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文辉到了自己的书房,打开水涟漪的手机,迅速查看了里面的信息,并迅速联系了童子义,他主要问了问童子义,经法医鉴定,乔向东是否是真的死于自杀。
童子义在电话里说,已经得到确认,排除了他杀的任何可能。
司马文辉说:“那好,我知道了,有情况再联系。”说完,他匆匆挂断电话,走出书房,越过客厅,来到院子里,笑着把手机还给水涟漪,“好了,用完了,没耽搁你事吧?”司马文辉关心道。
“没呢,司马老师咋突然这么客气了。”水涟漪灿烂一笑,“那我走了,真的要走了。”
“好,我送你。”司马文辉一把拖起水涟漪的大皮箱,“要不,我开车送你一程?你拖着个箱子也怪累的,等搭上出租车,还要走一段路呢。”
“不用了,没事的,不麻烦您了。”水涟漪极力主张自己拖着箱子去搭车。
“那好,那我就不送了。”司马文辉把箱子还给水涟漪,看着她拖着走出古宅。
水涟漪刚走不久,司马文秀从后院跑过来,一脸着急:“哥,云天不见了,我打他手机,始终无人接。”
“可能手机刚好没电了,别急,再等等。”司马文辉安慰妹妹,脑海里掠过一个错综复杂的念头。他激灵灵周身一颤,想到了“日本……日本……”这些关键词,也暗怪自己忽略了凡小说其结尾必然出人意料,那么,生活中的很多事也有可能会是这样。
“可我连续打了两个小时了,始终无人接听,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啊。”司马文秀气恼,“难道他突然回日本了?要是这样,他这种不辞而别可是得罪我了,我抓住他,绝不轻饶!”司马文秀气得要摔手机。她恳求司马文辉,“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呀?!难道云天也被人杀了?”司马文秀开始胡思乱想,疑神疑鬼。
司马文辉凝眉,沉默不语,大脑里快速计算,计算着最近所发生的一切。
“你们都不管我,我开车自己找去。”司马文秀赌气,开车走了。
看着妹妹开车渐渐驶出古宅,司马文辉立即跑回书房给童子义打了一个电话。童子义在电话那边说:“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做完这一切,司马文辉坐到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也许就是等待最后的验证了,至于结果和答案,他很自信自己的推断。他深刻明白,自己若不是一个写推理小说的,恐怕即使再怎么苦思冥想,也很难把这深深浅浅、错综复杂、似疑非疑的情节组合起来。这或许就是偶然来自必然吧。看来,小说中的逻辑完全可以应用到生活中。
次日上午9时,东兴机场,一架班机即将飞往日本东京。
大厅里,出现了水涟漪的身影。
在最后的一瞬,水涟漪被两个安检民警拦下了,与此同时,还拦下了一个和她在一起的男子,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文秀的男朋友——楚云天。随后,两民警把二人移交给了早就等候在安检值班室里的童子义和梁雅楠。
把两人带回局里,童子义暗暗佩服司马文辉的推断,没想到水涟漪果真是和楚云天在一起。下面,就是验证司马文辉的下一个判断了。
半小时后,司马文辉开车赶了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妹妹司马文秀。
一进来,司马文秀一眼看见正低头蹲在墙角的楚云天,她扑过去,一把抓起楚云天的头发:“云天,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在一起?!你不会告诉我,这完全是巧合吧?你知道吗,我很气愤!如果你们俩真是一对狗男女,那你可真够卑鄙无耻的!”
“文秀,原谅哥好为人师,让我先演说一下。”司马文辉表情苦涩,注视着缩头不语的楚云天,“文秀,事实上,楚云天从来没爱过你,他也不会爱你,因为他只爱水涟漪和无穷无尽的金钱,他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都对金钱充满了极其贪婪的欲望,尽管他们表面漂亮、善良、温柔、帅气、洒脱,但他们骨子里猪狗不如,肮脏无比,如果说顾小溪只是因为想获得一大笔财宝而走向杀人,最终毁了自己,那么,他们两个,比顾小溪更可恨、可恶十倍!”司马文辉愤愤然,握起了拳头。
“司马,别生气,慢慢说。”童子义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司马文辉的肩,“把这里面的一切根据你的推理都告诉我们。”
“嗯。”司马文辉点点头,强烈抑制自己的愤怒。
司马文秀急迫道:“哥,你说的这一圈把我给绕糊涂了,你既然早看出什么,那为何不早告诉我,害得我这么惨!”
