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有惊无险地回到了中心城。
喻永朝扔给她一本心法,让她先看会前三页。心法没有名字,白芨翻开第一页——《折扇的构成》
白芨:?
白芨不信邪,翻开第二页。
《如何DIY你的专属折扇》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师兄拿错书了?
但白芨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前三页看了一遍。
心法的前两页里介绍了折扇的构造,而第三页正常了许多,是关于如何用魔气与玉扇进行连接。
御扇飞行也是这个原理。
从伽蓝塔飞回中心城,这一段路程已经能够让白芨熟练操控玉扇了。白芨心痒,又踩着扇子朝着城主府飞了两圈,算是把当初的面子找回来。
途中就经过了化灵池。
魔祖还是老样子,穿了一身红衣在台阶上一坐。白芨想着下去打个招呼,乖巧走到魔祖面前。
魔祖:“徒孙来啦!我换了个新钓鱼工具,正要跟你说呢。”
白芨好奇:“您换了什么?”
魔祖侧过身,亮出手里的工具给白芨看。
白芨倒吸一口凉气。
魔祖手中拿的自是那神器级别的捆仙绳。捆仙绳韧劲很大,注入魔气弯曲成钓竿的形状,静静地垂在化灵池的池水中。
化灵池中一丝水花也没有。
白芨别开眼睛,不愿看捆仙绳的惨状,更没有胆子看桶里是否钓上了鱼。
倒是魔祖主动问白芨:“那三条鱼养的怎么样?我对养鱼也有些研究,只是现在还没钓到。”
拿喻陵种的魔果喂鱼的白芨有些心虚:“就……还好,它们吃的挺香的。”
魔祖哦了一声,继续专注地盯着鱼竿,不落下一丝风吹草动的痕迹。
魔祖没赶她走,白芨也就没敢动。她坐在池边,脑内温习着刚刚看过的心法。
眼看着午时要到了,魔祖的鱼钩还是安安静静。
白芨心里有些为难,该如何跟魔祖开口?万一等下鱼咬钩了,她这一张嘴把鱼儿吓跑了怎么办?
倒是魔祖看出了她的坐立不安:“一会还有事?”
白芨乖巧回答:“是的,同师兄去学扇。”
“学扇……”魔祖哦了一声,紧接着话音一转:“喻永朝?”
白芨看着面色古怪的魔祖,有些疑惑:“是的,师祖,有什么不妥吗?”
何止是不妥!
喻永朝整个人就充满了不可信!
他想起自己灵池中痛失生命的红鲤,又看到面前一无所知的白芨,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摆了摆手:“没什么,快去吧,别耽误时间。你师兄起床气大着呢。”
起床气?
白芨看了看天色,临近午时了,师兄他还有起床气?
魔祖依旧背对着她独自钓鱼,白芨即使满头疑惑,也终究没有得到答案。
白芨没敢耽误时间,与魔祖分别后径直奔向庭院等候大师兄,午时一到,喻永朝准时出现在她面前。
想起来魔祖说的话,白芨特意留意了一下大师兄的表情。
好像没什么变化?
喻永朝开门见山,他走到魔树下,扬了扬下巴:“用你昨天所看的内容,把这树上的魔果同时摘下来。”
这是要复刻他那天用扇子的场景?
可是,前三页心法里并没有教扇子的实战内容啊。
看见白芨疑惑的眼神,喻永朝了然一笑。
“谁跟你说,昨天看到的内容仅限于心法?”
玉扇翻飞,昨日扇内飞出暗箭的画面犹在脑海,喻永朝的话如同当头一棒,点醒了她。实战也是所看所见所学的一部分,死守心法不懂变通,这还学什么扇!
看着白芨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喻永朝靠在树下浅浅打了个哈欠。
孺子可教。
不枉他牺牲了宝贵的睡觉时间去提点。
白芨一直尝试不同方法去摘这魔果,练到了日头西落。
喻永朝一觉睡醒,看见满地的魔果:“如何了?”
白芨并未回答,而是手握玉扇,魔气自扇中射出,在空中变换成箭支的形状,径直朝着树上的魔果飞去。
这还没完。
玉扇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活生生像个翻飞的陀螺,收割着魔箭的射击盲区。
两者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树上的魔果几乎同时而落,如同落雪纷飞。
做完这一切之后,玉扇缓缓沿着原路飞回,直到白芨接在手中。白芨歪头去看喻永朝的反应,似乎在等他夸奖。
喻永朝点了点头:“不错。”
“今日回去看看《用扇的美学》,明日午时再来找我。”他抬头看了看光秃秃的魔树:“对了,你再团几团魔球,不然喻陵回来要心疼死了。”
小师妹领悟新事物倒是挺快,就是那扇子飞的像个陀螺。
审美有待提高。
白芨有些不明所以,还是应下了。如今她对魔气的操控已经很熟练了,再让她去团魔球,着实是有些折磨她的心性。
人总不能独自被折磨吧?
