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司马文辉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全神贯注地修改小说。大脑驰骋在想象的空间里,暂时忘了尘世的烦恼。
“哥,快来看,爸上报了,一个整版呢,好传奇哦!”司马文秀从外面喊着跑了进来。
司马文辉回头,收住思绪,看着妹妹:“别吵,我刚被你嫂子骂了,你慢慢说。”
“哥,你看。”司马文秀压低声音,“老爸一夜成名,这回好了,老爸的医学奇迹肯定能轰动大江南北,震惊世界!”司马文秀脸上写满了幸福和自豪。
“那是。”司马文辉接过报纸,“咱老爸是谁啊,治癌奇人啊,你看他那身板,就像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每次和他出去晨练,我都跑不过他。”司马文辉的一双目光在报纸上扫来扫去。
“哥,你太夸张了。”司马文秀碰了一下司马文辉的胳膊,“咱爸有那么年轻吗,你别乱用你那些写小说的形容词。”司马文秀伸出一只手在司马文辉的电脑键盘上轻按了一下。
“闪开!”司马文辉伸手阻拦。
“小气!”司马文秀顺势打了一下哥哥的手。
司马文辉查看电脑,惊呼:“天哪!被你删了一个文件!”
司马文秀把头凑过去:“瞎说,你可别吓我,我最近心脏不好!”
“吓你呢!”司马文辉用报纸在妹妹的头上轻敲了一下。
“好啊,还我的报纸!”兄妹俩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稍后,两人安定下来,司马文辉从头至尾看完报纸,表情严肃:“咱兄妹俩不孝啊!”
“怎么不孝?”司马文秀惊讶,注视着哥哥,觉得哥哥的话很是奇怪,甚至是莫名其妙。她看哥哥迟迟不说,生气道,“要说不孝,那也是你和嫂子,她一贯傲慢,你呢,一个大男人,整天就知道写小说,我问你,你们关心过爸有什么苦恼吗?”司马文秀满脸怨气。
“嗯,你教训得是,我正自责呢。”司马文辉把报纸放在键盘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马文秀催促,怒气中不知道哥哥葫芦里要卖啥药。
司马文辉犹豫地说:“文秀,看了老爸的医学奇迹,我突然想到,老爸的身体还好,咱妈已去世多年,我们兄妹怎么就从没考虑过给爸再找个老伴呢?”
“哦,你是这样想的?”司马文秀立时沉默。是的,她确实也没曾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说我这话对吗?”司马文辉跟妹妹商量,眼神里掠过一丝茫然。
“我听你的,现在这个古宅里的一切,是你说了算!”司马文秀凝眉望向窗外,语气里有几分刻意强调哥哥是这个古宅的一家之主。
“我打算给爸找一个。”司马文辉表情严肃,“最好是一个40岁的,那样可以照顾爸。”
“你疯了!”司马文秀怒斥,“哦,我明白了,你是想逃避你做儿子的义务,打算花钱给老爸买一个保姆。”司马文秀挥着手,这次,她真想给哥删除几个文件!
司马文辉拦住:“文秀,我没那么自私,这一点你必须相信我!”司马文辉信誓旦旦。
“荒唐!”司马文秀一拍桌子,“你为我想过吗?我现在还没出嫁,我觉得这事儿对我不公平,对我有影响,让我出去很没面子!如果你真有这份孝心,我劝你等我结婚了再说。”
“好吧。”司马文辉无奈,轻叹一口气,从内心里看到了妹妹的自私。为了不让整个司马古宅掀起波澜,他安慰道,“文秀,是我不好,哥不如你想得深远,此事暂且不提了,以后再说。”
“好,那就先这样。”司马文秀目光紧盯着司马文辉,“不过,我可告诉你,我们刚才谈的这些,你最好别跟你那个一贯傲慢的医生老婆说!”
“是,我记住了。”司马文辉不想再惹妹妹,妹妹太厉害了,外柔内刚!
“听说你最近又完成一部什么小说?”司马文秀像一阵风,岔开话题。
“是,正在洽谈出版,估计问题不大。”司马文辉满面自信,“等出版了,按照惯例,我还会送你两本收藏。”
“好,我很期待。”司马文秀表情上明显有一丝儿心不在焉,“你以前送我的那几本我都藏在床底下的一个柜子里了,将来留给我的子孙继续为你扬名。”
“你——”司马文辉陡然感觉身子一阵不舒服,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窗外一阵脚步声,紧跟着,父亲司马春山走了进来。
“爸,你真伟大,我和哥正说着你的事呢。”司马文秀高兴地迎上去。
“什么事?”司马春山有些纳闷。
“爸,你忘了,就是你上报纸的事啊。”司马文秀提示。
“哦,这事啊。”司马春山恍然大悟。
“爸,你看。”司马文辉把报纸递给父亲。
司马春山耳不聋,眼不花,坐到沙发上,从头至尾认真地看,看完后,阴着一张历尽沧桑的脸,语出惊人:“爸不该上报纸!”