“no!我没有早看出来,我也是直到昨天才突然恍然大悟,确切说,是联想,是通过联想把最近所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才明白的。”司马文辉咬咬下唇,没想到结局竟会是这样残忍,真是一种讽刺,是妹妹引狼入室,还是自己?自己还制造什么绯闻,真好笑,真悲哀!
童子义倒了一杯茶递给司马文辉:“司马,你好好帮我们分析和推理一下,以便我们尽快找出证据,你也知道,如果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我们仅凭推理,是不能扣押他们的。”童子义表情局促,露出一分着急。同样,在他身后,梁雅楠也是在焦急中期待司马文辉的精彩推理赶快上场,这或许是一场好戏,一场善与恶的对决!
“好的,我明白。”司马文辉接过茶喝了几口,冲童子义一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随即,他把目光转向楚云天,“那我就根据我的推理来说说你的罪恶,如果说错了,还请智谋高深的楚先生和水小姐,多多批评,多多指教。”司马文辉话语挑衅、讽刺、挖苦。其实,只有他明白,他是在故意激怒楚云天和水涟漪,让他们从心底里先乱,然后他出其不意,一语击中要害,让他们慌乱中露出马脚。
果然,司马文辉的话刺激了水涟漪,她脸一红,直视着司马文辉:“司马先生,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更不明白你这是要和警察演一出什么样的戏。”
“好,说得好,不愧是一个善于经营阴谋的女子。”司马文辉提高嗓门,“水涟漪,我奉劝你别再演戏了!你即使再狡猾,也难逃法律的制裁!”司马文辉走近水涟漪,“如果我推断没错,事实上,顾小溪真的只是一个该探宝计划的执行者,是人性的贪婪和对金钱的欲望害了她,她一次次杀人,验证了她的疯狂,也验证了你们这几个人的可恶!而这一次次血淋淋的残忍的画面,都源于你这个蛇蝎女人的罪恶阴谋,你才是这一系列事件的总导演!你才是乔向东的情人!乔向东之所以配合你走向这种残忍的犯罪,完全是因为他对你深深的迷恋和你高超的诱惑手腕!这一点,从你们那张在北海道的合影,我就隐约看出来了。”
“住口!你血口喷人!”水涟漪一甩长发,激动不已,“我不是乔向东的情人,我们没有那种关系,我没有杀人,也没有犯罪,我是清白的,清清白白!司马,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尊敬你,我不希望你良好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瞬间垮掉!”
“聪明,狡辩!十足的狡辩!”司马文辉用力拍拍巴掌,“我问你,乔向东在自杀之前,你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我……我……没有。”水涟漪明显开始底气不足。
“撒谎!”司马文辉咆哮,“昨天我故意借用你的手机,已从里面清清楚楚地看到,在乔向东自杀之前,你曾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司马文辉嘲讽,“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善于阴谋的女子,也忘了抹去这些痕迹的细节,这就叫,百密一疏,犯罪者终难逃出自己给自己挖的陷阱。不过,即使你抹去了痕迹,只要我和童子义怀疑了,你们的通话记录,只要到电信部门一查就是。有时,用证据说话,我们往往先搁一搁,目的是让你们这种人的丑态先展示一下,过后,好让你们在羞愧中深刻反省和忏悔自己!”
“是,我是曾给乔向东打过电话,可他是我老板,我随时都可以给他打电话汇报一下我的工作,这难道有错?再说,即使那个时刻我刚好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可这又能说明什么?犯罪与没犯罪,难道就因为这样一个巧合而决定?”水涟漪镇定自若,反驳司马文辉。
“妙!真会为自己开脱。”司马文辉化解水涟漪的反驳,“从逻辑上讲,你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但你忘了,作为一个从没有患过精神病的人来说,他会在与自己的女下属通完电话以后就立刻自杀吗?当然,这种巧合不是没有,但从那张合影看,你们的关系极其亲密,这足以证明,这个电话的重要性和与乔向东自杀的关联性。”司马文辉自信自己的推断。
“司马,你是不是推理小说写多了,总喜欢这样胡乱推理别人!”水涟漪怒目而视!
