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看见这个实物的大多数人会发疯或者昏厥,邹老先喝茶吧,醒醒脑,清清气,说实话,我也晕过。”
姬顺臣并没有先打开箱子,他想和邹老先聊聊,缓解一下邹老急迫的心情,也许对他控制过激的情绪有好处。
“我们都是唯物主意者,学术上讲求科学的态度,神秘主义我原则上不赞成,但也不反对,你想,我思想上都准备了快一个月了,现在怎么能喝得下去茶,坐也坐不住哦!开箱吧,我能对付!”
邹老把手放在了箱盖上说。
“箱子开着,您亲自动手吧,没什么,一块陈年木版图而已,但有可能颠覆您课堂上的讲义,我认真读过您的书,如果我们能从这块木牍身上找到答案,您首先得推翻自己的一部分观点。”
姬顺臣坐在旁边喝了一口茶说。
“我崇敬我的对手,我不怕他,我是怕我自己,其实,人最大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无知!”
邹老说着话,揭开了箱子,箱子套箱子,最后是一个铆死了的钢匣。
邹老端出来,找不到开口,姬顺臣站了起来:
“我来给您开吧,一次性的钢匣,没有钥匙,撬不开的,若用氧割,会毁了里面的宝贝,锯更会废时间。”姬顺臣接了钢匣在手里说。
“那用什么好办法打开?”
“用硬气功,钢匣在一定弯曲程度下,铆钉会断裂,就可以把木牍拿出来给您老看了,呵呵!”姬顺臣笑着回答。
“哦!你设计的如此结实玄妙,这就让我看一回全废了么?”
“没事的,我会再做一个保存。”
“听说你的气功得了陈式太极的真传,我今天可以见识一回了,江湖卖艺的都要清片场子,拉个架势,老师我是不是要退后一步,给学生腾个场子。”
邹老开着玩笑问。
“不用,您看,已经开了!”姬顺臣说着把钢匣凑到了邹教授跟前。
邹教授看着扭曲了开口的钢匣,几枚钢铆断裂后掉在了木地板上,一块绿稠包着的东西露了出来。
“你怎么发力的?我怎么没看见呀!”
“看见的那不叫功夫,那叫表演,嘿嘿,老师见笑了,您接着,坐下慢慢看。”
姬顺臣把邹老按在了椅子上,递过了手头的放大镜。
邹老慢慢地揭开了丝绸包裹着的木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姬顺臣赶忙给老先生捶背,顺手把木牍拿丝绸盖了起来。
“顺臣呀!你能——不能暂时给——我找个床,让我静下来——躺一会儿。”邹老有些气喘地问姬顺臣,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里面就是学生的小卧,早给您老收拾好了,木牍我会放在您的床头,别急,您是旅途劳累了,睡醒了再仔细瞧,咱们这就进去,”
姬顺臣搀起邹老的胳膊,把老师架到了自己书房非常严密的小卧室里。
没有人会抵抗得住一块隐没了三千多年的神奇木牍的魅力,姬顺臣也一样,他能理解邹教授此时的感受,这种表象上的冲击是暂时的,而内心的冲击会使人欲罢不能,舍上身家性命去探索和发现一种未知的可能和奇迹。
“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你认为那个叫占的风水先生,是怎么破译了这块木牍的密码?这可能是西周王朝最隐秘的一幅藏宝图,如果我们能破译或者找到这个地方,将是中国考古界及历史研究领域的一个奇迹,甚至是世界文明发展进程中的一枚重磅炸弹,另一半木牍的拥有者你知道他是谁吗?”
邹教授问姬顺臣,下午吃过饭后,他已经从眼前的奇迹中逐渐地清醒了过来,拿起笔记下了木牍图案和那些奇怪的符号方位,正在纸上进行一系列的排列组合。
坐在他身边的姬顺臣没有说话,姬顺臣正在思考如何回答,风水先生的家族秘笈和手书笔记找不到,这个问题永远会是个谜。
“占先生的家族秘笈和祖上的书手笔记至关重要,历史上千年流传下来的典籍它与它完全不是一个理论系统,可惜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顾客,前不久被人绑架了,至今下落不明,据我分析,他不可能在日本人或者英国人手里,而在我们最大的对手手里,我还不知道他们是谁?另外半块木牍的拥有者,我这次回家已经打听到了,此人是占先生以前学生的儿子,目前正在日本人早稻田大学任教。”
姬顺臣为邹教授添了一杯茶说。
“你是说,还有人对这块木牍感兴趣?可他们手里没有实物,你的顾客能记下这些奇怪的图形和符号吗?还有大段的金文?”
“完全有可能,他是个手艺出众的画匠,也识文断字,不过,我想,他不会轻易把木牍的详细情况透漏给别人,因为这块木牍,我好像被人盯上了。”姬顺臣有点怀疑地说。
“我们必须马上行动,依你的意思,我们得先从那个占先生的笔记和家族流传下来的秘笈入手,你有新的线索吗?”邹教授问。
“占先生的儿子曾给我留了一幅白描画,当然跟我们老家的地域有关,我还没有完全参透其中的奥秘,但这次回去,正是这幅画给了我许多古墓葬的惊喜,包括我看见了我的几个潜在的小对手的面目。”姬顺臣人补充说。
“我能看看吗?对于你的家乡周原我还是有些研究的,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们两个臭皮匠,顶半个诸葛亮是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把木牍的事说出去,以后我们就拿图说话吧!”
“邹老您多虑了,学生我正要拿出请您解惑呢,也许我急于求成,对一些事情的理解上出现了偏差,我总觉得我没完全吃透我的小老乡这幅画,你帮我看看吧!”
姬顺臣说着就掏出了怀里随身的白帕,递给了邹教授。
邹教授接过来,戴上了眼镜,捧在手里仔细地看了起来。
如此简单的白描画,他摸着下巴看了很久很久,也不抬起眼睛说一句话,好像身边根本没人似的,进入到那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画面中去了。
姬顺臣都有些等不及了,他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看的时候遗忘了什么,想来想去自己看了那么多遍,没看到多余的那怕一个线条,他都能闭着眼把这幅画描摹下来了。
“顺臣啊,如果我们从画面去理解这幅画,可能就错了,他能给你,这说明他想告诉你什么,答案就深了,你的这位顾客老乡不仅仅是个好画匠呀,他的这幅画不在是画一幅画,而是在给你说事!”。
邹教授终于开了口,可能邹老有他对这幅画的理解。
“邹老的意思是,七个北斗七星分布状的鸟巢并不是指地点?”姬顺臣凑过去问。
邹教授把画还给了姬顺臣,这种画看一遍就足够了,关键在于理解其中的含义。
“我思考了很久,排除了很多答案和思路,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很复杂,你的小老乡顾客给我们这些所谓的学者出了一个大题目啊!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