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俱乐部的舞池,建在一个髙度与桌子平齐的平台上,有时候也用作大型歌舞表演的舞台。舞池后面挂了幕布的地方,可以一直通到更衣室。
“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从幕布后面窥视整个俱乐部,他们看到屋里挤满了衣冠楚楚的人类——有白人,也有黑人,都围坐在盖着雪白桌布的小桌旁。他们的眼睛像水晶一样闪闪发光,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可怕。
钢琴师疯狂地弹奏着摇滚,萨克斯凄厉地尖叫着,贝斯挑逗似的轻轻打着节拍,小号、吉他如泣如诉。比莉·贝利几乎全裸的棕色身体,沐浴在一片蓝色的雾气里。她正慢慢地绕着一包棉花跳舞,放肆地扭动着身体,用力晃着屁股蛋蛋,似乎在轻松地插鸡巴。她时不时地抽搐一下,身体如痉挛般,压到棉花包上。她用小肚子摩擦着棉花包,又转过身用屁股去摩擦。裸露的乳房,令人心醉神迷地晃动着,湿润的红唇张开着,似乎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珍珠般的牙齿在蓝色的灯光中闪烁。她的鼻孔翕动着,假装被一包棉花,诱惑得欲火焚身。
观众们一片死寂。女人们贪婪而又嫉妒地盯着比莉·贝利,眼睛熠熠发光。男人们则好色地盯着比莉的屁股沟,眼睑低垂、掩饰着内心的真实念头。她的舞步越来越快,观众们跟着她也不安起来。
比莉·贝利带着疯狂的欲望,腾地跳起,把自己“吧唧”一下抛到棉花包上。观众中的女人在强烈的剌激下,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性欲像沼气一样,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
这支舞就要进入高潮了。比莉·贝利疯狂地扭动着身体,以令人吃惊的速度,飞快地晃动着屁股。她绕着那包棉花转着圈,面朝观众张开双臂,最后一次晃动着屁股。
“亲爱的棉花!……亲爱的棉花!……”比莉·贝利尖声大喊着。
灯光突然打开了,观众们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掌声。比莉·贝利那光滑的、激起人无限情欲的身体淌着汗水、湿漉漉的,微微闪着光——正是一个色鬼每天晚上,想入非非时梦想的光滑裸体。她的胸脯高高耸立,乳头像正在选择什么的手指一样,放肆地向外指着。
“那么,现在……”等掌声平息下去,比莉·贝利稍微有些气喘地说,“我要拍卖这包棉花,作为表演者的赏金。”
比莉·贝利微笑着、喘息着,低头看着一个靠近舞台、和女朋友站在一起的紧张的年轻白人。
“如果你害怕了,就回家去吧。”比莉·贝利挑战似的说,用身体做了一个动作,来嘲笑那个白人。年轻的白人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周围响起一阵窃笑。
“底价一千美元。”比莉·贝利大声喊道。顿时―阵沉默。
一位坐在距离舞池两张桌子远的人,操着南方口音,缓慢而平静地说:“我出一千美元。”所有的眼睛都向后转去。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白发和白色胡子、穿着一件黑色长袍、系着黑色领结、脸型瘦长的白人,旁边是一个穿着白色晚礼服、系一条深紫色领结、金发碧眼的男子。
“该死的!……”“棺材桶子”埃德愤怒地说,“掘墓者”约恩斯迅速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让“棺材桶子”安静。
“从南方来的绅士!……”比莉·贝利大声喊道,“我敢说,您一定是来自肯塔基州的一名上校。”
这个人站了起来——高大而威严。他鞠了一躬。
“来自阿拉巴马的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愿意为美丽的小姐效劳。”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慢条斯理地说。
观众中有人鼓掌。
“你们的一个弟兄,上校……”比莉·贝利高兴地喊道,“他也被这包棉花吸引住了。站起来吧,兄弟。”
一个大块头黑人站了起来。观众中的黑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出什么价,胆小的哥哥?”比莉·贝利笑着问道。
“他出一千五百美元。”一个声音髙兴地喊道。
“让他自己出价。”比莉·贝利大声斥责道。
“我不出价,”这个黑人冷静地说,“是你刚才叫我站起来的,就是这样。”
“好吧,那现在坐下吧。”比莉·贝利说。那个人极不自然地坐下了。
“继续!……继续!……”比莉·贝利大声说,“这包在阿拉巴马州土地上,自然生长的优良棉花,起价一千美元,或许我也会和它,一起被拍卖,还有没有人出价?”