大家注视着司马文辉,看他下一步。
墙上,一个摄像头把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哈哈,好笑,真是好笑。”司马文辉不惧水涟漪,“你虽然有些阴谋的头脑,但你自始至终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任何一个故事都有它的逻辑性,绝不会无缘无由!”
“好,算你狠!我说不过你,你亮证据吧!”水涟漪一扬头,态度傲慢。
“别急,我对分析你们的故事越来越感兴趣,请容我继续说下去。”司马文辉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几步,“事实上,你和乔向东去日本洽谈那本《光之舞》的版权时,你们意外地从一个日本老兵那里得到了一本关于记载我古宅里曾经埋有大量当年侵华日军抢夺来的财宝的笔记,但遗憾的是,那本笔记上并没有详细记录埋藏财宝的具体位置和洞口。于是,你动了邪念,把一个阴谋告诉了乔向东,而乔向东早就让你用美色征服了,他答应了你的要求。接下来,回国后,乔向东便根据你的指示,主动联系我,要出版我的新小说,还要我找个女明星制造一个绯闻,说是通过炒作让我的书畅销,还要我必须接受你和顾小溪住进我的古宅。唉,是我引狼入室,我对那几个女子的死也有一份责任。如果我推断没错,其实自始至终,顾小溪未必知道你就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真正主谋,她只知道为了财宝,接受乔向东的命令,而你住进古宅,无非是故意做一个局外人,暗中监视顾小溪,利用顾小溪,等财宝找到了,你未必还让顾小溪活着,或者,到了那时,第一个携宝而逃的就是你!”
“真会瞎说!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和空想!”水涟漪大吼。
“是吗?”司马文辉不慌不忙,“我还要告诉你,你虽然是乔向东的情人,他也很爱你,可你真正的男朋友却是这位楚云天,你们是一对‘鬼男女’。自从第一个女子被杀,我出于好奇,陆陆续续曾查阅过大量有关揭脸皮的文史资料和案件。最后我发现,早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就有人专门做一种人皮买卖,就是把一个个漂亮女子装神弄鬼地吓死,然后揭了她们的脸皮制成一件件精美的工艺品,而这些工艺品,在当时几乎都卖给了日本人,这也说明,日本是需求方,而国内是杀人、制作方。
“前天,我又认真研究了一遍这些资料,我发现,原来在解放前,新沪警方曾枪毙过一个姓楚的专门杀美女揭脸皮的恶魔,我想,这个人与住进我古宅的这个楚云天会不会有什么关联?于是,当我突然想到,在古宅内外这么狭小的范围内,同时出现了从日本来的姓楚的,去过日本的女编辑,当年杀人卖人皮的也姓楚,地下黑洞里的日本死者的笔记,古宅曾是日本鬼子的特务机关……这一系列的关键词连起来,我毛骨悚然,恍然大悟,原来这谜中谜,局中局,都与‘日本’二字有关,这让我不得不大胆推测,你和楚云天绝对是一对‘鬼男女’,你们一方面想得到宝藏,一方面又指示乔向东要他命令顾小溪用残忍的方式杀掉任何一个可能也是来探宝的人。然后,你们又要顾小溪把这些脸皮交到一个你们指定的地方,而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些脸皮是被谁拿去了,她只知道自己的银行账户上又多了不少钱。
