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见子觉得父亲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是在母亲去世以后。
父亲佐佐木完治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他在二十年前辞掉刑警的工作。
父亲辞掉刑警工作时,只有四十二岁,不像是届龄退休。
由于季见子不曾向父亲问过,所以不知道父亲何以要辞掉刑警的工作。母亲生前常说,“你父亲还是辞掉刑警的工作比较好”,所以父亲当刑警时的生活大概很不正常吧?目前已二十五岁的季见子几乎记不得父亲当刑警时的相貌,只记得他在中央钢铁公司人事部担任劳务管理时的平凡职员相貌。
父亲除了喜欢喝酒外,并无其他不良嗜好,也很顾家,是个模范家长。在季见子的印象中,父亲在家中非常安静。
可是去年秋天,母亲去世后,父亲变得有点怪怪的。有时他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久久不出来,有时陷入沉思中。也有时出去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来,给季见子带来一大堆麻烦。
季见子心想,可能是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母亲去世,给他打击很大,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季见子在M银行总务部上班,她的男朋友也是。她曾跟母亲提过男朋友的事情,还未跟父亲谈过。本来她是想以后再跟父亲谈,但由于母亲突然去世,使她没有机会跟父亲提起。
她想等父亲的心情稳定下来后,再跟父亲谈她跟男朋友原田的婚事。
七月八日,季见子跟原田一道吃晚饭,之后去六本木喝酒时,她又跟原田这么说,因为原田急着想结婚。
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父亲不在家,餐桌上有一张字条:
急事去小樽,十日晚回来。
父字
季见子不知道父亲为何事去小樽。父亲并没有打电话回来,季见子也不特别担心。因为战前派的父亲认为凡事都跟家里联络是很可耻的事情。
第二天晚上,有电话来,但不是父亲打来的。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十津川。”是中年男子的声音。
“噢!”季见子对对方的名字不熟。
“令尊在家吗?”
“不在。”
“去哪里?”对方问道。
季见子突然感到不安起来。
“你找家父有什么事?”
“没事。他是不是上街?”
“不是,是去旅行。”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令尊回来后,请你转告他立刻跟我联络。”
十津川说罢,把警视厅的电话号码告诉季见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季见子这么想着。所谓警视厅搜查一课,是二十年前父亲上班的地方。
搜查一课的人为什么要找父亲呢?
(等父亲回来,问他就知道了。)
季见子这么想。或许搜查一课的人要举行宴会,想请父亲参加,才来电联络他也说不定。
十日晚,父亲今晚要回来,所以季见子准备好父亲爱吃的寿司饭团,把啤酒冰凉。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变得有点怪怪的,因此季见子更加细心地照顾父亲。
虽然季见子准备好酒菜等父亲回来,可是,一直等到十点、十一点,都不见父亲回来。
季见子突然担心起来。不管怎么说,父亲已是个六十二岁的老人。
虽然他的身体还很硬朗,可是反应多少有点迟钝,会不会闪避车子不及被撞了呢?
电话突然响起来,季见子拿起电话听筒。
“我是十津川。”对方说道。
季见子感到有点失望地说道:“家父还没有回来。”
“没有打电话回来吗?”
“没有,平时都是如此。”
“你能告诉我令尊去哪里吗?”对方很郑重地问道。
“他留书说去小樽。”
“是北海道的小樽吗?”十津川追问着。
“是的。”
“你说的留书是字条吗?”
“是的。”
“你能否把留书的内容告诉我?”
“要我念给你听吗?”
“是的,拜托你了!”十津川说道。
季见子拿着父亲的留言条回到电话机旁。
“字条上是这么写着:‘急事去小樽,十日晚回来。父字’。”
“令尊没有写他为了什么事去小樽吗?”
“是的。”
“我了解了,再联络。”十津川说罢,挂断电话。
季见子不知道十津川刑警为何要查问父亲的事情,因为他的父亲早在二十年前辞掉警视厅的工作。
(不会是父亲犯法吧?)
可是如果真是犯法,警方应该不会那么有耐心地打电话来查问,而是直接赶来家里搜查呀!
