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姬顺臣的历史文物知识和史料研究分析,目前现有的西周文献,仅限于青铜器上铭文的金文记事,已经出土的前朝殷商甲骨,多以古人的占卜为主。木牍记事和竹书简册记事是古人所谓的《五典》之书,是泥版记事和石崖记事的后辈。
上古时人们还没有发明纸,著书立说,大多破竹刮平为简,把字写在竹简上串起来,多简编为一书,所以叫竹书。
西晋初年现世的《竹书纪年》,是河南省汲县一个叫不准的盗墓贼,掏开了一个战国墓葬后,人们才发现这些带字的竹片,竟然是前所未知的魏国的史书典籍,著名的《穆天子传》就在这些竹片上,《竹书纪年》是目前发现的最古老的编年体著作。
对木牍的记载仅出现在传世的史料上,实物从未被发现过。西周的典籍早在王子朝时代就已经失踪了,散落于春秋战国时代的珍贵文献,已经被秦王嬴政统一六合后烧了个干净。
姬顺臣在渐渐平静下来后,找到了放大镜,戴上白手套,开始对木牍作详尽细致的观察。
他发现木牍的性状在经历了几千年岁月后,保存依然相当完好,他甚至能看见木牍上清晰的纹路。木牍显然受到了桐油或者某种神奇植物汁体的长时间浸煮,不排除有油漆过的可能,这才使它能在地下千年而不朽,成为一种可能。
古人在4000多年前就掌握了油漆技艺,《禹贡。夏书》记载:“济和惟……厥贡漆丝。”这就是说在禹的时候,人们已经把漆器作为贡品了。西周时期,运用油漆的技艺已经十分成熟,《诗经。唐风。山有枢》:“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明确记载了那个时候的人们对漆的使用,秦岭地区直到现在也是漆树和桐树的丰产之地,和秦岭遥遥相望距离不远的古周原西周帝国,能做出如此精美的木牍并不奇怪。
姬顺臣分析,木牍正反两面是先刻挫好书画,再对其进行严格的工序复杂的防朽处理,以便于长久保存,它可能是西周某个王的秘藏之物,或许是启开绝密的王室高级档案保险柜重要密钥的组成部分。
其凸凹的外围大致形成为青铜礼器鼎的造型轮廓,中间最高凸出部分,为太阴太阳两极的对称地势,呈现黑夜和白昼永不终止的交替,河洛数理点缀其间,但对应的五行金木水火土,以及天干地支等数理的象征性符号的位置,异常杂乱却又遥相呼应,或许根本就不是易数符号,而是天上星斗的位置方向,反正看上去总让人匪夷所思,摸不出任何头绪。
姬顺臣把木牍翻过来,背面的金文他一眼就能看出,具有明确的西周的特色,和青铜器的铭文异曲同工,因木牍仅有一半,所以上面的文字便成了断章。但姬顺臣还是从文字里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很明显,这是一篇关于“九鼎”的颂词。文字里有《山海经·海外西经》里失去头颅的刑天等怪异的人物,难道他们是看守“九鼎”的吗?还有《山海经。五藏山经》等里面的一些古老的地理名称。
作为如此重要的图版木牍的装饰性文字,该文绝不会提供正面图体的文字说明,这个姬顺臣早就想到了。
以他对易数和河图研究能力,都无法解析如此怪异的图体,长安城里会有第二个人吗?回答是否定的。他想到了他远在北京年事已高的导师,即使能看清图阵,也只有一半,如何能明白所有。
具卖家讲,木版的另一半,如今还漂泊在隔海相望的异国日本。
姬顺臣抓着木牍边沿雕工精湛的龙型把手,陷入了沉思,他想,如果把木牍正面的凸凹部分,压进和它对应的位置,这块木牍就不失为一把神奇的钥匙,但门和这个绝密之地在哪里呢?一定隐藏在图上奇怪的符号和数理之中,解开这个谜的卖家的父亲,那个不可思议的风水先生占,在好多年前已经死了。
也许传说千年的那个“九鼎”隐没的真相,以及西周重要典籍档案失踪之谜,就在木牍之上,如果这扇门能打开,那对中华文明史甚至世界文明起源的许多未解之谜的破译,将是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情。
这可能不仅仅是一块3000年前的半截木牍,也是一块打开青铜时代无数传奇的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