接下来又是一片静寂。
“小气鬼!……”比莉·贝利轻蔑地嘲笑着,“你们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我,不过那不会和我完全一样。最后一次,继续!……”她激动地挥舞着双臂,“好吧,现在我们看一看,将有多少演员从中受益。”她厚颜无耻地眨了眨眼,然后说,“克尔哈温上校,上来拿走它吧。”
“拿走什么?”一个人风趣地开着玩笑。
“猜猜,你这个白痴。”比莉·贝利嘲笑着。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站了起来,走到台上。一个身材高大、十分自负的白人男子,递给比莉·贝利一千美元的银行支票。
“我把这视为一种荣誉,比莉·贝利小姐。”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笑着说,“从这么美丽的一个黑人小姐手中买棉花,她也有可能来自,那片快乐的土地……”
“不是我,克尔哈温上校。”比莉·贝利打断他说。
“这么做,会让许多黑人演员受益。”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总结道。台下响起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
比莉·贝利从包里抓出一把棉花,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立刻紧张起来。但是,她只是想把棉花撒在他银色的头发上,他很快放下心来。
“我在这儿封你为棉花之王,上校!……”比莉·贝利大笑着说,“愿这棉花能够带给你财富和声望。”
“谢谢你!……”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殷勤地说,“肯定会的。”然后,冲“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前方的那扇大门,稍微示意了一下。
两个相貌平常的黑人,推着推车走上前来,推走了棉花。
“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迅速冲到街上,两个人都一瘸一拐的,像脚上长了鸭蹼。推车工人卸下那包棉花,装进一辆送货卡车里,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悠闲地跟在后面,交代完毕,就钻进他那辆黑色豪华轿车里面。
“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已经追到半条街外,停着的那辆小型货车里了。
“看来他找到他的车了。”“棺材桶子”埃德愤愤地说。
“我敢打赌,它根本就没有丢。”
“傻瓜才和你赌。”“棺材桶子”埃德冷笑着。
卡车开动了,“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公然跟着它。它往第七大道驶去,一直开到回归南方运动总部办公室的后院里。“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也迅速开车过去,拐进旁边一家汽车修理厂的私人车道。这家修理厂夜间不营业。“棺材桶子”埃德钻出车来,开始撬卷帘门的锁,假装他在这儿工作。
这时,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的轿车,停在了街对面一辆卡车的后面,上校下了车,正四处打量着。“棺材桶子”埃德开了锁,正开卷帘门时,克尔哈温上校已经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工人站在人行道上,正卸下那包棉花。
“掘墓者”约恩斯把小型货车,开进这个陌生的修理厂,关掉灯,下了车,站在“棺材桶子”埃德的身边。他们在黑暗中,检查他们的枪,同时看着工人们把那包棉花,推进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把它放在地板中央。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付给了他们钱,然后,他和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说着什么。工人走后,这两个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接着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就回到大轿车上了,克尔哈温上校关了灯、锁上门跟在他后面出来了。
他们开车走后,“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迅速穿过街道,“棺材桶子”埃德开始撬“回归南方运动”总部办公室的大门,“掘墓者”约恩斯掩护着他。
“要多长时间才能打开?”“掘墓者”约恩斯焦急地问。
“不用很久。”“棺材桶子”埃德自信满满地笑着说,“这不过是个普通的仓库锁,我要找到正确的齿轮。”
“快点儿。”“掘墓者”约恩斯催促着。
“掘墓者”约恩斯刚才说完,锁就“咔嗒”一声打开了。“棺材桶子”埃德转动把手,推开了门。他们进去之后,又转身锁上了门,在黑暗中,迅速向后面一个小工具间走去。
工具间里很热,他们开始出汗了,握着枪的手心也湿漉漉的。他们想说话,但是,又害怕被人发现。他们必须让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自己,从那包棉花中取出钱来。
过了不到十五分钟,响起了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门打开了,然后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接着门又关上了。
“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躲在黑暗中,听到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说:“拉上窗帘。”
窗帘一直拉到了底。接着“啪”的一声,灯开了,光线透过工具室的锁孔照了进来。
“您认为这样可以吗?”一个声音问道,“人们会看到,这里有一盏灯的。”
