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多远,就听见后面连续几声爆炸声,接着一股热浪从后面冲了上来,我更疯狂的跑了,只恨爹妈少生了几条腿,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来了。后来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放鞭炮一样,山洞晃动得厉害,前面开始崩塌,石头簌簌的往下掉,我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左闪右躲,如此狂奔了一阵,突然看见前面居然是堵死墙,而后面热浪就好像贴在身后了,黄达仪被烧得忍不住呻吟起来。怎么办?高磊他们去哪里?
这时,我听到高磊的声音:“古月,这边,这边!”
我闻声过去,只见通道右边有条岔路,刚才心急没注意看路,再加上火把光线有限,一时之间倒没发现另有出道,这边的通道不远处有个豆大的光点,我知道那是高磊,我想到没想跑了进去了。一闪身进来,身后又是一阵巨响,好像什么崩塌了一样。我一直跑到高磊身边才把黄达仪放下。我顾不得擦汗了,回头一看,原来那段通道的时候,不由一惊,透过尘土飞扬的灰雾,只见一堆石头,看样子整条通道都塌下来了。我心想:好险呀,要不是高磊及时出声,现在我们非得砸个稀巴烂了。这次行动太冒险了,要是前面并没有出口,那我那一个手榴弹,不是把大家都往死里整了。想起刚才的冒失的举动,我直冒冷汗。
我回过神问高磊说:“老大呢?他没事吧?”
高磊指着前面说:“他在那里,还没有醒过来,事情很糟糕,他的气息极弱,还发高烧了,我们得尽快带他出去医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通道前面又是看不到尽头,高磊给我照路,走了几步,就看见潘长斐软绵绵的靠在墙壁上,黄达仪坐在他旁边,一副焦虑的样子。我凑近潘长斐,把手搭在他的头额,果真烫得很,他的脸上青得发黑了,好像中毒了一样。我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几乎没有了。照潘长斐的样子是不能再拖了,我马上叫黄达仪帮了下忙,把他放在我的背上。
高磊见状说:“还是让我背吧,你刚刚才跑过来,气都还没喘一口呢。”说着走了过来,想从我背上把潘长斐接过去。
我忙说:“不要紧,我先背段路程再说,累了你再背,我们赶紧走,这里空气流通很好,前面应该有出口。”
我们一行急急忙忙向前走,如此走了几分钟,一扇石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把潘长斐放下来,从高磊手上拿过电筒,仔细查看了一下石门上,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我用力一推,没想到居然推开了。我带头走了进去,里面是个石室,电筒一照,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感觉就好像走进了一个空房间里一样。
我招招手,叫高磊他们进来。
我们把潘长斐放在靠墙的一边,留下黄达仪照顾他。我和高磊两个在石室里寻找出路,无意间,我的电筒扫过了一个地方,居然有点发光过来。我于是锁定了这个地方走了过去。居然是副竖立在墙壁上黑棺木。
高磊凑近一看,突然像给人踩着尾巴似的跳起来说:“古月,仔细看看这副棺材,它,像不像我们梦境中的那副吗?”
我上下打量了几眼,越看越想,心下骇然说:“不会那么巧吧?!”
高磊似乎在棺木前面的地上发现了什么,弯下身子,嘴上说:“咦,这里好像有行字,居然是隶书。”
我颇为好奇,也跟着弯下了身子。
高磊轻轻的把上面的灰尘吹去,只见地上刻着一行字,上面写着:我终于等到你来了!
高磊轻声念着上面的字,疑惑的问我:“我终于等到你来了!什么意思?等谁来了?谁刻的?不会是刻给我们看的吧?”
