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想问问康家老大家当年出事的详情,听三爷说,康家祖坟选错了地方,冲了大神,殃及子孙,几年前就绝门断户了,我压根儿没想到六姐你和康家有牵扯啊!你那女婿没在家吗?我最近比较忙,疏忽了,还没顾上过问,他平时都做些什么营生?”
“哦,他是个木匠,成天走村串户的干活,前两天去了十里铺,让人家请去打寿材去了,眼下还没回来!”
“哦,那别误了主家的活儿,这样吧,明天下午,我让三爷差人催马,去十里铺接他回来,晚上问个话即可。我听三爷说,咱小女已有了身孕,可喜可贺,还是让她在家静养为好!哦,对了,这是几斤大枣红糖,顺臣的一点心意,六姐收下,拿去给她补补身子。”
姬顺臣说着便从炕柜上取过两个包裹,六姐上前接了:“四少爷你真是细心,让姐姐我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应该的,咱家最近一大堆老少爷们的饭食,就拜托你们母女二人了,好啦,我这里没事了,你且快去休息吧!”
六块蝎玉环和‘日月盒’的事,下午从陈家庄回来的路上,邹教授多少已知道了一些头绪,他想,如果剩下的三块蝎玉环真的出自康家,那康家的一切,就太重要了!
“顺臣,好事不出门,天意呀,太凑巧了,看来你的运气不错,不知道那木匠回来,会不会给蝎玉环带来一些大的突破!”
邹教授点起他的列宁烟斗,盘腿坐在了炕上,这个从老管家那里学来的入乡随俗的坐姿,最近让他受益匪浅,腿脚比以前更为利索多了。
“但愿如此,康家的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要弄个水落石出,可能性很小,您老想想,康家老大一家,是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的,可能不会留下什么重要的见证,至于康家老大把淘井淘出的宝贝卖给谁,就是他的同门弟兄,谁又能说得清楚?就是知道,几十年过去了,咱们到哪里去找买主?更何况,那个年代,蝎玉环这种瞅不上眼的小器物,就是掉在地上,踢一脚也不会有人弯腰去拾!”
“是啊,是啊!就是咱们侥幸找着了,那日月盒又在何处?也许有一种可能,这些东西或许那还在康家老宅的废墟里!”
“康家兄弟他们,究竟是谁先到的老大宅子?这个具体等木匠回来,咱们问问情况再做判断推测,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这几天您和斯蒂文博士,把占先生儿子占举给咱们留下的那块奇门遁甲,到底吃透了没有?”姬顺臣为邹教授添了一壶茶问道。
“哦,我正想给你交代交代呢,情况是这样,你们走后,我和博士仔细研究了这块龟甲,查证了我们带回来的所有资料,经过详细的对比分析,认为这块龟甲上的甲骨文刻痕,不是周人的手笔!刻痕方向和力度以及行文结构,离周人的原始笔法,存在着极大的差异,倒有些像宋唐年代的着笔!”
“啊!是后人所为,那甲骨上的土木二字,作何解释?”姬顺臣听后颇感意外,若土木二字失去了五行的推测,那又是在暗示什么呢?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土木二字可能是个方位指向,也可能代表着一种意象行为,其它刻痕符号亘古未有,我查遍了甲骨史料,一个也对应不上,我当时的确陷入了困惑,不知道如何破解,后来斯蒂文博士想了一夜,突发奇想,他把那些刻痕符号连接了起来,划在纸上,我看后大吃一惊!”
邹教授说到此,停了下来,又慢条斯理地燃起了烟斗,这可能是他讲课的习惯,关键时刻,知道及时刹车,让你去急,去想。
“我都快急死啦,别卖关子了,那是什么意思?”
“你想会是什么?连我也没有想到,结果是如此的简单,连接成块后拼凑组合起来,是一幅微缩了的平面图!”
“平面图!说清楚一点,是藏宝的地图还是奇珍异宝的平面结构?”姬顺臣跳下了炕,这个结果,是他没有估计到的。
“都不是!是一座古老的宗庙建筑平面图。”邹教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姬顺臣。
“啊!怎么会是这样?”
姬顺臣握着纸的双手有些颤抖,这是斯蒂文博士画的草图,从连接到整合,十分严谨周密,龟甲上那些符号刻痕,姬顺臣太熟悉了,斯蒂文都作了对应的注释,仔细看过去,博士丝毫没有添加任何想象的成分。
从草图结构看上去,非常符合西周建筑风格,但截止目前,国内还没有挖掘到一处地下西周宗庙建筑,人们对周人宗庙的想象,仅仅停留在对周礼宗庙文化的文字想象上,即使这样,这张草图的解构,已具体到了无法拿文字语言去衡量的程度。
姬顺臣坚信,占先生留给儿子的‘奇门遁甲’,的确是一幅原始宗庙建筑平面图。姬顺臣捧着图纸,目瞪口呆,平面图中的宗庙,会不会就在占家老宅或者康家老宅的下面?祭祀天坑,鬼船地潭,奈何岭,陈家庄,地脉相连,千年密牍,占先生的秘笈手书,蝎玉环,日月盒,奇门遁甲,你们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顺臣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座宗庙,极有可能就在占家的老桑树下面,陈家庄有一毕姓的老秀才告诉我,占家那处大院子和老桑树来头不小,上千年了,探究起来,恐怕一本书也写不完其中的渊源,罢了,我去刷牙洗脚,我知道你太困了,四天三夜没挨过枕头,咱们早早歇息,明天再说吧!”
“老师快讲,就别折磨顺臣了,我攥着这张纸,打死都睡不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