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时内我得到了回音。从科罗拉多州,丹佛市来的电文如下:
“可结清。往公园公寓六O九访董丽施。不可见报。”
我在收到电文三十分钟后就到了公园公寓,按六O九号公寓的门铃。
董丽施真是美如西施。
我一点也看不出她和她爸爸有相似之处。她是甜蜜,迷人的金发女郎,加一双大而婴儿状的碧眼。是奶油和桃子混合的肤色,拥有贵族化模特儿的一切标准。
“我是赖唐诺。”我告诉她。
她说:“我正在等你。你要一万完,是吗?”
“是的。”
她说:“请坐,要什么……白兰地还是戚士忌?”
“目前不要,我在替人工作。”
“噢,你还是很有节制的。‘我在工作’。不过我自己要点戚士忌加苏打。”
“那也给我来杯一样的好了。”我告诉她。
她走向吧台去。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公寓,布置得十分现代化,充满了豪华的气氛。
她取了二只水晶酒杯,倒进苏格兰威士忌,冰块,挤入苏打水,拿过来。
“我告诉你什么。”她说。
“什么?”我问。
“我想,”她说:“你会想我是一个邪恶的女人?”
“你是不是呢?”我问。
“我也不知道。”她说:“我想我老爸对你说了一大堆。”
“想套我口供?”我问。
“不是。”她说:“我把我自己当人看,我希望你也用这种态度看我。”
我把她从头到胸看一下,说这:“从各方面来看,我承认你是个女人。”
她大笑向我说:“我看你很会耍嘴皮子。”
她把酒杯举起,从杯子上面看向我。我向她浅浅一鞠躬。我们品了一下酒。
我看得出,她在观察我。
“我老爸说你是很高级的侦探。”
“他初见我的时候可没这样表示过。”
“他很失望,他认为你应该大一号。”
“真抱歉,未能配合到他。”
“我看起来你蛮不错的。”她说:“我认为你很能干……绝对错不了。”
她的眼睛又和我的眼睛在各人的酒杯上面相遇,她笑了。
突然,她的眼光一变:“唐诺,什么变化?”
我说:“吴哈维太太六天前被车子撞到,开车的逃之夭夭。她是在行人穿越在线撞到的。除了知道车子是被一位年轻女郎在驾驶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说下去。”她说。
“我问她伤势,又问她怎样妥协法。”
“唐诺,能这样解决这件事吗?公诉罪不能私了的呀!”
我不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是说:“我告诉她说有个朋友,出钱收买这一类像她的诉讼案件。有的时候他可以找到犯罪的人,除了开支,利润不少。有时他买下了权利,但是找不到负责这件事的人,只能作罢。当然他就亏了本。”
她仔细想了一下。她用眼睛看着我,好像又发现了新的值得尊敬的一面。
“由我来收买。”
我耸耸肩,说道:“假如你认为值得收购,买方已经没问题。有可能我们将来找不到开车的人,亏本反正是你。”
“假如我们找到了呢?”
“我们有奚太太全权的代理书。”
“这一类全权代理的文件,会不会被认为是……犯法的?”
“这文件是对我的。”我说:“任何事发生,我在中间。”
“有人问东问西会不会太冒险一点?”
“很多人时常问我各种问题。有时候我不一定要全部问答。”
“警察要问的话,你一定要问答呀。”
“有规定客户的名字是可以不说出来的。”
“唐诺。我认为你真的能干。”
“谢谢。”
“你要知道这一切对我有多重要?”
“老天,不要!”我告诉她。
一下子她脸红了。于是她笑着说:“我想我懂了。不知者不罪。”
“我只要不知,你就不会有罪。”我说。
“我知道你不想使我受伤害,是吗,唐诺?”
“你是客户。”我说。
她说:“你坐着别动。”
她走向后面的卧室。我甚至听到一点点沙哑的耳语。她出来的时候带了一百张一百元的现钞,新的。
她在我腿上把钞票数给我,手指有意无意刮着我腿。
“唐诺,一百张……一百张一百元的。一起一万元。告诉我,唐诺,万一警方找到了撞那女人的车子,怎么办。”
“他们会请那女人提出控告。”
“假如她控告呢?”
“假如她控告,又假如警方证据确实的话,是可能定罪的。但是如果她不肯控告,警方就有困难。”
“目前,他们尚无证据,是吗?”
“他们有一件衣服,上面撕掉了一块布。他们可能有车灯的破玻璃。通常都是这一类东西。”
“这年头做人,有的时候需要冒点险,是吗?”
“大概吧。”我说。
我把空酒杯放下,站起来准备走路。
她思索着看我。“唐诺,”她说:“我认为你真好……真是好。”
我向她笑笑说:“假如我不同意,要和你争辩,就得花太多时间了。再见,丽施。”
“再见,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