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0日,农历三月初四,星期一,上午
有了救兵,我也就格外有了精神。30日这天,我起得特别早。罗基在我的脚边放了一张字条,说他上午9点钟会到案发现场。不用说,他又到附近的花园里打太极拳去了。我关好门,打车到了最近的地铁站,乘坐13号线到了家。
简单地吃完了早点,我从衣柜里选出了去年趁着专卖店换季打折时买下的彪马休闲装,就直奔百鸟园。
“没情况吧?”我问小刘。
“一切正常。”
“梁队呢?”
“带人去包围银行劫匪了。”
“还真够忙!”这种事老梁最在行了,拿下劫匪应该是不在话下。
“他让你先盯住这里。”
“知道了。你先去吃点早点吧。”
才7点钟。闲来无事,我就四处溜达。在大堂里,我碰到了行色匆匆的胡俊清。连日来的混乱使他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头发凌乱,衣服还是我第一次遇到他时他所穿的那一套。正当我打算上前攀谈的时候,看库房的老李头急急忙忙地来找我。
“警察同志,剧院……剧院准……准备室的门打不开了!”他说着,用袖口擦了一下脑门的汗水。
“别急,喘口气,慢慢说。”
“好了。是这样,剧院的备用钥匙都在我这里。每天早上7点和晚上11点我都会四处检查一下。刚才别处我都检查完毕,只剩下准备室了。可是我发现准备室的锁头没有像往常一样挂着,用暗锁的钥匙一试,发觉暗锁也没有锁。于是我就推门,可是推不动,所以一定是里面被人用插销插住了。可是我在门口喊了半天,里面也没人回应。这刚出了人命案,我就害怕了,于是就赶忙报告了团长。团长听说后,就命我来找你们。看看该怎么处理。”
“哦,有这事?走,去看看!”
半路上,我们又碰到了晨练回来的黄鹤飞。他了解情况后,也跟着我们一起来到准备室。到了准备室,发现龙武已经守在门外了。“喂,屋里有人吗?快开门啊!”老李头扯着嗓门喊道。可喊了半天,里面也是无人回应。
“里面还有别的出口吗?”我问龙武。
“只有一部电梯和一个小的排气窗。”龙武的额头也冒了汗,“老李,再用暗锁钥匙试试。”龙武下令。听声音,他有点紧张。
“还是不成。”老李头又用钥匙试了几下,“暗锁根本就没有锁,一定是里面用插销插住了”。
“还是撞门吧!”黄鹤飞在一旁建议,“怎么搞的?我们这一阵子算是和自内上锁的门干上了。”
“一,二,三,撞!”门纹丝未动。
“老李,再去找几个人。”“是!”不一会儿,入住酒店的剧团成员和酒店保安纷纷赶了过来。“男士们都来帮个忙,女士们请往后靠一靠!”我还得在一旁维持秩序。“用这个试试。”牛过天不知从哪里扛来个树干。“一,二,三,撞!”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厚厚的橡木门应声倒下。“龙二爷,请你安排保安守住门口,任何人都不许进出!”撞开门后,我立刻下令。
由于准备室没有窗户,所以里面一片漆黑。“电灯开关在哪里?”我问龙武。“哦,在这!”说着,龙武就伸手去按开关。只听咔咔几声,房间内的亮度没有任何变化。“咦,怎么不亮了?老李,你去找几个手电筒来。”借着走廊墙壁反射的光线,可以看到准备室里一片狼藉!只见各种器材和戏服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两分钟后,老李头手里拿着三个手电筒跑了回来。我拿了一个,率先进了房间。我小心地跨过地上的杂乱的道具绕到电梯后面。这时,我的视线都被天花板上悬着的物体吸引住了。
只见昏暗的房间中间,吊着一具尸体,尸体穿着一件黑白条纹的睡衣,睡衣的胸口部分敞开着,露出浓密的胸毛。下方是两只酷似木屐的拖鞋。距离拖鞋不远处,有一把翻倒的塑料凳子。我冲过去,用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尸体的脸部,在苍白的光的照射下,王虎的面孔呈现出来!
