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卷卷
在那一刻,商愈咬碎了牙齿,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深夜,厨房。
低垂的灯罩把灯光拢成一个三角形,套在一个瘦高的女人身上,她站在砧板面前,用刀不停地切着细碎的肉,咬牙切齿。
她穿着白色的对开针织衫,裹住呼之欲出的肩胛骨,红色A字裙,藏住细如干柴的双腿,抿着一张鲜红的嘴唇,表情阴冷,悬挂于头顶的灯随着她的动作不时轻微摇晃。
拖鞋拍打着地面,“啪嗒啪嗒”地从卧室传来,白嫩的小脚,在黑暗中一晃一晃,若隐若现。
可爱的小手推开厨房的门,把梳着羊角辫的脑袋伸进厨房。
“阿姨……我肚肚饿呢!”安安奶声奶气地说。
女人回身,桌子上的菜刀闪着寒光,砧板上的肉沫渗着血,溅得到处都是,女人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血,笑着看着安安。
“好啊,阿姨给安安做肉糜粥好不好?”
“好啊,我很喜欢呢!”小女孩开心地笑着。
“好了,自己乖乖回房间等着吧!”不知道为什么,女人说到“等着”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口气。
“嗯,对了,我爸爸和妈妈都去哪儿了?”
“他们……去了一个很好的地方,一会儿,阿姨也送你去,好不好?”女人蹲下抚摸着孩子的头。
“好的,阿姨那我回房间了……”
“安安乖!”
女人看着孩子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诡异地一笑。
今天是安安父母的值班日,昨天是她做保姆的最后一天。
这个小城太平静,等待着惊涛骇浪的洗礼。
女人手里攥着温热的柔软,深一脚浅一脚在土路上艰难前行,前面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她的另一只手拼命地按住右面的胸口,她的表情扭曲着,“快了快了,不要着急,到了家……就给你吃……”
打开房门的时候,一股霉味铺面而来,但是女人已经习惯了,她的手在墙上摸索着,够到了灯绳,拉了一下,房间依旧黑暗。胸口一阵剧痛袭来,殷红的血透过白色的针织衫流了下来,她拼命地扯开自己的衣服,她的身体在明亮的月光下闪耀着美丽的光泽……
“哈——哈——哈——”妖异的喘息声充斥着房间,她把手里两颗白色的眼球放在了胸前,一阵贪婪的咀嚼过后,剧痛消失了。
房间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然后明亮起来。她眯起眼睛,勉强适应了,整理好衣服,擦掉胸口的血迹,然后到厨房热了一下昨天的剩饭,闻了闻,有点酸,但是还是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她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一边想,坏了好,坏了更好,让我食物中毒吧!死了就解脱了。
房间里的黑白电视沙沙地响着,当地的新闻很久没有这样精彩的内容了:本市惊现连环杀手,5岁女童遇害,双眼被挖出,此次案件与之前的7起案件手法相同……
女人抹掉嘴边的饭粒,爬到电视前,拔掉了插销,蜷缩在床边,发丝凌乱,眼神恐惧,瑟瑟发抖。
整个城市的空气里涌动着不安而又无助的恐惧,像一个瘫痪的失语病人,在任何危险面前都只能扮演羔羊的角色,在最后关头甚至不能发出绝望的哀嚎。
夜晚,大街上只有零星的匆忙奔走的路人,说奔走也许不确切,应该是像在逃命一样。
只有罗光一个人步履悠闲,他毕业于理工大学,喜欢用数据计算生活,他不吸烟不喝酒也不买彩票,因为他知道他中奖的概率可以忽略为0,就像在整个接近50万人口的城市里那个连环凶手也只有一个而已,自己被选中的几率也只有50万分之一,也可以忽略为0。
罗光的皮鞋敲打着地面,带着沉闷无聊的声响,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长又斩短,这时,他听到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呼叫,“快来人哪……”
声音在罗光的10点钟方向的小胡同里,罗光推测,女人应该是在距离胡同口25米的地方发出的呼叫,只要向西北方向走30步就可以看见发生的事情。
经过分析,有如下两种情况,如果她遇到的是传说中的连环杀手,那么自己过去可以给她收尸,但是自己是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人,也就成为第一嫌疑人;如果她遇到的不是连环杀手,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的话,那么自己还可以英雄救美……他还站在那里合计的时候,一声刺耳的惨叫传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罗光马上停住了脚步,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需要慎重考虑。
这时候,一个穿白色对襟针织衫,红色A字裙的女人,踉踉跄跄地从胡同里跑了出来,她的右侧胸口前沾满了血迹,衣服也被撕破了,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无助还有愤怒。她看见罗光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瘫倒在罗光脚下……
但是她断然拒绝了罗光带她去医院的建议,“你似乎伤得很重,不去医院怎么能行呢?”
