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希梅内斯走出了公寓。她很想再和那个安东尼·麦克基耶斯教授谈谈,但是看来他不太愿意。
安娜觉得很累,她一整天都在阅读最近几个月关于圣殿骑士兵团的消息。那些冷冰冰的数据、时间,还有匿名的故事几乎把她的脑袋都搅晕了。
第二天就要去巴黎了。她和一位索尔波那的历史教授约好要见个面。她是通过动用自己的关系才弄清这个教授是研究十四世纪时期历史的最高学术权威。艾里亚内·玛尔查斯教授是个非常有声望的教授,六十多岁,她有很多这方面的著作,但是读者都是那些像玛尔查斯这样学说很渊博的人。
她直接去了酒店,叫人送了一份三明治和一份沙拉到房间。她想尽快上床睡觉。
不管那些艺术品部的人怎么想,她自己非常肯定,一定是那些圣殿骑士从可怜的巴尔杜伊诺手中买走了圣裹尸布。难以解释的是,之后它在法国的利雷伊小村庄又出现了。它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呢?
她之所以去巴黎,就是想让玛尔查斯教授给自己解释那些麦克法登教授不愿解释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问到麦克法登教授是不是那些圣殿骑士得到了圣裹尸布的时候,他都非常愤怒地要求自己尊重史实,没有任何文件和渠道可以证明这个疯狂的理论。
她很想给索菲娅打个电话。她喜欢跟索菲娅聊天,也许她可以给自己点灵感,才能更好地同玛尔查斯教授交谈。但是索菲娅没有接电话。她只有看看日程表来打发时间。突然,她发现了点重要的东西。她怎么能把这个忽略了呢?也许自己真是疯了,但是,如果她说的要是真的有道理呢?如果所发生的事情真的跟过去的历史有关呢?
她睡不着了。做噩梦简直已经变成了她的习惯了。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将她拖回到过去,让她感受到了那些可怕的灾难。她看到了雅克斯和赫奥弗洛伊,还有其他的圣殿骑士,他们在烈火中受着煎熬。她自己也在那里,坐在观众第一排,观看这一切。她感到大统帅那严酷的眼神,好像是威胁她让她赶快离开。
“走开,不要想再找什么了,否则你会受到上帝的审判。”她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汗流浃背。她感到非常害怕。大统帅不希望自己再继续调查。如果继续下去,她就得死。她对此很肯定。
后半夜,她已经无法再入睡了。她知道自己真的就在当时的场景下,在那个1314年的3月19日,在那个诺德烈·达梅广场上,站在那堆篝火前面,看着雅克斯被火灼烧着,他要求自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不要再去寻找圣布。
巴卡尔巴斯牧师和伊斯迈特一起启程。伊斯迈特是那个教堂看门人弗朗西斯·图尔古特的侄子。他们从伊斯坦布尔坐飞机直接到都灵。其他基督社团的人也纷纷走不同的路线过去,有的是从德国过去,有的是从意大利,还有的是从乌尔法过去。
巴卡尔巴斯知道阿达伊奥也会过去的。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他藏在哪儿。但是他却一直在监视他们所有的人,控制着他们的行动,通过手机给他们布置如何实施行动。每个人都有很多部手机。阿达伊奥的命令就是不让他们太频繁地使用手机,尽量通过公用电话来保持联系。
蒙蒂布吉必须得死,图尔古特必须保持沉默,否则他也得死。没有其他的选择。
警察已经开始在他乌尔法的地盘上到处走动了,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艺术品部的人所了解的情况,比他们可以接受的要多得多。
这些他都知道,因为他有一个表兄在乌尔法警察局的领导机关工作。这个人也是他们基督社团的成员。他告诉他们国际刑警组织突然非常有兴趣了解那些从乌尔法移民去意大利的土耳其人的情况。但是他们没有告诉警察当局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他们向警察索取了很多家族的完整情况的报告,所有的基督社团家族都在内。
这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阿达伊奥甚至都已经选好了接班人,以防有任何不幸发生。基督社团内部还有另外一个更为隐蔽的小社会存在。这个社会里的成员承担着在其他人落难,或将要落难的情况下继续斗争的重任。巴卡尔巴斯觉得肚子一阵痉挛。
他毫不迟疑地陪着伊斯迈特去了图尔古特的家。当看门人开门看到他们的时候,害怕得叫了出来。
“安静,兄弟!你叫什么?你想让整个主教区都听见吗?”
他们走进里屋,图尔古特这才平静了一点。他向他们两人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他知道自己被监视着,从火灾的那天起就开始了。那个伊维斯神父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是的,很和蔼,但是他的眼神却好像警告他要小心,否则就会死。是的,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们一起喝了杯咖啡,牧师跟伊斯迈特好好交待了一下,怎么样才能让他的叔叔保住性命。图尔古特必须继续留在主教区,而且还要告诉别人他的侄子和他住在一起。牧师同样要图尔古特告诉他的侄子怎样进入地道,因为很可能,从乌尔法来的一部分人需要再躲藏在地道里。所以他们还需要备足粮食和水。
最后,牧师离开了他们两人走了。他必须要去和不同地方来的基督社团的成员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