“啊!”不知是哪个女人在我身后大喊一声。
“所有人不要动房间内的任何一样物体!”我大声喝道,并同时借着手电筒的光束快速扫了一下屋内众人的表情。
龙武满脸涨得通红;司徒雅雯目光飘忽不定,她看上去很害怕;“四人组”面色惨白,浑身发抖,互相紧紧地抱在一起;而胡俊清就像做梦一样,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尸体;黄鹤飞抱着双臂,像是在思考;贺美则躲在龙武后面,但好奇心又驱使她探出头来观望;移向高越,只见他满腹心事、表情空洞;潘若安在不停地挠着头发;何奇巧叉着胳膊站在人群后面,那种稳稳当当一动不动的样子与众人形成鲜明的对比;高若雪,依旧是冷静而有点遥不可及;李男看起来倒是一脸兴奋的样子;牛过天和老李头则像两根木头一样呆立在人群中。
“房间内的东西都被破坏了。”一脸严肃的黄鹤飞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来到我的面前。
“老公,老公啊!”失去理智的马莉冲上前抱住王虎冰冷而僵硬的双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直奔胡俊清而去,不由分说就甩手给了他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到丈夫惨死,促使她下定决心与情夫撕破脸面。或者说,是在演戏。自从有了潘金莲和西门庆这一对小说史上最知名的亡命鸳鸯,谋杀亲夫这种极富戏剧性的事儿就不再稀奇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胡俊清在不停地低声细语。他很可能是明知故问。
“是冤鬼杀人呀!”老李头摇着头说道。
“不,别说啦!”司徒雅雯捂着耳朵大声喊道。
“啊——”“四人组”只顾抱在一起大声地喊叫。
我环视了一圈,“蒙娜在哪里?她怎么没有来?”“小胡,通知三层的客房服务员,把蒙娜叫过来!”龙武冲胡俊清喊道。“是,是!”胡俊清不等听完命令,就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大家不要破坏现场,请各位先到走廊里等候一会儿。”我把一票人请了出去。
老梁现在也不知道得手没有。我不能贸然向他报告。我只好先使用老梁交给我的临时权力,往局里拨了个电话,把实际情况交代一下,请求上级的增援。
“不,不好了!”胡俊清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不用急,慢慢说。”今天这一大早怎么这么乱!“蒙娜,她……死……了!”“在哪?”“她的房间里。”
这一下可炸了锅,走廊里表情各异的一群人眼看就要失控。
“你们先别吵,也不要动!”此时,我总算了解了分身乏术的痛苦。该死的老梁,偏偏这个时候跑路了,把这个破烂摊子丢给了我。这个时候,小刘也已经回来了。我让他先去蒙娜的房间守着,而我开始检查准备室。
准备室和隔壁的道具室被我翻了个底朝天。可以确定的是,房间内除了王虎的尸体,再没有其他人。的确如黄鹤飞所说,房间内的物体都被破坏得乱七八糟。准备室通往舞台的门是内侧用锁链锁着,铁链上的铁将军依然在尽忠职守。一人高的更衣室的门都敞开着,里面要么空空如也,要么乱七八糟。除了一扇小排气窗,房间内再没有其他窗户。由于安装了空调和换气设备,气窗已经被封住了。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电梯这个出口了。而电梯的按钮也已经被砸坏,但仍然可以看出是关闭的状态。而与准备室相邻的道具室与走廊和舞台相通的门也都是自内上了插销。准备室和道具室是个不折不扣的密室。
都是推理小说读得多了,才会造成这种不论哪种情况,都先考虑是否是密室杀人的情况。其实避繁就简才是正常的思维方式,就好像本来一两步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弄十几步甚至几十步。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在科学研究里倒还可以提倡,但在实际工作中就完全不足取了。传统的说法叫劳民伤财,时髦的说法就是资源浪费。不是有句话嘛,把简单问题变复杂是庸才。难怪罗基总是说我被推理小说给毒害了。
这么看来,王虎是死于自杀。不知道他为何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还要把准备室弄个天翻地覆。还真是个淘气的家伙!
不到半个小时,刑警和法医都快速赶到了。不出我所料,又是曲晨挂帅。“各位请先到会议室等候,我们稍后就过去。”看到我们的人来了,为了避免人多杂乱,我把众人支开。
“尸体怎么都是吊着的?先把尸体放下来吧。”放置好尸体后,曲晨就面无表情地戴上橡胶手套,单膝跪在地板上检查尸体。当然,此时的室内光源经过技术人员的处理足以做个外科手术了。
不一会儿,曲晨站起身来,先把手套摘下,然后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死亡时间是在晚上11点至凌晨1点之间。死因初步分析是被绳子绞杀的。瞳孔缩小,可能又是吗啡造成的。收尸!”
