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欧玛利牧师不知道:电话里是“掘墓者”约恩斯的声音,但他知道那是个警察。他像逃离火场似的,赶紧出了电话亭。
外面还在下雨,他被淋湿了,大雨还模糊了他的视线。
不过,他还是看到了,正从尼古拉斯大道的陡坡上,开下来的一辆出租汽车的灯光,他招手叫住了它。钻进车里,靠到后座上,说:“到本尼车站。”
他坐直了身子,擦去脸上的雨水,后背结结实实地靠在后座上。肩膀宽阔的年轻黑人司机发动了车子,车子开得飞快,像一架即将飞上太空的宇宙飞船。
迪克·欧玛利牧师并不在意,他需要快点儿。他已经落后于其他人了,此时的车速,让他觉得还有可能赶得上。他认为自己能够信任爱丽丝。此外,他也别无选择。只要她藏好他的文件,就能相对安全一些。但是,他知道警察会监视她,最近这段时间不能联络她。他不知道警察掌握了他的哪些情况,这一点和被抢走的钱一样,让他担心。
迪克·欧玛利牧师不得不承认:这些抢匪精明、有组织、有胆量。可以说,这次行动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他们够大胆。但是,对区区八万七千美元来说,这次的行动似乎组织得太完美了。即使是一百万,也不见得需要这么周密。
况且,还有其他更轻松的办法,可以弄到八万七千美元。除非是黑帮团伙想借此打击他、陷害他。但是,如果是黑帮团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本尼车站到了,他停止了思考。
迪克·欧玛利牧师下了出租汽车,看到长长的一列公用电话亭,决定给黑尔太太打个电话,她是那个被杀死的年轻招募员的妻子。他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只知道她是他创办的教堂里的一名教众。
“你现在是一个人吗,黑尔太太?”他用假嗓子问道。
“是的,”那个黑人妇女警惕而害怕地反问,“您是谁呀?”
“我是欧玛利牧师。”他转而用自然的声音回答。他听出她松了一口气。
“哦,欧玛利牧师哟,我真高兴您打电话过来。”黑尔太太长出一口气。
“我对约翰·黑尔先生的死深表同情,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伤心。”
他知道他听起来就像个笨蛋,但是,她会认为这种话很得体。
“谢谢您,欧玛利牧师,您人真好。”
他听出来她哭了。
“够了!……”迪克·欧玛利牧师心想。
“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帮助您。”
“我想请您在他的葬礼上致辞。”
“这是我的荣幸,黑尔太太。”迪克·欧玛利牧师点了点头,“另外,恕我冒昧,如果需要用钱的话,您对我千万别客气。”
“哦,欧玛利牧师,谢谢您,他买了人身保险,我们也还有点儿积蓄。并且,我们没有孩子。”
“好吧,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千万不要客气。”迪克·欧玛利牧师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了,警察有没有来找过您?”
“他们来过了,但是,只是问了一些‘我们在哪儿工作’之类的基本问题,以及有关参与回归非洲运动的问题。我很自豪地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了他们……”
“谢天谢地,只是一些小事!……”迪克·欧玛利牧师心想。
“然后,他们就走了。”黑屁股的黑尔太太无奈地说,“他们是白人,我觉得他们没有丝毫同情心。我很高兴他们终于走了。”
“是的,亲爱的,我们必须准备好,如何应对他们,这也是我们,发起这次运动的原因。”迪克·欧玛利牧师激动地说,“我必须承认:我不知道,那些贪婪的白人强盗是谁,又是谁杀死了你正直的丈夫。但是,我会找到他们的,让上帝惩罚他们。不过,我一个人做不到,而我又不能指望那些白人。”
“我不明白。”黑尔太太摇了摇头。
“事实上,他们正在想尽办法阻止我。”
“那些白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不要去想,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我们要接受这个事实,一直前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或许会需要你的帮助,黑尔太太。”
“欧玛利牧师,我很高兴听到您这样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竭尽全力,帮助您找到那些可恶的杀人犯,追回那些钱。”
“感谢上帝!……”迪克·欧玛利牧师心想,他继续对黑尔太太说,“我非常信任你,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欧玛利牧师,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的。”黑尔太太激动地挥了挥手。
迪克·欧玛利牧师不禁为她那夸张的语调,暗暗笑了起来,但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主要是在实施调查的过程中,别让警察发现我。警察一定不能知道我在哪儿。我们要一起追査,那些可恶的杀人犯,并把他们送上法庭。”迪克·欧玛利牧师语气坚定地说,“在这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联系过你,或者我会去见你。”
“我不会提你的名字的。”黑尔太太认真地承诺。
“你认为他们今天晚上,还会来吗?”