“我从小到大就没去过医院……他们,是穿着白衣的魔鬼。”女人的表情愤怒起来。
“那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商愈。”
罗光看了一眼胡同的方向,“我帮你报警吧!”
“不用,不用报警……那个流氓已经跑了。”
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罗光的脸。罗光的脸开始发烧,“我叫罗光,我送你回家吧,换件衣服,清理一下伤口……”
商愈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一眼罗光,眼神中的感激带着一丝贪婪。
罗光看着她过于消瘦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心疼。
到了商愈的家,罗光被眼前的破败惊呆了,单看这个女孩的气质,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应该是有个50平方米的小单元房,喜欢学小资的样子喝其实廉价的咖啡,衣橱里有几件高档的衣服,用迪奥牌香水,玉兰油护肤品,有点私房钱,但不多,表面淑女稳重实则冲动活泼。但是这件茅草房冷眼看上去应该是个70岁的老乞丐的“藏宝地点”。家具上都挂着一层擦不掉的黑色,用手摸上去是黏黏的,房间里糊满了报纸,仔细看上去居然是同一期的。唯一的一面镜子也是破损后用透明胶带粘好的,房间和里间用一个看不出底色的帘子隔开,商愈就在帘子后面换衣服,她消瘦的身体映在帘子上,单薄得像一缕青烟,但是她的胸部还是很丰满的,看到这里,罗光有点惊喜地转过身去,他告诉自己:我是君子。
过了很久她也没有出来。等待很无聊,于是他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这时候,他听到商愈说话的声音,似乎在和别人低声吵架,她应该是走到了里间的里面,所以只能听到她说话却看不到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
“……”
“我不能这样做!”
“……”
“我明白,我会给你去找但是他不行!”
“……”
过了很久,低语声消失了,商愈疲惫地走了出来。
“里面……还有人?”罗光好奇地问。
商愈一愣,“你听到什么了?”她的目光咄咄逼人,与刚才的温婉无助判若两人。而且罗光发现她“说话”的时候,嘴唇根本没有动。
罗光感觉一些细小而妖异的虫子咧着嘴爬进自己的头皮里,拼命撕咬着。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两个人像在比赛一样一动不动,一眼不眨。
“我……只是听到,你似乎在说话,但是听不到你说话的内容,我不是故意的……”罗光解释着。
商愈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长脖子,在罗光的身上闻了闻,并且满意地闭起眼睛微微扬起头,似乎在享受,她的表情就像一个吸食毒品的隐君子。然后她的表情缓和下来,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里面那个,是我姐姐,她得了重病,瘫痪在床,我们是孤儿,父母很早就死了,我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给她治病,但是还是不见好转,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房子,这是一个乞丐死后留给我们的,不然,恐怕我们只能睡在马路上……”
罗光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对了,你姐姐是什么病,我认识很多著名的医生,可以帮你姐姐看看!”
