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古宅四周,一片静谧,树林里阴森森的,显得异常恐怖!
时间,一秒一秒,渐渐靠近午夜。
司马古宅的大门半掩,不知是谁出去了还没回来,还是谁进来了忘了关门。
中院,司马文辉坐在卧室的床上,用温柔的话语安抚妻子玉兰不要再生气,说几个女生很快就会离开古宅。
欧阳玉兰受过高等教育,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不讲道理的人,体会着丈夫的爱,她也觉得夫妻之间不能总是发生争斗,那样,早晚会得疯症,家庭分裂!所以,她暂时息怒,原谅了司马文辉。一番“风雨”,司马文辉抱住妻子:“老婆,我这么用力伺候你,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欧阳玉兰脸一沉:“你越是这么用力,我反而更不放心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背着我偷人,我就毫不犹豫地扒了你的皮!”司马文辉故意惊诧:“咋这么狠?也许是被迫呢?也许是万不得已呢?也许是有深层次原因呢?也许是情有可原呢?”欧阳玉兰推开司马文辉:“不愧是小说家,耍嘴皮子一流,我告诉你,这种事没有那么多理由可以开脱,你好自为之!”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连喊几次“喂”,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她纳闷,关掉手机,自言自语:“奇怪,这个人大概是拨错号了。”
“别管了,睡吧。”司马文辉拍拍妻子的腿,“这年头,生活好了,搞恶作剧的多了。”
“大概吧。”欧阳玉兰仍旧困惑,熄了灯,心里想着一些医院里的事,慢慢睡去。
夜空下,整个古宅陷入一片黑暗的寂静。
毋庸置疑,黑暗是产生恐怖的根源,也是发生很多罪恶的根源。
突然,古宅前面的树林里,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在移动……此人一袭黑衣罩身,脸部上只有两个绿豆大小的眼孔。
一排排高大的树木上,不时传来惊人的夜猫子叫,恐怖的气氛十分凝重!
黑衣鬼影走走停停,最后隐没在一棵大树后……
不多时,一个女子的朦胧身影朝这边匆匆走来,嘴里,声音颤抖,喊叫混乱:“你是谁?你是谁?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树林中,悄无声息。
女子停下脚步,四处张望,没敢再走。显然,她的胆子并不大。
正在这时,黑衣鬼影突然直直地出现在这个女子的跟前,这个女子吓了一跳,惊慌失措,还没喊叫出来,就看到鬼影的胸前一道亮光闪过,上面写着一行血淋淋的大字:我要揭下你的脸皮!她惊叫一声,双手捂脸,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黑衣鬼影不慌不忙,弯下身将这个女子的身体放平,伸出右手,用一根修长的指甲慢慢划开了这个女子白白的脸皮……鲜血流出,染红了女子的脖颈……一股剧烈、钻心的痛让她突然睁开了眼,她刚要声嘶力竭、拼命喊“救命”,可为时已晚,黑衣鬼影残忍、迅速地揭下了她的脸皮……女子惨叫一声,彻底昏死过去……
一棵高耸的树上,一只诡异的夜猫子凄凉地叫……
伴着这叫声,黑衣鬼影眨眼间消失在夜幕中……
次日一早,在司马古宅的前院,贺娜拦住去邻近超市买东西回来的水涟漪:“水编辑,你见到那个张婉君了吗?昨晚她出去了,至今没回来,难道是走了?不辞而别?这人!”
“啊!我不知道,我没见!”水涟漪满脸惊讶,疑惑深深,“她不是和你住在一起吗?又不是睡在我那儿,我怎么知道!”
“是啊!”贺娜急迫道,“可别出了什么事!”她指责水涟漪,“都怪你!昨晚你在那儿一个劲儿跟我们说古宅闹鬼,还描述什么残忍的凶杀案,现在好了,人不见了!”
“住口!我是这么说过,可这又怎么了,我就糊涂了,这与那个姓张的不见了有什么关系?!”水涟漪恶狠狠地瞪视着贺娜,“难不成你是在怀疑我半夜里把她骗出去,残忍地把她杀害了?”水涟漪冷冷一笑,“荒唐,真是好荒唐!本公主劝你醒醒吧,我热爱生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杀人!”