我看着这条没头没脑的隶字,也尽是迷惑,一笑说:“谁知道是写给谁看的?我们不要管那么多,赶紧找出路要紧。”我站起身来,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昏,好像贫血一样,差点颠倒在地上,好在高磊及时拉住了身子。我晃了一下头,脑子似乎清醒了一点,不过眼睛仍然有点昏花,耳朵里听见高磊关切的声音:“古月,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正要回答,这时我感觉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跑进了我的大脑里,然后我就一点意识也没有了。这种状态我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后来不晓得被什么电击了一下,我打了个冷战,知觉又恢复了过来,定睛一看,只见一条海碗粗的蟒蛇缠在高磊的身上,蛇头忽伸忽缩,蛇口中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想把高磊给吞噬了,高磊则双手握着蟒蛇的头部,不让蟒蛇咬着,而黄达仪站在一边,来回的走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蛇是怎么来的?我刚才又怎么了?我想不通,现在也不是想这事的时候,眼看高磊就支持不住了,我左右又不到武器,铁锹,铁棒早在大蜘蛛的老巢里逃命的时候就丢掉了,摸了摸身上,摸出了两个手榴弹,蟒蛇正张着大嘴巴,要是把手榴弹塞进去的话,非炸死它不可,可是高磊肯定因此受到伤,或许也会被炸死。如此犹豫了几秒钟,最后决定还是放弃了。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把上衣一脱,赤着胳膊,走了过去,先迅雷不及掩耳的把电筒塞进蟒蛇的嘴里,然后把上衣朝蛇头一捂,缠了两三道打了个死结。紧抱着蛇头往外拉,妄想把蟒蛇从高磊身上拉出来。这招倒是奏效,蟒蛇的头部被我的上衣蒙住了,再加上我紧紧死抱着不放,一时挣脱不了头上的捆绑的衣服,它有些发狂还是怎么,松开了高磊的身体,一下子缠住了我。
我突觉身子一紧,从脚到胸部结结实实的给蟒蛇的身子缠了三四道。我咬紧牙关死命支持,如此没一会儿,只感觉腿脚酸麻,胸口沉闷,呼吸越来越是艰难,而蟒蛇的头部在我双手中拼命的挣扎着,我的手臂明显控制不住它。蟒蛇越缠越紧,我只觉得脑袋似乎大了起来,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我知道再这样下手是不行的,只要我手一松,蟒蛇就有机会把头上的衣服给挣脱去。情急之下,我心一横,把头往蛇颈一凑,张嘴咬去。大蟒蛇受了疼,蛇头摇晃得更起劲了,缠得也就更加紧了。蟒蛇的皮肉并不硬,我一连咬了几口就把它咬破了,蛇血一涌而出来,霎那满了我的口,其味道腥臭无比,我想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连吞了好几口入腹,这时突然想起《射雕英雄传》中,郭靖误饮蛇血而百毒不侵。这条蛇我不敢奢求它会像金庸写得那么神奇,只想赶紧摆脱蟒蛇缠身,当下也不作任何迟疑,用力吮吸,狼吞虎咽。果然没过多久,蟒蛇渐渐衰弱,缠着我的身子也渐渐松了开了,头部晃得也没原来那么激烈了。而我呢,却觉得腹部涨得很,肚子挺了起来,像了怀了几个月孕的孕妇一般。我见蟒蛇松开了我的身子,当下住了口,把蛇头移动我的右手腋下扣住,腾住了左手,从裤兜里摸出了个手榴弹,然后借着黄达仪的灯光,把蟒蛇拖着后退了丈把远,用嘴扯下了手榴弹引爆火线,在手榴弹哧哧的白光下,我把它塞进了刚才给蟒蛇挣得有点松的衣服上,把蟒蛇往地上一丢,人马上拼命的向黄达仪那边跑去,没跑几米,只听后面轰的一声,手榴弹爆炸了,我下意识往地上一扑,一些血肉溅在了我的光背上,我爬了起来,一摸背后,黏得很,心里恶心得不得了,忽听后面还有东西在晃动着,不时打下一些石头,心下颇为奇怪,走到黄达仪身边,从他手上拿过电筒,往后一照,只见断了头的蟒蛇,像跳芭蕾舞一样在舞动着进行着垂死挣扎,它旁边的墙壁纷纷把它打下不少,整个山洞也给它弄得摇摇晃晃,如此过了片刻,它终于柔柔绵绵的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我心头上的大石稍微放了下来,这时才发现累得筋疲力尽,双脚发麻,我把电筒给了在旁目瞪口呆的黄达仪,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坐下又发现原来高磊也正躺在那里踹着粗气。
高磊有气无力说:“古月,这次多亏你了。”
我累得半死,勉强挤出了个笑容说:“没什么,不过我就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从哪里冒出条大蟒蛇了?”
高磊听我这一问,着实吃惊不小说:“什么?!那条大蟒蛇不就是你放出来的啊!怎么那么快就忘记了,放蛇的时候倒是挺欢快的,我挡都挡不住,还把推dao在地。”
我比他更吃惊说:“不是吧,没搞错吧?!是我放出来的?从哪里放出来的?莫非是从那具棺材里放出来的?不可能!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开棺材呢?根据我们的梦境,我明知里面有大蛇我还放它出来干嘛,我疯了啊!”
高磊说:“我看你当时真的疯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应,硬要把棺材掀开,我上前阻挡,你一把把我推dao在地上。”
我还是不敢相信说:“是吗?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只觉得看到地上那行奇怪的字之后,突觉得脑袋空空的,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就看见大蟒蛇缠住你了。”
高磊微微有些气愤说:“你以为我骗你啊,你不信问问黄达仪!”
