要我马上去找你。”齐友安有些得意地说到。江平出来对于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事,他想自己又可以出头了。
“江大出来啦?什么时候出来的?”滕哲问到,早上他才听说江平还有一两天才能出来,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昨天就出来的。”齐友安说。
“哦,知道啦。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要你给他打个电话。”
“知道啦。”滕哲说:“钟明和李吉他们呢?”
“不知道到哪去了。”齐友安说。
滕哲转身就回到了办公室,心想如果侦查工作有进展的话他们会主动汇报的,也就不急着给他们打电话了。到了办公室后,他拨通了江平的电话:“江大,你出来啦?”
“呆不下去了呀!再呆下去要得精神病啦!”江平的情绪好象特别好:“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打你电话一直不接呢?”
“我刚才在技术科的,手机放在办公室了。”滕哲说。
“唉,你就是这个烂德性啊,也不改改,经常把手机丢在一边,让别人无法与你联系啊!”江平埋怨到,接着又说:“到锦江酒楼来吧,大家聚一聚,好久没有看到你们了啊!”
“这……”滕哲犹豫了一下,说:“好的,我马上就来。”本来他想问有哪些人在,又想管他有哪些人在呢,反正不去是不好的。
“在锦江酒楼的听涛亭包房,快点啊!”江平又补充了一句。
滕哲放下电话后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好一阵,他在想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马上办理的,要不等一会到了酒店肯定是要喝酒的,这杯子一端上难免会误事。想了一阵也没有想出个名堂来,提起电话就给钟明打了过去。
钟明说现在侦查上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后滕哲把电话放下了,他不愿意给侦查员太过于具体的意见,免得束缚他们的手脚。
正准备出门时教导员牟思其来了,牟思其进门后第一句话就说:“哈哈,又要改朝换代啦!”
“夸张了点吧?”滕哲笑到。
“反正我是要离开了,你以后得好自为这了啊!”牟思其说。
“离开?走哪里?”滕哲吃惊地问到。
“你是装傻吧?”
“我装傻?哈哈,你看我一天到晚就忙案件,哪有时间来装傻啊!”
“你呀,唉,一天到晚都是埋头工作,也不看看现实,到时候被别人卖了你还帮着数钱呢!”
“哈哈,有钱数也是一种愉快的感觉嘛!”
杨曦随乔小丽、刑燕、张行、焦小彬等人一同到了“好就来”酒楼。酒楼大厅很大,大厅可同时容纳数百人就餐,是一个大众化的酒楼,一般工薪阶层都愿意到这里来,不含酒水的话四五个人百来元就可以吃得满意了。焦小彬以当然的东道主身份请大家点自己喜欢的菜肴,谁都不愿意点,刑燕就说:“小彬你就看着点了吧。”
点完菜后大家就坐在那里喝茶闲聊。
焦小彬说:“这位新朋友你们也不介绍介绍啊?”
刑燕对乔小丽说:“小丽,你给小彬介绍介绍吧!”
乔小丽抿了一口茶然后把手向杨曦坐的地方摊了摊,说:“杨曦,女,医学院法医系教师,硕士毕业,江城人,至今未婚,也没男朋友。”
刚才焦小彬投向杨曦的目光火辣辣的,乔小丽感受到了,杨曦也感受到了。听到乔小丽这么一介绍,杨曦说:“喂,小丽同志,你在给本姑娘作征婚启事怎么着的呀?”
“没有啊?”乔小丽嘻嘻地笑了起来:“对你不熟悉啊,有人就想听详细点嘛!”
“还有一位呀,你还没向杨曦介绍呢。”刑燕又说。
“哦,忘了。”乔小丽冷淡地说到,然后指着焦小彬:“焦小彬,区法院民庭副庭长,法律本科,本市焦副市长的大公子,未婚,有没有女友尚不清楚。”
“呵呵,介绍得够详细了啊!”刑燕在一旁冷笑到。焦小彬投向杨曦的火辣辣的目光她也看到了,她听到乔小丽的介绍辞后感觉乔小丽是在吃醋了,所以冷笑了起来。心想这乔小丽也真是的,任你怎么劝她她都不理睬,别人把目光投向另外的地方了你又吃起醋来了,这又怨得谁呢?不过也许这才有戏唱了吧!
要说这几个当中最精明的、脑瓜子最好用的就算张行了,但这会他只顾自己在一边喝茶,眼前的一些微妙他装着没有看见,刑燕在旁边的,他不装傻不行。这会他看到服务员已经把菜端来了,就把茶杯放下,说:“开始吧!等一会菜要凉了啊,天气冷哦。”
有女士在,大家都喝的啤酒。
焦小彬把第一杯酒端起后提议:“为认识一个新来的美女,我们大家干一杯!”大家把杯子端起后一干而尽。
接着乔小丽也把第二杯酒端了起来,提议到:“呵呵,这第二杯酒嘛这样喝吧——杨曦是法医,焦小彬是法官,他们两个都姓法呀,为他们两个同姓的干一杯吧!”
张行说:“这个提议有水平,来,干!”
刑燕把第三杯酒端起后提议到:“来,我们为乔小丽与焦小彬和好如初干一杯!”
乔小丽说:“谁与谁和好如初呀?不干!真是的,谁跟谁呀?瞎扯!”
张行赶快出来打圆场:“哈哈,我来敬大家一杯吧,大正月的,就算我们大家吃个团圆饭吧?嘿嘿!来,干啦!”
焦小彬几杯酒下肚后人也就气粗多了,心想既然你乔小丽不着意我,我也就不顾忌什么了。他端着杯子不停地找杨曦干,而杨曦呢,看这阵势也明白了几分,她在今天这场合不想多说话,但她酒量大,谁来与她喝她都不推杯,喝下去后她都会往旁边乔小丽的身上靠一下,表示亲热。
几个女将最先退下,先是刑燕,说受不了啦,不喝了,紧接着乔小丽也说受不了啦,杨曦一看,也退了下来,三个女子就叫服务员倒了矿泉水来,以水代酒。剩下焦小彬与张行两人又摔了几瓶后整个晚餐才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