“为什么?”司马文辉和司马文秀不解。
“你还小说家呢。”司马春山把报纸还给司马文辉,“道理很明显,古人云,人怕出名猪怕壮。”
“爸,你太多虑了。”司马文辉安慰父亲,“你看,我现在是一个小说家,不也好好的,什么坏事也没有。”
“那是时候未到,到了躲不了。”司马春山打击儿子,又像是在抒发处世格言。
“爸!”司马文辉惊异,“你越说越可怕!”司马文辉进一步安慰,“爸,你放心好了,一切悲剧不会轮到我们司马家的。”他一指自己的电脑,“你看到没,我又完成一部小说,我的名气又要增加一些了。”
司马春山沉默,一脸忧郁。过了许久,开口说:“儿子,我告诉你,名气大了和钱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也许正是罪恶的开始和堕落的源头,或者,引人注意,招来大祸!”
“爸,我明白,你说的,我都会注意的!”司马文辉保证。
司马文秀附和:“爸,你就彻底把心放肚里好了,我哥是一个小说家,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凡事他都想得深远,也自有分寸,所以,保证不会出什么祸事,也不会引来什么祸事。”司马文秀一笑:“最多,也就是搞出几个不大不小的绯闻。”
“文秀!”司马文辉阻止,狠狠瞪了妹妹一眼,“我读书期间,连纸条都没给女生写过,我怎么会搞出什么绯闻来!你别当着爸的面胡说八道,败坏我名誉!”
“好好好,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司马文秀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叠读者来信,“哥,我可提醒你,你可千万别去见那些什么美女读者,搞不好,你真的会毁在她们身上!”
“行了,我没那么傻,我理智得很,我拎得清!”司马文辉此刻对妹妹的一些话很厌烦,感觉妹妹是在把他当成一个小孩耍弄。他补充道,“众所周知,我是一个没有任何绯闻的小说家,我的公众形象良好着呢!再说了,现在不是从前了,作品是作品,人品是人品,一个作者越有绯闻,也许这个作者的书反而卖得更好呢!”
“我说不过你,随便你吧,不过,到时候你可别搞得妻离子散,哭着来求我和爸爸。”司马文秀话里夹杂着一丝冷冷的气息,意味深长,警告哥哥。
“没那么严重,你别大惊小怪的,我的自制力还没有那么差。”司马文辉颇不以为然,不再理妹妹,开始整理散落在桌子上的凌乱的稿件,一边整理,一边跟老父亲说,“爸,我和玉兰商量过了,等您的新闻出来了,我们全家一起去大酒店给您好好庆贺一下,现在新闻既然出来了,那我们改天就去吧,哦,玉兰单位的领导和她的几个同事可能也会去。”
“你安排吧,别搞得太奢华,普普通通就行了。”老司马阴沉着脸同意了。
“是,我听您的,我会把这些话告诉玉兰的。”司马文辉接受了父亲的建议。
“爸,我可不可以多带一个人?是个帅哥哦!”司马文秀央求父亲。
“同意!”司马文辉抢先道,“不过,必须是没有任何绯闻的男士。”
“是,我保证!”司马文秀行个军礼。
“去吧。”老司马笑了,司马文辉笑了,司马文秀也笑了。
一会儿,等老父亲和妹妹都出去了,司马文辉急忙给妻子欧阳玉兰打电话,要她赶快看今天的新沪晚报。欧阳玉兰在电话里说:“看了,科里的几个同事都夸老爸是神医呢,说他在中医治癌这方面,给国人争了光,创造了一个世界奇迹!”
“是吗?代我谢谢他们。”司马文辉很欣慰,一股巨大的自豪感从心底里油然而生。
最后,两人在电话里商定,庆祝宴就选在位于河畔医院附近的稻花香大酒店举行。欧阳玉兰现在就去订。临挂断电话,司马文辉特别交代,要欧阳玉兰该请的都要请,一个也别落下,同事间的友情很重要,不在乎多几个。欧阳玉兰说:“好,都记住了。”便挂断电话。
次日中午,在欧阳玉兰的安排下,大家在稻花香大酒店热烈庆贺司马春山的医学奇迹!
席间,欢声笑语、赞美之词不停地飘荡。司马春山是主角,面带微笑,享受着这一切。在他的旁边,是欧阳玉兰的科主任秦孝生,他在说了一番赞美之词后,频频向老司马敬酒,恭贺他在中医治癌领域取得了令世界叫绝的巨大成就!
另一侧,欧阳玉兰科里新来的青年医生崔宁更是不时说出一个个老少皆宜的笑话,逗得老爷子长时间乐得合不拢嘴。见状,司马文辉说:“小崔,真服了你这张医生的嘴,很会善解人意嘛,脑子蛮灵光呀,要是你是我家老爷子的儿子,那我家老爷子可有福了!”
