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落难,14师团特高课防守得铁桶一般,要想从这里把人救出来,几乎是个不可能任务。
那华劫持的军火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一位日军大佐,用英语问出运城日军特高课所在地,那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枪支在头上,小鬼子也是爹妈生的怕死货,没等扣扳机就照实招了。
军火车闯关过卡,一路绿灯,沿途,几乎没有人敢靠近这辆飞驰着一触即发的死亡炸弹,当然,军火车后跟随的追兵也愈来愈多。
运城14师团特高课。
也就是在福田正雄从课长办公室离开后不久,课长桌上的电话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吓得课长哗啦一下丢掉了手头正在看着的资料,一把把听筒抓了起来。
课长听完电话后,脸色很快变成了一丛疯长的韭菜。
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光明正大地驾一辆自杀式军火车,要闯入14师团的重兵驻地运城,这不是老鼠想和猫接吻,没事找死吗?
课长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有些龌龊,脑子却相当够用,他很快做出了判断,日军14师团占领运城后,国民党序列阎锡山的残余,已经成了惊弓之乌,基本上销声匿迹了,共产党方面的主力游击队,转进了中条山等山西边缘安全地带,作局部抵抗,图谋东山再起。暂时成不了大气候。
那么,这个劫持军火车的人,一定是奔着我14师团特高课来的,目的很明确,这个人想用一车军火和他的性命,来换下楼上的姬夫人。
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赔本的买卖,‘樱花3号’计划高于一切,这桩生意可能没法做,他得把福田正雄找来商量商量,奸商的主意在关键时刻,有时候比谍报组的那些死拼硬打的武士道强得多。
课长恢复了临战状态,在办公室里转悠着思考对策,他是个善于用智慧去挑战突发事件的人。
暮色将至,特高课附近的外围地带开始增兵添将,来不及抽身的姬顺臣和老张他们,被突然出现的大批武装日军,压制在了一座氏房的屋脊上。
布防的日军显然忽视了身边敌人的存在,竟然在他们的头顶和脚下三人一组,架起了机枪,一下子堵死了上下的出路。
姬顺臣他们爬在一段女墙的隐蔽处,大气都不敢出,一定是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了,有一小队日军正在房下的街道上,匆匆忙忙地布设路障。
远处的路上烟尘翻滚,引擎轰鸣,不一会儿,一辆卡车风驰电掣般地冲进了街道,这条街正是通往特高课的必经之地。
姬顺臣探头看下去,那辆卡车以极快的速度撞翻木栏路障,从他的视线内一冲而过,恍然中,那华的侧影在驾驶室里哗地一闪,一个鬼子从车门里滚出,在惯性作用力下,被甩飞起来,一头栽在了路边的砖墙上,碰了个脑浆迸裂。
奇怪地是,只听见身旁和下面的鬼子们哇哇哇的一片乱叫,却不见有人开枪,街道下随后的摩托车一辆接一辆,房上房下的鬼子迟迟不动,似乎在等待撤离的命令,敌人不走,姬顺臣他们根本无法露头,冲出去阻止和帮助那华。
姬顺臣很快地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看来他估计的没错,那华此举,是个人英雄主义占了上风,美国式的单兵突击,如此拼命一搏,不一定能救得了盈月,狡猾的福田正雄,说不定已经把盈月转移走了。
那华孤注一掷,一手驾车,一手端着卡宾枪,抵着那位鬼子大佐的脑袋,冲进了运城日军14师团特高课。
军火车在探照灯照耀下的特高课院子中间噶然而至,警戒大院的鬼子们见状,纷纷向树后墙角,以及沙袋掩体后面退去,来不及跑的鬼子一个个就地卧倒,所有的枪口一起指向了驾驶室。
那华打开车门,一脚把身边抱着头的日军大佐踢了下去,大佐在地上来了个驴打滚,跳起来抱头朝前就跑,此时,站在三楼上的福田正雄,从身边的卫兵手中接过步枪,瞄准回到大本营的大佐,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大佐松开了抱在头上的双手,一股鲜血从后脑勺后面喷了出来,就枪法而言,福田正雄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军人。
那华跳下驾驶室,一手端枪,一手牵着几根连接在车厢内的引线,他从肩上取下一枚美式手雷,咔嗒一声,用拇指掀开保险,刷地松开手,冒着烟的手雷垂直下落,院子里的鬼子见状,一下子傻了眼,此人身后的一车军火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估计他们都就找不着胳膊腿了。
就在手雷落地的刹那,那华飞起一脚,就像踢足球一样,把手雷射进了对面门口几十米开外的沙袋掩体。
一声巨响,血肉横飞,一个柜子的胳膊被炸飞起来,落下后,跌到了在三楼雕栏边站着的福田正雄脚下。
“有懂人话的没有?赶快站出来,我不想杀人!”爆炸过后,那华用中国话和英语大声地叫道。
三楼上的福田正雄抬起脚,把脚下的那半截胳膊踢到一边,向前一步扶着栏杆说:
“有!阁下应该是姬掌柜的人吧,英雄好汉!佩服!佩服!呵呵,我福田正雄在此恭候多时了!”
“你他妈的别酸啦!快把姬夫人交出来,否则,今晚我们一起上西天!”那华抖了抖手中的引线仰头喊道。