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的话总是高深莫测,姬顺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这密室又什么好呆的,就是有财宝,也让贼早偷光了,占家这块风水宝地,曾经存在过历朝几代的高管豪绅,有一种可能,这个盗洞,原本就是一条他们携带私财,危难之时逃生的暗道,甚至在几百年前就存在了。”
“顺臣言之有理,扛得动的是金银,拿不走的是石头,你先上去吧,让老道我入静片刻,可否?”
姬顺臣没有说话,只好无言地走开,让道长安静安静也可以,没准儿能想出什么好门道来,他撇下徐道长,独自攀上了密道,这个时候,估计邹教授和斯蒂文博士也快赶到陈家庄了。
现在看来,对于觊觎宝藏和密牍的对手来说,占家老宅似乎已经没有了秘密,占举带着妻小离家出来,是十分明智的,他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预感到了自己微弱的力量,可能无法抗拒以后要发生的某种意外,所以私下里走了个干脆利落,难道此前有人要挟过他?如果这样,占先生的手书秘籍就一定不会藏在老宅里,更不会带在他身上。
姬顺臣边往上爬边想,自己在明处,对手在暗处,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突然决定放弃占家老宅,种种迹象说明,在占举离家后,有人已经把占家老宅翻了个个儿,连老瓮里那具女尸,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被搬走了,以前什么女鬼擀面,鳖蛋烧锅,夜半鬼宅,分明是人为作弄出来的假象。
姬顺臣上去后,招呼王探长和那华过来,安排他们从瓦窑入口开始,分地段炸封占家地下密室的出口,并布置好几道机关暗算,虽然占家的地下密室是个空巢,但占举留给他的奇门遁甲上,这所老宅,还有座封存在地下的平面宗庙建筑,或许那密室石床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决不能让它遭到毁损。
那华和王探长领命后就要开始行动,姬顺臣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拦住了小舅子:
“哦,我差点忘了,炸掉窑口千万要小心,别伤着人,尽量不要让人看见,我记得我们进去时,从窑口跑出个疯子,不知道他有没有又跑回去了,那窑口说不定就是他挡风遮雨的家呀!这个疯子到底怎么回事?”
姬顺臣想到此,心下动了恻隐之心,当时他们就要进窑口时,一个衣衫褴褛,黑脸乱发,赤着光脚的人,突然从窑口里夺路逃出,发疯般地奔向了附近的麦田,一下子吓得他们惊呼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铁锁回头告诉他们:“别紧张,别害怕,没事的,这年头啥人都有,他只是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哑巴疯子,从去年冬开势,一直在破瓦窑里住着,饿了就跑进村子,偷些猪食牛料充饥,有人见过他经常坐在村头吃土,听说鬼才吃土,所以村里人都远远地躲着他走,他住的这个地方,根本就没人敢来。”
铁锁是管家三爷在陈家庄的小外甥,自己人,很可靠,这两天一直在给王探长帮忙。
“这个情况铁锁最清楚,咱们进去的时候,他不是说过这个人了么,姬掌柜这么快就忘了,要不要我把铁锁叫过来,你当面再问问?” 王探长回答说。
“这个我知道,总感觉心里有点不踏实,好啦,你们赶紧去干吧!”姬顺臣低头沉思说。
“没事儿,我和那华会处理好,我们靠最里面一点再封,你放心,我会给疯子腾出地方的。”
王探长和那华刚要抬腿走开,看见邹教授和斯蒂文博士牵着马,进了占家老宅的头门,那华连忙挥手打招呼,但他身旁的姬顺臣却惊叹了一声:“不好,徐道长!”
姬顺臣看都没看刚进门的邹教授和斯蒂文博士,转身跑进了占家上房的前堂,王探长也跟着冲上了二楼占先生的密室。
当姬顺臣和小舅子从二楼溜到地下密室,举起手电四下一照,哪里还有徐道长的影子。
“我把石头缝都撬遍了,这里面除了盗洞和密道,没有任何开口,老家伙是不是地遁了?总是给我们玩失踪。”王探长把头探进墙壁上掏出来的壁橱,这些壁橱非常的浅,摆个灯台放个器物还可以,根本藏不住一个人。
“地遁?你以为他是穿山甲呀!目前还没见他有这个本事,道长不糊涂,是我糊涂了,他一定是从盗洞出去了,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好不容易钻进来,又去走回头路,老家伙真是疯了,他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是去找哪个哑巴疯子了啊,好啦,你留在这里等等邹教授他们,道长不会出什么意外,你们千万都别跟过来,人多了碍事,我这就钻回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