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说:“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个秘密。德国专家虽然没有研制出抗体,但一名医学天才也找到了该病毒的疫苗研制方法,可当时医学水平不高,不能提供完全无菌的实验室,因此也就没能制造出疫苗。他们把研制方法复制了一份,与病毒同时运到日本交给东条首相,以期日后医学手段进步到能够无菌提纯时,就可以制造出抗体。到那时,我们就能控制这种病毒的扩散范围,把它变成世界上最厉害的生化武器!当然,现在的医学水平已经完全能做到这些了。”
虽然隔着门,但我仍然能感觉出渡边那极度得意的神色。听他又道:“研制方法的文件就藏在卧室里,所以你必须把门打开,不然等到病毒迅速扩散之后,根本没有控制的办法,说不定它会把整个亚洲毁掉!”
我终于明白了,冷笑几声道:“渡边,我想你们应该没这么傻,疫苗研制方法你们在日本肯定存有备份。你是想把藏在卧室里的这份文件毁掉,这样我们就无法研制出疫苗而任你们摆布。难道我会傻到开门让你进来,再把文件交给你,让你们这些军国主义分子随意控制病毒在中国肆虐?”
渡边也笑了:“不愧是聪明人,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哦?怎么交易?”
渡边道:“如果你愿意打开门,让我将文件带出去,我可以让你随我一道逃回日本,让你后半生过着皇帝般的生活。”
我大笑道:“把文件带出去?你自己都没办法走出这家医院,还说什么大话!”
渡边笑着说:“这个房间里有暗室,里面有一条地下秘道,通往医院两公里外的某个水坝排水口。但秘道的门由密码控制,只有我知道密码。”
我闻言极为震惊!怪不得渡边这家伙为什么愿意留在医院里做内应,原来他早有退路!渡边见我半天没回答,又接着说:“我可以给你几分钟时间考虑,当然要赶在中国警察冲进来之前,不然,就算神仙也——”忽然他停住了,我也警觉起来,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好像他们又在撞门,唐虎,你的时间不多了,请马上做出选择!”
我有点不知所措。对他说的秘道这点,我还是有几分相信的。日本人这么精明,修出一条暗道并不意外。当然我也不傻,渡边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这家伙演技不赖,他的话不能全信。
就在这时,忽听到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和杂乱的吼叫声。隔了两层铁门我仍然能听到,说明声音不小。随后门口的脚步声向远处传去,再传来铁门开启的响声,外面的吼叫声更大了,铁门又关闭,看来是渡边出去察看了。
这应该不是圈套,整个医院除了渡边之外再没有敌人,难道是保安公司那两人又逃回来了?
不过有一点能肯定,现在渡边的处境也不妙,原先我以为他和日本武士一样,抱着必死的信念守在这里。可现在我才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带着疫苗研制文件逃回日本。之前他躲在控制室里没从暗道逃走,就是想看到医院门窗大开,感染者跑到外界感染H市之后再走;而现在门窗均被锁死,他反倒不能离开了。如果再拖下去,外面的警察和军队强行突破进来,他那把“关孙六”再厉害也敌不过子弹。现在渡边的焦急肯定更胜我百倍。
外面又传来撞门声,我在屋里只能感觉到低频的震动。我心急如焚,心想这些人怎么这么笨?我已经在木板上写得很清楚不让你们进来,为什么还在撞门?
外面传来更大的惨叫声,还夹杂着渡边的呼喝,很明显,他又在用那把破刀砍人了。我不能死守在这里,必须出去,想办法通知外面的人,不要再撞门了!
我把暗室里的那些文件和照片统统收集起来,塞进那个装着疫苗的白布袋中,拎着布袋打开铁门,外面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人。我反手把白铁门关上,一手拎着布袋,一手紧握钢管,慢慢的走出控制室大门,呼喝声就从走廊右侧的拐角处传来。
我蹑手蹑脚的从另一侧走廊离开,进了楼梯间回到一楼,撞门声从大厅方向清晰地传来。我气得在心里怒骂,继续向上爬到四楼,来到大门方向的一扇窗前。
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停了六七辆黑色防弹厢式车,几十名身穿黑衣的特警扇形分布,五盏探照灯上下摇曳,在医院的十几层玻璃来回搜索。
我站在窗前用力挥舞手臂,外面的特警,马上就发现了我,两盏探照灯立刻射向我。
“你是唐虎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去了哪里?快报告情况!”有人用扩音喇叭喊着。
我想在玻璃上写字,可那支签字笔扔在二楼;想高声喊,隔着玻璃,外面的人根本听不清。于是我只好拼命交叉着摆手,示意停止破门。
外面又喊上了:“你是让我们停止破门吗?”