“而这些脸皮,都被楚云天拿去制成了工艺品,准备带到日本大赚一笔。而楚云天继承了他祖辈的恶,简直是人间败类!他之所以要住进我的古宅,我推断:一、他是为了财宝;二、他是为了美女的脸皮;三、找回他们家曾经犯下的滔天大罪的证据,因为在日本发现的那本笔记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当年鬼子之所以能顺利杀进这座城市,是因为有一个中国人给他们提供了绝对有价值的情报,而这个人,正是楚云天的爷爷楚大海。而这些,都被一个叫山田浩明的日本人记了下来,后来,这个人揣着这些记录自杀于我古宅地下黑洞里,但这件事,又被他的一个同乡记录了下来,也就是乔向东和水涟漪拿到的那本笔记的主人,此人叫井上川。
“后来,楚云天怕被人找到财宝后,此笔记会被公之于众,再给他们楚家增添一笔不光彩,将他推上家族历史的罪恶和丑闻的风口浪尖,所以,为了阻止这一切,他必须在财宝被人找到之前,先拿到这本笔记烧毁,所以,他不止一次,曾暗地里悄悄探查古宅里的一切,终于,他发现了地下黑洞的入口。
“而这一切,恰好被睡在文秀房间里的沈爱萍偶然发现,于是,沈爱萍选择了一个夜晚,偷偷进入了黑洞,她大概也是想探宝,而顾小溪接到乔向东的电话,说沈爱萍可能已经找到了一个可能藏有宝藏的洞口,要她跟进去务必干掉沈爱萍,于是,顾小溪也没有问情报来源,就悄悄跟进去,从沈爱萍身后用套了塑料袋的双手把沈爱萍突然掐死了。后来,沈爱萍正好被里面的食人蝙蝠撕咬,所以也就正好掩盖了顾小溪犯罪的痕迹,直到那天,在我的推理和指出她的疑点后,她自己才从口中说出这些。”司马文辉长叹一声,“水涟漪,顾小溪得到沈爱萍已发现宝藏的这一信息,自然是楚云天告诉你的,然后,你又通知乔向东,要他命令顾小溪暗中跟着沈爱萍,等沈爱萍进入黑洞,将她杀死在里面。接下来,你们的目的,我估计是找到宝藏悄悄弄走,然后,从这座城市彻底消失,只可惜,作恶之事,从来不会完美收场。哈哈!”司马文辉怒气中狂笑一声。
“光说没用,你拿出证据!你是写推理小说的,我们没法说过你!”水涟漪依旧傲慢。
“好!”司马文辉从自己带来的一个小包里拿出了那本从地下黑洞里发现的残破的笔记,他递给童子义。童子义接在手里翻了翻,上面确实记载了一个叫楚大海的人当时是如何把守城军队的情报提供给了日本侵略者。证据确凿。他立刻打电话给户籍科,要他们查一下一个叫楚云天的人上世纪的家族关系。消息很快返回,排除了全市重名的,这个去了日本的楚云天确系那个楚大海的孙子。司马文辉的推理一点没错!
童子义一阵欣喜!他望着楚云天:“楚云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楚云天站起身,张了张嘴,像是要申辩,但愤怒地看了司马文辉一眼,终究没有说出来。
童子义还是有些不解,问司马文辉:“司马,我有一点不明白,乔向东为什么要自杀呢?”
“这个说起来很悲剧。”司马文辉语音惋惜,“一方面,乔向东可能是为了爱,另一方面,乔向东也有可能是听说顾小溪都招了,他意识到自己彻底完了,再加上水涟漪打电话告诉他,说这一切都是由他指挥顾小溪干的,和她水涟漪没关系,所以,他自知将来罪责难逃,就干脆选择了自杀,也是逃避吧。”司马文辉环视左右,“好了,现在,该抱怨的人应该是我了,乔向东跟我的合作还没完呢,不过,他的公司显然也要关了,即使不关,我也不会再继续和这个涉嫌杀人的公司合作了。”
“精彩,真是精彩!不愧是一个善于胡编的小说家!”水涟漪嘲讽、挖苦道。
“哼!”司马文辉从嘴角发出一声冷笑,“下面我就拿出证据,揭下你的这张鬼脸!”
