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渡边身负重伤,但毕竟身体素质好,又是行伍出身,动作仍然比我快。我拎着不算轻的布袋跑起来很吃力,想把它扔下却又不甘,担心渡边得到了文件就不再理会我。那样一来,我付出的努力和辛苦就全白费了。
我狂奔了二十多米,看到走廊边有个斜放着的金属器械滑车,连忙伸手拽到走廊中央,回头见渡边正奔过来,我奋力飞起一脚,把金属滑车用力踢向他。
渡边见金属滑车向他撞来,他也没躲避,大吼一声,直接抬腿把滑车踢得直立起来,车中那些注射瓶、针头盒等物“哗啦啦”撒了满地。渡边再补上一脚,金属滑车像门板似的朝我冲过去。
我哪想到渡边还有这么一手,只好抬起胳膊护住脸。滑车狠砸在我身上,我向后几个趔趄倒在地上。渡边冲上来,把刀高高举起,照着我的面门就劈,嘴里大喊:“西内!”
躲是来不及了,我只好把歪在一边的那辆滑车拉过来挡在身上。
口当——日本刀重重地砍在滑车上,因用力过猛,砍得火星四处飞溅。他又连砍几刀,我紧张地用双手扳着滑车的两端左右抵挡,都挡住了。渡边大怒,弯下腰左手抓住滑车用力掀到一边。
他的左手一离开脖子,伤口立刻鲜血直涌,渡边连忙再次用手压住。刷刷刷!又是三刀劈下来,我在地上左右打滚,把这三刀勉强躲过去。渡边左手不敢松开,上前抬脚踢在我肋下,我疼得“啊”地惨叫,差点没昏过去,不知道肋骨是不是已经断了。
渡边踢完这一脚,身体突然晃了几晃,持刀的右臂撑在墙上,才不致于跌倒,显然是失血过多,有点轻微晕厥。我趁机伸手抓住布口袋,爬起来没命地跑。渡边在后面紧追不舍,脖颈涌出的鲜血不断地流在白色防护服上,整个外衣变成了红白相间的图案。
我跌跌撞撞的在走廊里奔逃,经过楼层中心的药局时,见药局外墙的三块大玻璃早已被发病者砸烂,收款台前的地面躺着好几具尸体,有医疗人员的,也有发病者的。
从药局里传出细细碎碎的声音,这要是放在之前,最头疼的就是听到有声音,因为肯定会有发病者出现;可现在我却居然觉得有了希望,最好能同时冒出十几个,让他们把渡边缠住。
果然,我刚跑到药局柜台前,就看到五六个身穿条纹病号服的患者正跪在散落满地的、大大小小的药盒堆里,疯狂地把那些瓶瓶盒盒或胶囊往嘴里硬塞。
这些发病者都饿了一天,生物的本能驱使他们除了攻击所有能看到的活的生物之外,又在四处寻找一切能吃的或“看起来能吃”的东西。
看到我从这里经过,这些发病者先是停顿了两秒钟,随即从地上弹起身来,疯狂地嚎叫着冲向药局外面。他们有的嫌从大门出来太慢,居然爬到玻璃柜台上,从那些锋利的破玻璃窗之间钻出来,刮得脸上身上全是伤口,却浑然不觉得疼。
几名动作快的发病者已经跑到我面前,伸出双手就抓我的脖子。我已经知道如何对付他们了,当下把腰一弯,同时看准随后追上来的渡边,猛地把发病者踢向渡边,大叫道:“渡边,你父亲来了!”