我转头过看着黄达仪说:“老七,高磊说得是不是真的?”
黄达仪忙说:“高磊说得没错,不知道为什么,你一从地上站起来,人就变得忒怪了,走路一板一眼的,高磊叫你你也不应,突然走到了棺材跟前,在棺木上好像摸了摸,然后想打开棺盖,高磊山前边问你边挡住,你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推dao在地上,把棺盖打开了,棺盖一开,那条大蟒蛇就窜了出来,向你身子缠去,你好像一点要躲的样子都没有,愣住那里,高磊一把推开了你,大蛇就缠住了他。我走过去想帮忙,可四处一点武器都没有,只好急得干等着,这时的你好像突然醒了,脱了上衣蒙住了蛇头,把高磊救了出来,之后你把大蟒蛇干掉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有这等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高磊接口说:“就是这样,你从地上站起来那刻,人就真的变得古怪得很,好像着了魔一样,先还说不要管棺材的事情,没想到一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自己走到棺材边把里面的大蛇放了出来。”
他们都如此说了,自然事情真如他们所说。我喃喃自语说:“难道不成,我刚才真的中邪了。”说着站起来,从黄达仪手上拿过电筒,走到那具棺材跟前,果然棺木早已打开,里面除了一堆白骨之后什么都没有。我再寻找地上那行奇怪的字,却什么也没找到,我又在附近找了找,依然一无获,可是刚才我明明看见了,这下怎么不见了,我心下大奇,忙把高磊叫过来。
高磊以为我发现了什么,连忙走了过来。我把那行奇怪的字不见了告诉了他,他不相信于是在地上找了起来,结果当然没有找到。摇着头,嘴上很不可思议说:“怎么会这样?字呢?明明就刻在这里的?怎么转眼不见了。他妈的,太奇怪了!”
我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关键得赶紧找到出路。上衣蒙蛇蒙去了,我身上微感有些冷,不由打了个打冷战,突然心中一动,那么冷,那么一定跟外面通风了,不然在这山洞深处应该热得不行了。当下凭着冷的感觉,一路找去,在大蛇倒尸附近,我突然发现一个狗洞大的出口,从出口朝外看去,外面一片灯火辉煌。我大喜,喊道说:“这里有出口,这里有出口。”从出口附近的裂壁可以看出来,之后所以会出现个缺口,应该是刚才无头蛇一阵乱舞撞破了墙壁,撞了个小出口出来,没想到大蟒蛇垂死之前倒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时我哪顾得身上冷不冷了,忙叫高磊叫过来,然后又走回黄达仪这边,把依然昏迷不醒的潘长斐带了过来。大家看见了这个出口都欢喜得不行,不过出口太小了,身子根本钻进去,我突然想起来身子好像还有手榴弹。当下喊他们躲好,然后扯掉了手榴弹的火线,塞进了裂壁中,人顿时靠边一躲。手榴弹爆炸了,等飞石停息之后,我忙凑近一看,手榴弹把裂墙砸出了个大窟窿。我把出口边的碎石爬开,站在窟窿边向外看,一看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原来是在苏仙岭山后的一个并不高的悬崖上。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悬崖并不陡,并有路直通下去。我带头先下去,然后照着背着潘长斐的高磊和黄达仪一一下来。我们几个像非洲难民一样慌不择路赶了下苏仙岭,来到学校的医疗室。一到医疗室,这条命总算捡了回来,我脚一发软,昏倒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从医生的口里得到了潘长斐已经抢救过来了,高磊和黄达仪都没事,还在沉睡中。我的心终于放下来。再后面的事情就有些俗了。没过多久,一大群人挤在我的床头问寒嘘暖,他们是学校的领导以及同学,我微笑的回应着。然后是郴州日报,郴州电台,郴州广播的记者纷纷赶来,向我打听昨天发生的一切,我自然老老实实一一相告。再后面是报纸,电台,广播都纷纷刊登或者播放关于我们这次营救行动,内容当然不乏有些夸张,让我们几个好好的露了把脸,一时间倒成了郴州最热门的话题,我们的名字也算名噪一时。
本来毕业之际,因为该事郴州市文物局就向我和高磊抛橄榄树了,可那时我嫌弃郴州庙小,容不下我这尊菩萨,一口拒绝了,随即奋不顾身来到了北京,哪是现实是残酷的,道路是曲折的,以至我重操旧业,干起来了盗墓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