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整整一夜,整个世界银装素裹,这可苦了活着的人们。积雪几乎没到了膝盖,走在路上更是寸步难行。电视台记者殷千习一大早就起床了,每次下大雪,都要做一条全民义务扫雪的新闻。他对这种所谓的新闻感到很反感,打心眼里觉得没多大价值,可是领导要求这样做,他只能奉命行事。况且,台领导前几天隐隐约约透露准备升他的职,他能不尽心尽力吗?
他开着吉普车来到电视台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按按车喇叭,保安小张站起来,往外张望一眼,便打开了闸门。停车场里,车辆稀稀拉拉的。后面传来一阵喇叭声,他从倒后镜里看到,是何旋在向他问候呢,便也按了一下喇叭回应。
何旋号称是新闻部第一美女记者,皮肤白皙身段玲珑,此时穿着一件火红的羽绒服,在洁白的琉璃世界里显得越发楚楚动人。她的采访功底很深厚,常做一些批评报道。他常劝她不要总是去碰高压线,可是何旋总是呵呵一笑,把他的金玉良言当成了耳旁风。殷千习想:“这种每年都有的扫雪新闻,看你能做出什么彩来吧!”
二人分别将车停好走出车来,何旋大声说道:“还是你的吉普好,底盘高。我这破车,开得贼慢!”
“何大记者,你就别寒碜我了。我的车哪能跟你的车比啊?”
何旋笑了笑,突然转变了话题:“今天我们去哪儿拍啊?”
“这就是何旋,做事风风火火绝不拖泥带水。第一句话还在拉着家常,第二句马上就是工作了。”殷千习这样想着,嘴里说道,“听你的,你叫我打哪儿我就打哪儿!”
“好,打屁股。”
殷千习一听,马上伸出手来,要打何旋屁股。何旋忙躲开了:“唉,不是打我的,是打你的。”
“哈哈哈,我的就是你的,你的……”殷千习突然不说话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说道,“还有比我们来得更早的啊!你看,那不是李大勇的车吗?”
何旋脸色微微一红,看了看说道:“嘿,这小子要当模范啊?”
“看看去。”殷千习说着,就朝李大勇的车走去,何旋赶紧跟上去。殷千习边走边说,“他不会昨天晚上没开车回去吧?而且怎么把车停成这样了?”
李大勇的车没有规规矩矩地停在停车位上,而是横跨了三个车位,像是螃蟹过街一样横行霸道,车顶车窗上都积了厚厚的雪,仿佛披上了一件羽绒服。何旋童心未泯,甜甜地说道:“我们在他车上画王八吧!哈哈哈。”
殷千习自然乐意跟第一美女记者玩这种不伤大雅的游戏,笑道:“好好好,等他看到了,非气死不可,哈哈哈。”
何旋先是在车后盖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王八,跑到车头想再画一个,可是殷千习已经画了一个猪头了。何旋意犹未尽,便在车窗玻璃上画,刚刚画了几笔,积雪就扑扑簌簌地往下掉。透过朦朦胧胧的车窗,何旋发现车里似乎有个人影,便说道:“不会吧,这小子难道在车里过了一夜?”
“啊?他在里面吗?”
何旋将眼睛贴到玻璃上,看了看说道:“是啊,他躺在里面。别给冻死啦,不会生病了吧?”她拍打着窗玻璃,大声叫着:“李大勇,李大勇。”
可是,李大勇根本就没反应。
殷千习也凑过来,拍打着车窗,喊着李大勇的名字。
何旋去拉车把手,没想到一拉就拉开了,她也没多想,钻进车厢拉扯李大勇。
殷千习紧张地问着:“怎么样,怎么样?”
只听何旋大叫一声:“啊!”猛地身子退出来,不停地跺着脚:“死了,死了,啊……他死了!”
“不……不会吧?冻死了吗?”
“不,不是,大勇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