看着满地的魔果,白芨有些心痒。鱼缸里的食人鱼也有两个月没喂了,不如今天就给它们加加餐。
距离秘境开启还有两周的时间。
白芨学扇的速度很快,无论是理论知识的掌握还是举一反三的能力,她就像一块吸水的海绵一样,努力地把喻永朝所能教的知识统统吸走。
他早起了半个月,身体也有些撑不住,于是直接把白芨丢到了地下演武场,美其名曰实战训练。
地下演武场是带有赌注性质的擂台。
白芨刚到演武场时,被负责的魔修拉过去签了生死状画了押。那魔修看面前的白芨是个女修,也没有轻视,只是再三叮嘱:“进了这演武场,生死是常事。如果碰上狠茬,打不过可以认输下台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来,先把自己的名号填写了,再把这协议签了。”
白芨哑然,却对魔界的管理方式并没有什么意见。
仙门的演武场比试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可是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敌人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她签了字,转头就朝着下注的地方走去。
傅正卿给了她一袋魔石,可她手中的武器保养花费并不低。白芨自身对衣裙、饰品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对自己的武器如同对亲女儿般,下了血本。
什么概念。
她当初保养枕月剑,自是什么贵用什么,每日用灵露滋养剑鞘,擦拭佩剑都用的是灵蚕吐的蚕丝。
如今清洗伏鹰鞭用的是化灵池的池水,清理玉扇用得是净尘术。
再不赚钱,手里的武器就要抗议罢工了。
白芨掏出那一袋魔石,全部押了上去。
下一场是她和名号“饕餮”的魔修打。饕餮那方池子已经有了不少魔石,而她的那方空空如也。
白芨一把将那袋魔石全倒入池中。
一袋魔石零零散散地摆在池面上,和饕餮那边的魔石对比显得孤零零的。旁边那魔修颇为奇怪地看着她。
“新来的?”那魔修高高瘦瘦,看着面前的白芨,有些良心不忍,“新人就敢这么赌,真是勇气可嘉。你看看旁边的胜率。”
白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饕餮名字下方出现了一小行数字:胜39场,败8场。
而她的名号下方,数字都是0场。对于这些沉浸在地下演武场的赌徒们,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无论如何,钱已经投了。那魔修叹了口气,转身向下一个下注的池子走去了。
演武场的擂台并没有白芨想象中那么血腥。铃声一响,裁判声音扩散到整个演武场。
“下面有请‘饕餮’与‘野剑’上台对决。”
白芨望了一圈,却也没见到裁判的踪影,定是用了特殊方式传播的声音。
擂台成圆形,场地不算宽广,周边并无护栏围住。下方是上台的台阶,台阶之外便是观赛席了。演武场规定,投降算输,掉下擂台算输,无还手之力算输。
白芨翻身一跃,跳上台子。
对面的是一位女修,体型匀称,丝毫看不出“饕餮”的名号来。擂台之上,两人都戴着特制的面具,这是演武场的规矩,防止下了擂台出了演武场找人寻仇。因此,魔修们都使用名号,戴着面具。
那饕餮见白芨上台,打量了一阵,竟咧嘴笑了,颇有狂妄之意:“你倒是有趣,名唤野剑,却并未携带佩剑。叫剑不用剑,真是自信。”
下方的看客立即发出一阵嘘声。
饕餮的胜率在那摆着,而另一位听都没听过的野剑却是连剑都不用,胜负已然分明了。
白芨并未理会饕餮的话,抱拳行了个礼。
当真狂妄!
饕餮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目光锁定在白芨身上。
不过是个闻所未闻的名号,三招之内,她定要把这女修击落下台!
饕餮张开嘴——浓郁的魔气自她嘴里迸发而出,铺满整个擂台。在这魔气之中,白芨的可视度被极大的降低。
就在这时,饕餮动了。
魔气是她感知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在魔气中,她能感知到白芨的所有动作。她张开嘴,缓缓将释放出的魔气压缩,再缓慢吸入回口中。
此时的魔气束缚着白芨的动作。在饕餮吸回魔气的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白芨不断地向魔气移动的方向滑动。
白芨自知这魔气有古怪不能多待,立刻召出玉扇。玉扇扇面魔气翻涌,一簇魔火跃然而出。
火借风势,熊熊燃起。
霎时间,整片魔气都被魔火燃起。饕餮来不及闭嘴,那魔火顺着魔气吸进她的胃里,痛的她立刻掐断了魔气与自己的联系。
好一招草船借箭。
饕餮怒极反笑。本想快点解决战斗,这下她非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修吃吃苦头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快无了,现在一摸到键盘就脑仁疼,明明大纲细纲都有,写的时候就像难产……
还是很想努力写完第一本,哪怕它很凉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