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家只要在快要过年的时候还会舍得给窗户换新的草纸。而且也不可能每一扇窗户都换,只会把最破旧的几块换了。
现在金小容手里的草纸可是能换好几扇窗户了,这样一来,家里就不会经常有寒风吹进来。
“自己小心一点。”此时的顾南阳居然让金小容不免多看几眼。
此时他的眼里居然有光,虽然是眨眼间消失了,金小容看见了,那抹光让她很熟悉。
在她上辈子的男生眼里经常看见。
反倒在这个世界里,也见了不少各个年龄的男人,他们眼里的光是被时代局限的样子。
金小容是好奇顾南阳为什么刚才的光力还有着少有的叛逆的样子?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是自己眼花了,顾南阳也已经是以往唯唯诺诺的样子。
顾南阳去忙事情了,金小容忍着脚上的不舒服继续把推车上的东西搬到堂屋。
十几分钟以后,苏今乐坐在顾南阳不知什么时间已经生好火的炉子前脱了破棉鞋,袜子已经湿掉了一大半儿。
可因为脚上起泡的地方居然跟袜子粘连在了一起,现在她只能咬着牙,轻轻让它们分开。
几分钟过去了,金小容疼得眉毛都要皱得一起。
突然她的动作停了下来,下一秒又穿上了袜子,穿上鞋出去了
一分钟后再回来,她双手捧着那个装上水的破壶。
放在泥炉子上,她才再次脱了鞋,袜子也不脱了,脚后跟儿原本想要放在棉鞋上。
下一秒就放弃了,棉鞋已经多半湿掉了,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放到了泥炉旁边的木头上。
手暖和了以后,她立马拿着两只鞋烤火,房间寂静,只有偶尔噼里啪啦的木头被燃烧以后的声音。
金小容难得终于安静了下来享受短暂的安静。
不久后泥炉子上的水热乎了,金小容找了一个也破了一半儿的铝盆子袜子也不脱直接泡了进去。
“嘶……”又疼又酸爽,可也舍不得把脚从热腾腾的水里拿出来,
直到水彻底不热了,她才再次尝试把袜子脱下来。
居然还是有地方有粘连,都说十指连心,原来脚趾头疼也牵动全身。
好在最后把袜子和脚终于分开了,金小容立马把袜子洗了。
其实家里此刻也没有肥皂这种东西,就是在水里多洗了几遍,最后又用水多涮了几次,最后小心翼翼把袜子挂在离泥炉最近的位置。
一边希望明天早晨起来袜子可以干了,因为她只有这么一双袜子;一边下决心要挣钱,到时候给自己多买几双袜子。
她想要站起来,才发现棉鞋也只有一双,洗干净的脚,只能再次穿进湿漉漉的棉鞋里面去。
“这叫什么日子?”金小容气得对着空气念叨,不过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只能受着。
再说顾南阳这边回去以后立马就被他继父拦在了门口,不高兴地问他是不是为了偷懒才这么晚回来?
“我妻主回来了,她说一会儿过来的时候把白糖给带过来。”
“你的妻主……”
顾南阳这话一出,原本他继父还黑着脸,此时还有几句埋汰他的话居然没有说出口。
好半天又笑着道:“那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不把白糖一起带回来?”
“我着急回来忙事情就忘了。”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忙啊!”
顾南阳被这么一说,缩脖子,也不敢看他的继父,弱弱地“嗯”了一声,好像树干一样的身体转身离开。
见顾南阳走远了,他继父还是不快地低声喃喃:“跟我玩心机……”
转头他也往厨房去。
“谁让你切肉了,做个饭也能出错,也不知道你离开这个家门能做什么?”顾南阳继父刚进厨房居然就盯着顾南阳骂,整个人生气得厉害。
顾南阳直接愣住了,手里的刀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肉还是他继父在下午的时候给他拿出来的,因为这肉一直是他继父放着,平时用多少,都是他来取。
今晚做饭用的这块肉也不大,也就刚出生婴儿的拳头这么小,肉还是金小容给的,现在知道金小容早早回来吃饭,居然就不放肉了?
他们真的吃着金小容的猪肉,却不想让她吃一口!
“看什么看,我这个后爹说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顾南阳的走神,让他继父极其不满,越发不高兴了。
“不是。”
顾南阳很高兴金小容这么早回来,终于可以吃上一两块肉,现在好了,晚上只能吃没有油水的土豆和白菜了。
“那你还不快做饭?”