虽然母亲去世后,父亲变得有点怪怪的,可是还不至于作奸犯科。
那晚,父亲没有回来。第二天,季见子因为非常担心父亲的安危,所以打电话向银行请假,专心在家里等父亲回来。
直到中午,仍不见父亲返家,也没有打电话回来。季见子打电话到父亲上班的中央钢铁公司,她想说不定父亲会跟公司联络。
接电话的是人事部的管理课课长:“佐佐木先生?他已经辞职了。”
“辞职?真的吗?”季见子大吃一惊地问道。
“是的。他是在去年十一月底辞职的,退职金也领了。”管理课课长以打官腔的口吻说。
“那时他有没有说辞职的理由?”季见子问。
“他说那是私人的事情,我们也就不便多问。”管理课课长说道。
季见子感到有点困惑地挂掉电话。
话出自管理课课长之口,应该错不了,可是季见子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父亲已辞职。母亲是在去年十月二十六日去世,一个月后,父亲瞒着季见子辞掉工作。
之后,父亲照常早上出门,傍晚回来。原来父亲一直佯装去公司上班。
为什么父亲要这么做呢?是因为母亲的死给他打击太大,他才辞掉工作吗?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要瞒着我呢?季见子感到有点生气。
父亲是在十一月底辞职,那么直到今天,他到底都在做什么呢?他时常地沉思、喝醉酒,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直到目前,季见子都认为是因为母亲突然去世,使得父亲无心上班,才辞掉工作,并且以沉思和喝醉酒来麻醉自己。
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看来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便马上辞职,从事季见子不知道的工作。
当她看到“急事去小樽”的留言时,不禁感到有点奇怪,心想父亲去小樽干什么呢?
季见子之所以感到奇怪,是因为没有亲戚朋友住在小樽,恐怕是出差吧?那时她是这么想,可是如今知道父亲早在七个月前便已辞职,就不可能是出差了。
父亲迟迟没有回来,会不会是因为飞机失事之故?季见子这么一想,就很留意地看报纸和电视新闻,可是没有看到这类新闻。
十二日,父亲仍然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联络。季见子打电话给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十津川刑警,想向他打听一些事情。
等了一下后,十津川才接电话。这次十津川的态度跟前两次完全不一样。
上两次都是十津川打电话来查问父亲的事情,态度很诚恳。可是,这次却显得很冷淡,难怪他说再联络,却一连两天都没有再打电话来。
“我是佐佐木。”
“是吗?”十津川淡然说道。
“家父还未回来。十津川先生,如果你知道家父发生什么事情,能否告诉我?”
“你放心好了,令尊不会有事,很快就会回来。”十津川说。
对方好像完全没体会到季见子的担心,使季见子感到很焦急。
“可是,家父已晚了两天都还没回来,也没有打电话联络,我打算明天去小樽找他。”
“不,你不要去,放心在家里等,令尊一定会回来。”十津川说。
“十津川先生,你知道家父为何事去小樽吗?如果知道,请你告诉我好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打电话找家父干嘛?”季见子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对于季见子的抗议,十津川说道:“是吗?”
“十津川先生。”
“是。”
“你是不是隐瞒着家父的事情?如果是,请你告诉我。”
“我并没有隐瞒什么事情,我进入警视厅时,令尊已辞职,我跟他不熟。”
“若是那样,你为何打电话找家父呢?”
“事情是这样子的,警视厅的校友会想了解令尊的近况,才叫我打电话给令尊。”
“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
“十津川先生,既然你不知道,我决定明天去小樽寻找家父。”季见子说道。
可是,不知为何缘故,十津川竟连忙阻止道:“不,你最好不要去,安心在家里等就可以,令尊一定会很快回来。”
十津川的态度让季见子感到很不解。
十津川说他完全不知道父亲何以会下落不明,可是一听到季见子要去小樽寻找父亲,就连忙加以劝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十津川说他是替校友会打电话给父亲,询问父亲的近况,可是季见子一点也不相信。因为十津川嘴上说想打听父亲的近况,可是却担心父亲的旅行。如果想知道父亲的近况,应该询问父亲的健康状况和目前的工作才对呀!怎么会一再追问父亲去旅行的事呢?
“实在叫人放心不下。”季见子这么下结论后挂掉电话。
季见子决定明天去小樽寻找父亲后,便进入二楼父亲的房间。那是一间六坪大的房间,是父亲的书房,严禁任何人进去,就连打扫也不行。
季见子打开门,进入里面打开电灯。窗边有一张大书桌,书桌对面有一张床,看来父亲在调查事件时,都睡在这里。
书架上摆满跟警察有关的书籍,让季见子感到很意外,因为父亲在二十年前辞掉警察的工作后,季见子从未听他提到有关警察的事情。
在这些书籍中,有些好像是最近才买的,此外还有一大堆警察内部报导,看来父亲还一直订阅这种杂志。
(难道父亲还无法忘情警察的工作?)
