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想。这并不是一个色情故事。
儿子牵着梁音音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绝对是个彻彻底底的幺蛾子。单纯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绝对不会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梁音音眼尾很长,向上傲媚地挑着,插入鬓角,微微一笑,酒窝里蕴涵的风韵比一杯蒙汗药的分量还足。
她简单问了问梁音音的家世,独女,父母早亡,嗯,背景还算单纯。她还没开口,儿子已抢先一步说:“我们要结婚。一定。”
后面的这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足见其坚定的决心。毕竟,翅膀硬了,要飞。梁音音嘴角细细地抿着。隐隐透露出一种胜券在握的小得意。
她先是摇摇头,并不是否定,只是夹杂着一些无奈罢了。随后头默默一点。叹息轻得苍蝇也听不到。
婚礼简单隆重,宾朋都是近友和世交,女方也来了一些人,倒也规矩,但是她一眼看过去,那些人穿得花花绿绿的,均是一副压抑情绪的面容。显然有人事先嘱咐过了,怕是没那么简单。招手叫人来问了。原来,都是梁音音以前坐台时的密友。她也不好发作,只是忍了。
婚初蜜月期的日子倒还安生,儿子一副傻呵呵乐颠颠的样子,梁音音也算落落大方,但总掩盖不住一股子由衷的风尘气,出手老到熟练,帮着应付客户和朋友的样子魅惑且留有余地。她暂时挑拣不出什么毛病,只是暗暗担心,表面仍波澜不惊,和这个新儿媳背地里冷言冷语较着劲。
她按兵不动,忙里忙外的依旧用心招呼着家族生意。
渐渐地,气氛还是变得不大融洽了,先是儿子常常一人低着头从公司回来,食饭的时候分量少了很多,怎么问也不合胃口。待到饭都食尽了,梁音音才从外面回来,也不说什么造次的话,身上也没有明显的酒味,只是带着浓郁的香水气息,像是有意遮盖些什么。
儿子表面不说话,沉沉地低着头黑着脸,有时候看一眼自己老婆就进书房了。
慢慢地,书房竟成了儿子单独的房间。梁音音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与她接触也没什么异样,只是常常不告而别深夜而归。蹑手蹑脚地溜回屋子一睡到天亮。
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起先没有叫人调查也没追问,只是暗暗观察着两人表情的变换。一个人端着咖啡坐在落地窗前听门里轻微的吵闹,也不推门去问。
成功的老女人,做事有力道,说了不管就不管。明里不管暗里管就是了。这是手段,用在调和家庭矛盾上一样适用。
这天晚上梁音音匆匆吃了口饭就要告别,说是约了朋友打麻将,儿子闷着头不吭声,待到媳妇拉门而去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天凉,多加衣。夜里别凉着了。”
梁音音“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声就出去了。
她撇一眼带风的大门,放下碗筷抹抹嘴:“佑儿,今天公司没什么事了,你在家歇着吧,我去找你蒙姨商量点事情。回来的时候带给你烧鹅。”
儿子泪眼朦胧地不抬头只是微微点了点。
她轻轻叹了口气。回到房间拿出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响了,她接起,“嗯嗯”地应着,穿上大衣出了门。
×街灯红酒绿,膨胀的空气里都是情欲的味道。她坐在车里不动声色地看穿着无肩礼服的梁音音被一高个男子拥着走出酒店亲吻当街。
冷风蔓盖街道。她眉头蹙了蹙,其实业已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一个男人。每次都不同。她心里隐隐作呕,发动了汽车。
夜里三点了。梁音音回来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咔咔”作响,在静谧的夜里,在空荡的大宅里,格外响,仿佛空气突然断裂,又不干脆。
大概梁音音没想到餐厅的灯还亮着,进了门看见走廊上传过来的点点光抖了一下,钥匙掉在地上。
她悄无声息地从餐厅走出来:“回来啦。”
梁音音眼神闪了闪:“是的,不好意思,妈,玩得久了点。”
“去睡吧。”
梁音音得令正想开溜回屋却又被叫住:“等等。”
她绕过沙发走过来,瞟了瞟儿媳薄薄披肩下冷得哆哆嗦嗦的身体:“我今儿去蒙姨那儿,她外甥给她弄了几件狐皮大衣,给了我一件,我年纪大了怎好穿这式样的衣服,给了你吧。天也渐凉了,穿上,不好让佑儿替你担心。”说着从后面的袋子里取出一件火红的狐皮拼织大衣递过去。
“试试合身不。”
梁音音脱下披肩露出无肩礼服,尴尬地接过婆婆手里的衣服,抖抖索索地套上,果真暖和异常。毛料也相当好,那一圈尾巴正好做了围脖,刚刚系上扣子。
突然,衣服越缠越紧,直至缩得梁音音喘不过气来,她瞪大了眼睛张大嘴看着婆婆却喊不出声响。皮毛慢慢地张开变长,吞噬掉妖冶的面庞。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看着媳妇面部纠结。
扑通!一只娇小的红毛灵狐滚在地上喑哑地缩着。
她走过去一把揪住狐狸尾巴,把它提溜进了阳台,那儿有早就准备好的钢骨笼子,轰的一声扔了进去。
第二天大亮,儿子才伸着懒腰从书房走出来,看母亲坐在落地窗前逗弄着一个笼子,他靠过去一看:“呀,妈,你在哪儿弄了这么个小玩意儿?”
那只火狐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嗓子眼儿里呜呜地叫哀。
她转过头来笑笑:“蒙姨送的。看,多像个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