“我没这样说,你别东扯西扯,我真的好担心她!”贺娜急得就地转圈,搓手,“我们要不要赶紧把这事告诉司马先生?”
“走!我和你去。”水涟漪手里提着两个黑色的大塑料袋,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她前面跑去,贺娜紧紧跟在后面。
来到中院,司马文辉正好从阳台上走下来,一眼看见慌慌张张的水涟漪和贺娜:“哟,小水,这么早又去买好吃的了?是什么啊?给我们家豆豆分享一点。”司马文辉伸个懒腰,谈笑风生,丝毫不知前面树林里又发生了一起残忍的凶杀案。
“司马,张婉君不见了!贺娜跟我说的。”水涟漪快速道。
“什么?!”司马文辉骤然定在了那儿,头迅速膨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别怕,也许她是不辞而别,也许她去核实数据去了。”水涟漪推测道。
“嗯,有这种可能!”司马文辉混乱的思绪逐渐恢复。
“可我感觉不像。”贺娜说。
“不像?你什么时候不见她的?”司马文辉问。
“这事我可不清楚,你问贺娜吧,昨晚她们睡在一起。”水涟漪闪到一边。
“好。”司马文辉意识到事情可能很严重,急忙追问贺娜,“你赶快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娜说:“司马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们这些女生吃了饭以后,就在一起开始天南地北地瞎聊天,后来,等水编辑和顾记者走了,张婉君也出去了,开始,我和林雪、徐佳,还以为张婉君到院子里走一走,换一换空气,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可谁知,当我们各自睡下,直到天亮醒来,这才发现,张婉君自昨晚出去,根本就一直没回来。”
“哦,奇怪!”司马文辉眉头紧皱,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司马,我们一起出去找一找吧?她也许在树林里迷了路,睡在里面了。”贺娜建议。
“有这个可能!”司马文辉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画面。
“我去喊小溪,她大概还没起床。”水涟漪提着两个黑塑料袋跑进了西厢房。
一会儿,顾小溪揉着一双蒙眬的眼走了出来。她问了情况,跟着大家一起来到古宅外,各自在树林里寻找张婉君。
“张婉君——”
“张婉君——”
整个树林里,这种呼喊声此起彼伏。
大家寻找了大约有10分钟,终于,水涟漪第一个发现了张婉君——她看到了满脸是血的张婉君的尸体,太恐怖了,人没了脸皮真的很恐怖!
大家听到水涟漪的呼喊,急忙跑了过来。
目睹眼前的惨景,一个个吓得尖声惊叫!
司马文辉满肚子气,凶手太残忍、太可恨了,简直猪狗不如!再次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人,这无异于是在向他这个有超智慧的小说家挑衅!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协助警方早日查出这个恶魔,让其下地狱!
“司马,我们是马上报案,还是先回去?我要吐了!”顾小溪手扶着一棵树问。
“涟漪,你打电话吧。”司马文辉环视左右,“任何人都不准过去,我们要保护好现场!”
“是。”大家各自答应,退后几步,表情悲痛。
几秒后,水涟漪用手机拨打了110,说这里有一个女子被人残忍地杀了,被揭了脸皮。
一旁,顾小溪手扶着树,表情难受,一个劲儿地吐,但什么也没吐出来。
司马文辉走过去,给她捶背:“别紧张,慢慢吐,吐出来就好了。”司马文辉注意到了顾小溪今天穿的衣服,“哎,小溪,今天天这么热,你怎么还穿牛仔裤?”