大家笑,都很喜欢眼前这个长得又酷又帅的崔宁。豆豆在一旁喊:“崔叔叔。”崔宁抱起豆豆:“豆豆,告诉叔叔,豆豆喜欢什么玩具?”豆豆说:“大灰熊。”崔宁说:“好,过几天,叔叔送你一个长着大鬼牙的大灰熊。”豆豆吓得直摇头:“不,不要,叔叔好坏,叔叔好坏。”大家笑。欧阳玉兰急忙接过豆豆:“豆豆别怕,豆豆别怕,叔叔是跟你开玩笑呢,不用怕。”
“豆豆,到小姑这边来。”司马文秀隔着圆桌喊。
欧阳玉兰放下豆豆,豆豆跑到小姑那边去了。
欧阳玉兰笑着说:“文秀,你的白马王子这么帅,怎么不详细介绍给大家呢,怕有人抢吗,我们都很好奇,感觉他很像一个演艺界明星!”
“嫂子,你眼光好毒。”司马文秀站起身,介绍自己的男朋友,“不过,我男朋友在生活中不会演戏,至少我没见他虚伪过,我一直觉得他非常真诚!”她郑重介绍坐在旁边的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这位是我男朋友,楚云天,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好帅!在哪儿工作呀?”一个小护士惊呼。
司马文秀毕竟是一个中学教师,大方道:“云天的事业还没啥成绩,从日本留学回来,现在是一家日本大公司驻新沪办事处的办公室主任,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偶尔给总部传几个文件。”
“哇!小姑好棒!”豆豆鼓掌,天真的笑容纯洁无瑕。
司马文秀笑道:“豆豆,不是小姑棒,是你这位云天叔叔棒。”
豆豆小嘴一撅:“我知道,可他再棒也是小姑的,所以,还是小姑棒!”
“哈哈哈……”大家一阵爽朗地大笑,对豆豆和楚云天说了一大堆的夸奖之词。司马文秀很感动,抱起豆豆:“豆豆真是好孩子,小姑永远爱你!”楚云天一派书生气,也跟着说:“豆豆,将来好好疼你的小姑,我也不会欺负她的!”大家又是一阵笑。
突然,崔宁走过来开玩笑道:“楚先生,你在日企工作,可别是个商业间谍呀?听说这一职业正在各国流行呢,有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创艺不如偷艺!”
幽默,黑色幽默。
大家一怔,把目光都看向楚云天。楚云天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答道:“这话我偶尔也听说过,不过我不是什么间谍,那种违法和不符合商业道德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他反击道:“还有,你是一个医生,建议你多从大环境看问题,而不是只从人的身体。”
“你!”崔宁无语,一扭头,走回原来的地方,不知他内心有无因为楚云天的话而生恨。
气氛有点儿尴尬。
看到这样一幅情景,欧阳玉兰急忙寻个话题:“我们家豆豆呀,对她小姑比对我还好,真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嫉妒、羡慕,文秀,将来你可别和豆豆争家产!”
大家一阵笑,气氛微微缓和了一些。
司马春山说:“将来谁也不准和我们豆豆争家产,司马古宅,不管是地上的还是地下的,现在是文辉的,将来是豆豆的。”司马春山的言外之意究竟是在说给谁听呢?
司马文秀立时不悦。“爸,你好偏心,我也没说要和豆豆争家产呀,就你那破宅子,是地下长宝了还是地上长黄金了?你将来就是白送给我,我都不要!按照现在那儿周边的发展,说不定哪一天,那地方就被开发商逼你卖掉,建成高楼大厦。我和云天商量好了,结婚后,我们移民海外,再也不回来!”她看着楚云天,“亲爱的,是吧?”
楚云天点点头。“是,是的。”他看向司马春山,“老伯,你放心好了,将来我和文秀不会去司马古宅争财产的。”
“那就好,那就好……”司马春山不停地点头,像是得到了一个承诺,一块石头落了地。
司马文辉说:“爸,今天这个场合不适合说这些。”
“嗯,我知道了。”老司马面容威严,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谁也看不穿。
司马文辉还想对老爸再说几句,突然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拿起手机走到一边:“喂,哪位?”
“我,乔向东。”
“哦。”从急促的声音里,司马文辉听出是大风图书公司的老板乔向东。
“什么事,快说。”司马文辉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注视他的崔宁,“我不在家,我在大街上,我还以为是哪个美女编辑找我呢,原来是你个缺德鬼!”
乔向东在电话那边阴险地笑:“司马,你可真损,你给我记着,我会找你算账!”
“快说,什么事儿?”司马文辉催促,有些不耐烦。
“既然找你,当然有事!”乔向东干脆利索。
“说,是不是稿子的事儿?”司马文辉猜测。
“是,你推理不错,改天找你算个卦。”乔向东调侃司马文辉。
司马文辉问:“小说的概要和样章你都看了吧?若没什么问题,我们就赶紧签合同,把这事定下来。”
“ok,没问题,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乔向东非常痛快。
“那好,那我们什么时候见个面?”司马文辉进一步问。
“让我想想。”乔向东犹豫了几秒,“这样吧,明天下午我们见个面,如果谈得顺利,我们近期就把合同签了,我告诉你,不光你急,我也急,谁不想赚钱啊!”
