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牟田刑警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后,埃勒里·奎因和明智小五郎前来请求准许外出。
“我想我的外出,有必要得到你的许可才行,因为这里是日本,而我又是杀人事件的嫌疑犯。”
明智小五郎把埃勒里的话翻译给吉牟田刑警听,吉牟田刑警听罢,有点过意不去地说道:“我们警方根本就没有把世界名侦探的你们当成嫌疑犯。你是为了什么大事要出去?”
“我是为了大礼帽的事情,想出去一下。”
“大礼帽?你还在想那顶大礼帽的事情?”
吉牟田刑警好像被吓呆般,稍微张开嘴巴仰视着埃勒里的长脸。在三亿元被烧成灰这样强烈的冲击、震撼下,他竟然还在关心那顶毫不值钱的大礼帽,真搞不懂这个美国侦探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埃勒里推正夹鼻眼镜,笑着说道:“我由那顶大礼帽得到一个结论,而这个结论跟这次事件有很密切的关系,所以我想去查证一下,以便证实我的结论是否正确。”
“你要去哪里?”
“想去陈放村越克彦尸体的地方。”
“尸体解剖后,将会放在监察医务院,我带你们去好了,能不能把那个结论告诉我?我已感觉到这好像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我想——”埃勒里并不明讲,只是拐弯抹角地说道:“我想你会在村越克彦的尸体上发现有趣的事情。”
由于吉牟田刑警不明白埃勒里话中含义,所以耸了一下肩膀,向明智小声问道:“奎因先生到底在想什么事情?”
明智小五郎也冷笑道:“我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吉牟田刑警碰了一个软钉子后,很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一句话也不说地便把他俩带上巡逻车。
在前往K町的监察医务院途中,埃勒里和明智用英语交谈着,好像不是在说这个事件,因为话中经常提到自杀、禅这类的名词,看来他俩好像是在谈论东方的神秘主义。
车子一抵达监察医务院,他俩立刻停止谈论自杀和禅的事情。
“现在可以讲了吗?”
吉牟田刑警一面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着,一面像在催促般说道,明智把吉牟田刑警的话翻译给埃勒里听,埃勒里听罢,在楼梯途中停下来,说道:“OK。”
“本来我想看过村越克彦的尸体,当着尸体的面讲比较好。我的结论是那具尸体恐怕不是村越克彦,不,不是恐怕,而是一定。”
“什么?”吉牟田刑警大吃一惊地仰视着埃勒里的脸,埃勒里很有自信地大大点着头说道:“亦即,我们现在要去看的尸体不是村越克彦。”
“可是,你不是说村越克彦被杀吗?尸体被运走时,你不是连一句话也没说吗?”
“是的。村越克彦戴着几乎把整张脸遮住的假胡子,身穿大礼服,头戴大礼帽参加那天的舞会,之后,他以这身打扮被杀死在他的房间里,所以任谁都会认为是村越克彦被杀,何况警方又原封不动的把尸体运走。”
“那么,你凭什么认定被杀者不是村越克彦呢?”
“那顶大礼帽。”
“那顶大礼帽?”
“为什么凶手只把那顶大礼帽藏起来呢?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当我知道那顶帽子被丢进焚化炉烧掉后,更加深我对此事的疑心,我想凶手这么做,并不是闹着玩,而是不想让人找到那顶大礼帽,且是绝对不让人找到那顶大礼帽,当我找到被烧焦的破片时,更加深我的这种想法。那么,凶手为什么只把那顶大礼帽藏起来呢?”
“会不会凶手讨厌那顶大礼帽?”
“不是。如果是讨厌,顶多把它丢掉或踩烂,还不致于把它烧掉,凶手就是害怕被找到,为了不被人找到,才把那顶大礼帽烧掉,你知道凶手为什么害怕被人找到那顶大礼帽吗?”
“不知道。如果是别人假冒村越克彦,戴上那顶大礼帽反而更像呀!”
“这就对了。”埃勒里突然大声说道。“如果杀死别人,再把死者装扮成村越克彦,那以舞会的装扮最好,不用说,那顶大礼帽也一定会留下来,或许凶手也想留下那顶大礼帽,可是,凶手没有这么做,这里面一定大有问题,经我考虑的结果,只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如果被人找到那顶大礼帽,就会发现死者是别人,不是村越克彦,我想被凶手杀害的人,不论身材和相貌,一定都很像村越克彦,所以才穿得下村越克彦的衣服和鞋子,可是,头部的大小就相差太多了,所以凶手才连忙把大礼帽丢进焚化炉烧掉。”
“你是说那顶大礼帽是一大破绽?”
吉牟田刑警虽然很佩服名侦探的独到眼光,可是,也因没有及早把这件事告诉他,使他略感不满,不过,好像名侦探都有不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或看法的毛病,所以也不能太怪他。
三人抵达停尸场后,管理员把他们带到陈放村越克彦尸体的地方,掀开盖住尸体的白布单。
“果然不是村越克彦。”埃勒里很得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