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顺臣回到“积善堂”,放了行装,就去后街的“贵妃池”泡了个澡,洗了连日来的风尘疲劳,大概有快两个礼拜没回家了,外边时局动荡,夫人盈月在家里估计担心坏了,这两年,他从来没有离开盈月,独自外出过这么长时间。
他换了一身西服赶回了家,夫人是新女性式的人物,一向不喜欢他穿长袍马褂,戎装穿着威武,可惜自己现在的公开身份是个商人,只能把一身英雄豪气压在箱底了。
这次回到家乡周原,虽然历经了一场不流血的战斗,但其艰难和惊险,不亚于打了一场生死阻击战。
推开自己内室的房门,手里的提包还没有放下,盈月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了他的怀抱,抽泣、埋怨、思念、渴望、爱恋、煎熬、疯狂、抓咬、热吻等,就像从一挺捷克机关枪里飞出的子弹,从盈月痴情似火的娇体上喷射而出,一下子就把姬顺臣击倒在了床上。
一起生活都快十六年了,盈月给他今天的感觉,就像回到了他们遥远的初夜。
“哼!再也不让你离开我!想你想得都快窒息了!”盈月的手,几乎仔细抚摸遍了自己男人身体上的每寸肌肤,她不敢去想,太久了摸不到他,她可能因无法呼吸而突然死去。
姬顺臣知道,盈月是在为他的安全担心,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老老少少20多口子人,还有店面和工厂,几乎全靠着他一个人支撑,盈月怎能让他有个三长两短。
“没事,就是回了趟老家走走,送了回粮食么,这不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没少嘛!月儿,你是怎么了?咱们孩子都快上中学毕业啦,妈妈还不长大,清纯得像个桂花树下顾盼情郎的天真少女,呵呵,我不在家,我的月就是咱姬府的王熙凤嘛!还能乱了套!瓜女子!” 姬顺臣紧紧搂过盈月*饱满的身子,把一只大手滑进了夫人浓密的长发里,把她的头压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面,盈月的发香扑鼻而来,姬顺臣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抱着自己的女人,他感觉紧张了多日的神经,此刻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盈月湿热的唇,慢慢地走过姬顺臣的耳朵、鼻梁、嘴唇、脖颈,最后在他的肩膀上停了下来,姬顺臣闭着眼睛,陶醉着此刻幸福的温情,没想到盈月突然张嘴,一口狠咬了下去,姬顺臣疼痛难忍,一手抚慰着盈月骤然间颤抖不己的娇躯,一手慢慢地扳过盈月的脸,看见她脸上的泪水和血水,已经交织在了一起。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我咬死你!”
这就是真正的来自内心深处的爱,天长日久的积攒,火山一样的爆发,狼一样的执着和凶猛!
姬顺臣和盈月两夫妻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看似天造地就的一双,才子佳人的一对,但他们的结合,还算不上新青年式的自由恋爱,虽然两人都受了高等教育,他们的婚姻之事,却是双方父亲的缘分。
盈月的父亲,是井勿幕领导下陕西同盟会老资格的会员之一,在陕西新军中是一名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参加过革命党人在陕西早期推翻清政府统治的武装斗争。
姬顺臣的父亲当时在西安以经营面粉加工厂和粮庄生意为主,时遇清政府卖国求荣,割地赔款,为帝国列强出让经济特权,作为依靠国家经济大命脉做生意的商人,他对当时清封建制度主导下的经济格局,彻底丧失了信心,帝国主义列强在中国疯狂争夺地盘,抢占资源,这样下去,以后的生意如何去做?在这个空前严重的民族危机下,他私下加入了倾向*革命的陕西哥老会。
宣统二年,陕西同盟会、陕西哥老会和陕西刀客,在大雁塔慈恩寺秘密结盟,为推翻清政府在陕西的统治,联合组成了以革命党人为主的武装起义力量,二位老人在这场改朝换代的辛亥革命中相识,既结成了生死之交的金兰兄弟,又在后来成就了百年好合的儿女亲家。
盈月在南京上学之时,姬顺臣已投笔从戎,正在西北军参加轰轰烈烈打倒军阀打倒列强的革命战争。
盈月既有大家闺秀的淑女风范,又兼汉唐美人的风姿绰约,在学校不乏石榴裙下的拜倒者,她有一同窗好友叫那华,虽是前清贵族的后裔,但其威猛刚正,才情超人,又和善体贴,加之能言善辩*倜傥,很快就赢得了盈月的处女之心,两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了好长一段时间,双*得情投意合,便有了缔结连理之意,但家里高堂在上,她不敢冒然私定终身,婚姻大事,须征得父母点头同意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