“哦。”顾小溪立刻不吐了,“昨晚睡得沉,刚才被涟漪一下子喊醒,就随便摸了一件穿上了。”她笑笑,“我腿瘦,没觉得怎么热。”
“嗯,那也别穿了,今天不合适,天太热,看着怪怪的!”司马文辉充满联想地审视着。
“好,那我一会儿回去就换了。”顾小溪说着又要吐,但还是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急了,把一根手指伸进嘴里。
司马文辉看到,急忙阻拦:“小溪,你长长的指甲像一把锋利的刀,这样会伤到自己的,你要是害怕看到尸体,就先回古宅吧。”
“不用,真的不用。”顾小溪摆摆手,“一会儿就好了。”她脸色苍白,“司马,你真老土,现在哪个女孩不留长指甲,这是美,我还经常去美甲呢!要是脚指甲留这么长,那就是怪物!”顾小溪不吐了,用手捶了捶胸口。
“真服了你们女孩子。”司马文辉看看水涟漪和几个女生,确实,一个个的指甲都不算短,有的还染成了红色,就连小姨子欧阳静如,也是长长的指甲。他突然想起,当年慈禧老佛爷那长长的指甲可真恐怖!曾看过一个电视片,女人的指甲是可以接的,这也是美甲?抑或,套上十个长长的假指甲,也很好看!要是男人也套上,那就是变态!学无止境,看来自己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他依稀记得,妻子玉兰好像也曾戴过几回长长的假指甲,当时他还说她“臭美”。
愣神间,几辆警车呼啸,朝这边疾驶过来。
一会儿,警车停在跟前,带头的还是警官童子义和梁雅楠。
简单问过情况,童子义安排两个警察拉上警戒线,立刻和王法医等开始查看尸体,勘查现场……同时,梁雅楠拿着一个笔记本,围着司马文辉他们,挨个询问、记录。
一刻钟后,童子义走过来:“司马,在你的古宅这儿又发生了这样的惨事,我很震惊,也很悲痛!一会儿,我要和雅楠到你的古宅里去看看,至少要检查一下这个女生的行李。”
“好的,我会配合的。”司马文辉当然不能拒绝和阻止,没有谁比他更想赶快弄清真相,抓住那个可恶的凶手!
“哎,司马,怎么没看到你太太,是不是在怪你一口气收下这么多美女,不理你了,跟你冷战?”水涟漪一边说,一边用手机对着被揭去了脸皮的张婉君拍照。
“别瞎说!”司马文辉气恼地一甩手,“今早她起得比较早,一起床就开车载着豆豆去幼儿园了,然后再去医院,平时,她基本都是这样。”
“哦,你太太真不错,不光是个模范母亲,还是个模范医生!”水涟漪盈盈一笑。
欧阳静如走过来:“姐夫,我很喜欢豆豆,豆豆也很喜欢我,我在古宅的这段日子,就由我送豆豆去幼儿园吧?我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欧阳静如毛遂自荐,意思大概是不想在古宅里白吃饭。
“不用了,你姐习惯了,你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一趟,就在院子里养养花,看看书吧。”司马文辉一番好意,怎么能让漂亮的小姨子帮着看孩子呢,那不是把静如当成了保姆?关键时刻,他这是怜香惜玉,还是侠肝义胆?
“还是姐夫知道疼我,你这是怜香惜玉。”欧阳静如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既然姐夫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坚持了,我听你的,我先回去了。”欧阳静如迅速离开,超过前面那几个正往回走的女生,一个人跑回古宅去了。
望着静如远去的身影,司马文辉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伤感。
一会儿,警官童子义对正在身旁勘查现场的几个警察交代了几句,然后喊上梁雅楠和负责拍照、摄像的小李,对司马文辉说:“司马,从现场看,和上次的情况差不多,看来,这个凶手对这一带很熟悉,似乎是预谋作案。”他向前一指,“走,去你的古宅里看看,也许那儿会有凶手作案的线索。”
“好的。”四个人一起向前走,边走边说着案子。
是的,这一起新的残忍的女子被杀案,又给童子义增加了不少压力。种种迹象表明,这两起案子,杀人的手法几乎如出一辙,可以断定,系同一人所为。
不知不觉,四个人走到古宅外。
童子义停下脚步,站在大门前,没有急于进去,他左右看看,吩咐梁雅楠和小李,要两人在四周的草丛里仔细检查一遍,看有无凶手遗留下的作案痕迹或线索。两人认真检查后,都说没有。童子义一抬手:“那好,进去吧。”四个人陆续走进古宅。
进到里面,梁雅楠立刻惊叹:“哇!好一座神秘的古宅,在大都市的身旁拥有这样一座古宅,简直是住在天堂,不,是世外桃源!不过,天堂和地狱从来都是邻居,这好比警察和小偷,永远相对而不相交,两个极端!”梁雅楠的话颇有几分犯罪学的哲理。
“是啊,这两者都是水火不容。”司马文辉淡淡一笑,“梁警官,没想到啊,你还是一个哲学家!你的话蛮有深意,你是不是在暗示,说我美好的古宅周围必然会有罪恶发生,我身旁一定会有一个或n个犯罪者?”