“没事儿,孩子,不会出事儿的。”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自信地说,“我们不用躲躲藏藏的,我们交了房租。”
接着,两位黑人侦探听到了,棉花包被移动的声音。可能是翻了个个儿,掘墓者心想。
“把刀给我,扶着包。”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命令说。
“掘墓者”约恩斯在黑暗中,摸到了门把手,紧紧抓住它。他一直等着,直到听到刀子划进棉花包里的声音,才转开了把手。他悄无声息地把门推开一条缝,然后小心地松开门把手。
透过这条门缝,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正在忙着。他用一把锋利的猎刀划开了棉花包,再用一个头上分叉的铁钩,往外拖棉花。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双手撑开一个轻型旅行包。两个人都无睱旁顾。
“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看到棉花包上的洞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掏出来的松软的棉花,在地上堆成一堆。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开始流汗,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也越来越焦急,眉头都皱了起来。
“是这边吗?”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追问道。
“肯定是,有记号。”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控制着声音说,但是,他的表情和慌乱动作,也暴露出他内心的焦急。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连呼吸都有些吃力了。
“我们要一直翻到钱才行。”他说道。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不再挖了。他把手臂伸到那个洞里,往深处探去;接着他站直身子,看着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白人,却又似乎没有在看他。就这么过了好久,他似乎陷人了沉思。
“难以置信!……”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惊叫道。
“什么?”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脱口问道。
“里面根本没有钱!……”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大张着嘴巴,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嘴里发出奇怪的“哼哼”声,似乎有人击中了他的心窝。
“不可能。”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突然狂怒起来,开始用猎刀疯狂地,刺砍那包棉花,并用铁钩抽打。他的脸变得通红,汗水聚集在嘴角,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极度疯狂。
“该死的,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钱!……”克尔哈温上校激动地咒骂着,似乎这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的错。
“掘墓者”约恩斯悄悄推开了工具室的门,走进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和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所在的房间,他的长筒镀镍点三八手枪,对准了克尔哈温上校的心脏,枪柄在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真他妈的太糟糕了。”“掘墓者”约恩斯冷笑着说,“棺材桶子”埃德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和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一下子愣住了,身子一动不动,眼睛里流露出震惊的神情。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首先恢复了镇静:“这是什么意思?”他控制着声音问。
“意思是你被捕了。”“掘墓者”约恩斯冷笑着说。
“被捕?……”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故作迷茫地笑着说,“因为我准备了一包,明天集会时,用来展出的棉花?”
“你在‘回归非洲运动’的集会上抢了钱,在逃跑途中,把钱藏在了这包棉花里,却把它弄丢了。”“掘墓者”约恩斯冷静地说,“我们一直纳闷,为什么这包棉花如此重要。”
“胡说!……”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大怒道,“你真是在做白日梦。如果你认为,我和那桩抢劫案有关,那就逮捕我吧,我要控告你们非法逮捕。”
“谁说是因为抢劫了?”“棺材桶子”埃德笑着说,“我们要以谋杀罪逮捕你。”
“谋杀,什么谋杀?”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装糊涂。
“一名废品回收站的工人——乔许·皮文,他在发现那包棉花的地方被杀了。”“掘墓者”约恩斯愤怒地说,“他带你们去古德曼先生的废品回收站,找这包棉花时,你们把他杀了。”
“我想你应该让这个古德曼先生,来辨认一下这包棉花。”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讽剌地说,“你怎么知道,这包棉花就是他的那包?”
