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杯?”乔·法默问道。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呢?”猎人用他的猎刀把他指甲里的脏东西挖出来。
“局里怎么样了?”
法默一边看着来客,一边给自己和他都倒上一杯威士忌。
“跟往常一样。”
“你看见红玫瑰了吗?”
“她不在。又跟着总督察出去了。”
“又出去了?”
“那两人形影不离。如果她不是弯的跟爷们儿似的我敢打赌他一定会满足她一次。但是我怀疑她这辈子是不是见过真正的小鸡鸡。”
猎人冷淡地看着法默。
“别瞎猜了。那里有人看见你了吗?”
“巴里·泰勒和他的跟班。还有吉姆·麦肯齐。”
“没人说什么吗?”
“比如?”
“比如你为什么去那里。”
“只不过有些压力而已。我又不是身在传染病隔离区。我有权进去拜访我的同事。”法默从罐子里啜了一口酒,他那满是胡渣的脸上展露出神经质的笑容。
“都是些木偶,他们在可以领取病假补贴的时候还要工作。我讨厌在那边现身,因为我害怕我会忍不住哈哈大笑。”
猎人依旧面无表情。
“不是每个人都按部就班,法默。也许他们还算有点节操。”
“他们有个屁。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
猎人轻蔑地笑了。
“有胆子在请病假的时候要求全额工资?得了吧。”
“你懂我的意思。上头欠我的多了去了。但我不会老惦记着。”
“我想你也不会。”猎人把刀放在咖啡桌上,厌恶地扫视着这间肮脏的公寓。
“这就是你那点当条子的薪水能负担的顶级配置了?”
法默轻哼了一下,重重地栽进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沙发。
“就算我住在奢侈的公寓里面,看起来也不会干净,是不是?”他吸了口气。
“再等两年就离开巴特西,然后去曼谷。要是奎妮安排一份好差事的话,就用不着等那么久了。”
猎人嘴角抽动,浮现一丝笑容。
“用不了那么久。”
法默皱起眉头。身子前倾,他伸手去掏口袋里的万宝路,抖出一根香烟。他把烟的一头放在廉价打火机的火苗上点着,眯着珠子般的眼睛打量着猎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朝着猎人的方向吐出一团烟雾。
“什么意思?”
猎人把他的酒罐放在咖啡桌上,双腿不再交叉,双膝托着他的手肘。
“把钱给我就好了,寄生虫。你的品行让我觉得恶心。该死的寄生虫。”
法默喝干了他罐子里的酒。他站起来,探过身去。
“我也不太喜欢你,美男子。”他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猎人的脸蛋,狠狠地拧了一下。
“但是发号司令的是奎妮,所以我想我们是无法摆脱对方了。”
猎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法默。
“你有什么要我转达给她的吗?”
法默把还剩一半的烟揉进烟头已经满出来的烟灰缸,吐出了最后一口烟。
“首付两万五千美元,下周一付另外一半。”他踩在破旧的地毯上走向一个古老的维多利亚式炉排,跪下身小心地取下两颗螺丝钉和一块被木炭熏黑的嵌板,拉出一个迪斯尼商店购物袋。
当法默手脚并用爬出来的时候,猎人走到他跟前。猎人随意地把一只意大利拖鞋放在法默张开的手指上,用全身力气慢慢地把它们踩到地毯里。
“奎妮也许会对条子心软,法默,但是我不会。你让你的伙计们老实点,你也才能有钱入账。”他弯下腰捡起迪斯尼袋子,七个小矮人的脸正对着他。
“除此之外,不准看我,除非有什么问题,不然不要跟我说话,最重要的一条……”他把猎刀的刀尖指着法默的脸上,用力压直到锋利的刀剑刺破皮肤,鲜血流了出来……“永远不准再碰我。明白吗,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