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丝阴风从门外吹拂到两人面上。阴风冰寒刺骨,顿教人打了个哆嗦。刘卓含跌坐到椅子上,伏在椅背上颤抖起来,“冰姐,我好怕!”
许正南离开后,夏语冰顿觉排练厅里阴森森的,便一只手拿着乐谱和器材,一只手拉起刘卓含一起去追许正南。
月亮不知何时又隐于黑色云层之后。
音乐楼的四周还有其他建筑,必须要绕过前面的几幢楼房后才能到达广场。过道上路灯早已熄灭,一片寂静阴森,除了她们两人,这里似乎已经没有第三个人了。两人抬头望向前方,只有长而窄的走廊,空无一人。
左转右拐,两人终于来到广场上。过了这个小广场,顺着高高的石阶往下走,就可到达音乐楼下的湖滨林阴道了。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脚下的石阶发出“嗒嗒”的响声……也许是忽然觉得饿了的缘故吧,刘卓含对夏语冰说,她想去寝室对面的麦当劳快餐厅里吃点儿东西。向来,夜宵是他们这些晚间排练的演奏学员必不可少的。
“好吧,我也饿了。”夏语冰搂着刘卓含走下石阶。
石阶高而昏暗,夏语冰和刘卓含小心地往下落步,不久便下到石阶尽头。进入林阴道,黑暗一下子袭来,周围的气氛也森然恐怖起来,刘卓含几乎畏缩在夏语冰怀里了。
寝室楼就在音乐楼斜对面,中间隔了一个超大的足球场和麦当劳快餐厅,而从音乐楼到寝室楼对面麦当劳快餐厅,有一条唯一的捷径,就是足球场下面的地下通道——这里向来是一个恐怖地带,单身女生在深夜里是从来不敢路过这里的。
自从校庆文艺活动排练工作启动后,夏语冰和刘卓含为图方便,几乎每次都要走这里,而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腿都会微微发软。
忽然,她们听到数声诡异的笑声,声音直接刺进脑袋,让刘卓含不禁颤抖起来。夏语冰则打了一个饿饱嗝,突然对刘卓含说:“我好饿,咱们走快点儿吧。”
“好吧。”刘卓含答应的很爽快,不过,她很快又忧心忡忡起来,“冰姐,你说……为什么我的右眼总是跳呢?人家不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吗?是不是……”
“滚吧,你个倒霉丫头!怎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刻不心慌气短的?”
“可是……”
对于刘卓含来讲,心头的恐惧感总是无法消退,而且越来越沉重。这一刻,她不禁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一幕——夏语冰痛苦地在床上挣扎着,脸色苍白,目光凄惨……她从未看到夏语冰那样痛苦过,不知是遭遇到什么怪事了,她不敢再回忆下去了……“好了——”夏语冰耸了耸肩,“该走了,时间不早了,晚了可就要关门了。别忘了明天还要继续排练。”
夏语冰和刘卓含起身,走进地下通道大门。
……
“冰姐,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我说你,总改不了疑神疑鬼的臭毛病!”
刘卓含却大气不敢出,她拉起了夏语冰的裙子,用手指了指后面——其时在一片昏暗有种浑浊阴霾的空气在悬浮蠕动。
“什么都没有——”夏语冰气得哭笑不得,“像你这种人啊,就是丫鬟命,永远做不了大事。”
话音刚落,眼前就闪过了一个人影。夏语冰一惊,忙环视周围,并未发现什么。
“我说的吧……就……就是有人……”刘卓含吓得只差没尿裤子。
夏语冰屏住呼吸,仔细地搜索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难道真的有人跟着我们?可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呀。
“走吧,赶紧走过去就没事儿了……”夏语冰说着就向前大步走去,走出了好几步,她突然感觉不对,扭头一看,只见刘卓含双眼惊恐,四肢打着哆嗦——惶恐地盯着夏语冰的身后……“冰姐——”
夏语冰觉得头发飘飘,一阵风掠过头顶,于是她转过身去——一声刺耳的惨叫,从地下通道传出,撕破了午夜校园的寂静……两分钟后,也就是晚上十点二十几分左右,夏语冰回到寝室。刚才,刘卓含让她往后看,她被吓得半死——她看到了一个幽灵般的魅影,那个人披头散发,口角流着鲜血,死死地盯着她们俩……她居然是一个无眼人!
尖叫一声后,夏语冰拉着刘卓含就往前跑,一直冲出林阴道,来到寝室楼对面的麦当劳店前。店员看到一脸惊惶的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人从地下通道到操场对面的麦当劳买了满袋食物,刘卓含接了个电话,便对夏语冰说表妹让她过去陪她,于是夏语冰只好自己带回来吃了。
夏语冰一个人回了寝室。
打开寝室门,里面一片漆黑,她拧亮了电灯。这是她的寝室,在六张大床中间,摆放着一张宽阔的课桌,上有一台台式电脑、座机电话、稿件和文具等,除了这些学习用具外,再没什么特别的装设了。
此时,寝室里静静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沈幽婷跑到哪儿去了?她把东西放在课桌上,像平时一样坐了下来,凝视寝室四周,略有所思,看上去比刚才镇定多了。
“咳咳……”床上突然传来两声微弱的咳嗽。
“谁啊——”夏语冰全身抖了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
“哎呀,吓死我了。”夏语冰拍了拍狂跳的胸口,长舒一口气,然后问道,“幽婷,你病了?”
“没有……就是耳朵有点儿不舒服。”上铺的沈幽婷发出微弱的声音。
“那去校医室看看啊。”夏语冰关切道。
“不用,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沈幽婷在床上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了。
夏语冰转身,进了寝室水房边的浴室。
就在她洗脸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寝室门外有个人影快速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