渡边愣住了:“你说什么?”这时那发病者已经半跪着扑在他身上,他闻到防护服上的血腥味,眼前一亮,立刻紧紧抱住渡边,用舌头狂舔防护服上的鲜血。
“你仔细看,这个人就是你亲生父亲!”我大声说。
听到我的话,渡边下意识低头看那名患者,这人年纪不到三十岁,长得肥头大耳,像个庄稼汉。渡边这才明白我是在拿他寻开心,日本人哪里知道国骂?当下气得火冒三丈,吼叫道:“唐虎,我要把你切成十几段!”说完抬膝盖猛击在患者的脸。
那患者正舔得高兴,突然被膝盖击得鼻梁断裂,“嗷”的一声捂着脸仰面栽倒。渡边见我跑远了,刚要奋力再追,不想旁边又有一名发病者斜刺里冲上去死死抱住他。意外的是这人没有张嘴咬渡边,而是贪婪地舔着从渡边捂伤口的左手指缝里流出来的鲜血。
渡边大怒,用刀柄猛砸这患者的后脑,患者被打得几欲昏死,但强烈的饥饿感令他仍然不放手。看到这名患者通红的双眼、咧开的大嘴、带血的牙齿、上下滚动的喉咙,渡边心中也涌出几分寒意。他又不是神仙,武功再强也怕这些疯子,为了能尽快摆脱,渡边必须击打对方身体的致命部位。
啪!纯铜包钢的日本刀柄重重砸在这名患者的后脑软骨上,这是人身体最脆弱的五个部位之一。这患者正舔得兴起,突然后脑骨被砸碎,身体僵直,像被施了定身法,瞪着眼睛不动了。渡边用力推开患者,右手起刀落,砍掉他半个脑袋。
又有一个发病者从后面偷袭,一把将渡边搂脖抱住,张开大嘴去咬他的脖子。渡边左躲右躲,最后他略微下腰,使了个空手道中的“一本负投”,把那个发病者从身后像甩面袋般摔到身前,然后又是一刀,把那患者的脸从中间竖着劈开,就像切开了一个还没熟透的西瓜,红的白的汁水全流了出来。
趁着这几位发病者缠住渡边的大好机会,我赶忙开溜,却没想到从药局玻璃柜台里爬出来的两个发病者盯上了我,他们挥舞着胳膊把我堵在墙角。无奈之下,我忽然看到墙边挂着消火栓和装消防水龙带的盒子,连忙上前把红色金属罐的灭火器摘下来,拔掉保险销,再用力按下压把。
噗!从喷嘴喷出一些粉末,但很快就没了动静,一个发病者叫喊着扑到我面前。我奋力扬起灭火器砸在那人脸上,打得他眉骨都裂了。另一个患者趁机从后面牢牢抱住我,张开大嘴就咬,从他嘴里喷出的腥臭味道令人作呕。我左右用力没挣开,干脆把灭火器高高举起,从头顶向背后砸去。
啪!那患者头骨差点被我打碎,疼得弯下腰。面前的那名患者又冲上来,我下意识按下灭火器压把,呼——呼!一股强烈的白色粉末急速喷出,那患者猝不及防,满眼满嘴全是粉末,呛得他咳都咳不出来,窒息得瘫倒地上。
“哈哈,有效果了!”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以前在接受火灾逃生训练时老师讲过,干粉灭火器在使用前是要上下摇动的。
看到那名患者那副痛苦的模样,我灵机一动,干脆给渡边也消消毒吧!我上前几步,把灭火器喷嘴对准刚刚摆脱发病者的渡边,用力压下压把就喷。
呼!大量粉末急速喷出,渡边刚好扭过头,万没想到我手里还有新式武器,他顿时全身变白,脸上也糊了很多粉末,与鲜血混在一起结成疙瘩,渡边不得不松开捂着伤口的左手挡在脸前,身体蹲伏。我正喷得过瘾,突然渡边就地打了几个滚,瞬间就滚到我跟前,我大惊,眼见渡边挥刀而出,横着砍向我小腿。躲是来不及了,我迅速把灭火器扔在地上,只听“当”的一声,日本刀重重砍在灭火器钢瓶上,锋利的刀刃在渡边手劲之下居然嵌进钢瓶内,一时拔不出来。
我扭头就跑,一眼看到墙角那袋子文件和疫苗,连忙跑过去捡。满脸白粉的渡边左脚踩住钢瓶,手腕左右连连用力,终于把已崩刃的日本刀拔出来。他虽然目不能视物,却仍然能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立刻吼叫着朝我扑来,手中日本刀刷刷连劈,有两刀从我脸前不足半米的地方掠过。
看到渡边如此疯狂,我彻底放弃了去捡白布口袋的念头,还是决定先保命。借着渡边双眼被迷的机会,弯下腰用脚尖行走,迅速逃离。
“唐虎,你跑不掉,我要用这口关孙六取你的脑袋!”身后远远传来渡边的吼叫声。
管你关老六、关老七的,先跑掉再说!我朝楼梯间方向没命的逃去,刚才是我和渡边首次正面交锋,虽然没吃什么亏,但如果不是渡边被病毒感染后呼吸不稳,身负重伤和患者纠缠,我不可能全身而退。以渡边的身手,十个我绑在一块,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从走廊向西拐,往位于楼层西南角的楼梯间跑去时,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渡边并没有追过来,估计他肯定是在查看那个白布口袋。我心中非常沮丧,这下疫苗和绝密文件都丢了,我岂不是白费力气?
忽然,从我脑海中又蹦出一个主意来,立即用力踢开楼梯间的铁门,大喝一声,再用身体在铁门上乱撞几下,随后迅速返回,向走廊反方向跑去。
果然,渡边上当了,我故意弄出的声响,让他误以为我又被发病者给缠住了,于是上来截杀。我刚在楼梯口,远远听到他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时,我并没有进楼梯,而是用最快速度贴着楼层西墙折向北,再右拐朝楼层中心跑去,药局位于楼层“田”字型的中央位置,这样一来,就等于我悄悄溜到了渡边身后。
当我再次来到药局附近时,渡边已经不见了,而那个白布口袋还在墙角。我心中暗喜,连忙跑过去捡那个布口袋。
嘭!