“那好,就这样,明天见。”司马文辉匆匆挂断电话。
回到原位,司马文辉发现,妻子欧阳玉兰正在和崔宁低声交谈,仔细听,像是在探讨对某个病人该如何手术,他从来对这种手术的氛围都有一种恐惧感,所以,他没有打断,任两人继续交谈,同事嘛,需要有空儿就交流一下业务。不过,他隐隐觉得这个帅哥崔宁,看似文弱,其实气质中好像也蕴藏着一股杀气,这种人不好惹的。
“爸。”豆豆跑过来要果汁。
司马文辉收住思绪,递给豆豆一瓶果汁。
他暗自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也太胡思乱想了,写小说真的得了职业病?看谁都爱分析?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别人可怕,是自己可怕!好在,新作出版的事情基本有了眉目,这让他多少略感欣慰。对于一个作者,没有比出新书更高兴的事了,毕竟,那里面凝聚了作者一腔的心血和希望。多年来,他始终坚信:没有销量就没有影响,没有影响又谈何传播思想?所以,他一直力求把每一本书都写得具有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绝不只为了赚取稿费,东拼西凑,胡编乱造,糊弄读者。
说笑间,不知不觉已是下午3点,宴会结束,大家先后乘电梯下楼——
回到家,司马文秀在院子里拦住哥哥:“哥,云天在新沪没有其他亲属,他说一个人住很孤单,很希望搬到我们古宅里来,反正我们家也闲着那么多房,大嫂还说要出租呢,你就叫他来吧!”
“这——”司马文辉骤然犯难,“他建议你的,还是你主动提的?”
“他主动提的。我把情况说了,你还怀疑什么,真是的!”司马文秀抱怨。
“我就问问,没事,你别多想。”司马文辉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那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司马文秀俨然是在逼司马文辉,不像讨价还价。
“你看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司马文辉表情无奈,不敢跟妹妹吵架,怕父亲听到。
“那好,那我当你同意了。”司马文秀干脆道。
“我还要问问你嫂子的意见。”事实上,司马文辉很不希望古宅里有外人长住,那样会打扰他的写作。他走进客厅,跟欧阳玉兰说了妹妹的要求和意思。欧阳玉兰听了,顿时不高兴:“我是一个外人,这是你们兄妹间的事,你自己决定好了,不用问我。再说,你是古宅之主,难道你那智慧的头脑,连这个都不会处理?”欧阳玉兰显然胡搅蛮缠,透出一份极大的不愿意。
司马文辉苦笑,安抚道:“那就叫云天搬过来吧,怎么说,将来也是一家人。你的意见先保留,我们话说得太过了,父亲也会不高兴的。”
“你看着办吧!”欧阳玉兰冷冷地甩出这句。
“好的。”司马文辉知道老婆的倔脾气,他情绪低落,走出客厅。
“哥,嫂子同意了吗?”司马文秀急迫道。
“算是同意了。”司马文辉脸上勉强一笑,点点头。
“还是哥哥对我好!”司马文秀探头向客厅里张望了几眼。
“文秀。”欧阳玉兰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既然你哥开始允许外人来住,那我想把东院里的几间空房租出去,正好最近有个医大的女生找到我,说要租咱们家几间空房,哦,是她和她哥哥来住,房租由她哥哥每月支付。”
“你答应了?”司马文辉对这事儿感到很突然,脸上掠过错综复杂的表情。
“嗯,基本同意了,现在我决定了。”欧阳玉兰不慌不忙,有几分赌气。
“唉!”司马文辉只好妥协,“既然这样,那就叫他们来吧。”司马文辉脑海里掠过一个念头,“不用问,这对兄妹肯定是从农村来的,也不容易,租就租吧。不过,你要告诉他们,搬进来以后,没事儿别到其他院子里乱走、乱看,咱爸最讨厌这个,像是咱家地下有宝,怕被人发现似的。”司马文辉进一步解释,“你也知道,爸年纪大了,脑子有时难免糊涂,没办法。”为了缓和和欧阳玉兰的气氛,他开玩笑道,“希望我将来老了,要是糊涂了,你就干干脆脆、痛痛快快地把我掐死!”
“别瞎说!”欧阳玉兰打破冷漠,终于笑了。
“这才是文人的风格。”司马文秀在一旁调侃,“我就喜欢我哥的这种豪放不羁。”
“可我后悔嫁你哥了,你哥是个贫嘴小说家。”欧阳玉兰笑意中渐渐恢复原有的常态。
“哦耶!我爸是个贫嘴小说家,我爸是个贫嘴小说家……”豆豆跑过来欢呼,雀跃。
司马文秀抱起豆豆:“嫂子,那你现在后悔可晚了,除非你悄悄找个情人平衡一下。”
“说什么呢!”司马文辉狠狠瞪了妹妹一眼,“没大没小,开什么玩笑!”
“就是!”欧阳玉兰制止道,“妹妹,你是不是那种垃圾电影看多了,还是受了你那位留过洋的男友的影响?我要是在外面找了情人,给你哥戴了绿帽子,你哥肯定会撕下我的脸皮!”