我连连点头。果然,撞门动作停住了,我长吁一口气——幸好他们有望远镜。正在我想办法如何通报消息时,忽然走廊传来脚步声,我连忙跑到拐角处躲起来,远远听到有人低呼:“唐虎,唐虎你在哪里?我是老万!”
老万?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偷眼从墙角看去,确实是老万和他的同事,两人边小跑边向后看。等两人跑到拐角看到我时,反被我吓了一跳。我不由得笑着说:“你们俩命还真大,没被发病者咬死?”
我本以为两人会大怒,他俩却没生气,反而焦急地问:“有疫苗吗?”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他俩每人只注射了半支疫苗,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该发作了。我连忙从白布口袋里取出两支疫苗扔给他们。
两人长吁了一口气,把疫苗收进怀里,说:“我们快离开这里,渡边会从外面探照灯的方向找到你!”
“往哪里去?不能打开门窗,绝不能让病毒传出去!”我坚决地说。
老万道:“我知道这家医院有一条暗道,跟我来。”
我惊讶地问:“暗道?你、你怎么知道?”
老万得意地说:“刚才我俩去地下一层办公室寻找疫苗,看到铁门开着,进去用磁卡打开白色铁门,在渡边的卧室里控制箱后面发现有个密室!”
“哦?然后呢?”我很意外。这个秘密估计除了渡边,现在也只有我知道。看来老万他们刚才确实去了第四办公区。
另外那个人接着说:“我们在找疫苗的时候,在渡边的床下发现有一块大理石是活的,拉开后是个暗门,下面有楼梯,肯定是日本人当年修医院的时候建的。”
我明白了:“这帮小日本,做事真是太鬼了,给自己留着后手,好在干完坏事后逃掉!”
“那我们先逃出去吧,把情况通知外面的人!”老万道。
我点点头,他说得对,我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和渡边正面相遇,必死无疑。对方是剑道高手,砍我的脑袋和切萝卜没什么区别。我说:“好吧,那我们快走!”
老万又问:“对了,我们逃走后,渡边会到地下一层配电室修复电闸吗?”
我说:“电闸已经被我破坏。”
老万非常高兴:“太好了。这里是四楼的东南角吧?”
我觉得他的话很奇怪:“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老万随口说,却不再提逃跑的事。
我看了看四下没人,说:“那我们快走吧。”
“从这边的楼梯走,我们刚从那里上来,没遇到人。”老万指了指他们来的方向。我点了点头。另一人看着我手里的大白布口袋,问:“这里都是疫苗?”
我回答:“有两百多支疫苗,另外还有一些更重要的绝密文件,也是从那个暗室的保险箱里找到的。这些文件对我们和渡边来说都很重要,如果他拿不到这些文件,就不会离开医院。”
“是吗?”老万奇道,“很沉吧,小吕,你帮唐虎拿着口袋,他手里有钢管做武器。”
我刚要把布口袋交给那叫小吕的人,忽然心中留了个心眼,说:“没事,我先拿着,一会儿下了楼我们再换人提。”
老万迟疑了一下,没说什么,我们两前一后走进楼梯间,向地下一层走去。路过一楼时,我侧耳偷听大厅方向,寂静无声,渡边似乎并不在那里。他去了哪里?老万似乎看出我的疑问,说:“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渡边先要到四楼找你,可惜我们走的不是同一个楼梯。他发现你不在四楼窗前,又看到外面的人不再撞铁门,就会去第四办公区寻找,我们快走,免得被他占了先!”
三人加快脚步下到地下一层,向渡边的办公室急促而去。路过电梯时,发现电梯门大开着,地上躺了三四个发病者的尸体,卡住了电梯门无法关闭。
我心里很激动,我找到了疫苗和文件,老万他俩则发现了暗道机关,这样我们就能将暗室铁门反锁,然后顺利地离开医院,而渡边则只能被困在医院里活活饿死,这真是天意!
就在我激动得双手打颤时,突然看到老万两人在前面加速跑了几步,我刚要张嘴问,却见走廊拐角处阴影里静静地站着一个人,手里还拎着一把明晃晃的日本刀。
我大惊,后退几步就要跑,那人慢慢走出来,头上戴着单面反射的防护罩,手里的日本刀在昏暗的红色应急灯下反出冰冷的寒光,正是渡边武运。
“唐虎先生,你觉得能跑得过我吗?我在军队里受过魔鬼训练,百米短跑速度达到了11.56秒。你输了,还是认命吧。”他冷冷地说。
我看了看老万,又看看渡边,心里一百个不愿相信是老万带的路?
