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休息室里,苏溪半跪在他身前,鬓角的碎发垂落在她白皙无暇,宛如白脂般的脸庞,犹如兜着繁星的眼眸半阖察看着伤势,眉眼淡淡,看不出喜怒。手捧着冰袋冷敷他的右脚。
“疼吗?”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捏了一下,声音很轻,似风,似呢喃地问道。
“疼。”他委屈巴巴地老实交代,额前的碎发散落了下来,半遮着他细长的眉眼。
“即使吃了止疼药,也还是压制不住多少疼痛,只希望伤不要加重了,自由滑结束回国以后,你必须得要再次接受更精细的检查,然后好好休养。”苏溪拿起喷雾喷着,一会儿他还要出去,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伤势,必然会装作一点事都没有。
“嗯 。”
“下个月的米兰世锦赛,别参加了。”看着伤势,肯定也恢复不到能参加比赛的程度,何况他还要参加后面的表演滑。
这下他可沉默了。
“你要是想下辈子在轮椅上坐着,可以去,你别忘了,这次伤势本来还达不到治愈的标准,要不是吃止痛药,你连冰都上不了。”
见她脸色变得难看,羽生结弦赶紧拉着她手,讨好地说,“我知道的,你别生气。”
苏溪抽回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道:“等会儿出去好好走路,别没事就瞎蹦跶。”
被说的人有几分委屈,嘟着嘴,“我哪有。”
苏溪扬眉,“反正疼的是你,脚踝不要了你就随便。”
羽生结弦伸出手拉了拉她袖子,“你别不高兴。”从进来到现在,她一直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怪可怕的。
哎。
女孩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直起身子,轻柔地撩起他的刘海,撕开他额头的退烧贴,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还是有些烫。
他握住她纤细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别担心,我不会胡来的。”
苏溪没好气地抽回手,“你也好意思说,有时候真觉得你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孩子似的的他起身亲昵地抱着她,完全没有冰场上的王者气息,将下巴靠在她肩头,重量都朝她压去,撒娇地轻声呢喃着,“好累,真的好累......”
这一次次重复好累,苏溪自然是明白,不仅是身体上疼痛带来的好累,更是这么多年,咬着牙背负的期望,自杀式训练承受的压力,外界纷纷扰扰的猜疑,在一瞬得到释放带来的从内而外的疲惫。
“再坚持坚持,回去以后就先好好睡一觉。”虽是这么说,后面采访肯定会很多,能休息的时间,怕也是要争分夺秒。苏溪摸了摸他的头,整理着他有思想,各自玩耍的头发,而后温和地垂眸说道:“行了,去吧,我就不和你去了。”
按照流程,比赛结束后,还有一个小型颁奖,而正式的安排在了傍晚六点。
羽生结弦穿好鞋子后,起身捧起她的脸,捏了捏,展现着他地主家傻儿子式的招牌笑容。
“那我走啦,对我笑笑嘛。”
闻言她凝视了他几秒,最终勾了勾嘴角,“嗯,去吧,慢点走,别让我担心了。
“好~”他乖巧地答应着。
全部比赛结束后,羽生结弦一举夺冠,成为66年以来第一位蝉联冬奥会男单冠军的花样滑冰选手。
知道结果的那一刻,羽生结弦瞬间哭了起来,而后台的苏溪站在电子屏前,忍不住抹着泪,由衷为他高兴,本来不打算在出现在大众视野下的她,脚下却忍不住朝赛场走去。
正在对观众挥手的他,发现苏溪来了以后,隔空对她笑着。
只是......在小型颁奖仪式上,比起对他成功蝉联的开心,苏溪微眯着眼,看着那个前不久答应她不会瞎蹦跶的仙台大骗子,在现场广播宣布他是第一的时候,用蹦的方式,蹦到了最高的领奖台上,然后傻里傻气地笑着对观众挥手。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接时,他有些许心虚,匆匆移开,余光瞥见苏溪转身走了。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词——牙白(日语,意思是不妙,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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