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走进屋子,挥手制止了房间里嗡嗡的谈话声。
“有人能关掉那该死的空调吗?我知道外面是冬天,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这里需要搞得像蒸桑拿一样。”
“是的,头儿。”安娜用脚关掉了空调开关。
“好的,由于我被耽搁了一会儿,没空查看办公桌上的材料,所以我现在必须靠耳朵来听你们讲。”红玫瑰看着正在交头接耳的泰勒和哈里斯。
“不好意思,巴里。我的迟到是不是给你们带来不便了?”
泰勒做出一副漠然的样子。
“没有,头儿。当然没有。老大有权迟到,毫无疑问。不像我们这些小喽啰。”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巴里,我们家的住家佣人迟到了。我不能把一个四岁的孩子独自放在那儿,是不是?”
“我没想到到一个督察的薪水请得起互助工,头儿。”
“还真的请不起。”红玫瑰环顾整间屋子。
“今天都到齐了吗?特丽去哪了?别告诉我她已经被你们这些好色之徒给吓跑了,巴里?”
泰勒露齿牙齿笑着。
“不是我,头儿。当警司把她借走时,我正在教她怎样泡英式茶。”
红玫瑰翻了个白眼。
“警司?我正要找他。好的,在场的大家伙们,让我们加快进度。”她朝身后幕墙的方向点点头。
“我们有些关于薰衣草山冈的狡猾商贩的新消息,安娜正在跟进。但我们的头号目标还是伯恩斯团伙。”
红玫瑰在屏幕上点开一张图,是庄园的地图。
“还有,多亏杰斯的出色工作,我们有了一些突破。埃利斯夫人给我们的CD帮我们确定了伯恩斯团伙中的一员靠近游戏厅袭击塔斯克夫人的地方。”
在安娜和麦肯齐送出一阵轻微的掌声时,哈里斯倍感光荣。泰勒看着哈里斯。
“小马屁精。”
哈里斯笑了,很享受这一时刻。
“巴里,你不能指望杰斯坐在附近等着你,那样好从你无限的智慧中受益。”
泰勒怒目以对。他的脸朝哈里斯凑过来,“你在浪费时间,杰斯。无论你是多么的威猛,头儿也是不会和你同床共枕的。”他又把视线转移到红玫瑰的身上。
“除非你穿上高跟鞋和连衣裙。对吧,头儿?”
“够了,巴里。”
“那这个人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泰勒追问。
“只是一个散发猫尿味儿用双筒望远镜观察鸡鸡的老傻瓜。”
“还有目击证人的视频。皇家检控署也不得不承认。”
“所有证据都指向附近的蠢货克拉克。”
“这是突破口。克拉克在接受讯问时表示事情发生时他在一个朋友的家里。这是他的不在场证明。”
泰勒双臂交叉,仰在椅子上。
“了不起,头儿。我们不能光凭谁撒谎就逮捕谁。克拉克在附近并不能证明什么。”
“视频超过三十分钟,巴兹,”詹姆斯·麦肯齐说,查阅他的笔记。
“老太婆是在接近九点的时候入院的。西蒙·克拉克八点四十五分曾在犯罪现场。又近了一步。”
“老太婆,麦克?”
“抱歉,头儿。塔斯克夫人,”麦肯齐说。
“不管怎样,安娜和我整个周末都在关注这个点。”
“你们两个下流坯。”泰勒脱口而出。
“我就知道你们俩之间有问题。”
麦肯齐勉强地笑了。
“真有趣,巴兹,安娜,能帮个忙吗?”
“当然。”安娜站起来,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套设备。
“监控录像显示伯恩斯团伙的其余人都曾在附近出没。在右侧区域,一小时前。”
红玫瑰笑容满面。
“没有棒球棒的踪迹吗?”
“没有,头儿。但是他们知道所有的摄像头在哪。他们故意挥舞晃动以免被看清。就是一群穿着连帽衫的夜行人。但是这与他们都不在场的说辞不符。”
红玫瑰勉强地笑了。
“自以为是的混蛋。克拉克在其中吗?”