“你拿吧!我拭目以待!”水涟漪丝毫没有惧怕,挑衅的语气直冲司马文辉。
“好!”司马文辉坚定道。
这个间隙,童子义认真查看了水涟漪的手机和一个小包,但随后,他摇摇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司马文辉微微一笑:“梁警官,你打开水涟漪的这个箱子。”他指了指放在水涟漪身边的一个大皮箱。这个箱子和顾小溪的那个多少有些类似,颜色也是红色的。
“好的。”梁雅楠刚要弯腰打开箱子,司马文辉又说:“不,还是先看楚先生的。”
“你们凭什么看他的,他只是和我不期而遇。”水涟漪脸色开始慌张,极力阻拦。
“打开。”童子义命令。
“是。”梁雅楠一把拖过楚云天的箱子就要打开,可是她一看,这是一个很精致的密码箱,于是,她立刻冲楚云天喊,“密码!”
楚云天声音颤抖:“我……我……我忘了。”
“输入水涟漪的出生年月日试试。”司马文辉建议,脸上挂着镇定的自信。
“哦,可我们不知道她的出生年月日呀。”梁雅楠急促。
“没关系,这好办,你只要在你们内网上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司马文辉依旧自信,很像一个淡定的军事指挥官。这一瞬,他的自信也感染了童子义和梁雅楠,让他们觉得,这个谜案就要彻底真相大白!
“找到了!”梁雅楠转身在一台电脑上查了下,回过头来操作了几秒,没想到输入水涟漪的出生年月日果然一下子打开了楚云天的密码箱。
但是,当箱子彻底打开,里面的东西呈现在大家眼前,大家愣住了——原来,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几本新书……其他的,并没看出有什么疑点。大家一时有些茫然,一束束目光集中到了司马文辉的脸上。
司马文辉沉思了下,果断道:“雅楠,你打开水涟漪的箱子。”
“是,好的。”水涟漪的箱子没设密码,梁雅楠很顺利地打开了。这回,大家同样很失望,里面除了水涟漪的几件衣服和化妆品,其他的,同样毫无疑点。
梁雅楠和童子义对视,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司马文辉沉默,显然,他在分析自己的推断在哪儿有疏漏。突然,他一笑,用手一指楚云天的箱子:“雅楠,你去找一把刀子来,把这个皮箱的夹层割开。”
“哦,是。”梁雅楠恍然大悟,兴奋中,急忙去找来一把短刀把楚云天的皮箱夹层慢慢割开,这次,她从里面取出了几张用年轻女子的脸皮制作成的工艺品。
“这事与我无关,我不知道楚云天会有这些,原来他是一个杀人犯!”水涟漪满脸无辜,急忙和楚云天撇清关系。
“别急,你也有一份的。”司马文辉的目光看向水涟漪的那个红色大皮箱。
梁雅楠一转身,又用短刀割开了水涟漪的皮箱夹层。这次,她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用年轻女子的脸皮制成的工艺品。她兴奋不已:“司马,你真神,你简直是一个神探!”
“这词儿我可不敢当。”司马文辉笑道,“不过,像这种非毒品、非金属类的东西,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估计海关也很难发现。”他拿起一张“脸皮”,在水涟漪面前晃了晃,“涟漪小姐,阴谋高手,你觉得你还能继续往下狡辩吗?你们几个实在太残忍了,简直毫无人性,为了金钱,为了宝藏,居然如此不择手段,简直不是人!”
“你是好人吗?你不是也参与进来,自愿去找一个女明星制造绯闻,意图借炒作大获其利吗?”水涟漪脸上闪着鄙视的愤怒,斜眼瞅着司马文辉,“哼!你根本没资格说我们,人都是一样的,只是选择赚钱和生存的方式不同。”
“对,很对。”司马文辉嘲讽着,很惭愧地自我检讨,“是,我不算是一个什么好人。说到找女明星制造绯闻,这件事我确实不对,回家后我要好好检讨和反省自己,不过,我只是被你们利用的道具,是你们高深的阴谋和陷阱把我装进去了。”
“呸!你要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意志坚定,你能接受我们的这个条件吗?”水涟漪走近司马文辉,要踢司马文辉几脚。但她的气势,明显感觉自己大势已去。
“不许这样!”梁雅楠制止水涟漪,并问童子义,“童队,要不要把这几张‘脸皮’拿去做一下DNA鉴定?”