“为什么要撕脸皮?嫂子真会联想,比我哥还会联想。”司马文秀不解。
“你是一个教师,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跟我装糊涂?”欧阳玉兰的表情起起伏伏,发生着很多变化,“我与人偷情,脸都不要了,你哥不撕掉我的脸皮,还留着干吗?”
“哦,原来是这样,有深意,有警示。”司马文秀凝眉深思,频频点头。
“都别瞎说了,‘绿帽子’这个词儿,对男人来说,是一个耻辱!自古奸情出人命,大多与这‘绿帽子’有关。”司马文辉阻止了妻子和妹妹对话,同时,催促妹妹宜早不宜晚,赶紧打电话叫楚云天搬过来。
司马文秀答应一声,觉得哥哥的这个态度也太过敏感。她稍微惊讶,但也很感激哥嫂的同意,于是,急忙打电话给男友楚云天,叫他立刻开车把行李拉过来,正式住进司马古宅。
半个小时后,楚云天开车来了。为了不让人说三道四,司马文秀把楚云天安排在了离自己很近的一个一直空着的大房间。近在咫尺,虽不同床,但楚云天离她这么近,这让她感觉自己的爱情很牢靠,很保险。
楚云天异常潇洒,安排好一切后,双手从背后抱住司马文秀:“亲爱的,你给我收拾的这个房间如此温馨,如此浪漫,看来你早就希望我搬过来了,你看这床上的一切,你预谋已久了吧?这颜色,我喜欢!不过,在各种颜色里,我最喜欢黑色,黑色可以掩盖一切罪恶和污秽。”
“你这爱好倒很特别,你可能是比较喜欢恐怖的事物,或者在你文弱的外表下胆子其实很大!”司马文秀作着推测,准备拿开楚云天的手。楚云天很执著,趁势抱紧司马文秀,开始亲吻她的面颊。终于,两人热吻在一起。慌乱中,司马文秀突然停下来,责问道:“云天,告诉我,你在日本时,有没有和你那位漂亮的女房东幸子胡搞过?”
“冤枉,没有,真没有!”楚云天斩钉截铁,正色道。
“我不信!”司马文秀狐疑深深。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这事儿我没法证明,我也不习惯向女人发毒誓。”楚云天兴奋的情绪一落千丈,他坐到床上,目光看向窗外。
“这怎么可能,你一个帅男,她一个美女。”司马文秀坚信楚云天和那个女房东肯定有一些污秽。
“乖乖,你不要瞎猜好不好,我和她清清白白,她是房东,我是房客,我们的关系仅仅如此。”楚云天面色沉着,没等司马文秀再开口,他一把将司马文秀拉到床上,把她的一只手放在他的小腹上,“不信,你可以检查,我若撒了谎,甘愿接受你的任何惩罚!”
司马文秀猝不及防,脸上飞起一片红云,她用拳头捶着楚云天的肚子,撒娇道:“你好坏,你好坏,你明知道这样的检查根本不具意义,你还叫我这样,你太坏了,太可怕了,太有心机了,好吧,本淑女打算一连三天不再理你!”
“别啊。”楚云天一个强吻压在司马文秀的红唇上……两人翻滚在一起……最后,司马文秀躺好,闭上眼,等待着楚云天的“眷顾”,可就在这时,楚云天突然收住狂野:“哎哟,我有些头晕,我要躺一会儿,文秀,你快回你房去吧。”
司马文秀一怔,很扫兴,不理解楚云天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她关心道:“你没事吧?那好,那你躺着,我去西院转转。”
“哎,我没事,你去吧,我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以后我要尽量少喝酒。”楚云天说。
司马文秀一笑。“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会监督你的,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弱智。”司马文秀用一只温柔的手拍了拍楚云天的脸,“亲爱的,乖,那我去了。”
“去吧,宝贝,别把我当小孩好不好。”楚云天展示着帅男的魅力,“你可别忘了,我比你还大1岁呢。”
“男人再大也是女人的孩子!”司马文秀毫不示弱,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的天!”楚云天大叫,“我算服你了,这话绝对是你哥说的。”
“未必!”司马文秀站在床边,“我告诉你,不是只有小说家才是有思想的人,我们做教师的也是思想丰富呢!”司马文秀要往外走,但又回头,“我不和你说了,你好好休息,哦,对了,记住,千万别到各个院子里乱走、乱看,我爸最讨厌有人这样,这是铁规!”
“难道你家院子里有宝?有地雷?还不让人换换空气?”楚云天不理解这样的铁规。
“你别吵,有没有宝,有没有地雷,这都不用你管,反正,你不能到各个院子里乱走、乱看,否则,你会被老爸赶出去。”司马文秀郑重警告。
“好,我记住了,你家的规矩可真是怪得惊人,我都出冷汗了!”楚云天双手抱头。
“嗨,别装。”司马文秀用脚踢了踢床,“你这样显得有些虚伪。你以为我是傻瓜呀?我真怀疑,不在我视线之内,你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亲爱的,你误会了。”楚云天解释,“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你也太打击我了,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他催促司马文秀,“你去吧,我现在真的有些头晕!”
