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抬头看看天色渐亮,急忙留下袁林枫的两个手下,交代他们尽快收拾掉眼前的残局,再速去平安客栈杀个回马枪,就是找不见卖家,也要把留在客栈的母子扣到手里,他自己先把到手的青铜器,安全运出城,再顾及其他的事情。
詹姆斯来不及多想,钻进汽车,驾车赶往南城急驶而去。
詹姆斯的车进入东木头市后,停在了一个路口的拐角。
墙根下等待多时的麦卡其神父站起来,向詹姆斯的汽车靠了过来:
“詹姆斯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呀!南门已经*了,据说发生了谋杀案,可能北门、西门、东门的情况都一样。货到手了吗?”
“一切OK!现在咱们就暗度陈仓吧,哈哈哈!这是《三国演义》的诸葛孔明先生给我的启示。”詹姆斯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抱出了青铜器,准备交给麦卡其神父。
“这是上帝的旨意!我都替你安排好啦!”
麦卡其神父向身后挥了挥手,一辆早起进城拉大粪的驴车,慢慢地靠了过来。
麦卡其神父接过青铜器,示意赶车人揭开车上盛着大粪的大木桶盖子,他走过去,把青铜器慢慢地沉了下去。
“詹姆斯先生,放心吧,他是上帝的子民,也是我的忠诚教民,货物会万无一失的!粪车出东城门,我出北城门,你继续往南走吧,这就是你常对我说的那个声东击西吧!哈哈哈!”
早晨,王探长在南门准确地截住了詹姆斯的汽车。
据他所知,这个道貌岸然,以文化考古交流和兼职《泰晤士报》记者的身份为借口,滞留西安多年的英国人,行迹非常可疑。
他一直在怀疑,詹姆斯和最近古城即将要进行的一桩成批量武器交易有关,田掌柜的死,也许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他从姐夫的“积善堂”出来以后,就布置了全城*,具田掌柜母亲跟前的小丫鬟讲,她们晚上被几个自称是田掌柜朋友的人,接去南城看戏,看到一半就又被送了回来,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田掌柜安顿好啊母亲后,就去忙了,要她照顾好老太太,她一直没出房门,别的就不知道了。
顾及老人的年龄状况,王探长暂时没有告诉她,田掌柜已经被害的事情。
他找到了在田掌柜家打杂的一个老头,老头告诉他,天还没亮,东家就坐车跟几个人出去了,好像不是被强迫的,开车的是个洋人。
这个情况和姐夫姬顺臣说的情况吻合,问题是,表面上看来这是件很成功的交易,皆大欢喜,何必杀人灭口呢?难道还有另外一只幕后推手?
不管怎样,文物决不能被洋人轻易带出长安城。
他的手下并没有从詹姆斯的车里发现别的什么东西,车上只有三盒古巴雪茄和一本明嘉靖本《三国志通俗演义》。
王探长明白,明嘉靖本《三国志通俗演义》存世不多,可以说是至今发现的最早的《三国志通俗演义》版本了,因为姐夫姬顺臣经营古书画生意,相处的久了,王探长也积累了些这方面的见识。
“詹姆斯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不会只是开着车,在长安城里没事儿兜风吧!”他欠身对坐在车里大抽雪茄的詹姆斯说。
“我只是和朋友玩了通宵的麻将,探长先生,您应该知道,中国麻将这个东西,很有吸引力,上了庄就很难下来。”
“是吗?我不认为您一直在打麻将。”王探长伸出手,在詹姆斯车头的引擎盖子上抹了一把,走到驾驶座开着的窗口边,双手一拍,一股厚尘飞扬起来,飘进了车厢,一下子呛得詹姆斯撂下雪茄,大声地打起了喷嚏。
“看看您满车的尘土吧,开着它来迎接今天的太阳,这可不符合一个英国绅士的习惯和风度。”王探长一句话说得詹姆斯无言以对。
王探长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上去。
“王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要搭乘我的车,去楼观台求道吗?”詹姆斯大惑不解的问。
“没什么意思,请跟我到警署一趟,把昨晚这辆车的行车路线解释清楚,我怀疑您或者是您的这辆车,和今天凌晨城里的一宗谋杀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