老万退了两步,支支吾吾地说:“唐、唐虎,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保命。要是不把你带来,他就算不杀我,我也得病发而死。”
“你以为现在他就肯放过你吗?”我怒道。
听了这话,老万反而来了劲:“别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胆小,而且说了不算!你不是说要为我们寻找疫苗吗,怎么自己跑掉了?人家日本人虽然手黑,但做事认真还是很令人佩服的。你说是吧小吕?”他在极力掩饰心中的紧张,故作轻松地问。
那小吕也连连点头称是。
渡边哈哈大笑:“你们中国人的这个特点我也很佩服,总是会找到借口自我安慰。谢谢你对日本人的夸奖,我们做事的确很认真,你们帮助我找到了唐虎,毫不客气地说,你们是大日本打垮中国的第一功臣!”
老万和小吕面面相觑,尴尬地赔着干笑。
我左手紧紧握住钢管,说:“渡边,就算你拿到疫苗和文件也没用,最多也就是顺着暗道逃出医院,但中国警方没这么白痴,他们不会贸然进攻医院的,到时候病毒无法扩散,你的心血还是白费!”
“你说的很对,唐虎先生。”渡边笑了,“所以我得用你拿走的配电室钥匙打开大门,合上电闸,恢复医院的电力供应,再把二楼窗户全部打开,这样那些疯狂的发病者就会爬出大楼,去感染更多的人,而且还不会摔伤。”
我心中一动,其实配电室的铁门并没有锁,因为我已经把电闸手柄破坏了,渡边就算拿到钥匙也无法合闸。但这个事情他显然并不知道,所以一直在寻找我,以图夺回钥匙。所幸他没到配电室查看,不然肯定会发现大门敞开,那样还真麻烦了。
老万在旁边缩头缩脑地说:“渡、渡边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先从暗道逃出去?你之前承诺过的。”
我指着老万大骂:“你们这两个叛徒,平时受的教育跑哪里去了,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老万装硬地回道:“去你的吧,少在老子面前装高尚!你是自己出不去,不然早就逃跑了,骗得了谁啊?”
我还要再骂,渡边把日本刀背到身后,悠闲地走到老万身边,左手拍了拍他肩膀,微笑着说:“大日本帝国最喜欢你这种良民,在七十年前,我们就得到了很多中国良民的帮助。如果不是俄国人出兵干预,那场圣战必定是我们大日本国取胜!你做得很好,为了表达我的感激,在你们两人逃出去之前,我要先给你们一点奖品。”
“是、是吗?谢谢渡边先生。那个……是……是什么奖品?”在巨大的生存欲望面前,老万已经完全丢失了人格,活像个汉奸。
刷——
眼前白光一闪,渡边的身体似乎晃了晃,再仔细看,他却并没有动作。突然间老万张大了嘴,几条细细的血柱从他脖子间流出,又过了几秒钟,他的脑袋竟从胸前掉下来,嘭地摔在地上滚出很远,腔子里鲜血直涌。老万尸身栽倒,血仍然从脖子的断口里不停地喷出来。
旁边的小吕和我都惊呆了,这才知道是渡边用刀砍下了老万的头,只因速度太快,我竟然没看清他的动作。
小吕更是吓得差点坐在地上,看着渡边仍然背在身后的那柄日本刀,上面的鲜血慢慢流到刀尖处往下滴,刀身没沾半滴血,果然是把好刀。
“这就是你的奖品?”关键时刻我不能表现出害怕,不然对方只会觉得更好玩。
渡边嘿嘿笑了:“对日本武士来讲,死亡乃是莫大的荣誉,难道这还不算是奖品吗?”他转头看着小吕,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也应该得到这种奖品。”
小吕发愣半晌,忽然跪在地上哭起来。我大声道:“哭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像个中国男人行吗?快站起来!”
“唐虎,我、我不是怕死……我是觉得丢人啊!原以为做汉奸就能保住命,可我错了,我们都错了!”他双手抓在老万的尸体上大声哭着。
我默然,现在才知道这一点显然已经晚了,渡边这种死硬派右翼分子的话怎么能信!不过我和小吕的结局又有什么不同呢?那把刀很快就会砍在我的身上。
渡边鄙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吕,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他对我说:“唐虎先生,我们日本人只崇拜强者,看在你的聪明才智份上,把钥匙拿出来吧,让我省点力气,也为你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不然让我在一具尸体上翻出所有我想要的东西,对死者来说是很丢脸的。其实我很佩服你,做为一个普通人,能在这种危险紧张的环境下坚持到现在,真让我感到意外。所以我决定在砍掉这个可怜虫的头之后,会给你保留全尸。”
我哼了声:“是不是得谢谢你?”