“赵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来得太及时了!”我恨不得去吻来人。
只见罗基头上戴着顶卡其色的鸭舌帽,上身穿着一件与帽子同色的透着复古风格的配有腰带的双开衩亚麻猎装,里面是一件暗红底色,黑格白条纹的带有浓厚英伦风格的棉质衬衫,下身则是法兰绒的裤子和浅咖啡色的系带皮鞋。他正双手插在裤兜中神气活现地站在准备室的门外。
“就是这么欢迎特邀嘉宾的吗?”罗基笑着说道。“是自己人。”我向门外警戒的同事示意放行,“别开玩笑了。又报销了两个。且有一个是死于密室!”“嗬,还是帽子戏法?”罗基说着,风一般飘进了房间内。“是呀,凶手可真是捧场!”我紧随其后。“刚刚表演了什么?风卷残云?嘿,这不是曲仵作吗?”罗基轻轻地来到曲晨面前。
“哎呀,原来是罗道长大驾光临。好兴致啊!”罗基在家时都是穿一件宽大的道袍来替代家居服,而且每日都要打坐,因此曲晨才有此说。
罗基是我接触过的唯一能够融化曲晨冷酷盾牌的人。
“惭愧啊,我还没有勇气和决心与世俗决裂!不过在没有尸体的地方还真不好遇见你这个‘食尸鬼’。从尸体身上找到了什么答案?”罗基笑着问道。
“有些收获,不过要等解剖和化验后才有结论。没别的事,我先闪了。”说完,就把用小镊子夹起的一根暗红色的长鬈发和一根黑色的长发小心翼翼地放入透明的塑料袋中。
“别急啊,三楼还有。”我赶忙补充。
“哦?今天真是有够忙的!希望这回不是吊着的。”曲晨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宝贝一般的掏耳勺,摇摇摆摆地晃出了房间。
“你怎么看?”罗基抢先一步提出问题。
“先确定是不是自杀。从现场情况看,应当是自杀。但自杀的人通常都会利利索索地上路。不过,既然有龙小凤密室案件在先,凶手难免不会‘重温旧梦’。而且曲晨说王虎是被绞杀的,我们就不能确定是王虎自己主动把脖子钻进了绳套,还是被别人用绳子套住。我更倾向于王虎自杀的结论。不过嘛,如果他不是自杀,我们还要确定这里是不是第一现场,只有两种可能:一、这里是;二、这里不是。如果是后者,凶手为什么要在行凶后把尸体背过来?”
“鞭辟入里!用这种方法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除了量子力学,恐怕还真没有什么既不是‘是’,又不是‘不是’的事物。一个人,要么是凶手,要么不是凶手。第三种是什么,帮凶?亏你还是警校毕业的,真是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金钱。穿彪马就是‘飙’嘛!”
“算我对不起黎民百姓了!”我拍着罗基的肩膀,“对我的批斗会可以无限期地推迟,但对真凶的审判却是刻不容缓!”
“如果这里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那一切都要在尸僵发生前完成。”
“曲晨说死亡时间是晚上11点至凌晨1点这两个小时之间。而看库房的老李头每晚11点左右都要四处巡视一遍,昨晚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这个时间正好是处在死亡推测时间的范围内。如果凶案发生在11点以前,那这里就不是第一现场;反之,则结论相反。可从现场看来,案发现场并不在这里。可是……”
“可是凶手却有意把这里布置成案发第一现场的样子。”罗基说出了我的疑虑。“这里到处都是堆在地上的戏服,也许……”“也许凶手把尸体隐藏在戏服下面。可乱七八糟的戏服还是会引起老李头的注意。这只能说明如果这里是案发现场,且发生在11点之前,那么就推导出老李头昨晚要么没有仔细检查,要么他就是说了假话。当然,并不排除老李头只是打开了门,看到灯已经关闭,就直接锁上门走了。通常来说,这种非特殊场所的夜间巡查都是例行公事而已。一会儿我们去找他问问。”罗基说完,就自顾自地在准备室里走动起来。
“这扇门通向哪里?”“道具室。”“这部电梯呢?”“这就是龙小凤房间里的那部电梯。”“如此说来,剧院与酒店不仅仅是水平方向相接,在垂直方向也有相通之处。设计得有点创意。对了,怎么没有看到老梁那头野兽?”“有个银行抢劫案。他带人去围捕劫匪了。”“那个老东西倒挺会避重就轻。自己跑去做这轻车熟路的事儿,把这没有头绪的案子推给了你。”
“他知道你回来了,所以就放心大胆地把千斤重担压我身上。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你就别替我吹了!”
“每当您从天而降的时候,都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说话的同时,用夸张的动作加以配合。
“这是哪家的恭维?”
罗基上上下下地观察着杂乱的房间,忽然嘴角银光一闪,“啊,帮帮忙,请你先把你们的人都叫出去。我有个想法。”每当他向一边咧嘴时,那个金属牙套总会反光,而这就说明事情有了转机或者有人要遭殃了。我心血来潮时也曾对着镜子模仿他的笑容,可无论怎样用力,也只是露出犬齿就到头了。
“这么快就有想法了,是什么?”
“‘一个想法——一种迹象,如此而已。不过,案情更加耐人寻味了。异乎寻常,完全异乎寻常。’”罗基引用了福尔摩斯的话。说完,就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耳垂。这是他不希望被打扰的表示。而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要扮演起华生的角色。
大概十分钟后,准备室的破门被重新放倒。“怎么样?”看到罗基满手脏兮兮的从准备室出来的时候,我赶紧凑上前去。
“不出所料!也算我没有白白弄脏双手。”罗基走到准备室的水龙头前洗净双手,用装在猎装口袋里的一块白色高档男用手帕擦干双手。
“提示一下?哪怕是暗示也行。”
“你要是傻瓜,我早就提醒你了。还是引用那些喜欢卖关子的人最常说的话——天机不可泄露!”
