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请你把康利的死因,再详细谈一下。”秋香别墅的破案会议正紧张地进行。
林海说:“在康利的酒杯中,有一种剧毒性毒物,经化验,是氢氰酸。这种毒药发作迅速,饮者口吐白沫,意识丧失,几分钟内就随即死亡。”
康利的死,无疑给破案带来了更大的困难。如果他不是畏罪自杀,那么这个杀人灭口的凶手又是谁呢?是韩飞天?还是别墅里的其他人?汪臻、沈敏与文抒各抒已见,但都拿不出证实凶手的证据。
郑剑见他们在争论,索性站起来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的澄净的秋空,蓝天白云与横斜在窗台上的一缕夕阳的余辉,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和美好。可此刻,他的心,却如暴风雨到来前夕的乱云飞滚。
汪臻说:“康利与韩飞天喝酒时,韩飞天曾去接过电话,下毒药只能是康利本人,他为什么要毒死自己呢?如果说韩飞天是凶手,他并没有放毒药的机会呀!”
文抒说:“辛顾与康利见过面,他是秋香别墅的唯一得利者,如果是他勾结康利杀死辛月秋,那么辛顾置康利于死地是合乎逻辑的。”
沈敏摇摇头,说:“可是,辛顾没有作案时间,我们刚才已作了调查,当韩飞天与康利在一起喝酒时,辛顾正在秋江花圃里与奕华谈话。”
林海却不同意,说:“奕华本来就是秋香别墅凶杀案中的一个重要嫌疑对象,他的证词,是否可信,值得怀疑。”
“不,奕华不会是凶手的。前几天,辛顾曾找过奕华借钱,奕华回绝了他,表示不愿意和辛顾交往,再说他将要和辛含露举行婚礼了。”文抒表示异议。
“我以为最值得怀疑的还是秋香别墅里的人,尤其是陈墨林。”沈敏发表她的见解。
“但我以为也不可忽视别墅外的人。如果说辛顾没有作案时间,其他每个人都是值得怀疑的。”汪臻肯定地说。
郑剑突然回过头来,用目光扫了大家一眼,说:“小汪说得很对,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我们对每个人都可以怀疑,但这只是怀疑而已。我以为,真正的凶手已经暴露在我们面前了。”
“是谁?”屋内的四个人同时间道。
郑剑回到桌子前坐下,很冷静地打开笔记本,说:“我已经记下以下几条线索,如果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我们就不难找到这个狡猾的凶手。”
在郑剑的笔记本上写着以下几点:
1.打电话叫辛月秋回别墅的人?
2.打手电的人?
3.让康利留在秋江市的人?
4.偷了莫菲菲磁带的人?
5.知道桂花树下有遗产的人?
6.与辛顾有密切关系的人?
7.憎恶辛月秋的人?
8.知道厨房壁橱中有暗室的人?
郑剑见众人蹙眉苦思,扬眉一笑,说:“你们看,只有这个人才有作案的能量,也只有他,才能在短短两个星期中制造出三起凶杀案。”
“他是谁呢?”文抒自言自语地说。
“小郑,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吗?”林海问。
郑剑没有回答,但嘴角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的笑容。他顿一顿,问林海:“老林,依你看,辛月秋被杀之时,一定会发出惨叫声吗?”
林海说:“有两种可能。因为辛月秋头部受的损伤十分严重,这是致命的一击,引起头部破裂、脑组织重伤。因此,一种可能是她被利器击中后脑时,立刻停止了思维,失去了知觉;另一种可能是她在后脑受到一击的一刹那间,已经发现了凶手的存在,于是大叫一声……”
“好。”郑剑挥挥手,说,“问题已经很清楚了。我再来提第二个问题,辛月秋被杀之前,秋香别墅的上空曾出现过三下手电光,这无疑是一个凶杀的信号,打这个手电的人肯定是别墅中的某一个人,他打三下手电的用意何在?一种可能是凶杀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对辛月秋下毒手了;而另一种可能是辛月秋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辛月秋的惨叫声是发生在手电光出现后的五分钟之后。”汪臻表示不同意。
“我只是一种假设,如果有这种可能性,那么凶杀的时间就早了十分钟,甚至二十分钟。”郑剑说到这里,见众人的眼光都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他顿一顿,又说,“我现在要搞清楚的是辛月秋在她死去至少十分钟以后,为什么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不可能。从辛月秋后脑破裂的情况来看,她决计不会再发出惨叫声。即使她当时没有立即死去,也只有微弱的呻吟;而当时又是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她的呻吟声决不可能传到陈墨林与康利的耳边。”林海从医学角度作了分析。
郑剑点点头,又问林海;“陈墨林的病历卡你已经从医院里取出来了吗?”
林海从公文包里取出陈墨林的病历卡,递给郑剑。
郑剑饶有兴趣地翻了几页,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的情况,然后对大家说:“现在按我们原定的计划去做。”
林海、汪臻、沈敏点点头,走出了会议室,唯有文抒没有站起来,她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镇静自若的郑剑。
郑剑点燃一支烟,问女记者:“怎么样?你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吗?”
文抒茫然地摇摇头。
郑剑却笑了,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凶手可以制造种种迷惑我们的假象,但他毕竟要露出狐狸尾巴来的。你来看这两张照片。”郑剑拉开抽屉,只见他取出于两张照片。
文抒朝照片看了一眼,吃惊地说:“你说是他们两个?”
郑剑神秘地一笑,指指女记者的额头,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我是说,你从这两张照片上可以发现什么新的东西吗?”
文抒端详了好一会儿,依旧摇摇头。
郑剑把照片放进抽屉里,说:“走吧,我该回家了。”
文抒懒洋洋地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辛顾与莫菲菲,他们怎么会呢?”
郑剑送文抒到门口,突然又问了一句:“哎,你说过,辛月秋的老家是苏北。”
“是的,她说过是江苏兴化人。”
“这就对了。”郑剑大踏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