我背后重重挨了一脚,脊柱似乎都要断了。我不由得发出闷哼声,身体结结实实地撞在墙上,鼻梁狠狠砸到墙面,一股热流淌了下来。
布口袋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照片和疫苗散落得满地都是。我手扶着墙回头看,渡边从药局大门里慢慢直起身走出来,冷笑着说:“喜欢耍小聪明的唐虎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来不及用手捂鼻止血,拔腿就要跑,可后腰就像断了似的,我大叫着栽倒,后腰一阵阵痉挛,如同被电击。渡边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跟前,笑道:“你是个聪明的中国人,还是个愚蠢的中国——猪?”
说出最后一个字时,渡边的脚同时狠狠飞起,正踢在我肋下,我强忍着巨痛不让自己叫出声。
渡边仍然在冷笑:“你是个有骨气的中国人,还是个无能的中国猪?”
他又是狠狠一脚踢在我左肋。从肋骨处发出清晰的断裂声,我再也忍不住大声惨叫。渡边侧头看了看,笑着说:“您的第六、七根肋骨断了,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的错,我来弥补!”
他又在断骨的位置补上一脚,我刚叫出半声,却感到有一种热乎乎的东西突然从体内涌出,堵在喉咙处。我想吐又吐不出,想咽下去,却有更多的东西涌上来。我张大嘴巴,喉咙里“嘎嘎”作响,憋得我脸涨得像猪肝,躺在地上双手在喉咙处乱抓,眼前发黑,脑中嗡嗡作响,马上就要窒息休克。
渡边抬脚在我后背重重踏下,我“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又是剧烈地咳嗽,血沫从嘴里连续喷出来。
“真不好意思,您的第七根肋骨扎进肺里,造成肺泡破裂,血液从您的左肺经由气管出来。很抱歉,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渡边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丝冷笑,与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相比,显得十分诡异。
我已经疼得快要昏死过去,神志一阵阵模糊。我很清楚落在渡边手里的下场,对这种军国主义分子来说,饶过我的可能性为零,比彗星撞地球的几率还低。反正也活不成,不能让他看笑话。我仰起半张脸,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你根本出不去的!”
渡边哈哈大笑,慢慢走上前蹲下,近距离看着我的脸:“唐虎先生,此时感觉如何?”
噗!我吐出一口血沫,直喷到他脸上。渡边竟然毫不生气,用袖子擦了擦,说:“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曾经说过要把你砍成十几段,所以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我的关孙六非常锋利。中国人不是有个故事叫疱丁解牛吗?我觉得我也能达到那个境界。在我将你肢解成十几块的时候,相信你不会太痛苦,真的,请您相信我!”
说完,他神色郑重的用力点了一下头,好像我不是他的囊中之物,而是他的顶头上司。
还没等我回答,渡边站起来,慢慢的脱掉防护服上衣和裤子,里面是一身黑色衣裤和黑色高腰军用皮鞋。随后他再次弯下腰,伸出左手揪住我的头发在地上拖行。我被揪得头皮剧痛,双手抓住他的手腕,脑袋左右极力挣扎想挣脱。这家伙的五指就像抓住猎物的鹰爪,根本无法挣脱。
“别急,唐虎先生,我要找个宽敞的地方为您动手术,你看看窗外。”我在挣扎的时候瞥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外不时有探照灯的灯光照射进来,还夹杂着一些喊话声。
渡边道:“你那些愚蠢的中国猪同胞们还在考虑是否撞门而入呢,一会儿我将把你的肢体在窗前分别展示给他们看,可惜没有电视台进行直播,否则该是多少刺激的节目啊!”他一边揪着我向前拖行,一边不无惋惜地说。
我身体在地上徒劳地扭动着,晃动中能看到渡边脖子处的伤口已经被灭火器干粉糊死,无意中竟起到止血的作用。我心里后悔得想死——真是他妈吃饱了撑的,为什么要用灭火器去喷渡边?否则他在静脉主血管持续失血的情况下,根本就坚持不了十分钟!