虽然此事让季见子感到很奇怪,可是,她最想知道的是父亲去小樽的目的。
如果父亲是去小樽会见某人,那么她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父亲随时带着一本黑皮记事本,可是她找遍书房,都没有找到那本记事本,看来那本记事本也被父亲带走了。
电话机旁有一本留言簿,她一页一页翻阅着。
小樽——熊熊部队
翻遍留言簿,也只找到这句话而已。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季见子这么想时,楼下突然发出轻微的声音。
季见子大吃一惊。侧耳倾听,已趋于平静。
“不会是心理作祟吧?”就在季见子这么想时,她很清楚地听到东西倒下来的声音。
如果父亲在家里,一定会冲下去查看究竟,可是目前家里只剩下季见子一个人。
季见子鼓起勇气下楼,因为她想或许是父亲回来,也说不定。
父亲说十日回来,可是由于有事耽搁,无法及时回来,又没有打电话联络,使他感到很不好意思,才悄悄回来吧?
以前父亲有过这种记录。
“爸爸?”季见子站在楼梯上向黑暗的一楼呼叫着。
没有人回答。虽然一楼走廊的电灯亮着,可是房间里的电灯被关掉了。
季见子强忍着害怕,进入六坪大的房间,用手去按墙壁上的开关。就在那一瞬间,季见子感觉到有人向她接近。
接着,有人抱住她,用手摀住她的嘴巴。
“你一出声就没命。”是男人的声音。
可是,季见子还是忍不住发出惊叫声。
“浑蛋!”对方一面怒骂着,一面用力勒住季见子的脖子。
疼痛和惊惧同时袭向季见子,想叫也叫不出来。
对方的手更加用力地勒着她的脖子,季见子逐渐昏迷过去。
“这样下去,准死无疑。”就在季见子这么想时,对方突然松开手。季见子不知道对方何以会松开手。
季见子一面猛喘着气,一面环视着黑暗的室内。看到两条黑影猛烈纠缠在一起。
其中一条想逃走。听到门倒下来的声音。两条黑影逃出房间。
季见子一面抚摸着喉咙,一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打开电灯。
“啪——”地一声,六坪大的房间明亮起来。在灯光中,有一个年轻男子走进来,注视着季见子。
就在季见子想逃走时,那个年轻男子摇着手说道:“你不用害怕,我是警察。”
对方一面说着,一面拿出黑色警察证给季见子看。可是季见子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所以那个年轻男子自我介绍道:“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日下刑警。”
看来对方说的话是真的。季见子这么一想,当场跌坐下来。
因为她突然失去勇气。当她叹了一口气后问道:“刚才那个男人呢?”
“很遗憾,被逃走了,那个人跑得可真快。”
“你怎么会在这里?”季见子以责难的口气问道。虽然她感谢对方及时解救她,可是有疑问就该问清楚。
年轻的日下刑警面露困惑之色说道:“我是被上司十津川警部派来的,他说这里可能会出事,叫我小心看守着,当我赶到这里时,看到玄关的玻璃窗被撬开,心知情况有异,立刻进来一看,发现那个人潜进来。”
“十津川警部?”
“是的。”
“为什么十津川先生突然担心起我来呢?好奇怪呀!”季见子以讽刺的口气说道。
日下刑警以一副不知情的表情说道:“他并没有告诉我理由,只叫我要尽快赶来这里。”
“跟家父去小樽还没有回来有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日下刑警摇着头说道。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不知道。
“我想打电话给十津川先生确定一下,现在他在哪里?”
“我想他已经下班回家了。”
“你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吗?”
“抱歉,我不知道——”
“那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他好了。”季见子说道。
虽然对十津川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失,可是,不能迁怒眼前这位年轻刑警。季见子这么想罢,便向日下刑警说道:“你坐一下,我去泡茶。”
日下刑警很客气地说不用麻烦,然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后走出去。
季见子爬上二楼,经由窗子往外看,看到日下刑警站在前面的街道上。
他靠在大街上的电线杆注视着季见子的家。
托他的福,她才没有遭到毒手,应该好好感谢他才对,可是她做不来。
十津川警部的态度也实在很奇怪。
首先打电话来找父亲的人是他,而且不只一次。
可是父亲失踪后,他竟变得很冷漠。
随后又派他的部下来保护她,像这种捉摸不定的人,实在让她无法理解,也无法信任。
日下刑警靠着街灯电线杆保护季见子,可是,季见子总觉得日下刑警不是在保护她,而是在监视她。
季见子再度进入父亲的书房,“小樽——熊熊部队”这几个字,很讨人厌地跃入眼底。
熊熊部队到底是什么呢?
父亲曾在军队服役过,他是在战争末期入伍,在内地迎接战败。熊熊部队会是那时父亲服役的部队的别号吗?
战败时,父亲才二十岁,那时日本曾发生各种事情。季见子在书本上看过这类记载。好像也有一些地方发生非常残酷的事情。
战败时,父亲随部队驻扎在小樽,那时部队发生什么事情呢?会因为那件事情,父亲才在事隔四十年后的今天又去小樽吗?