“当然。”
“让我们把这个小二传手带进来,”泰勒沙沙的声音建议到。
“谢谢,巴里。可行的话我之前就想到了。”
“要我说我们已经在这群跟屁虫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长官。”泰勒身子前倾,嘴唇吧嗒地吃着一片口香糖,他那发灰的衬衣纽扣紧绷在肥厚的肚脐周围。
“我们应该把他们带进来,然后打个半死。”他大声吸气,把身子后仰。
“除非你需要总警司的许可……”
哈里斯默默地偷笑着。红玫瑰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头侧仰。
“告诉我,杰斯,你觉得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婆婆躺医院里,靠机器呼吸连眼睛都睁不开,很好玩吗?”她俯视着整个小组,看谁胆敢发出一点笑声。
“不,我也不觉得好笑。这很变态,我最想做的莫过于把汤米·伯恩斯和他的走狗拖过来痛扁一顿,正如善解人意的泰勒所说。但是你们和我一样深知没有传统的可靠证据皇家检控署是不会着手处理的。”
“尤其是上次过后,”泰勒咕哝着说。
红玫瑰看着他。
“谢谢你,泰勒探员。”她把目光从泰勒的身上移到了哈里斯身上。
“杰斯,你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凝视着他看他敢不敢试一试。
哈里斯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同时用手肘击打泰勒的肋骨。
红玫瑰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我认为应该没有人会不辞劳苦去了解了塔斯克夫人的最新情况。”
“我打算今天上午去,头儿。”安娜说到。
“她方便交谈的时候马上告诉我。”
泰勒吸了下鼻子。
“如果她能好起来的话。”
红玫瑰深深地呼了口气。
“谢谢你的吉言,巴里。你们还有什么直接明了的观察结果要和大家分享的?”
泰勒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就让我的无限智慧给杰斯些好处吧,头儿。”
“幸运的杰斯。”
泰勒的笑容更加绽放了。
“我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警务工作统统传授给他了。”
“所有?”红玫瑰假装好奇。
“那应该让你忙碌了至少五分钟吧。”
“如果他是慢慢来的话,”安娜补充到。
轮到泰勒怒目而视了。
红玫瑰转过身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哈里斯身上。
“我不是可恶的女教师,杰斯。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他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我只是在思考,长官。”
“思考,我真是佩服,杰斯。那也是巴里教你的吗?”
哈里斯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泰勒。
“不,长官,在那之前我就会……那是……”
“杰斯,是头儿,不是长官,而且你他妈想说什么尽管说,看在上帝的份上。”
“是的,长官。我是说,头儿。我只是在想,要是老婆子一命呜呼了也许是帮了我们的忙。”
红玫瑰的脸色沉下来。
“这是在开玩笑吗,哈里斯?如果是的话,那也太低级趣味了。”
哈里斯满脸的茫然。
“长官?”他不安地在他的椅子上转动,望着泰勒渴望得到支持。泰勒侧着身子,不愿理他。
红玫瑰强忍住叹息。
“这不是个玩笑,杰斯,是不是?”
“不是的,长官。我的意思是,头儿。”
“那么继续说吧。让我们听听。”
“我只是在想……嗯,如果这个老婆婆去世了这个案子就会成为谋杀案,那么我们会得到更多的资源和……”
红玫瑰举起手示意他停下来。
“杰斯,有时候,当然不是很经常,我想你的脑子里确实有那么一两个脑细胞可以让你独立工作而不是靠巴里·泰勒,有时候我甚至幻想某一天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警察。就像你找到了对西蒙·克拉克不利的证明。”
哈里斯看着,不知道红玫瑰在说什么。
“然而接着你就用一些这样愚蠢拙劣的想法打破我的幻想。”
“长官?”
