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村庄六侦探旋即拜访了园长家。安慰悲恸莫名的园长夫人、慎重调查园长遗留的上衣之后,帆村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些事情,另外,还借了一张园长的照片,找出他的一枚指纹,便走进了旁边动物园的后门。
他很快就遇见了西乡副园长,虽然说,他不像西乡隆盛的铜像那般肥胖,但身材相当魁梧。
“园长的失踪,让你很担心吧!”帆村如此向他问候道,“你到底是何时察觉他失踪的?”
“我真是一头雾水呢!”这位五大三粗的理学士,黯然地说道,“其实,都谈不上什么察觉,那天午后,园长还没有回来,所以,我心里非常纳闷。”
“园长上午一般都做什么?”
“他通常从八点半一上班,就立即巡视园内一圈,花一个小时。十一点前完成公事,再去巡视园内,一般都不会去哪里的,就是去早上他觉得有些异样的围栏,去照顾生病的动物。他失踪的那一天,行动基本也是这样的。”
“那天,他去照顾过动物吗?他有没有向谁提起这件事呢?”
“没有。”
“谁是最后见到园长的人?”
“这个……刚才警察来调查过了,也问过这个问题。总共有两个人吧。一个是爬虫类馆的研究员,名叫鸭田兔三夫的理学士兼医学士;另一个,是鸟类温室的畜养主任椋岛二郎。不过,他们两人见到园长的时间,几乎相同,都是十一点二十分前后,听说,园长进去后只,待了两、三分钟就走了。”
“爬虫类馆和鸟类温室的距离有多远?”帆村庄六仔细问道。
“待会儿,我会亲自带你去参观一下。两边相距一百二十尺左右,但中间夹着一栋向后延伸、名叫‘调饵室’的建筑物,用来调理或储藏给动物的食物。我稍微画个图吧,就像这样。”
西乡理学士说着,随手拿起铅笔,画出爬虫类馆附近的略图,“这段空地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只有大概十二棵梧桐树。”
“园长有没有去那间调饵室呢?”
“按照今早的调查看来,园长没有进去。”
“这是谁说的?”
“是畜养员北外星吉主任的报告。”
“你能否告诉我一些,园长失踪前后的事情?”
“好的。”西乡副园长急忙答应着点了点头,对帆村庄六一边认真回忆着,一边说道,“将近闭园的时刻,园长依旧未归,我发现他的帽子和上衣都在,而且他家里送来的便当,也是原封不动。我觉得,他不可能默不做声就回家,便动员畜养员和园丁,去园内的每个角落寻找,而我本人,则带着园丁,仔细调查猛兽,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状。”
“嗯,提一个比较外行的看法,你有没有去河马的水槽,查看深处是否藏有尸体?”
“这话有道理。”西乡副园长微微点头,“但那些地方,必须稍微准备一下,才能检查,所以,现在不能过去。好吧,今天下午,我们就挨个检查一遍。”
“那太好了。”青年侦探帆村庄六放心地大喊道,“我也想参加。”
西乡理学士答应了他的要求,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通知各个部门,好不容易,才得知搜索队已从这里,移向爬虫类馆,西乡理学士遂带着帆村庄六侦探走去那里。
走在白色碎石子的路上,不知风从哪里吹来了落叶,沙沙响着,飘落坠地。林荫深处,红叶如水……一切浑然天成,真不愧是十一月特有的景致。
帆村庄六决定问些尖锐的问题:“园长的女儿是单身吗?”
“咦?”西乡理学士登时讶然答道,“她是单身,侦探先生似乎担心很多事呢。”
“我也是年轻人,所以才有这种心思啊。”
“真令人吃惊。”西乡扭动着魁梧的身体,动作颇觉可笑,“你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倒无所谓,但若是在鸭田先生面前说的话,他可是会唆使蟒蛇咬你的喔。”
“鸭田先生,就是爬虫类馆的那位先生吧。”
“对!”西乡答道,好像有些后悔,刚才的玩笑太过火了,“他是我学生时代的同学,一个超级认真的家伙,根本没办法和他开玩笑。”
青年侦探帆村庄六认真地听着,默默不语,将刚才和纪子小姐所谈的事,和现在西乡副园长的玩笑话,汇总到脑海中,做了一番整理。
故而,他很想见见那个名叫鸭田的爬虫类馆研究员。
“鸭田先生不是主任吗?”帆村庄六突然问道。
“鸭田先生原本是研究人员,但主任生病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所以,他不得不接替主任的工作。”
“他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他是爬虫类的专家,同时,拥有医学士和理学士两个头衔。不过,最近,他就要发表理学方面的学位论文了,所以,很快就该是博士了吧。”
“他是个古怪的人吧?”
“不,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曾在苏门答腊待过三年,每天都和蟒蛇作伴。他家里很有钱,所以,当年建造那栋爬虫类馆的时候,有一半资金,都是他捐献出来的。爬虫类馆现在公开展览的锦蟒有两条,而里面,其实还养着六、七条大锦蟒呢!”
“哦?……”青年侦探帆村庄六的眼睛顿时一亮,“可以检查那些不对外公开的大蟒蛇吗?”
“当然可以。因为是做研究用的,所以,才不让游客观赏。不过,要按照一般的情形来检查吗?它们总不会夸张到把园长吞下去吧。”
帆村庄六大侦探当然无法轻易接受副园长的保证。倘若最后看到园长的地方,是爬虫类馆和鸟类温室附近的话,这里,有必要进行仔细调查。
“啊!这里就是爬虫类馆。”
听到副园长的声音,青年侦探帆村庄六突然睁大了眼睛,诡异的氛围之中,那栋肉色的坚固建筑物,仿佛温室一样,矗立在两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