“不!我不需要!”商愈的表情很激动。
“知道吗?我恨医生,要不是他们,我、我们,我们也不会这样惨!”商愈安静地偎依在罗光的怀里。
“姐姐的病还是要治的,你不能因为几个人的错误就不相信医生而耽误姐姐的病情!如果是因为钱,我可以找人给你们捐款……”
“我不!”商愈说得斩钉截铁。
第二天,在当地报纸的头版下方有个小方块登了一则信息,大意是说:昨天晚上有个男子在A街的一个胡同里被动物袭击致死,伤口上推断应是恶狗,所以全市要清理整顿宠物,家养的宠物必须领证……
罗光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他想起了昨天晚上A街胡同里那个男人的惨叫,难道是商愈做的?不会啊,她慌忙地跑出来,嘴上根本没有血迹,但是罗光觉得这件事肯定不像报纸上写的那样简单!
他忽然想起那天听到商愈跟姐姐的对话,当时自己正在打游戏,然后无意中按到了录音的快捷键,很可能已经录下了他们的话,他在电话里翻了半天。果然,录音被保存下来了,但是她姐姐到底说的是什么还是听不清楚,也许,通过某种技术手段可以听清呢?他想到这里,马上带着电话去找自己做警察的朋友。
与此同时,商愈在一家网吧上网,她登陆了一家国外的非法交易网站,上面都是各种器官、毒品和枪支的买卖信息。最新的一条是一个叫GOD的人发的,他说他可以提供所有基本血型的人体器官,他在商品介绍栏里调侃着说,因为他所在的城市最近出现了太多的命案,所以采集的尸体很多。商愈忽然想到,这个卖主会不会就在自己的城市呢?
她简单地看了看网站的声明,然后用熟练的英文写了一则交易广告——收购所有血型健康完整新鲜眼球,价钱面议,QQ:85806967。
看了几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准备发布广告的时候,系统消息不停地闪动,她点了一下,“美女,加我好吗?”
看资料是个男人,商愈实在没有心思闲聊,况且她对这种无聊的男人很反感,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马上第二条请求加为好友的信息跳了出来,上面清楚地写着,“你要新鲜眼球吗?”
商愈感到手脚冰冷,她看了看自己写的广告,根本还没有发布,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呢?只有唯一的一个答案,发送好友请求信息的人就在自己身边,他应该是个有点修养有点学历的人,因为他能看懂屏幕上的英文广告,商愈警惕地回头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自己左右两边坐着的是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一个正拿着手绢目不转睛地看着偶像剧,另一个在玩劲舞团,估计不是她们。她想了想,在请求信息上点了接受。
“多少钱收?”对方直截了当地问。
“你开个价。”
“活体摘除的3000一只,死的500。长期合作,短期免谈。”
“我是长期要,能便宜点吗?”
“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买黄瓜呢?不要算了。”
“好,我要活体摘除的那种,什么时候有货?”
“随时……”
商愈联系好卖主之后从网吧走出来,阳光很好,心情也不错,罗光居然正站在门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商愈有些慌乱,他会不会看到自己发布的求购信息?
罗光坏坏地一笑,“我闻到你的味道了!所以我知道你在这里。”
“……你来多久了?”
“嗯……”罗光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表,“大概10分钟前。”
商愈有点紧张。罗光看着她,眼睛被某种莫名的得意填满了。
还是那个破败的家,商愈还是走到里间去换衣服,她心里很复杂,她想赌一下,告诉罗光所有的真相……
罗光在外屋问:“换好了吗?”
“嗯,换好了。”
随即,帘子被挑开了,罗光的目光落在商愈的身后,整个里间只有一个衣柜,根本没有床,也没有她嘴里说的那个姐姐。
商愈开始窘迫起来,“……我们走吧。我饿了。”
罗光笑了一下,饱含深意,但是似乎并没有失望,也并不想质问她什么。
这是个很偏僻的饭馆,适合地下情人幽会、黑市毒品交易、黑社会谈判等等见不得光的会面。
当然,这也是个倾诉秘密的好地方。罗光选在这里,可谓用心良苦。
商愈很不安,这是个太适合跟他坦白的地方,这也是个绝好的机会,跟爱人坦白总是越早越好……
“我们边吃边聊吧。”罗光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
他帮商愈倒好酒,“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对你的了解也很少,嗯,聊点什么好呢?说说你的过去吧!”