“呵,司马先生,你的联想力未免太丰富。”梁雅楠谨慎道,“我只是作了一个比喻。”
“哦。”司马文辉无言,感觉梁雅楠话里有话,但他一时也不好对这两起案子多说什么。他淡淡回应,“希望你们尽快查出凶手,还我这个美好天堂一片清白和安宁!”
“放心吧,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这个凶手多会伪装,隐藏得再深,我们一定也会将其抓捕归案,让其受到应有的惩罚!”梁雅楠注意到了西厢房外的几棵高大的树。
“那是!”司马文辉颇受鼓舞,相信这个恶魔一定能被抓获。他继续说,“梁警官,你这是第一次来我古宅吧?等案子破了,我请你来做客,别的没有,我有一道拿手的好菜你肯定还没尝过。”
“好啊,我很期待,到时候我和我们童队一起来。”梁雅楠看看童子义,“童队,到时候你来不?你总不能不给人家小说家一个面子吧?你可是他的书迷哟!”
“来可以。”童子义勉强一笑,“但我有个条件,司马必须帮我们先把这两起案子破了。”
“司马,你快答应,否则我就吃不到你的拿手好菜了!”梁雅楠坚毅道。
“那我只有答应了。”司马文辉拍了一下童子义的肩,“放心吧,任何一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你们警察破案,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不能拒绝,再者,我若不答应,那梁警官肯定不会来我古宅做客了。”
童子义笑,手点着司马文辉:“司马,我可警告你,你可是一个没有任何绯闻的小说家,你要是搞出什么绯闻,不光我不答应,任何一个喜欢你小说的读者也不会答应,你一定要注意!我告诉你,不光我喜欢读你的小说,我爱人也很喜欢,她看了说,读你的小说,看了上一页还想看下一页,你总是在一个个巨大的谜团背后,隐藏和揭示出了很多人性的东西,这些要素,很容易引起人们深刻的思索和共鸣!”
“惭愧,非常惭愧,代我谢谢你夫人。”司马文辉甚是礼貌和客气。
随后,几人先后走进西厢房。
西厢房内,总共有四间,几个女生住在最北面的一间。床铺的设置,占据在四个角。本来,这客房就是为接待远道而来的读者或客人准备的,虽然没用过几次,但这次一下子来了好几个女生,也算是未雨绸缪,派上了大用场。
童子义扫了一眼室内:“司马,哪个是死者的行李?”
司马文辉回头招呼林雪:“你们昨晚睡在一起,你说说。”
“是。”林雪一指东南角的一张床,“她就睡这儿,这个包也是她的,她的行李箱在床下。”
童子义蹲下身,拖出了一个大皮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女性的衣服和几件化妆品。再打开床上的那个小包,里面有一部手机,一支笔,一个笔记本,一叠卫生纸,一张银行卡,几千元现金,一张身份证。
童子义查看了一下张婉君手机里的通话号码,然后把那个笔记本递给梁雅楠:“小梁,你看一下这里面都写了什么。”
“是。”梁雅楠接过笔记本,认真翻阅,很快,她惊讶道,“童队,这里面都是一些要写一篇医学论文的乱七八糟的笔记,没什么顺序,也没整理。”她回头看看贺娜、徐佳、林雪,“刚才我们在案发现场时,她们几个也都说张婉君和她们一样,也是来采访老司马,准备写一篇可能会引起轰动的医学论文的。”
“哦,明白了。”童子义点点头,“你继续说。”
“是。”梁雅楠接着说,“从这里面的内容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
“是的,她是来写论文的,我在后院听到过她问老司马一些医学问题。”顾小溪插话。
“是吗?”童子义看看顾小溪,吩咐小李,“小李,你马上把这些东西都拿到警车上,一会儿你和王法医他们回到局里,立刻对所有物证认真检验……一旦发现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向我汇报。”
“是!”小李整理了一下张婉君的行李箱和那个小包,提着走了。
司马文辉问:“童警官,上次那个被杀的女子是哪儿的,你有没有查到她的线索?”