“那好,那我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见。”司马文秀匆匆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
几分钟后,楚云天从床上坐起来,找出手机,快速发了一条短信,究竟发的是什么,发给了谁,只有鬼知道,抑或鬼也不知道。做完这一切,他得意地打个响指:“ok!”
稍后,他走出房间,溜进了司马文秀的房内。环视左右,馨香扑鼻,他感觉一切都很奇妙。不愧是中医家的千金小姐,墙上挂了几幅巨大的人体针灸图,那密密麻麻的人体穴位,连起来像是一张要引导人们寻宝的神秘地图;床上,人家女孩子一般是放几本当下流行的美容、养颜的书,而司马文秀,放的不是《周易》,就是《八卦》,还有一些风水、玄学等等。这一切,都很特别,很诡异,与她的职业极不相符!
楚云天暗自纳闷:这一堆书,奇特而又神秘,难道司马文秀在研究什么?预测什么?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脑海里刮过一阵冰冷的风!
低头,他看到了一张扔在地上的画,大概是司马文秀画的,他弯腰捡起一看,确切说,是一张司马古宅的全图,画面层次清楚,比例适宜,在有些地方,还有几个用红笔画的圈圈。“画个圈圈诅咒你?”楚云天自言自语。抬头,他看看窗外,急忙用手机将这幅全图拍了下来。
打开司马文秀的衣橱,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司马文秀的衣服,有时尚的,有仿古的……看得出,司马文秀很会打扮自己。女人天生爱做梦,女人天生爱美丽。一件黑色的衣服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件衣服明显与司马文秀的穿衣风格极不相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咳嗽,是司马春山。
楚云天一惊,急忙躲在门后。
“文秀,我到宅子外面去转转,有事去前面的树林里找我。”显然,老司马不知女儿已不在房内。
楚云天没敢出声,屏住呼吸,期待老司马赶快离去。老司马听到房里无人应答,并没有在意,快步走了。
听着老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楚云天长舒了一口气,在要退出房间的一瞬,他又四处扫了几眼,这次,他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笔记本电脑,立时,他大脑中掀起一堆联想,几步走过去,要打开电脑,窥探一下其中的秘密。是的,任何一台电脑中,恐怕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秘密,这其中,或善,或恶,或漂亮,或罪恶,或丑陋,等等。
楚云天慢慢打开电脑,手一直在抖,不知究竟在里面会看到什么。对于破解几个密码,对他来说,小菜一碟,黑客那一套,他早就轻车熟路。
“云天!云天!”司马文秀在院子里喊。
楚云天吓了一跳,急忙关好电脑,跑回自己的房间。
刚在床上躺好,司马文秀快步走了进来:“云天,好点了吧?我担心着呢!”
“嗯,好点了,谢谢你的关心。”楚云天佯装痛苦,摸着头,勉强从床上坐起来。
“你脸上怎么这么多汗,要不去看医生吧?”司马文秀急迫,伸手搀扶楚云天。
“没事,没那么严重。”楚云天极力反对,“我刚才眯了一会儿,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哦,什么噩梦,说说。”司马文秀好奇。
“也没什么。”楚云天开始瞎编,“就是梦到一个女子和自己的家人争财产,结果,那女子没得逞,就在家里偷偷放了几十只毒蜘蛛去害自己的家人,最后,第一个被害死的是她的父亲,第二个被害死的是她的哥哥,我正梦到有很多毒蜘蛛在黑暗中爬到这个女子身上的时候,就被吓醒了,你看,身上出了这么多冷汗,脸上也是。”
“哦,是吗?”司马文秀表情一颤,“你的这个梦好奇怪,人家做梦都是梦到捡到金钱,或者遇到美女,你倒好,梦到这么一个恐怖的故事,比我哥的小说还恐怖,等瞅着机会,我把这个情节告诉我哥,让他写进小说,挺适合他的文风的。”
“别,你千万别告诉他,这个梦很恐怖,会吓坏读者。”楚云天阻止。
“好,那就听你的,不告诉他。”两人深情对视,难舍难分……
第二天下午,乔向东和司马文辉在清韵茶楼谈书稿合作的事。
闲话了半个小时,乔向东切入正题:“司马,看了你新作的概要和几个章节,我感觉写得很好,很有畅销潜力,可以说,你颠覆了以往那些写同类或类似题材的小说,你超越了他们。你的逻辑性、深邃性、思想性、艺术性,是他们无可比及的,你不愧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小说家。不过,较你以往的作品,你现在这个小说,若想首印20万册,你必须要制造一个绯闻炒作一下。绯闻,可以让你名利大获丰收,否则,我们的销售前景很不乐观,你也知道,如果回款太慢,会影响我们的收入,所以,此事你一定要慎重考虑,最好接受。”
“停!”司马文辉震惊,打断乔向东,“老乔,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我去哪儿给你制造一个绯闻?去夜总会找个小姐?我不是那种人,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你看你,激动了。”乔向东摆摆手,“你别急,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嘛,找小姐不行,那不是绯闻是乱闻,如果找个小姐制造绯闻,那不但你小说卖不了,恐怕连我的公司也跟着遭殃,以后,读者一听哪本书是由我们公司运作的,肯定不买了。”
“就是,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还叫我制造什么绯闻,纯粹瞎胡闹!”司马文辉满腹气恼,不明白乔向东今天是哪根神经不对,他一忍再忍,多次想给乔向东头上来一拳。
乔向东依旧镇定,不急不躁。他转首看向窗外,外面正走过一个长发美女。两人对视,彼此一笑。他转过头来,接着说:“司马,你脑子别总是一根筋,你大概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别去找那些小姐制造绯闻,要找,一定要找个当下正红的女星,比如,花蕾蕾啊,谢莹莹啊……你看风雅博客上那个‘健美二哥’,人家虽然是一个草根,可人家敢公开向大明星花蕾蕾求爱,哎,这就是制造绯闻,这就是让各媒体疯狂炒作的焦点、亮点。你仔细分析,二哥虽然是小人物,可花蕾蕾来头大呀,这样一来,花蕾蕾的名气裹着二哥的名气在各地一滚动,立时,二哥名气大增,名利双收,各种各样的广告找上了门。所以,绯闻会让你名利双丰收,我也很希望你根据这个思路,去制造一个绯闻,让我们的书大卖特卖!我告诉你,这是我们这次合作的唯一先决条件,你必须接受!”