地面上那些散落的文件和疫苗也在我眼前掠过,我右手抓着渡边的手腕,左手胡乱的从地上抓起一支疫苗,拇食两指夹住塑料帽向上推动,将疫苗的封帽打开,细长的针头露出来。
在吉林大学念书时,我曾经对人体的穴位分布很感兴趣。在中医理论课上,有位二十多年的老中医特意给我们讲过,人身上有三十六处大穴,如果针灸不当,会把人弄瘫、残疾甚至死掉。
我被渡边在地上拖行着,眼前是他轮流迈动的双脚,这令我迅速想起在人的脚踝和跟腱之间有个“昆仑穴”,属于人身三十六大要穴之一,走太阳经脉,与大脑神经直接连通。适当针灸可以使头脑清醒,如果胡乱扎此穴,则会使两腿麻痹甚至瘫痪。
当渡边右腿落地、准备抬起左腿时,我立刻用右手抱住他小腿,渡边面无表情,刚要回头用刀柄砸我的头,我左手的针头便刺在渡边脚踝和后跟腱之间的陷窝处。
“啊——”
这回是渡边在惨叫!
他双腿像触电般地剧烈颤抖,左手也稍微松懈了。渡边不愧是武士出身,马上准备收紧五指,但我早在心里盘算到了这一步,就在这零点几秒的工夫,我双手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拧,总算脱离了他的掌握。
我见渡边躺在地上双腿无法动弹,本想上前袭击,但马上又想起他的上肢并没有受影响,我要是冲上去,非被他砍成两半不可。于是我扭头向药房跑去。
渡边下肢痉挛,一时间无法站起。他伸手将那支疫苗拔出来,骂道:“唐虎,你这个混蛋!”手中日本刀对着我的背景呼呼连劈,好像能隔空把我砍成两截。
我边跑边咳嗽,肺泡混合着血沫从嘴里吐出,每迈出一步,肋下都像被刀捅似的疼痛无比,眼前一阵阵发黑。好不容易跑到药局门口,我跪在地上,费力地把文件和照片收进布口袋里,再回头看去,只见渡边左手扶墙,身体已经摇晃着站起来。
刚才那一针并没能准确地刺中渡边的昆仑穴,我毕竟不是武林高手,还是扎歪了些,只能对渡边造成几分钟的身体麻痹。这几分钟对我来说可是太珍贵了,但已经没时间把散落满地的疫苗都收集起来,我胡乱抓了十几支放进口袋,吃力地站起身,背着口袋踉踉跄跄朝的楼梯间逃去。
从走廊右拐,经过两扇玻璃窗时,外面的探照灯来回晃动,有人在用扩音喇叭喊:“唐虎,你在干什么?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是否可以突破?”
在这种情况下,我非常想告诉外面的人千万别进来,可后面的渡边随时能追上我,于是我只好在窗前一路小跑,边咳嗽边冲着窗外使劲摇手,以示意他们别进来。
“唐虎,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正面回答问题?我是H市公安局副局长,我命令你马上站住,向我们通报医院里的情况,马上!”
我又气又急,哪有工夫向你们通报这些?心中发急,从肺里又涌出一口血来。
外面的人显然已经在望远镜中看到了我,又喊道:“唐虎,你受伤了吗?医院里面是否还有敌人?那个日本人渡边在哪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见渡边已经一瘸一拐的追了上来,看来刚才那一针扎在昆仑穴上,令他的脉络神经还没恢复,不然早就追上我了。我脚下加紧,左肺部就像个被戳破了的风箱,每次呼吸都会发出“咝啦咝啦”声。
就在我快跑到楼梯间的时候,突然铁门“咣当”作响,两个穿病号服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齐齐跌了个狗啃屎。
我吓得一愣,这可要了亲命,换成以前我还真不怕他们,大不了打不过就逃,反正这帮家伙反应迟钝。可现在我身上有伤,连咳嗽都巨痛,更别提对付他们了。
怕什么来什么,这两位发病者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我之后,愣了几秒钟,随后眼中放出红光,咧开大嘴朝我扑过来。
“操你们大爷!”我丢下一句骂声,只好扭头朝走廊北面拐去。经过电梯间,看到电梯的两扇铁门半开着,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而且电梯轿厢也沉了下去,里面黑黝黝地空着,只能看到一根粗钢丝绳悬在空中。
我经过电梯门旁边时迅速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这根连接轿厢的钢丝绳正在缓缓地下降,再向上瞧,一块巨大的方形钢板也在慢慢的向下移动。原来在我拉下电闸的时候,电梯停在两层楼之间的位置。电梯门打不开,被无意中困在里面的发病者硬是用手将电梯门扒开,爬出了电梯,而他们的剧烈活动使这部电梯的运行钢索齿轮脱离,轿厢向下掉了几米后,齿轮又挂住了,也就是我们平时俗称的“电梯掉空”。
这时又有几口血从嗓子里涌上来,呛得我满脸通红,后面那两位发病者趁机上来死死把我扭住。我左右挣扎,可两人力气很大,我挣了半天也没能脱身。忙乱中又看到渡边已经从走廊拐角处出现,我急得要命,把手上的布口袋也扔了,挥拳打在一名发病者脸上,那发病者鼻梁断裂,血糊了满脸,但还是没松开我,反倒一口咬在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