“很遗憾。”童子义一皱眉,“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坚信我们一定会揭开一切谜团的!”他看着张婉君的床,“从两个案发现场看,凶手应为同一人,这一点,凭我多年的经验,我可以确定!接下来,我们的注意力不会只放在社会上,从这个女生的死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来自你的古宅内,至少,是与你的古宅有关的人。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希望你大胆说出来,你本来就擅长推理,帮我们把案子破了,你也可以继续安心写作了。”
“是,是的,我会的,如果有什么想法和发现,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司马文辉推测,“不过我认为,张婉君远道而来,她的死不大可能会是因为情或仇被害,从她的谈话中,我感觉到她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所以,排除了这一点,从逻辑上讲,她死后谁受益最大,谁就有可能是那个凶手。按此逻辑,现在她死了,剩下的这几个写论文的女生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最大的嫌疑者,因为,自从她们相互知道了对方来的目的,她们就成了竞争者、争夺者,甚至是生死对头,这也是人性的弱点吧!”
司马文辉一口气说完,用目光横扫了一遍林雪、徐佳、贺娜的表情。
“天哪!”林雪惊叫,“司马老师,我冤枉,天大的冤枉!昨晚我一直躺在床上睡觉,根本就没有出去过,哪会去杀什么人,你可不要瞎推理、乱分析!”
“我也是,我的情况和林雪的基本一样。”贺娜注视着司马文辉,镇定道。
“我也是。”徐佳低下头,低声说。
“既然都睡了,谁又能证明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没有出去过呢?”司马文辉质疑道。
“这——”林雪犹豫了一下,随即反驳,“可是,司马老师,你又没睁着一双大眼和我们同房而睡,你怎么就敢断定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出去过呢?显然,你的逻辑站不住脚的,我提醒你,如果你拿不出任何证据,请不要用你的那些写小说的逻辑推理我们。”
“这——”司马文辉一下怔住了,林雪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他稍一沉默,“其实,想验证这个也不难,我问你,既然你睡着了,怎么敢断定她们两个有没有睡呢?同样,她们两个睡着了,也不敢断定你到底有没有睡,所以,你们几个都有杀害张婉君的嫌疑。”
“有道理!”一旁,童子义点点头,和梁雅楠会心一笑。
“我说不过你,我被你绕糊涂了。”林雪叹口气,不再说话。
突然,徐佳说:“司马老师,这不公平!古宅里这么多人,你不能仅凭我们睡了还是没睡,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就这样武断地怀疑我们,我不服!”
“是,这一点我当然清楚,也很明白,可现实是,你们几个的嫌疑的确很大。”司马文辉解释着,进一步说,“我问你,你承认你有人性的弱点吗?”
“有,当然有,是人就有,可这又说明什么呢?”徐佳不假思索,反问。
“好,说得好!”司马文辉直视着徐佳,“那我问你,假如张婉君第一个写出论文并先于你发表,你是不是前功尽弃?毕竟,谁先发表了,谁就有可能获得巨大的好处,甚至是从此彻底改变了命运,比如,被一家国际知名高校以高额奖学金破格录取为研究生,等等。”
“是!你分析的这些都没错。”徐佳气恼道,“我承认,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确实有很大的诱惑,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杀张婉君!”徐佳急得脸色发红,“我与她素不相识,各写各的论文,我怎么会去杀她呢,还那么残忍地揭了她的脸皮!而且,昨晚我听水涟漪说,这古宅东边已经有一个女子被那样杀害了,可那时我还没来到这个古宅。”
“这没有什么矛盾!”欧阳静如走过来,“你完全可以在听了水涟漪的描述后,故意那样去杀死张婉君,这样,警方就不会怀疑是古宅里的人干的了,而你,就可以轻易逃脱。我想,接下来,你还会杀死林雪和贺娜,甚至还有我和我姐,因为我们都是你写论文的竞争者,对你构成了威胁!”