“我肯定,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那么,我一个小时以后到你家里去,我们把你那里,作为调查总部,然后着手调查。”迪克·欧玛利牧师一脸肃然地说,“你看可以吗?”
“欧玛利牧师,我非常高兴能做些什么,来为我的丈夫报仇——我是说,能看到那些白人杀人犯受到惩罚——而不是待在这儿空悲伤。”
“是的,黑尔太太,我们一定会让这些杀人犯,受到上帝的惩罚。”欧玛利牧师斩钉截铁地说,“在我来之前,你要拉上窗帘。”
“我还会关上灯,这样您就不用担心,会有人看到您了。”
“关灯?……”欧玛利牧师顿时吓了一跳,似乎看到自己走进,一个漆黑的陷阱中,然后被警察逮个正着。突然,他意识到没有必要防范黑尔太太。
“很好,”欧玛利牧师笑着说,“那样很好。我到时会给你打电话,如果警察在你那儿,你就说‘好的,好的’,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就说‘欧玛利牧师,好的’。”
“我按会照您说的去做的。”黑尔太太答应道。迪克·欧玛利牧师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兴奋。
“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不会在这儿的。”
“生活中没有什么是肯定的,”迪克·欧玛利牧师说,“一定要记住,我一个小时后打来电话时,你应当说什么。”
“我会记住的,那么,到时候再见了。”
迪克·欧玛利牧师挂断了电话。汗水从他的脸上流淌下来,这时他才意识到,电话亭里这么热。
迪克·欧玛利牧师找到了一家浴室,准备进去洗个澡。他脱下衣服,交给黑人侍者,吩咐他在自己洗澡的时候,把它们熨平。他尽情享受着温暧水流的刺激,让它冲走担心和恐惧。然后打开冷气,感到浑身兴奋,充满了活力,不再觉得疲劳了。
“打不倒的迪克·奥哈瑞!……”迪克·欧玛利牧师得意地想着,“有这些傻瓜在,我还为那八万七千美元担心什么呢?”
“您的衣服熨好了,神父。”那名侍者打断了他的幻想。
“好的,孩子。”
迪克·奥哈瑞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付给侍者钱和小费。然后坐在座位上,一边等人来擦皮鞋,一边读着《每日新闻》上,关于劫匪和他自己的报道。墙上的钟指向下午两点二十一分。
黑尔太太住在第一百三十五街北边、靠近哈莱姆河的里弗顿住宅区。迪克·欧玛利牧师知道:那个黑屁股的女人会耐心地等他。他很了解她这种人,年轻漂亮,而且认为:自己比任何一个白种女人都漂亮;她们急于出人头地,心底渴望得到白种男人的青睐,同时又憎恨他们,因为他们让自己出人头地的愿望落空了;急于摆脱乏味无趣的生活,如果不能跻身上流社会,住在郊区的大房子里,那么,她宁愿舍弃这一切,回到非洲去。尽管黑尔太太对非洲一无所知,但是,她觉得:在那儿,她会变得举足轻重。他并不喜欢这类人,不过就因为这些,让他可以信任她。
迪克·欧玛利牧师走出了浴室,走到斜坡那儿拦出租车。两辆白人驾驶的空出租车,从他的身边经过,一个黑人司机看到了他的尴尬处境,于是越过几名白人顾客,停在了他的面前。监管交通的几名白人警察没看到这一幕。
“在哈莱姆区里,白人司机是不会载你的,伙计。”黑人司机说。
“随他们去吧,有损失的是他们,又不是我。”迪克·欧玛利回应道。黑人司机无声地笑了。
迪克·欧玛利牧师让出租车司机在第一百二十五街的停车点等他,他先去打了一个电话。河岸边空无一人。他按响门铃的那一刹那,她便匆匆忙忙地开了门,他走上七楼,发现她正站在半开的门边等着。她身后的房间里漆黑一片。