“天!”司马文辉大叫,“老乔,你快打死我吧,这绯闻我制造不出来,那女明星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我一个穷写书的,人家身边都有保镖,我只怕连人家的一阵香风都靠不上。”
“要自信!”乔向东鼓励,“你是司马,不是死马,一般情况下,这些女明星都有经纪人,你可以先从这些经纪人下手,你本来就才华横溢,气质潇洒,你就说,你刚写好了一个很好的电影或电视剧本,很希望与他们合作,哎,你就顺着这个思路,知道了吧?当然了,具体的理由,你自己会想到的,你本来就很会瞎编故事,这点小事儿难不倒你。”
“我要是不答应呢?”司马文辉叹一口气,试探,也有几分摊牌。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乔向东极其丑陋,险恶,狡猾,真恶心!
“那就不好办了。”乔向东一脸傲慢,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架势,“我必须要提醒你,你要是不去找一位女明星制造出一点儿绯闻来,那咱这合同就签不了,你别忘了,我这次给你开出的条件可是震惊世界的优厚:首印20万册,版税13%。你仔细算算,若按每册定价30元,你这次能拿多少?你赶紧算,我从小数学不大好。”乔向东自信司马文辉会接受。
司马文辉一阵沉默,喉结一鼓一鼓的。很显然,他在生气,犹豫,思索,没想到一个拥有万千读者的小说家,居然在一个书商面前如此无助。他不想屈服,但又怕会错过一个可以赚到大钱的机会,毕竟,在这个大都市里,想要生活得好和体面,压力是很大的。
乔向东仍旧不急不躁,端起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斜眼瞅着迟迟犹豫的司马文辉:“司马,我听说你妻子想换辆宝马?是啊,你可以寒酸点,开辆二手车,可你漂亮的女医师应该开一辆好点的啊?不然,她是会被她那些同事笑的!”
“别说了!”司马文辉震怒。
“别激动,别激动,事情好商量。”乔向东安慰。
也就在这一瞬,茶楼里响起一阵舒缓的音乐,是江南名曲《好一朵茉莉花》。
司马文辉渐渐安定,但内心里翻江倒海,滋味难受。毋庸置疑,他需要作出一个决定,一个艰难的决定。这关系到很多事情。他微微闭上眼,闻到一阵花的芳香。稍后,他睁开眼,郑重道:“向东,我问你,就算我成功地认识了某个女星,就真的能发生绯闻,炒作成功?你想过没有,这事儿要是被我老婆知晓,她一定会跟我闹的,你可真缺德!”
“no!”乔向东否定,“你胆子真小,谁叫你真干,是叫你演戏,你只管和那女星来往,约会,见面,其他的,我自有安排,实话告诉你吧,我已花重金雇了一个新沪晚报的美女记者,由她配合你完成这件绯闻大业!只要她拍到你和那女星的亲密照,我们就大功告成。接下来,等你的绯闻在网上和各地被媒体一爆炒,我们就趁机推出你的新书,哈哈,到那时,金钱如雪花,你不要拎不清哟!”
乔向东像个魔鬼,眉飞色舞,一片胸有成竹和向往。
司马文辉瞪大眼:“亲密照?”
“是啊,不然怎么炒作,当然了,具体的限度,到时候你自己看情况把握。”乔向东完全沉浸在发大财的美梦里。
“万一弄假成真呢?那我肯定要妻离子散。”司马文辉深深担忧,他知道人性的本能和弱点,这两者,几乎很少有人能逃过。
“没事。”乔向东灿烂一笑,“至于你老婆,等她看了报纸找你算账,你只管把演戏的事儿一说,我再去给你作证,还会有什么呢?再者,等你的新书卖过一个阶段,销量也有几十万册了,你就去网上发个声明,说前不久你与谁的那个绯闻,纯属是一场误会,是有人故意陷害,希望大家不要误解,这不就得了,你小说家的良好形象依然光辉伟大!”