他继父顺手不光拿走了肉,也把四五片白菜又拿走了两片。
现在是大冬天,想要吃菜只有白菜一种,而且数量还没有多少,也就他的家里天天能吃上,别人家却还是做不到。
顾南阳希望劳累了一天的金小容可以吃上更加丰富的菜,现在可好,还是吃不上。
短短几秒钟,顾南阳觉得自己怒气已经顶到了自己的头上,如果不是低着头,恐怕他的继父一定能发现一直在他手里胆小的继子,脸上居然有不高兴。
顾南阳继父很快离开了,顾南阳自己独自一个人又烧火,又要炒菜,忙了一头汗。
锅热了,要放油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
看着白净的猪油愣神,也就几秒后,他把比平时多了许多的猪油放到了锅里。
一个小时后,金小容和其他人一起吃饭。
桌子上盆里的菜原本有很多,可是在顾南阳喊金小容回来以后,居然少了许多。
再看桌上他母亲、继父和弟弟碗里的菜满满当当的。
见到他们进来,顾南阳同母异父的弟弟不好意思道:“哥,你们来了……”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小容来了啊,快过来吃饭。”顾南阳继父一边不让他儿子说话,一边又笑得很高兴地看着金小容。
当然他从金小容进屋,就只是盯着她的两只手看,在看见了她手里的东西才笑了。
“这是给母亲买的白糖。”金小容把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把白糖放在侧面的小桌子上。
“吃饭吧。”顾南阳的母亲居然跟金小容说话了。
顾南阳母亲四十五六岁,却好像只有四十岁,人长得普通,又有不怒自威的气质,而且也不爱说话。
今晚这么主动跟金小容说话还是第一次。
金小容简单点头坐下,现在她不在乎其他事情,只想吃一口热乎乎的饭。
顾南阳给金小容碗里盛了多半菜,自己碗里只剩下了一个碗底,而且很多还只是菜汤。
金小容看见了没有动,旁边的顾南阳继父也见了,满眼瞧不上顾南阳这个样子。
在他心里像金小容这样的妻主完全就是废物一个,跟他的妻主一比,金小容就更加一无是处了。
顾南阳就跟他那个亲生父亲一样,都是脑子不清楚的那种男人。
儿子把一个赌鬼当宝贝的稀罕,而做父亲当年闹着跟会挣钱的顾南阳母亲离了婚。
顾南阳父亲至今还是不少人嘴里笑话的对象,如今又多了一个顾南阳,也不知道这对父子是怎么想的?
愉快的心情让顾南阳的继父很高兴地吃着顾南阳做的晚饭。
不过很快他就神色一沉,不高兴地问顾南阳。
“你今天做饭放了多少油?”
顾南阳嘴里还有一块土豆没有咽下,可还是好像吓到了一样,含着土豆立马回答:“就和平时一样。”
他神情没有紧张,好像他说的是真话一样。
顾南阳继父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异样,可还是又尝尝嘴里的味道,越发不相信他的话,
“可能他做的方法变了,就更好吃了。”
在顾南阳继父想要继续追问顾南阳的前一秒,一直认真吃饭,好像没有关心他们谈话的金小容突然说话了。
“是,我跟别人学了一下。”顾南阳反应也够快,居然立马接着这么说。
一时之间饭桌上安静了下来,顾南阳继父明显不相信他们的话,只是金小容话说得也好像是真的一样,加上其他原因,他居然一时没有说话。
“不错。”没等完全不相信他们说话的继父说话,顾南阳的母亲居然第二次说话了。
“母亲,你爱吃白糖蘸馒头,正好现在有馒头。”金小容笑着把一边的白糖拿过来,亲手把馒头分开一个口,把白糖放了不少进去。
这个馒头递到了顾南阳母亲面前,她却没有立马接,更没有高兴。
饭桌上突然沉默,原本镇定的顾南阳拿筷子的手居然出汗了。
“您不必心疼白糖,吃完了,我再给您从县城里买。”
唯有金小容神色没有变,好像完全没有受顾南阳母亲的影响,她脸上还带着无比真诚。
“也不用经常买。”这一下顾南阳母亲终于说话了,而且少有的多了几分和蔼。
顾南阳的继父一边心里不赞同金小容居然馒头里面撒了那么多糖,糟蹋白糖,一边眼巴巴看着金小容,希望她也给他包一个白糖馒头。
金小容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还是故意的,一直低头认真吃饭就是没有了其他动作。
气得顾南阳继父差点没有忍住,直接在他妻主面前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