“你!”徐佳气得掉下了硕大的泪珠,“欧阳静如,你欺人太甚!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你我才认识几个小时啊,你居然这样伤害我!哦,按你的这种逻辑,那贺娜和林雪也会杀人的,甚至还会杀死我呢!”徐佳眼睛瞪得大大的,愤怒中咆哮,“司马老师是因为职业习惯,喜欢推理,而你,一个学医的,怎么能如此不理智,这么胡说八道!”她目光看向顾小溪和水涟漪,“神探欧阳静如,既然你这么喜欢瞎推理,你怎么不怀疑顾小溪和水涟漪呢?还有这古宅里的任何一个人,按你的歪逻辑,你肯定能找出怀疑他们的理由!”徐佳的话里飘荡着嘲讽和挖苦。
“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是说你,不是别人!”欧阳静如怒斥。
徐佳刚要还击,童子义伸手打断:“哎,好了,都别吵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会随便说谁是杀人凶手,本着疑罪从无,你们都是自由的,清白的。不过,大家既然遇上这事了,我希望你们尽量配合我们破案,争取早日查出凶手,阻止这个恶魔再次这样残忍地杀人。”
“是,我们都听童警官的!”顾小溪率先表态,随后分析说,“童警官,我认为这两个女子的被杀,很有可能是一个极其变态、丑陋的老男人干的,这种新闻我报道多了,什么网恋啊,虐恋啊,多角恋啊……”大家都没说话。顾小溪继续说,“童警官,你放心,从小我就喜欢看侦探小说,我会和司马老师一起帮你们查案的!”
“那谢谢你了。”童子义淡淡一笑,“不过,未经我们许可,你不能报道这两起案子。”
“是,我记住了!”顾小溪深刻保证。
大家准备往外走。童子义审视着顾小溪,感觉顾小溪是个很有智慧的女子。他再次看了看张婉君的床,吩咐梁雅楠:“你给这三个女生各做一份详尽的笔录,越详细越好,要她们必须把昨晚整个过程从头至尾都说一遍,哪怕半夜里几点几分被蚊子咬过也要说。”
“好。”梁雅楠夹着一个公文包走到另一个房间,间隔喊了林雪、贺娜、徐佳。
15分钟后,梁雅楠做完笔录,拿回来递给童子义。
童子义翻了翻,很满意。接着,命令梁雅楠查看林雪、徐佳、贺娜的手机,看里面有无与案件有关的线索。梁雅楠答应着,开始挨个查看。与此同时,童子义的眼光被一个样子很特别的行李箱吸引住了。他一指:“这个行李箱是谁的?”
“我的。”贺娜几步走过去,用腿遮住,气色镇定,无惧。
“打开。”童子义命令。
“警官,你无权这样,我不是你的犯人。”贺娜跟童子义讲法律。
“你必须打开!”梁雅楠补充,“任何一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办案,你是一个大学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梁雅楠表情严肃。
“你们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我有权拒绝!”贺娜毫不示弱,脸上闪着愤怒!
“错,我们不是搜查,是请你配合。”梁雅楠试图从法理上提醒贺娜。
“不,我拒绝配合,义务不是法律上的强制。”贺娜毫不退让。
“贺娜,你太倔了!”窗外,房客肖菊英突然飞来这么一句。显然,大家从树林里回来,她一直站在外面的一棵树后密切注视、听着房里的一切。
“我不想多说,我就是拒绝配合。”贺娜固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窗外,肖菊英又说:“贺娜,你傻啊,你不打开箱子,怎么能证明你是清白的,你还是打开吧,不然,大家谁也不会相信你!”