“哈哈,不用客气,等我们再次占领了你们的国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当然,那时候就只有大和民族,而没有什么中华民族了!”渡边笑得很得意。
他这番话让我感到很恶心,但心中却泛起一股凉意,难道病毒泄露后真有这么严重?日本人拥有疫苗配方,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这时,旁边的小吕慢慢站起来,对渡边说:“日本人,你在杀我之前,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陌生人杀死,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渡边有点意外,然后点点头:“也好,让你死得明白。到了阴间后你可以对阎罗王说,是我渡边武运超度了你。而且很快就会有更多中国人被送到他那里去,很多很多,可能有几亿人,让他有个准备。”
说完他扯开面罩的连接子母扣,再把拉链拉开,将面罩取下来。其实戴着面罩也没用,他已经感染了病毒,防护服对他来说反而是个累赘。
渡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呈现在我面前,典型的军人脸,眼神尽显阴狠,现在又多了几分胜利在望的神采。我对小吕说:“仔细看看吧,别忘了,免得到时候面对阎王爷描述不出来。”
听了我的话,渡边也开心地大笑起来。还没等他说话,小吕突然闪电般地猛扑上去,双臂死死抱住渡边,张嘴就咬在他脖子上!
渡边和我都大吃一惊,渡边左手揪住小吕的头发,右手用日本刀的刀柄狠狠砸他太阳穴。他练过空手道和剑道,对人体的几大致命穴位非常熟悉,下手又狠。小吕在保安公司练过散打和硬气功,他虽然被打,但右手五指却死死扣住渡边后腰骨椎上,指尖用力向内猛抠。渡边疼得大叫,刀差点脱手。
我在三秒钟内才回过神来,连忙扔下口袋,冲上去举钢管搂头就砸渡边的头顶。渡边大吼着挥刀,嚓!精钢制成的长管在这把锋利的日本刀面前,顿时被削去三分之一。我大惊,用余下的多半截再次攻击。
渡边又是一刀斜着劈出,从方位判断,他是想连人带钢管一块劈断。我连忙抽身后退,但钢管还是没躲开,又被砍掉半截。
和我一动手,渡边就没时间挣脱小吕了,小吕大叫着:“快跑,快跑!”随后再次狠咬渡边的脖子。
渡边疼得发出杀猪般的吼叫声,脖子血管被咬断了,鲜血喷了小吕满脸。我迟疑片刻,渡边身体带着小吕猛朝墙壁冲去,嘭!小吕的后脑结结实实地撞在墙上,渡边身强力壮,这一撞之下,小吕顿时昏死过去,嘴也松开了。
渡边火冒三丈,他一脚把小吕踢开,手起刀落,砍掉了小吕半个脑袋。白色的脑浆混着红色的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渡边左手按住脖子上的伤口,喘着粗气回头找我。我当然没这么傻,早在小吕出言示警的时候,我就知道凭我们俩的能力,根本无法打败渡边,于是我把牙一咬,回头抓起布袋而逃。
看到我早已逃走,渡边拔腿就追,拐过走廊再向前跑。中日友好医院每层的格局分布呈“田”字形,两侧的楼梯分布左右,渡边来到中央的十字路口,却不知道我到底朝哪个方向跑去。他犹豫了片刻,向左边追了过去。
他确实追对了,我正在这一侧的楼梯里向上狂奔。渡边左侧脖子处的血管被咬破,看到鲜血涌出的模样,我判断应该是静脉血管破裂。虽然这里是医院,但没有大夫给他做手术,在这样情况下,几乎没有止血的可能性。
在楼道里,我能听到渡边粗重的呼吸声,从楼梯夹缝向下望,能看渡边影影绰绰的身形。他跑得很快。但行动越快,血管流血的速度也就越快,我估计他坚持不了十分钟,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
跑了五层,我冲出楼梯间,闪身躲在拐角处,静等渡边一直追上去,然后我就可以返身向下跑,回到办公室里寻找那个暗道逃出医院。
我尽力屏住呼吸,耳中听到渡边沉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他受了重伤,已经没能力做到蹑手蹑脚。声音经过我身边之后继续向上去,我心中暗喜,渡边上当了,看来他还没想好去哪一层找我。
等脚步声渐渐轻了,我这才慢慢迈步出来,刚要走进楼梯间,突然眼前白影一闪,渡边竟然冲出来!
“往哪里跑?你这个混蛋,去死!”渡边左手捂着脖子,右手挥起那把寒光闪闪的“关孙六”就砍。
我吓得魂飞魄散了,这家伙怎么如此狡猾?他怎么知道我在这一层躲着?我拿着布袋就跑。渡边在后面狂追,边追边喊:“西内,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