“大哥,我不是请你来打哑谜的。你……”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了《动物世界》片头曲的声音,不用说是老梁的电话。
“喂,头儿。狩猎愉快吗?”
“当场击毙一个,其余两个落网!你那边怎么样?”老梁那边听起来闹哄哄的。
“又挂了一对儿!”
“什么?都是谁?”
“王虎和蒙娜。”
“怎么会是他们两个?我就感觉那个鬼地方有点不太对劲。法医来过了吗?”
“嗯。曲晨说王虎是被绳子绞死的。蒙娜那里我还没工夫去呢。”
“好的,保护好现场。我这就赶回去!”
“是那个野兽?”罗基总喜欢这么称呼老梁。
“呵呵,除了他还能有谁。他让我们保护现场,等他回来。”
“我要去三楼转转,了解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罗基说完就飘出了房间。一般都用猫来比喻走路轻的人,可是对于罗基,用鬼魂来打比方更加恰当。
“等等!”反正这里也有人把守,我赶忙追了上去。
蒙娜的房间外也布置了警戒线。胡俊清正在走廊里向我的同事描述他刚才进入现场时的情形。“这就是胡俊清。”我小声地向罗基介绍。罗基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胡俊清。房间里,曲晨刚刚检查完毕,技术人员的工作正在紧密地进行。
昨天还活蹦乱跳和我一块儿喝咖啡的年轻女孩蒙娜现在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我绝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一想到我们一块儿喝咖啡的情景,我不禁有那么一丁点的黯然神伤。
“死因是扼杀导致的窒息。死亡时间在昨晚10点半到午夜这段时间内。”尸体的颈部有明显的手指印记。
“那就是比刚才的男尸要早啰?”
“废话!他们就像是排队去天堂一样。”
“那你的推断时间会不会出现交集?就是王虎死亡的最早时间早于蒙娜死亡的最晚时间。”
“可能性就像是你连续三天都中了头彩。”
“曲大法医也玩大乐透?”我接过话来。
“穿彪马就是‘飙’嘛。”曲晨连白眼都不愿送给我。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难道他们两人早已经串通好了来戏耍我?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穿彪马的服装了。“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十几分钟前,我刚刚说过这话。这不是心有灵犀又是什么?”罗基还从旁摇旗呐喊。还真有不怕事大的。“这是什么?”罗基把一张盛着少许白色粉末的白纸小心地递给曲晨。莫非是毒品?“你也发现了?应当是毒品。”曲晨说着用纸把粉末包好并放入证物袋中。“废话,我也知道这肯定不是面粉!”罗基说完就开始在房间里东瞧西望。
“哪弄来的?”我追问。
“楼下那位老兄的鼻腔里。”
绝对错不了了!“有没有别的专业一点的建议来安慰一下我这门外汉的心?”“还是老规矩,得回去解剖分析。不过给你个建议,应该去找个犯罪心理学的专家。”“此话怎讲?”“三具尸体都是吊着。自杀上吊无可厚非,若是他杀的话,但凡正常点儿的人杀人时恐怕都不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吧?”“什么?蒙娜的尸体也是吊着?”“嗯,而且是倒着吊在房间的吊灯基座上。”“是呀,省得我们围绕着尸体画图了。”一个搞技术的同事在一旁补充道,说完,又继续在房间内咔嚓咔嚓地拍着照片。“回头见,我得趁尸体还算新鲜,抓紧时间回去干活!”曲晨带着他的队伍离开了战场。
曲晨离开后,我们开始检查房间。因为技术人员都已经勘察完毕,我们就肆无忌惮地对死者的房间进行了大清洗。都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但对于罗基和我,这话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因为我们都属于那种无所不为的类型。
蒙娜的衣柜内多是些造型夸张色彩艳丽的服饰。她的化妆品都是著名的品牌,其使用的香水是大名鼎鼎的香奈儿5号。她的收入恐怕都要搭在这些奢侈品上。
结合胡俊清等人的证词、现场情况和技术人员的资料,我们得到如下线索:蒙娜的房门是关着的,但没有上锁;窗户曾被打开过,下窗框有绳子摩擦的痕迹;灯一直保持开启状态;房间内有凌乱的胶鞋印记;房间内有指纹留下;蒙娜的抽屉和衣柜门都被撬开,里面的现金和贵重首饰不翼而飞。
“我的罗大侦探,我可感觉不出以上线索对破案能有多大的帮助。您有何高见?”
“佛语云,不可说。”罗基一脸坏笑地耸了耸肩。
“哈,多谢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