“姓肖的,你别胡乱发言,你的箱子怎么不拿来打开!?”水涟漪狠狠地斥责。
“都别吵了!”童子义制止,“贺娜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在我们不能认定贺娜就是凶手前,我们不能强制,只能请求配合。但是,贺娜同学,发生了这样残忍的案子,我们很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和配合。”童子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贺娜沉默。童子义的话起了作用。十几秒后,贺娜说:“好吧,我打开!”
僵持化解。童子义长舒了一口气。
箱子打开,首先呈现在眼前的是:化妆品,小玩具鼠,一叠现金,一张银行卡,两个笔记本……梁雅楠翻动,下面是花花绿绿的衣服,她拿起一件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和异样,她继续翻,看到几件奇特的内衣,她恍然,怪不得贺娜拒绝和抵触,原来是因为“这些”。她不动声色,又往下翻了翻:“童队,好了,不用再看了,没什么问题。”梁雅楠往旁边一推箱子,示意贺娜收拾好翻出的衣物等。
大家谁也不再说话,陆续退出西厢房。
不多时,童子义和梁雅楠在整个司马古宅内四处查看了一番,没发现哪儿有与案件有关的线索。于是,两人准备走出古宅赶快返回局里听一听王法医他们的汇报。
可是,事有凑巧,两人刚走出古宅,助理法医罗娟从局里打来电话,说根据初步尸检显示,尚未发现死者身上有其他外伤,处女膜也完整,这说明死者在生前没有发生过性行为,也基本排除了被人强奸而杀害的可能性。不过,从死者眼球内的凌乱的散光分析,死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极有可能受到了什么恐怖事物的惊吓。另外,从案发现场和小李拿回局里的物品检验、分析……没有提取和找到任何有价值、可供迅速破案的痕迹和线索,可见凶手极其狡猾!
接完电话,童子义把情况跟梁雅楠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问:“小梁,说说你的看法,你们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我发现,女人分析案情要比我们男人理智得多。”
“呵,童队,你这是在夸我们女人呢,还是在贬我们女人?”梁雅楠开玩笑,随后说,“我觉得,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如果说上次那个女子被杀是偶然,那么这一次,我可以确定,是预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童子义向西望去,“从一样的残忍杀人手法上看,系同一人所为已无疑!”
“嗯,那到底会是谁呢?是个男人还是女人呢?”梁雅楠表情上充满疑惑。
“是啊,是个男凶手还是个女凶手,我们连这一点都还没搞清楚,更甭说尽快查清案件真相,找出那个恶魔。”童子义眉头紧皱,一腔苦恼,“我想,只要我们先确认了这个凶手是男是女,这两起案子就不难破!”一缕愤慨涌上心头,“这个恶魔太残忍了,那两个女孩多年轻啊!”童子义对那两个被杀的女子深深同情和惋惜。
“是啊,不查出这个恶魔,我们俩就愧对警徽!”梁雅楠咬牙切齿。
天气炎热。两人沿着古宅前面的一条林间小路向西走去。
大约走出几百米,童子义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破庙:“雅楠,那座破庙你进去过吗?”
“没有,我没有。”梁雅楠摇摇头,看着那座破庙,“我没有进去过,大概是座废庙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古庙走去。童子义说:“我从一份政协报的文史天地栏目里看到过一篇文章,说这座古庙,1945年以前曾是日本鬼子的一个特务机关,长期用来秘密关押、杀害我抗日战士的。”童子义义愤填膺,脑海里叠印出许多鬼子的残酷的画面。
“你说的这事我好像偶尔听人说起过一次,原来就是这座古庙。”梁雅楠看看前面,“这么说,那这座古庙一定很恐怖!”梁雅楠掏出手机,对着古庙拍了一张远景。
“是,失去了它原有的香火,自然恐怖!”两人渐渐走到古庙的大门前。
“要是有关部门把这座古庙修缮一下,再配个解说员,那这里是一个很不错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梁雅楠建议说。
“对!你的这个想法很好,回去我向有关部门建议一下。”童子义很赞成梁雅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