“是,应该这样。”童子义同意了,“我们办案子,讲的是证据。”他看看楚云天,“楚先生,面对这些‘人皮’证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楚云天无言以对,低头沉默片刻,“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很佩服司马文辉的推理,他说的,基本符合我的情况。多年来,我一直背负着家族叛国和罪恶的耻辱,我知道,这些秘密迟早会被人发现的,迟早会被人公之于众的。所以,长大后我选择去了日本留学,借以逃避这些不光彩。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应了一种巧合或者是一种天意,我还是走上了和祖辈一样的犯罪之路。”楚云天流下了悔恨的泪,他看看水涟漪,“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是我害了涟漪,我们的确是一对恋人,是彼此对金钱的贪婪和渴望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楚云天帅气的脸上飘荡着无奈和悲观。人变成鬼很容易,鬼变成人很难。
“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杀人犯!”司马文秀扑过去,双手狠狠掐住了楚云天的脖子,“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你太坏了!你这个恶魔!”
“文秀,别这样,他会受到惩罚的!”梁雅楠用力拉开司马文秀。
也许是司马文秀刺激了楚云天,楚云天突然冲司马文秀咆哮:“司马文秀,你以为你就很高尚吗?你是一个好老师吗?你扪心自问,你为了继承和拥有那座价值不菲的司马古宅,你居然丧尽天良,悄悄研究一些神秘的玄学,用一些神秘的咒语,天天诅咒你的哥哥、嫂子、父亲、侄女,希望他们早点出车祸去世,然后你把古宅卖给一个叫乔向南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你太卑鄙了,我与你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连你的一半都不及!”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说我!”司马文秀张开双臂,又要去掐楚云天的脖子,“你这个恶人,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你自知做了坏事难逃一死,就这样故意说我,栽赃我,陷害我,你卑鄙无耻!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了呢!”
司马文辉震惊,安慰妹妹:“文秀,别糊涂了,从他的陷阱里走出来吧,哥相信你,你不会那样诅咒家人的。”此刻,司马文辉的心里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妹妹为了追求财富,追求奢华的享受,居然偷偷做出这种事,看来,贪欲能很快改变一个人。但他考虑到亲情,为妹妹掩饰道,“我不能不佩服楚云天和水涟漪的高明,犯罪的高明,拉人下水的高明……”他继续分析,“我想,楚云天的背后应该还有一个神秘的女人,这个女人很有钱,是半个中国人,长期居住在东京,自己有一家环球投资有限公司,经常往来于新沪和东京,前不久,在那个梦想广告公司的老板杨军死了以后,她来接管了那个公司。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楚云天的房间里看到过一张这个女人的照片,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但后来,随着事情的发展,我判断他们是有往来的,而这几张‘脸皮’,也极有可能是楚云天先卖给她,然后再由这个女人卖给其他人。说到证据,在这个女人的照片上,隐约可以看见其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人皮画,我想,这种人皮画每个人是不会购买很多收藏、悬挂的,所以,我敢肯定,这个女人一定是一个躲在背后购买、销售的大卖家。这真是巧合,楚云天和这个女人的犯罪,也许都源于他们罪恶的家族。”
“司马,你太了不起了!”梁雅楠脱口道,“你是说那个松下秀美吗?是啊,我们也很奇怪那个涉嫌杀人的杨军死了以后,突然从东京飞来一个神秘的女老板接管了那家公司。”
“是,我想这中间的一切应该是符合逻辑的,至少不那么单纯。”司马文辉问楚云天,“你说呢,楚先生?”
“是,基本是这样。”楚云天叹口气,低下了头。
“你这个恶魔,你快死吧!”司马文秀骂道。
楚云天没再理司马文秀,他看向水涟漪:“亲爱的,我们完了,彻底完了,我很遗憾,我们没能生一个孩子,那样,我们这个罪恶的家族就有后代了。”这话很恐怖,楚云天释放出的意味让人深思,颤抖,不解。
水涟漪摇摇头:“是赎罪的后代。”她泪水横流,所有的一切都被司马文辉说破,她已无话可说,她的心在颤抖,在羞愧与后悔中颤抖……
“来人,把他们两个带出去,一会儿给他们做一个更详尽的笔录。”童子义吩咐。
“是,童队。”从门口走过来四个警察把两人一前一后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