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津川将川合的话告诉了龟井并询问他的感想。龟井一声不响地听着,然后反问道:“警部认为那个女人就是凶手吗?”
“被害男人的脸长得很像我的朋友川合,心咀不知怎么就老犯嘀咕啦。再加上还有川合的话呢。龟井君,你记得她的脸吗?”
“嗯,毕竟是那么漂亮的美人,印象深刻啊。”
“那么,我们俩就得给她作模拟画像了。”十津川说。
两个人共同同忆,互相修正意见,让擅长绘画的刑警模拟画像,然后复印了几张,并传真了一张给大阪的川合。
“你在餐车七一直看着她的脸,要是觉得哪儿走了样,就请改一下再传回来。”十津川随后给他打去电话说道。
“她是凶手吗?”川合问。
“还不知道。她在案发的当天也乘坐了开往新大阪的光芒号末班车,而且被害人又长得跟你很相像。”十津川道。
川合很快便传回了模拟画像。不愧是以花花公子自居,观察也细致,好几个地方都作了小小的修改。龟井佩服地说:
“连一颗小黑痣都记得那么清楚呀。”
“那就是这家伙的长处呗。”
“这模拟两像要派什么用场?难道要用这个发通缉令吗?还没证据呢。”龟井问道。
“她好像跟川合说自己名叫小堀由纪,是设计师,还曾在纽约待了两年呢。”
“要是凶手的话,应该不会说实话的。”
“川合好像还拨过她说的电话号码,结果发现是瞎编的。”
“那就更靠不住啦。”龟井说。
“是啊。我就想,胡编乱造还起了个相当复杂的名宁呀。”
“要那么说倒也是啊。没准儿用的还是朋友的名字,还呵设想她老使用这个假名。”
龟井也突然瞪起了眼睛。
“假如她是凶手,可以设想是怎么回事吗?”十津川征求龟井的意见。
“是啊。”龟井沉思着。龟井不会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而总会说些循规蹈矩、正经八百且颇有分量的想法。一般的凶手,是不会超越常识的界限的。
“我想这表明,她对自己应该要刺杀的对象知之甚少。对方是四十来岁的男人,大致的长相,以及这星期里要乘坐21时由东京发车的光芒323号的软卧单间去新大阪。恐怕就只了解这么点情况吧?”
“因此就一连三天都订下了21时开出的那次列车的单间啦。”
“说不定不止三天,可以设想更早以前也每天都这样。”
“而且最初还认错了人,去跟相貌酷似的我的朋友套近乎。因为弄错了,第二天才又坐了同次列车的单间。”
“于是好不容易邂逅了刺杀的对象小野田进。”
“我想起那种可能不太谨慎,但忍耐力极强,四处搜寻对手的复仇啦。是江户时代吧。住在一字排开的长房子咀的浪人真令人难以置信,他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然后伺机报仇。长房子和新干线,相当不同哩。”十津川苦笑道。
“这要是复仇的话,去调查一下叫小野田进的男人,那凶手就自然会暴露啦。”十津川又乐观地说。
他觉得川合是个很会忽悠的男人,但这种时候倒挺管用,反正会让女人觉得他是那种老实巴交的男人。
十津川让西本刑警他们对小野田进的情况进行了彻底的调查。最近或遥远的过去虽然不太清楚,但这个男人从前大概跟谋杀案有牵连吧。
根据两本他们的调杏,那个叫小野田进的男人的情况逐渐清晰起来了。
“小野田进最初在骨干商社T商事里工作。”西本报告说。
“是职员吗?”
“是的。只是他出身地方大学,公司里又没有关系,无法乘机踏上飞黄腾达之路。因此三十岁时脱离了工薪生活,开始自己经营外围高级轿车的进口业务。开头好像进行得不太顺利,负债三千万左右,但是由于机会,又有远大的抱负,终于获得成功,建起了那么大的商店,发展成现在这样的规模。”
“是个靠自身长期艰苦奋斗而成功的人吧?”
“是啊。据说仍向银行贷款,但即使是信用调查所进行的信用调查也属A级。”
“工作上就没遇到过麻烦吗?”
“好像有过,不过小野田进交际有方,所以最近好像几乎没有麻烦了。”西本道。
接着由日下刑警报告有关小野田进与女性的关系问题。日下笑着说:
“这个人的男女关系好精彩啊。”
“结婚了吧?”
“可是他有钱,又开着特殊造型的奔驰到处转悠,似乎非常有女人缘。”
“是有绚丽色彩的男女关系吧。”十津川也苦笑道。既无聊,又让人羡妒。
“是的。哦,后来,关于小野田进,银座俱乐部的老板娘还说了句挺有意思的话。”
“什么话?”
“说他对女人过分随和就是个毛病。”
“什么意思呢,是说会让对方误会吗?”
“我也估计是这么说的,可她说稍有不同啊。”
“甭管怎么说,他跟女人的关系就是复杂吧?”
“是的。”
“那就是这起案子的导火索吗?”十津川嘟囔道。
那个女人——名字不详,所以十津川他们暂且称之为“光芒号末班车的女人”——也喜欢上小野田进并搞上了关系,但进行得不顺利,因而将他杀了吗?
“这不对呀。”十津川马上想到了。因为纵使川合和小野田进长得很相像,哪怕只是有了一次关系的女人也不至于会认错人的。
“龟井君,你怎么想?”十津川问。
跟往常一样,龟井作了一番慎重的思考后才道:
“有几种想法吧。一般地推想,光芒号末班车的女人的姐姐或妹妹跟小野田进的爱情破裂,甚至自杀了,她是要报这个仇的吧。妹妹也好,姐姐也好,都没跟她说那男人的名字,可能只说那男人经常乘坐21时由东京开出的光芒号列车的单间。假如她又只见过一次男人的脸,不就可能发生类似这次的事了吗?”
“还有其他的想法呢?”
“这就简直是连续剧的世界了,那女人就是杀手,也许从谁那儿得到了刺杀小野田进的指令。只听说过那男人的长相,以及经常乘坐21时的光芒323号的单间就着手进行了……”
“女杀手呀。”十津川咕哝着,龟井难为情地挠着头,搭讪道:
“那毕竟都是瞎编的故事。我想,在日本还不存在什么女杀手吧。”
“这么说,是她姐姐或妹妹因为跟小野田进的关系而死了,要报那个仇喽。”
“若是用情过深的关系,那就是啦。而若是工作上的事情,那还可以设想是她的情人或父母在小野田进那儿吃尽了苦头。就是说,为了取得今天的成功,小野田进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野蛮的事都于得出来的吧,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伤害的人就有她的父母或情人。”
“其他呢?”
“交通肇事也可以考虑。小野田进的车发生事故,伤了对方或撞死了人这种情况。”
“那种场合,肇事的凶手还找不到吗?如果知道小野田进是肇事的凶手,就用不着在21时的列车单间里窥视目标了。因为任何时候都盯得住目标,也不会发生跟我的朋友搞混的事了。”
“将最近的交通事故还没解决的案子调查一下吧。”龟井说。
“与此同时,也有必要给小野田进周围的人看她的模拟画像,看看最近这个女人是否来打听过他的情况。”十津川道。
此外,十津川还让年轻的清水刑警再去看一下21时发车的光芒323号,因为没准儿她又会去坐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