“欧玛利牧师,我正担心呢,”她边迎接他边说,“我还以为警察抓到您了呢。”
迪克·欧玛利牧师温和地笑着,走进屋里,拍了拍黑尔太太的手。她紧跟着也进了屋里,然后关上了门。他们站在小小的漆黑的前厅里,身体微微接触着。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们可以开灯了,这里应该够安全。”
她打开灯,房间一下子变得明亮了。
开着灯,窗帘关着,这房子正和他想的一样。
一条宽阔的门廊连接起居室和餐厅。餐厅里有一扇关着的门,里面应该是厨房。另外有一扇门,通向卧室和浴室。家具是用印有信用商店标志的刨光栎木胶合板制造的。起居室的一头,放着一个沙发床。此时这个沙发床已经铺好了。
黑尔太太看到他在打量这一切,抱歉地说:“我以为您会想先睡一觉。”
“你想得很周到,”迪克·欧玛利牧师笑着说,“但是,我们必须先谈一谈。”
“好的。”听起来黑尔太太很高兴。
唯一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女人。她真是一个美人儿,椭圆的、光洁的棕色脸蛋;自然卷曲的黑色头发;像黑剌李一样的眼睛;娇小而上翘的鼻子,在她的上嘴唇上,投下一个模糊的黑影;她的嘴大且丰满,有着玫瑰色的唇,咧嘴一笑,就会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她裹着一件天蓝色的睡衣,全身的曲线展露无余,她的身材非常火辣。
迪克·欧玛利牧师坐到一张小圆桌旁边——这个小桌是她铺床时,推到一边去的——然后,示意黑尔太太去坐到另一边。接着,他拿出了主教应该有的严肃和庄重态度,与她谈话。
“你准备好约翰的葬礼了吗?”
“没有,尸体还在停尸房,我希望克雷先生来承办葬礼,在你的——我们的——教堂里举行,由您来布道。”
“当然,黑尔太太,我希望那时,已经追回我们的钱了,让这寄托深深哀思的时刻,变成感恩的时刻。”
“您可以叫我玛贝尔,这是我的名字。”
“好的,玛贝尔·黑尔太太,明天你先去一趟警察局,看看他们了解到了什么,然后我们再商量。”迪克·欧玛利牧师用迷人的笑容对玛贝尔说,“你将会成为我的玛塔·哈丽。玛贝尔——代表上帝的一方。”
玛贝尔·黑尔的脸由于信任的灿烂微笑,而显得光彩夺目。
“是的,欧玛利牧师,我是多么激动啊。”黑尔太太高兴地说着,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过去。
玛贝尔·黑尔太太的举止,让迪克·欧玛利牧师感到吃惊。
“上帝啊!……”迪克·欧玛利牧师心想,“这个女人已经,把她刚死去的、还未下葬的丈夫,转眼就抛诸脑后了。”
“我真高兴,玛贝尔!……”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一只手,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信赖你。”
“欧玛利牧师,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玛贝尔·黑尔太太郑重地发誓。他不得不做出极大的努力去控制自己。
“现在我们跪下来祈求上帝,去拯救你那死去的、可怜丈夫的灵魂吧。”迪克·欧玛利牧师喃喃说。
玛贝尔·黑尔太太突然抽泣起来,跪到了欧玛利牧师身边的地板上。
“主啊,救世的主啊,万能的主啊,请接纳我们死去的兄弟——约翰·黑尔的灵魂吧,他把生命奉献给了我们卑微的愿望——回到非洲去。”
“阿门!……”玛贝尔·黑尔太太说,“他是个一好丈夫。”