商愈的手颤抖一下,刚放到嘴边的酒洒到了衣服上。
“好吧,我也不想瞒你,不过……恐怕你听了就不会再选择和我在一起。”
“不会的,我不是个封建的人,我只在意你的将来,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强迫你。”
“我本来,也没有想过瞒你……”
灰色的过去像一个厚重的壳,压在商愈身上,让她不能喘息。
过去,过去……已经改变不了了!她轻轻地叹息,开始了徐徐的讲述。
“我的家乡是一个很偏僻很小的山村,甚至,那里的人有很多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那座山,祖祖辈辈都靠吃番薯过活。那里民风淳朴,但是很愚昧。那里的女人,生孩子每次都是两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七个穿白大褂的人来到我们村子,告诉我们,一次生两个孩子就叫双胞胎,因为我们吃的番薯含有一种与雌激素类似的物质……
“他们给我们看病检查身体,还不要钱,村里人都很感激他们,我娘甚至把家里唯一的一只下蛋的鸡拿到炖好了送到村长家给他们吃。
“后来有一天,他们把村里所有的人召集在一起,说他们在从事一项科学研究,叫‘双星天才计划’。
“谁都知道近亲结婚的孩子智商会很低,但是双胞胎的智商一般是一个高一个低,如果出生的两个孩子当中有一个智商超低他们当中的另一个很可能是一个智商超高的孩子。这种理论几乎没有科学数据支持,但是那群疯子却相信了……并且开始了计划。
“计划的内容就是让女人和家里的直系亲属发生关系,并且生下孩子,他们说每生一对孩子给家里补助1000块钱,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地方,除了村长,没有人见过那么多钱。
“村长说,这是政府的人帮我们搞的扶贫帮困的‘致富之路’。政府的人,在山里人眼里,几乎和神仙差不多。
“所以越来越多的孩子出生了,几乎每过一年,每个家庭就要多两个傻子。
“后来我出生了,我的爸爸就是我的亲舅舅……可我妈妈只生出了我一个,其实我还有个姐姐……”
商愈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我的姐姐就在这里——商愈右侧的乳房上是一张丑陋的嘴,黑色的嘴唇,尖锐的牙齿还有长长的舌头,就像一个残破的动物的头!乳房周围是各种深浅不等的牙印。
“她有自己的思想,她让我变成了个怪物。以至于我妈妈在我出生之后,就对外宣称我和姐姐出生就死掉了。妈妈把我藏在菜窖里,只有晚上能出来透透气。但是我却很聪明,到了上学的年纪,妈妈把我送到山外面的学校。那也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走出大山,我揣着我家全部的钱,在车站转身和妈妈挥手的时候,妈妈被一辆卡车撞倒,我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她再也没有起来,再也没能回去。我守在妈妈的尸体旁边,连哭都不会了,后来我被一个拾荒的老人收养,并且考上大学。
“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不知道为什么,姐姐总是不停地要求要吃新鲜的眼球,如果我不给,她就用长长的牙齿拼命地咬我……她有时候还可以占据我的意志,用我的身体到处去寻找‘食物’……我甚至想死掉,我的双手粘满了血腥,开始的时候,我拼命地找实行‘双星天才计划’的那七个人,找到了就杀了他们,并且挖走他们的眼睛,可是后来,死掉的都是无辜的人,甚至……还有安安,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商愈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无助的悲伤。
“商愈,我爱你,我不在乎你的身世。我可以找人帮你做手术……拿掉那个怪物。”
“哈——哈——哈——”
“罗光,她……听到了!”商愈的表情开始扭曲起来,鲜血从右侧的胸口汩汩而出。
“想除掉我?商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命好,聪明,上过大学,可我呢?我甚至没有属自己的身体,我只是一头怪物……商愈,我嫉妒你,我发疯地嫉妒你,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我要这样卑微地过一辈子,我死了,也要找你陪葬,哈哈。”
