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盐敞口不能用了,只剩下一袋,省着点吃,还能撑些日子,其他东西,大米还剩了
几十斤,可不能保证家里存米的箱子是完全密封的,只有一整袋十千克的还没开封,够她和小家
伙吃一个多月的,油有大半桶,这个可以吃,酱油小半瓶,醋大半壶,也都可以吃很久,菜,老
宅里多得是,不用担心,冰箱冷冻室里还有四五块总共两斤多的猪肉,一块一斤左右的牛肉,两
块鸡胸脯肉,十来个鸡腿,冷藏里一瓶子黄豆酱,两根肘花,两板酸奶,七盒纯奶,一兜子四五
斤的鸡蛋,这些省着点,别做坏了,足够她和祥祥吃一段时间的了。所以不用着急,管道煤气没
有断,水,老宅里有的是,如此情况下,白静不了解外头的情况,决定不贸然涉险,先打电话了
解情况,于是再一次拨了建文哥的电话。
“嘟……”
今天真是个幸运的日子,这个也能打通了。
白静耐心地等着,在电话响了三声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建文哥?”
“是静静啊!找你建文哥有事呢?”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熟悉的女音,白静愣了一下,说道:“郝姨,你们还好吧?”
话筒那边说道:“好什么呀,你建文哥全身都疼的厉害……”
“妈,你给我电话!”
“给什么给,还不好好歇着,如今医院也不能去,你还不好好养着,万一有个什么,你还叫我活不活了?”
“妈,你别说了!”
“别说什么,当初老娘往回买东西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拦着不让,还偷偷摸摸的要给我
卖出去,当我不知道呢,小区里都把我当笑话讲,现在呢,什么借,分明就是白要,强抢,这病
毒一时半会儿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那些东西就是咱的命,你把命给人家,你靠什么活?
都给你做好人,送出去,你爸妈也别活了,都扎脖子等死算了!”
…………
听着听筒里传来小声争吵,白静抿嘴不言。
很快,那边的争吵结束了:“静静啊,你还有事吗?”
“没事,郝姨,建文哥生病了?要不我过去看看吧!”
“不用,你可别大意出来乱跑,万一在外面让人传染上,连个治的地方都没有!”话筒那
边郝姨紧张地说道。
“那我就不过去了!”
“行啊,要没事,郝姨就挂了啊!”
“好的,郝姨再见!”白静挂断了电话之后又陆陆续续地给认识的朋友不管本地的外地
的都一一打了电话,竟然大部分都是关机。
没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等地步,白静立马又拨出了哥哥的号,神马工作志向都不如安
全地活着来的重要。
只是叶远的手机已经关机!
白静颓然,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时候,她不敢随意出门,万一有个意外,辜负了父母不说,只剩下祥祥没了依靠都不一定能等到哥哥回来。
关好了家里的门窗之后,白静干脆抱着侄子将卧室的门反锁之后回了老宅。
小家伙还不能明白这突然而来的地域转换,可却倍感新奇,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姑姑,
兴奋极了。
“宝贝知道这是哪里吗?”白静看着侄子的眼睛,认真地问他道。
“老宅!”小家伙高兴地回答,
“对,这是咱家的老宅,不用坐车,不用走路,就能来老宅,而且只有咱们两个能来,是
不是很棒!”白静继续说道。
“嗯嗯。”小家伙兴奋地点头。
“所以这是一个秘密,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白静循循善诱。
“为什么?”小家伙不解。
“因为别人知道的话,就会来抢啊,到时候姑姑就会被抓走,再也见不到祥祥了!”白静怕
怕地说道。
“不要,不准抢姑姑!”小家伙用力地抱着姑姑的脖子。
“所以,谁都不能说好不好?”
“好,谁都不告诉这是秘密!”小家伙认真地点头,记住了。
除了出来上网查看情况,白静和侄子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老宅度过。
七月十三号,流星雨过后的第九天,一个个惊悚的图片先后被网友传到网上:丧尸,居然是丧尸!
陷入沉睡的人们,醒了,高烧也退了,在亲友和医护人员欢呼庆贺的时候,愀然张开了它
们的干瘦的嘴巴,露出了不知何时变得尖利更适合撕扯的牙齿。
第一声夹着着恐惧痛苦和不可置信的痛呼之后,丧尸在人们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贪婪地吸
食着亲人的血肉。
独自从老宅出来查看情况的白静惊恐地站在窗前撩起一点窗帘,看着不远处通往小区大门的
路上,满嘴鲜血淋漓,大肆进食的‘人’,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它干枯皮肤泛着淡淡的青
色,暴瘦的身躯竹杆一样,两颊深深凹陷的脸上,泛着阴冷红光的眸子里尽是贪婪,对血肉的贪
婪。
网上充斥着类似窗外那般血淋淋的场景,到处都是惊恐,冷静下来的白静找不到任何有用
的信息,几天来,她第一次打开了电视,将近一百个台换下来,却发现除了惊悚血腥尖叫频频的
直场现场便是傻白甜的狗血剧,勾心斗角,美女云集的宫斗剧,憨态可掬的动画片,过分夸张的
广告,没有一点有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咣咣的砸门声,惊得白静立马关了电视,哆嗦着,手脚麻软地挪至窗前,掀开一角窗帘,沿着缝隙往外看去,除了被砸的轻微震动的大门之外,完全看不到门外的情况。
怎么办?是谁在砸门?是邻居?哥哥?还是……那吃人的怪物?
白静神经质的在屋子里打转,怎么办?怎么办?万一是哥哥怎么办?她不开门,哥哥会不
会被怪物发现,然后……
想到那种情况,白静飞快地往楼下走去,走至客厅,踮起脚尖,抬手摘下墙上挂着的宝
剑,这东西据说也是白家祖传的宝贝。
白静扔掉剑鞘,双手握着宝剑,轻轻的走到门口。
胸膛里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紧握的宝剑轻轻地抖动着,白静的眼睛被脸上滑落的汗珠扎
的有些睁不开,好似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白静靠在大门洞的墙壁上,在“咣咣”的砸门声里,努力平复下擂鼓一般的心跳,顺着猫眼往外看去。
“啊!”
白静无声地惊呼一下,握着宝剑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她和门外砸门的怪物看了个对眼。
仅仅一眼,看的白静手里的宝剑几乎握不住,那是怎样的眼神?
极致的冰冷,嗜血,阴森,恐怖……遍寻所有的词汇都不能形容。
慢慢回过神来的白静转念间跌坐在老宅的大门外,隔着大门,听着院子里从手机里传来的
熊二憨厚的声音,白静强行按下激烈跳动的心脏,用宝剑支撑着,站起身来,推开大门,走了进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