“您听,主啊,把他带走吧。他是个好丈夫,是个善良、正直、诚实的人。主啊,接纳他的灵魂吧,对他可怜的妻子,发一发慈悲吧。”迪克·欧玛利牧师高举双手祷告着,“失去丈夫,她的渴望得不到满足,体内的火焰无法平息,她只能以泪洗面。”
“阿门!……”玛贝尔·黑尔太太低声抽泣着。
“主啊,给她过新生活的权利吧,请赐予她一个新的男人。因为生活还得继续,即使面对死亡的深渊,生命还是要延续。”迪克·欧玛利牧师大声祷告着,“主啊,我们只是人,我们都只是人而已。”
“是的!……”玛贝尔·黑尔太太哭着激动地说,“是的。”
迪克·欧玛利牧师意识到:自己并不想让事情发展到床上,因此,必须结束这个把戏。他不想把事情弄复杂了,他只想把钱拿回来。所以,他说道:“阿门。”
“阿门!……”玛贝尔·黑尔太太失望地跟着牧师说。
他们站了起来。玛贝尔·黑尔太太问迪克·欧玛利牧师:要不要吃点儿什么的时候,欧玛利牧师要了炒鸡蛋、烤面包和咖啡。于是,玛贝尔·黑尔太太便带迪克·欧玛利牧师到厨房里,让欧玛利牧师坐在一把有坐垫的直背椅上等着,玛贝尔·黑尔太太去准备点心。
这间厨房和其他房间连在一起。电炉、冰箱、咖啡壶、打蛋器、土豆搅拌机等电器,都井井有条地摆放着,被擦得锃亮,显得非常干净。当玛贝尔·黑尔太太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忙活着、弯腰从冰箱里拿奶油和鸡蛋、飞快地转着身时,她那被蓝色丝绸睡衣,包裹着的玲珑的曲线,顿时吸引住了迪克·欧玛利牧师。黑尔太太从炉子边走到桌旁,扭动的屁股令欧玛利牧师着迷。她坐在他对面,显得非常忸怩。光洁的棕色皮肤泛起微红,使她看起来更加妩媚了。
点心好吃极了,鲜嫩的猪肉,松软的炒鸡蛋,松脆的烤面包,上面还抹了一层黄油。
迪克·欧玛利牧师尽量让话题,停留在玛贝尔·黑尔太太死去的丈夫,有多少美德,他将会怎样被回归非洲运动所纪念上。但是,慢慢地,欧玛利牧师失去了耐心,心里盘算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去睡觉。直到她把盘子堆到水槽里,羞涩地对他说晚安,希望黑尔太太睡个好觉,并转身回到她的房间时,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迪克·欧玛利牧师一直在等着,直到他认为:玛贝尔·黑尔太太睡着了,才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房门。他听到黑尔太太平稳的呼吸声,打开了卧室的灯,这样,他就可以更清楚地,看着诱人的玛贝尔·黑尔太太。如果她醒了,他就假装找浴室,但是,她香甜地睡着,左手紧紧地夹在两腿之间,右手横放在裸露的胸脯上。他关上门,走到电话旁,拨了一个号码。
“我找贝瑞·沃特·菲尔德!……”电话接通后,迪克·欧玛利牧师说。
一个睡意朦胧的男人,粗暴地对迪克·欧玛利牧师说:“他妈的,这么晚了,不能叫醒房客,明天早上再打来。”
“我刚到城里,明天凌晨五点四十五分,又要到亚特兰大去。”迪克·欧玛利牧师说,“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不能拖。”
“等一会儿。”那个声音不耐烦地说。
终于,另一个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粗重沙哑,满腹怀疑:“谁呀?……”
“我是迪克。”迪克·欧玛利牧师说。
“哦!……”电话那头的贝瑞·沃特·菲尔德惊叫一声。