“商愈,你听我说,这是安眠药,你先吃了,她就没有能力伤害你了。”罗光马上抓了几片安定,塞到商愈的嘴里。很快,商愈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商愈的头很晕,身体没有力气,天很黑,房间里也一片黑暗,她闻到了熟悉的酸酸的味道,这是自己的家,她摸索着够到灯绳拽了一下,灯又没有亮,但是商愈已经习惯了,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这才是商愈“正常”的生活。
忽然自己的眼睛有点痒痒的,于是伸手揉了揉,可是揉到的却是一层麻麻的东西。
这时候电话响了,对方的嗓音很粗,“货已经存到你指定的保险箱里了,钥匙在我这里,你打款给我,我把钥匙给你。”
“好的。”我马上就去。放下电话,商愈继续摸索自己的眼睛,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刺入大脑,她发疯地扒开眼睛上面的东西,来回地抚摸,竟然是纱布!
自己把手放在眼睛上,眼皮深深地塌下去,那里已经是两个深深的洞……
她跪在床上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是谁?是谁要这样做?”她第一个想法就是电话给罗光。
“罗光……”还没说完自己就哭了。
忽然胸口一阵疼痛,“你怎么这样愚蠢,你的眼睛是他拿走的,你还给他打电话。哈哈!”
商愈的手一抖,电话“啪”地掉在地上,连同自己的爱情和希望一同碎掉了。
罗光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得红酒在酒杯里转啊转,手里的电话已经发烫,“我的货到底有多好我已经说了,它的价值你也应该知道,中国有一句话,叫‘可遇不可求’……”他用的是流利的英语。
“嗯,我当然知道,这么大一笔钱你需要考虑一下,跟你说实话,我要不是急着结婚也根本不会把货出手!好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罗光挂了电话马上又拨了一个号码。
“宝贝,我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了,如果你不想出去工作,就在家里做好饭等我回家,你要给我生好多好多宝宝,我养得起的!我们要在花园里种花,花开的晚上就坐在花园里聊天,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甜蜜地挂断电话,罗光调出那段经过处理的录音,靠在沙发上得意的一遍一遍的听。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哈——哈——我们共用同一个身体,甚至有时候我还能借用你的大脑。”
“我不能这样做!”
“这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别忘了我是你姐姐……”
“我明白,我会给你去找但是他不行!”
“怎么?你舍不得把他献给你最可爱的姐姐吗?”
为了爱情,是要不择手段的。
她一个人像个塑像一样,呆呆地面对着墙壁,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群人破门而入,商愈拼命地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她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但是他们身上有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商愈感到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被牢牢地绑住。
“你们认识罗光吗?”商愈说。
“我们不认识,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上级不允许我们问过多的问题。”似乎是个外国人,用蹩脚的中文回答。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商愈不安地问。
“活体解剖!我们很抱歉……”
在那一刻,商愈咬碎了牙齿,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罗光和小苗在最豪华的饭店举行了最盛大的婚礼,小苗是他追求很久的女朋友,她结婚的条件就是,钱!很多很多钱,罗光做到了,所以她选择了他。就像菜市场最平常的交易,他们各取所需。
一年后,小苗生下一个女婴。
那个女婴很瘦很瘦,褐色的皮包裹着的骨头,像很多尖锐的匕首,似乎随时会刺穿皮肤。但是孩子聪明伶俐,她开口说话早,她歪歪斜斜地爬到罗光的怀里,用尖锐的小手在罗光的眼睛上来回地抚摸:“眼睛?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