“这包棉花被验过等级,能认出来。”“掘墓者”约恩斯冷静地说,“况且古德曼先生的废品回收站里,留有这包棉花的纤维。”
“纤维,什么纤维?”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吃惊地反问道。
“掘墓者”约恩斯走到地板上的,那堆棉花旁边,抓起一把,举到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面前说:“就是这些纤维。”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了。他手里还握着猎刀和铁钩,正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则大汗淋漓,浑身像筛糠一样地抖动着。
“扔掉那些玩意儿,克尔哈温上校。”“棺材桶子”埃德用枪示意着,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的刀和铁钩,掉进了棉花包被挖出的洞里。
“转过身去,走到墙边,双手放到墙上。”“棺材桶子”埃德继续说道。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轻蔑地看着他说:“不用害怕,我的孩子,我们没有武器。”
“棺材桶子”埃德的脸抽动了一下。
“别他妈的耍小聪明。”“棺材桶子”埃德警告道。
年轻白人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危险的信号,于是,他按照“棺材桶子”埃德说的去做了。“掘墓者”约恩斯过去搜了他们全身,说道:“他们没有武器。”
“好吧,转过身来!……”“棺材桶子”埃德命令道。他们又顺从地转过来。
“记住,这儿我们说了算。”“棺材桶子”埃德说。没有人回答。
“在乔许被杀前,有人看到你们,在第一百二十五街的地铁站旁边,把他拉上了车。”“掘墓者”约恩斯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说道。
“不可能!……那儿只有一个老瞎子!……”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脱口而出。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猛地转过身来,一掌扇在他的脸上。
“棺材桶子”埃德轻声笑了。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把它递给了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
“那个瞎子看到你们了,拍下了这张照片。”“棺材桶子”埃德笑着说。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把照片还给了“棺材桶子”埃德。他的手不抖了,但是,脸上连鼻孔周围都变白了。
“你认为:陪审团会因为这点儿证据,就判我有罪吗?”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冷笑着说。
“这里可不是你的阿拉巴马州,这里是纽约!……”“棺材桶子”埃德愤怒地说,“一个黑人在哈莱姆区,被一个白人杀害了。我们有证据,并要把这些证据,交给黑人报社和所有黑人政治团体。一旦我们这样做了,就没有一个陪审团,敢包庇你的罪行,没有一个政府官员敢赦免你了。明白了吧,上校?”
现在,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的脸,变得像纸一样白了,他看起来很苦恼。最后他说:“每个人都出了价,你们要多少?”
“你很幸运,到现在还能留着一口完整的牙,哪怕是假牙。”“掘墓者”约恩斯笑着说,“既然你这么直接地,问我这个问题,我也直接地回答你,八万七千美元。”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再一次张大了嘴巴,脸涨得通红。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只是瞪着“掘墓者”约恩斯,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脸上的神情先是不相信,然后是震惊。
“不可能!……你们要把他们的钱,如数地还给他们?”
“是的,还给那些家庭。”“掘墓者”约恩斯大声说。
“令人难以相信!……”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惊叹了一声,“就因为他们和你们一样是黑人?”
“没错。”“掘墓者”约恩斯坚毅地说。
“不可能!……”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看起来好像非常吃惊,“如果这就是原因,那么你赢了。”他让步道,“可是,这些钱能给我带来什么?”
“二十四小时。”“掘墓者”约恩斯冷淡地说。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长时间地盯着约恩斯,好像他是一个长了四个头的怪物。
“你不会反悔吧?”
“当然不会。这是一桩绅士间的交易。”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绅士间的交易。”他重复了一遍,“我会以委员会的名义,给你签一张支票。”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直到银行开门,你派人去兑现。”“掘墓者”约恩斯坚持说。
“我只能派我这个助手去,”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说,“你们相信他吗?”
“这不是该问我们的问题,”“棺材桶子”埃德愤怒地说,“应该问你信任他吗?他是你他妈的命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