季见子从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本名片夹和一迭信件。寻找大约三十分钟后,终于找到一张想要找的名片。
〇〇部队的战友
父亲在那张名片这么写着,名片上的名字是N银行的分行经理。
季见子拨着名片上的分行经理家中的电话号码。
“我是佐佐木完治的女儿季见子。”季见子说道。
“噢!是小姐吗?有什么事?”
“战败前,家父在哪里?”
季见子这么一问,对方回答道:“你问令尊不就知道了吗?”
“家父不在家。目前发生伤脑筋的事情,我在想会不会跟那时发生的事有关?”
季见子说罢,心想对方大概会提出各种问题问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了当地答道:“在九州岛。因为美军在冲绳登陆后,要在九州岛登陆,情势非常吃紧,幸好战争及时结束,才幸免于难。”
“那时一次也没去北海道吗?”
“是的。”
“家父当时服役的部队的别号是不是熊熊部队?”
“别号?我们的部队没有别号,因为我们认为会全部战死,所以没有心情取什么别号。”对方以说明的口气说道。
“您最近有没有跟家父见面?”
“有,一个月前,我们在涩谷见面。在我下班后,时间是晚上七点左右。”
“那时您跟家父谈些什么事情?”
“因为我们已好久没有见面,想好好聚聚喝一杯,就带他去我常去的那家酒店,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很少说话,看样子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着。以前我们见面,都是兴高采烈地谈论服役时的事情,可是一个月前,我们又提同样的话题,他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我想他一定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您知道家父被什么事情困扰着吗?”
“我不十分清楚,因为令尊没有说。”
对方说罢,停顿一会儿后又说道:“我想起来了,那时令尊曾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可是因为我没有在意,也就没加以追问。”
“家父说了什么?”
“令尊很唐突地提出这么一个问题:‘男人一生只能赌命一次吗?’,时至今日,我还是不明白令尊说这句话的含义。”
“那件事跟父亲去小樽有关吗?”凌晨两点,季见子终于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季见子一觉醒来,便先收看电视新闻。她想知道电视新闻如何报导她昨晚被暴徒攻击的事件。可是电视新闻播报完了,都没有报导昨晚那个事件。
照理说,那个名叫日下的刑警应该会向他的上司报告,而他的上司会把这个事件通知传播媒体。
可是,为什么电视新闻没有报导这个事件呢?八成是被十津川警部扣压,才没有通知媒体吧?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呢?)
九点多时,季见子打电话到警视厅找十津川警部。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季见子在电话中向十津川这么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十津川以疑惑的口气说。
季见子不由心头火起,说道:“昨晚有暴徒侵入我家攻击我,幸好日下刑警及时赶到,我才幸免于难,我非常感谢他,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请问你。”
“什么事?”
“为什么你要叫日下刑警来我家?为什么你知道我会被攻击?”
“并不是我知道你会被攻击,而是有人打电话来报警,说你家附近出现流氓,要警方去取缔,我才派日下刑警去看看。”
“可是,日下刑警不是那么说的。”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再去问他,我想他一定也会这么说。”十津川说道。
“我想日下刑警已被你限制了言论,你一定没有把昨晚的事件通知媒体,所以电视新闻才没有报导那个事件。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呢?”
“我并没有扣压什么新闻,日下刑警跟我报告说你家附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件。”
“为什么你要说谎?”
“我没有说谎。”十津川说道。
由于对方睁眼说瞎话,使得季见子更加生气。“我不跟你辩,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今天我要去小樽寻找家父。”
“小樽?你要去小樽?”可以明显听出来,十津川感到很紧张。
“是的。”
“不,请你不要去。令尊不久就会回来。”
“十津川先生,你知道家父在哪里吗?”季见子问道。
“不,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为何还要阻止我去寻找家父呢?做女儿的去寻找下落不明的父亲,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我去寻找父亲让你感到困扰吗?”季见子责难地问道。
“不是,我是担心令尊打电话回来找不到你,会让他焦急不安。”
“那就奇怪了,如果家父平安无事,就算我不在家,他也会回来,不是吗?”
“你不能再等一天吗?”十津川问道。
“我不能再等了,今天我就出发。”季见子以宣布的口气说道。
“就算你去小樽,也不见得可以找到令尊,如果你真的担心令尊的安危,就向警方报案,以便警方搜查。”
“我不相信警察。”季见子说罢,“喀嚓”一声,挂断电话。
就在她感到心情舒畅多了时,又对十津川产生新的疑惑,为什么十津川警部要阻止她去小樽呢?
或许是担心她去小樽会遭遇麻烦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