“好好听我说。警察正在找我。我现在藏在那个被打死的弟兄——约翰·黑尔的老婆家里。”他报出电话号码和地址,“只有你知道我在这儿。不到万不得已,请不要打电话找我。如果她接电话,就说你是詹姆斯,我会对她简单说明一下的。今天你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现在挂断电话吧。”
迪克·欧玛利牧师听到:电话挂断时的“喀哒”声,然后,他等了一会儿,看电话是否还通着,是不是有人在监听。
没有人,他满意地挂上电话,回到床上,关上灯,仰躺着。
各种各样的念头,闪进迪克·欧玛利牧师的脑中,他甩掉这些念头,终于睡着了。
迪克·欧玛利牧师梦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树林里穿梭着,似乎被吓坏了。
突然,迪克·欧玛利牧师透过树林,看到了月亮,树林间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摇晃着大椰子似的两个巨大乳房,然后,欧玛利牧师就“扑通”一下掉进了一个陷阱。然而,这个陷阱是温暖的,温暖湿润的空气拥抱着他,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快感。
“欧玛利牧师!……”玛贝尔·黑尔太太哭喊着。从卧室里透过来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只穿了一件有滚边的睡衣,丰满的棕色乳房高耸着。她剧烈地发着抖,脸上挂满了泪水。
迪克·欧玛利牧师听到叫喊声,震惊地跳着离开了床,看到玛贝尔这个样子,立刻用胳膊搂住她发抖的身体,心里想着在梦中,他是不是袭击过她。当她歇斯底里地抽泣时,他能感觉得到他手下,那温暖而结实的肌肉在抖动。
“欧玛利牧师,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黑尔太太带着哭腔说。
“没事,没事的!……”迪克·欧玛利牧师温柔地安慰道,“梦都不是真的。”
玛贝尔·黑尔太太坐起了身子,双手捧着脸,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欧玛利牧师,我梦到你受了重伤,可是,当我来救你时,你看着我,好像我出卖了你。”
迪克·欧玛利牧师坐在玛贝尔·黑尔太太的身边,开始轻轻地抚摸她的胳膊。
“我相信你绝不会出卖我的。”他安慰玛贝尔·黑尔太太道。
迪克·欧玛利牧师一边数着自己的手,轻轻抚摩了那光滑的裸露胳膊多少下,一边想着任何一个女人,在不超过一百下时,就会投降。
“我完全信任你。你绝不会伤害我。你会给我带来快乐和幸福。”
“欧玛利牧师,我觉得我一点儿也不好。”玛贝尔·黑尔太太激动地说。
迪克·欧玛利牧师一边继续默莫地数着,自己轻抚着玛贝尔·黑尔太太胳膊的次数,一边说:“现在躺下来,别为一个梦责怪自己了。如果我受了伤,那也是上帝的意愿。我们必须服从上帝的意愿。来吧,现在你跟着我说:‘如果欧玛利牧师受了伤,那也是上帝的意愿。’”
“如果欧玛利牧师受了伤,那也是上帝的意愿。”玛贝尔·黑尔太太机械地低语道。
“我们必须服从上帝的意愿。”
“我们必须服从上帝的意愿。”
迪克·欧玛利牧师用另外一只手,慢慢地打开了玛贝尔·黑尔太太的双腿。
“我们一定要服侍上帝。”迪克·欧玛利牧师继续柔声说。
“我们一定要服侍上帝。”玛贝尔·黑尔太太跟着木讷地说。
“这是上帝的意愿。”迪克·欧玛利牧师催眠似的说。
“这是上帝的意愿。”玛贝尔·黑尔太太恍恍惚惚地说。
当迪克·欧玛利牧师进入玛贝尔·黑尔太太的身体时,黑尔太太只知道,这是上帝的意愿,她叫嚷着:“哦,你真是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