“服了!亏你想得出!”司马文辉彻底服了,他服了乔向东的奸诈。古人常说,奸商奸商,看来乔向东从这里面领悟到了不少。此刻,他感觉心力疲惫,联想到网络和报刊上的那些炒作,没办法,看来自己也只能随一回这个趋势。无奈中,他答应乔向东,容他回去考虑一晚。乔向东笑笑,同意了,笑意中,他料定司马文辉是不会拒绝的。
天气异常炎热。司马文辉开车回到古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最后,他一咬牙,打电话同意了乔向东的想法,并约好次日下午3点在江桥路的浓情咖啡馆见面,然后详谈。乔向东在电话里压抑着得意,说司马文辉终于榆木疙瘩开窍了。
第二天下午3点,司马文辉开车准时来到浓情咖啡馆。
乔向东早就在里面等候,看见司马文辉从外面匆匆走进来,急忙起身笑迎,谦卑的样子,像是怕得罪了司马文辉会失去一个大财神。司马文辉比起昨天,无论是在心理还是外在上,都从容和淡定了许多。
双方坐下,司马文辉发现,原来在乔向东的身后,还坐着两个看上去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漂亮女孩,两人气质清雅,满面善意,与那种经常在ktv和酒吧里混的女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司马文辉隐隐感觉有点儿奇怪,心里做着各种猜测。
乔向东开门见山,主动给司马文辉介绍:“司马,这位是新沪晚报的记者顾小溪,从今天开始,将由她配合你制造绯闻,你就别再犹豫了,不把你炒红,我们是不会罢休的!”乔向东诡异、奸诈地笑,又介绍另一个,“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文字编辑水涟漪,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了,有关你小说的一切,将由她负责,你们要好好合作,好好配合……”
“慢。”司马文辉打断乔向东,“我强调一下,在未签正式合同之前,我不会把小说的全稿交给她的。”司马文辉认真、果断,丝毫不容讨价还价。
“这好办。”乔向东似早有预料,“你把文稿的一半先传给涟漪,让她先进入状态,剩下的,等咱签了正式合同,你再给她。”
“好,这很好。”司马文辉对此很满意。
乔向东抱怨:“你这人,善于推理,比曹操还多疑,咱是合作多年的朋友了,我还能害你吗,我哪次亏待过你。”
“这是我的原则,你理解的。”司马文辉一时无语,淡淡一笑。
“嗯,好吧。”乔向东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小口,“可是,你应该坚信我乔向东的人品和人格,那种坑人、害人之事,我乔向东历来是不会干的,这一点,请你一定要坚信!还有,说到缺点,我唯一的缺点,是我给我的所有作者都开了高版税,就因为这个,我还被同行们铺天盖地地骂了爹娘,这些,你都知道,随便到网上一搜一大把。”乔向东微笑,像是在诉苦,又像是在提醒司马文辉要时刻记着他的好,感恩于他。
“打住,我明白。”司马文辉伸手制止,他算领教了乔向东这张嘴,比他还会说。
“你明白就好。”乔向东蛮不客气。
顾小溪和水涟漪坐在那儿只是面露微笑,谁也没有插话。
司马文辉不想与乔向东之间的合作留下什么巨大的矛盾,他忍着心底的火,柔中带硬:“不过,我必须再重申一次,在未签正式合同之前,我是不会把全部文稿交给编辑的,但这期间,我会尽量与她多沟通,讨论如何修改。”
“好,那就这样!”乔向东一拍膝盖,痛快道。
这时,水涟漪说:“司马老师,为了我们合作方便,合作顺利,我想从今天开始,住进你的古宅,你那儿可有空房?”
“是啊司马老师,我也想住进去,这样我们好商量一下计划。”顾小溪紧随其后。
“这——”司马文辉立刻犹豫,没想到事情还挺复杂,带两个漂亮的女子回家,老婆不骂才怪,搞不好,还会被赶出古宅!
“司马,水编辑也是为了你的稿子更出色,你就答应吧!”乔向东帮水涟漪说好话。
“司马老师,我不住进你的古宅,没法配合你制造绯闻!”顾小溪催促、压迫。
“我……我……”司马文辉急得额头上直冒汗,似乎不能拒绝。
乔向东鼓动说:“司马,我知道你在顾虑你老婆,可撒谎是男人的家常便饭,你就说,一个是你新书的文字编辑,一个是要对你写一篇长长的专访的记者,她们需要暂住古宅一段时间,需要把握一些情节,需要了解一些情况。所以,有了这些理由,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她还有什么好疑的?”
“对,司马老师,你就答应了吧!”水涟漪配合乔向东,眼神里充满期待、向往和恳求。
“可我那地方最近闹鬼,你们不怕?”司马文辉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一招。
“这有什么,我们不怕!”顾小溪一脸坚定,铁了心要去。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如果说有,那也是人装的,我们不怕,就这么定了!”水涟漪同样一脸坚定,铁了心要去。
司马文辉无奈,苦涩一笑,不好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