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萨里
斯特拉福德诊所,晚上十点钟,阿米拉·阿萨夫走出电梯,来到四楼的走廊上。在第一个拐角,那名保镖正坐在马丁逊小姐房间外的椅子上。他看到阿米拉走过来,便阖上了手里的书。
“我来看看她睡得怎么样。”
保镖点了点头,站起身。对于阿米拉的要求,他并没有感到奇怪。过去这一个月以来,她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到这儿来看一下。
她打开门,走进了病房。保镖跟着她走进去,关上了房门。屋子里的灯已经调到最暗,光线非常柔和。马丁逊睡得很沉。这并不稀奇,因为阿米拉给了她双倍量的镇静剂,她还会再昏睡几个小时。
阿米拉给她盖好毯子,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今天下午,马丁逊小姐还在阳光房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里放了一把九毫米瓦尔特消音手枪。她抓住手枪猛地转身,枪口对准了保镖的胸口。保镖飞快地从夹克里掏枪,但他的手还没伸出来,阿米拉就已经开了两枪——有经验的杀手通常会这么做。两发子弹都射中了他胸口的上方,保镖仰面倒在地上。阿米拉走到他旁边,又补了两枪。
她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以驱散胃里因紧张而产生的恶心感,然后走到电话旁,拨通了医院的内线。
“能让哈米德来四楼马丁逊小姐的房间吗?得在卡车走之前把床单送过去。”
她挂掉电话,两只手拉着那个保安的双臂,把他拽进了浴室。地毯上已经沾满了血迹,但阿米拉并不担心这个。她无意隐瞒罪行,只希望人们能晚几个小时发现。
有人在敲门。
“谁?”
“哈米德。”
她打开门,哈米德把装脏床单的车推了进来。
“你还好吗?”
阿米拉点了点头。哈米德把车推到床边,阿米拉把毯子和床单拿开。满身伤疤的马丁逊小姐依然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哈米德托住她的腋下,把她扶起来,阿米拉抬起她的腿,两个人一起把她放进了洗衣车里。阿米拉又在她身上盖了好几层床单。
她先到走廊上确认没有人,然后转过头来示意哈米德可以出来了。哈米德推着车子直奔电梯,阿米拉关上房门,把房卡塞进卡槽里,锁上了门。
她跟着哈米德来到电梯门口,按下了按钮。等待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当电梯门终于打开之后,他们把推车推进了空空的电梯。阿米拉按下了大堂的按钮,电梯开始缓缓下行。
大堂里空无一人。哈米德先走出电梯,向右边通向后院的大门口走去,阿米拉则跟在他身后。外面有一辆货车正开着后门等着他们,货车的一侧写着当地一间洗衣公司的名字。真正的司机此时已经躺在离医院两英里左右的山毛榉树林里了,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脖子。
哈米德把人连同床单一起从推车搬进了货车车厢,关上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阿米拉目送货车离开,然后回到楼里,向护士站走去。金杰正在当班。
“我觉得有点不舒服,金杰。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没问题,亲爱的。用我送你吗?”
阿米拉摇了摇头:“我能骑车。明晚见。”
阿米拉走进更衣室。脱下制服之前,她先把枪藏进了背包里,换上了自己的牛仔裤和一件厚厚的羊毛衫之后,又套上了皮夹克。没过一会儿,她已经背着包走进了后院。
她骑上车,发动引擎,加速驶离了后院。离开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马丁逊小姐房间的窗户。一切都很正常。她沿着大道来到保安室,值班的人跟她道了晚安,打开了大门。阿米拉转上主路,转动手柄加速。十分钟后,她已经飞驰在A24号公路上,一路向南直奔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