“我知道你是好心,杰斯,但是我不想听这些。不管怎样,我们需要塔斯克夫人恢复健康并给我们一个笔录。她很可能掌握了关键的证据。”
“四个年轻人,三个白人,一个黑人。”
大家齐刷刷望向门口。特丽·米勒笑着回应。
“对不起我迟到了,头儿。警司想跟我谈话。”特丽在唯一空着的座位坐下,挨着杰斯·哈里斯。哈里斯脸红了,推了推泰勒。
“警司已经把塔斯克袭击案告诉你了?”红玫瑰走上前去,激动地把她的马克笔扔到了桌子上。
“请别介意,特丽,但该死的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来告诉你?”
“不,不是的,头儿。他当时问我关于美国老家那边的财产危机。我们没有讨论案情。”
红玫瑰满眼困惑。
“那你怎么……他们有四个人?三个白人,一个黑人?”
“一个人的头发是姜黄色,穿着西汉姆联队或哪个队的上衣。那个黑人穿着连帽卫衣,差不多也只说得出衣服的样子。牛仔裤和中式蓝色上衣。其余两个人留着浓密的平头,看起来一模一样,只是其中一个人戴着一顶红色贝雷帽。”
“那就是伯恩斯兄弟!但是现在呢?”
“伊迪斯昨晚告诉我的。”
“伊迪斯?”
“伊迪斯·塔斯克。她儿子人很好。他后来还请我去吃饭。”
“塔斯克夫人醒了?”
“当然了。你还不知道吗?星期六下午我在那的时候她就睁开双眼了。”
“你星期六在那儿?”
“但是直到昨天医生才允许她开口说话。”
“你去看过她两次?”
特丽不解地皱着眉头。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的意思是,她是受害者,对吗?她不需要律师在场或其它什么,是不是?”
红玫瑰噗嗤笑了。
“不,你做的很好,特丽。她还告诉你了些什么了吗?”
“都在我的报告里,头儿。”
“你提交了一份报告?”
“在你办公桌上。完整的笔录。我不知道这是否有价值,但是他们中有一人名叫汤米吗?”
红玫瑰满脸笑容。
“特丽,我都想吻你了!”
泰勒咳嗽一声。
“抱歉,头儿,与下属的不正当关系是违反规定的。”
红玫瑰咬着下嘴唇想骂人。
“这只是一种比喻,巴里。”
“尽管如此,从你的情况来看这可能不仅仅比喻哦。”对着特丽,“你知道她的爱好有些不同寻常吧?你需要多留心那个家伙。”
“够了,巴里。”
“你就承认吧,头儿。你知道自己想要和她亲热一番的。”
“别再说了,巴里。”
泰勒靠在哈里斯旁边,不怀好意地看着特丽。
“反正我知道我想的。怎么样,德州妞?”
“泰勒,你说够了。对不起,特丽。你很快就会习惯这些野蛮人的。”
特丽不在乎地挥挥手。
“别担心我,头儿。我习惯了乡巴佬。”她把注意力转向泰勒。
“我都记不清已经把他们中的多少人送进医院了。还有大个子,不像这里的肥桶。”
泰勒在座位上局促不安,猛烈地踢了一下哈里斯,哈里斯停止了傻笑。
红玫瑰朝着安娜笑了笑。
“看样子我们在一起会很有趣的。好了,如果没有人要补充什么,余下的当班时间由麦克值班。我该去法庭了,但是今天下午应该会回来。”
泰勒靠在椅子上,脑袋枕着双手,看了特丽一眼,确定她在听着。
“希望你不会又搞砸那个案子,长官。”
“再说一个字,泰勒,你就会列入惩戒报告内。”红玫瑰气呼呼地把桌子上的文件收起来。当她经过特丽身边时,红玫瑰勉强地笑了一下。
“对于一个三十分钟前才正式上任的人来说,你做的实在是太棒了。”
“多谢,头儿。”
红玫瑰在泰勒最后的告别词中拉上了玻璃门。
“蕾丝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